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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他微闭著双目,疾速的点了身上的几处穴道,喝了口那碗搁在青石上的药,双手微合,又瞬间变幻手势,似莲花绽放,指尖莹红,他展著手臂,用二指搁在已空的药碗上面,不久清脆的声响,一滴一滴敲入碗中,那是带著浓郁的药香的血,殷红亦醒目。
淡淡的梨花香,在空中散开,霁雪双目微闭,脸庞清新俊逸,随著碗中那节奏有序的水滴声,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风徐徐的吹著,他的发簪突然坠下,发丝凌乱散开,在风中飞扬,梨花漫天飘落,却有几处发梢漾在花瓣中,颜色很淡很淡……淡到几乎褪成白发。
几时辰後,他扶著树踉跄的起身,极宝贵的捧著那碗药,来到竹屋前,昏黄的灯从屋里映射出来,他迟疑一下,将碗搁了,慌手慌脚的把头发挽起来,用簪子一别,把袍子抚顺,继而端著碗进了屋。
“湮儿,来吃药了。”
木榻上寂静极了,没有动静,细微的呼吸声从被褥里传来。
他轻笑著,缓缓坐到榻边,俯身抚上她的脸,指尖修长,细细摩挲著。
庭院的竹子簌簌作响,梨花渐渐飘香。
一声叹息化作低吟,没入风中。
他端著药,仰头喝著,继而俯身,轻柔万分的注入她的嘴里……她在梦中低吟著,药汁撒了不少,可他却玉容含笑,不舍得唤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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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窗棂上,投在那有些倦惫却风采不减的面庞上,霁雪趴在木榻上守著卿湮安静的睡著。
一只纤细莹润的手,带著试探的意味,抚上了那个脸,轻柔怕吵醒他似的。
这个人长得神仙似的,真美……
卿湮躺在床上,侧著脸,静静的望著,蹙眉像是忆著什麽,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湮儿,你醒了?想吃什麽,我去做。”
手被他轻柔地握住,那个神仙一般的美男明眸温柔的望著她,她只觉呼吸一窒,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什麽事很重要,却……却忘了,她迟疑的问,“……这是在哪儿?”
“是竹屋。”他的手发颤的拂过她的脸,压著声音说,“你才清醒没多久,不要去多想。”
我叫湮儿?
她犹豫望著他,偏著头,咬唇说,“……你,是谁。”
神仙哥哥沈静闲雅极了,虽然容色不变,但是眼眸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只是笑了笑,却动人之极,他缓缓启唇,“我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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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溪水潺潺,水花拍打声,欢声笑语,
白月袍浸湿,浮在在水中,卿湮蹲在溪边,撸著袖子,手肘往脸上一蹭,胡乱的擦著脸。
三四个挽著发髻的清秀妇人,往这边瞥一眼,笑呵呵的道,“霁家小娘子怎麽一人出来了,你相公呢?”
卿湮撩起湿透的衣袍,展在青石板上,槌了几下,“偷溜出来的,没让他知道。”
“呦,这怎麽成呢……万一急了可怎麽办。”
“是,话说回来,霁公子的医术可真高超,上回愣是把路边一个垂死的人给救活了,还分文不收,这麽好的相公可急不得,万一急坏了,把你休了可了不得。”
“对对对,早些回屋吧,这衣裳大姐给你洗了。”
这……
卿湮蹲在溪旁,揪著衣裳,有点不知所措的望著那个好心肠的大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手中夺去自家相公的衣裳……
咬唇,别扭的望一眼,那湿漉漉的单薄袍子,
其实,她想亲自洗。
风徐徐的吹著,若有似无淡淡的梨花香,弥漫开来,溪边突然安静下来,那三两群聚在一起的妇人噤音,怔愣的望著远处。
卿湮起身,胡乱把手中的水擦在身上,侧身望去。
远远的,一席修长的身子,站在柳树荫下,弱柳随风飘摇,衣袂轻摆,态拟若仙。
这样的清秀俊雅,直不象人世间会有的。
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充斥而来,卿湮不自觉的挺直了小腰杆。
那仙子般的人儿立在弱柳下,不理会周围的骚动,专注的望著她,继而徐徐走了过来。
“湮儿,怎麽一人跑出来了,手这麽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她的,温暖极了,他轻笑“这破衣衫我来洗便好了。”
这衣衫我来洗便好了,我来洗我来洗我来洗。
听听……都来听听……多好地相公啊。
这感性的声音象仿若天籁,又象是清泉,从耳中一直流进人的心中。
霁雪走上前,从那呆若木鸡的大姐手里取回衣衫,收好,想了一会儿,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袍子细细的擦著湮儿的手,他肩膀微抖,咳了一会儿,嗔道,“这麽凉的水,当心身子又发病。”他起身,小心的捂著她的手,弄热乎了,才缓缓搂著卿湮的腰,两人神仙眷侣一般,消失在一排柳树荫下。
“多好的相公啊,这般体贴,又俊俏,神仙一般。”
“可惜这般年华就早早白了发……”
那些洗衣妇们叹息一片,话语淹没在槌衣服的声响和潺潺的溪水中。
鸟鸣花香,庭院深深,杨柳郁郁。
竹屋里异常雅致,窗上糊著莹白的纱,外面风吹叶动之声簌簌悉悉。
卿湮低著头,怯怯的瞟一眼,伫立在床前身形单薄的美男,呐呐的唤了一声,“相公。”
他不理会。
她探出一只手,犹豫的扯著他的衣衫下摆,晃啊晃的,“相公,不要不理湮儿。”
他充耳未闻,端起搁在床边的茶,细细品著。
啊啊啊啊
抓头……该怎麽下手,郁闷至极的湮儿手足无措,这,这不知道他生什麽气啊,该怎麽哄。
气我擅自出门?
我这还不是为相公洗衣裳麽。
他到底在气什麽……不懂哇……抓头。
噗嗤,
一声轻笑从那薄唇中吐出。
“湮儿虽然忘了一些事,咳……可这小习性却没改。”一双手探出来,稳稳得抓住那胡乱抓的手,继而帮她理了理稍乱的发鬓,他望著她笑得有些弱,“这些东西不能随便赠人,湮儿要好生收著,不然将来会後悔。”
一块玉佩,莹白透泽,龙首凤翎、凤头龙尾互为相交,摊在卿湮的手中,隐隐透著寒气,
卿湮怔愣的望著,突然手中还温温发热的玉突然通体散发麻麻的电流,一股莫名的炽热感与寒气交织著慢慢流入手中,胸口闷闷的……她身子一颤,撒手就想抛了它,却被霁雪稳稳的握著,手不能动弹。
这玉不是送给了隔壁王二婶他媳妇的小姑子了麽,怎麽又回到了相公这儿了。
做贼心虚的瞟一眼,他淡定闲雅,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叹一口气,卿湮极不情愿的将玉揣在怀里。
“湮儿,这块玉你很珍视,若是丢了,以後忆起来你会怨我的。”
“如是相公以前送的,我便收好,若不是丢了便丢了,相公这般好,湮儿不会为这一小块玉而怨相公的……”
淡淡的梨花香,拂过鼻尖,他衣袂轻摆,俯身紧紧将她拥在怀里,身子发颤,袍衫翩跹。
“相公,你怎麽了?”
他沈寂,若有似无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他缓缓抬头,忧伤凄凉,“虽然此刻你说的话不能当真,不过……这就够了。”
啊,怒,
谁说不能当真,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
相公,你别这麽抱著湮儿,我……我饿了,咱家啥时开饭啊……
卿湮斜一眼,抱她抱得正起劲的相公,继而吞吞口水,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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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隔著垂帘,庭院外的竹林簌簌作响。
卿湮眉儿紧蹙一脸苦愁的小娘子样,她趴在在空荡荡的床上,闷声闷气的听著南窗边的雨。
一席修长的身影背对著她,发似雪。他徐徐转身,挽著袖子,拨著灯芯,继而端著一碗温热的药,慢慢走近床边。
“湮儿,来吃药了。”
汤药热腾,氤氲靉靆,只是药汁却是血红。
“我不吃。”
“湮儿乖,别使性子。”他好脾气的站在床边,慢慢坐下,温柔似水,“最後一碗,喝了。”
“你总说是最後一碗,却没日没夜的割破自己,我再也不喝了。”卿湮突然坐起身来,恼怒的望著他,目光落至那一席齐腰的雪发後,气却缓了下来,她怔愣的望著继而有些痴了的,捋起一缕,细细摸著,喃喃道,“以前只有几缕的……现在黑发都白了,都是我的错。”
“湮儿,这不怪你,你一日没好我便要一直医下去。”
“……”
“乖,张嘴。”
“我昨夜已说了,再也不吃了。”
“……那好,我把它倒了,明日再弄多点份量补给你。”他起身,作势就要倒。
卿湮狠狠一跺脚,抢了来,一口气喝了,用力地擦著嘴,红肿著眼倔强钻进被褥里,便不吭声了。
吹灭了灯,一声叹息在黑暗中格外突兀,他静静的在床边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著衣躺下去。
雨声渐渐止了,竹叶沙沙作响。
窗户发出吱吱声……
一只手不动声响的触到角落里那蜷著的小身子,轻轻拍著,哄著。
一阵抽噎,那团身子动了动,转身窝在他怀里,死死的搂著他的颈,蚊子似的轻哼著,“相公……湮儿不是存心与你闹。”
“我知道。”
“我心疼你……”
“……”他不再说话了,黑暗中只是死死的搂著怀里的人,感动得像是用尽所有的气力。
两个相互依偎的人,默不作声。
许久,卿湮有些不对劲,闷缩著。
胸口……疼,还胀胀的,热乎乎的。
一定是这个劳什子寒玉,近日里一带著它,身子便怪怪的,她伸手便想去掏,可是却触到了……
相公身上好凉,好舒服。
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又往他身旁挤了挤。
她偷偷斜一眼,外头新挂上去的月亮,照得相公的脸庞,白皙如玉,像是融融的发著光……真是美极了。
她晕乎乎的伸著手,便抚了上去。
他睫毛轻颤,像是受了惊,却不声不响仍是闭著双目。
胸口的那股炙热像要破腔而出似的……愈发的难受了……
她深呼一口气,在黑暗中睁著贼亮的眼,眯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的手缓缓滑了下来扯掉了相公的衣衫,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