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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不影响那些趋炎附势之流,隔三差五的就往宋宅钻,还真被几个有心人看出了端倪,和家仆的闲谈中分析得出,原来宋老爷是回来祭祖了。
所以在跨年的这一刻,来围观的不只是孩子,还有一些凑热闹的大人们。他们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璀璨的烟花了,他们还记得宋大地主搬离村子前的一年,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轰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如此梦幻般的烟火,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试问也就宋天这种有钱人才会如此的大手笔,让人难以忘怀。
今儿个在场的乡亲们一幅幅期盼的眼神看着宋宅紧闭的大门,等着里面的人拿出鞭炮,放出烟花,想要亲眼再见一次和记忆中绚烂的光景重叠。
铁柱在小的时候赶上几次,记忆有些模糊,他的大掌抱着赵敏的手,站在人群里耐心的等着。
张丰收夫妻在成亲前也亲眼目睹过,可期待的心情半点不少于从没见的几个孩子。
百里的手心很热,像一个会移动的暖炉,桃花不介意自己的双手被他的手包裹着,笑吟吟的和百里挤在了最前面,想着一会要沐浴在烟火陨落天际的光线之下。
随着时间的流失,宋宅大门在万众期待下,缓缓的敞开了大门,一位看似四十上下的男人,眼皮未抬,习以为常般的率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了几个奴仆,抱着装满鞭炮的箩筐,停在了门前乡亲们故意留出的空地上。
中年管家从怀里摸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件,一按按钮,圆形物件开了一扇门,他一边盯着手中的物件,一边只会家仆把鞭炮排好,火褶子也吹亮,只等中年管家一声号令。
桃花心神一凝,她站在内圈,离管家的距离最近,她一眼就看出他手中的拿得是何物。
怀表!前生的爹爹也有一块!打眼一看,很相似,但表面的图案花纹却不同。她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怀表,脑中轰然炸开了一个缺口似的忽然涌入出大量的信息。她猛地抽回手,一拍脑门,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前生爹爹有一个埋银子的习惯,埋得像藏宝图一样,分散在他们每个旅游过的地方,就像是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意思,留下他足迹。爹爹说,这就想小狗撒尿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差点没和娘亲一起脱了鞋扔爹爹嬉皮笑脸的脸上。
可是……那张地图……那张地图……
桃花深锁眉头,怎么都想不起来爹爹把埋银子画的地图放哪了,不过住的地方藏银子的地点,她却是知道的,如果那帮山贼缺点心眼或者那笔银子还在。可是那个地儿离这儿也忒远了。
想到这儿,桃花激动的神色登时暗淡下来,想起来也没用啊,哎!
砰砰砰的声音响彻天际,恰是打断了桃花的思绪。
妖冶的光彩在天空炸开,映在脸上闪烁不断,五光十色。
桃花呆呆的望着被烟花渲染的夜空,心情大起大落后莫名的沉寂起来。
百里仰着头,看着一朵朵炸开的烟花,放出绚丽的光芒后,消散在四周,他抿了抿唇,低下头,目光落在桃花落寞的脸上。
“桃花。”他叫道。
爆竹的淹没了百里的声音,可桃花却偏偏好似听见了什么,扭转过头,看向百里。这几年,他的个头长的飞快,原先还只是高她半个头,现在一人高出了一头多了,脱去稚嫩,已然是一个半大小子的模样,在这村子里的行列中,轮相貌他差不都可以排在前头。
百里眼中的明亮,在火光照映下更为闪亮,。他突地咧嘴一笑,“桃花,真好看。”
桃花努力听辨,嘴角不由的嘴角一抽,眼眸微沉,大声应道:“二哥,你跟谁学的?”
百里握着桃花的手,指向了天空。
她的嘴角再次不由自主的一抽,敢情是自作多情了,她刚哦了一声,只见百里又指向她,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喊道:“桃花,也好看。“
被百里这么大喘气的夸奖,桃花反倒没了之前的气势,强词夺理道,“你之前还说碗底好看,难道俺还是碗底了不成。”
百里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想要辩解什么,可一急之间嘴笨的只会不停的重复,不是不是,焦急的直挠头苦着脸,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向桃花诉说。冷不丁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大哥,大哥说桃花好看,问大哥,问大哥。”
他说着就要拉桃花去找十里,想要证明桃花不是碗底。
十里就在孙氏边上,让她听见百里的无心之语,这不是添乱吗
桃花连忙摆手,哄道:“俺跟二哥说笑呢,俺知道,俺不是碗底,俺可好看了。”
单纯的心思上没有任何转弯,桃花这么说,百里登时笑开了脸,迎合着重复桃花的话。
这时烟花停止了燃放,寂静一片,乡亲们面面相觑,竟比他们印象中燃放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只见中年管家耀武扬威的挺了挺身子,冲着大家伙扬声说道:“今儿个瞅人不少,我就将我家老爷的决定向大家伙说说。你们有福了,我家老爷决定在村里选一位女子,作为老爷的第十九房小妾。有意思的呢,初三清早,来此报名。”
众人一听,各怀心思的嗡嗡小声嘀咕起来。
算起来这个宋老爷今年也该有六十有余了吧,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娶?
这不是糟蹋人家闺女么?
这宋老爷是打的什么主意?
但凡老实的有闺女的人家,无不皱紧眉头,这事他们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不能耽误自己闺女的终身幸福。
可有的人家,却不这么想,宋天有钱,女儿能嫁过去就是吃香喝辣,享受人间富贵,总比跟在身边吃糠腌菜强,要是再得了宋天的喜爱,说不定还能帮衬到家里,也跟着过上富贵的日子。
如此一来,一部分人开始了蠢、蠢欲、动,贪婪之色渐浓。
第45章 买人
在这种农闲的时候,宋天纳小妾的消息无疑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迅速蔓延至整个村子,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管那宋大地主是不是老当益壮,他娶姨太太的事跟桃花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无意间听见孙氏和张丰收间断断续续的谈话,拼凑起来总结的含义,是跟十里的婚事有关。彻底引起了她全身心的紧绷,甚至是莫名的心慌。
她咬着下唇,按住腰腹间硬邦邦的感触,或许是她多疑,也许可以再等等,不过她眼眸中的坚毅却更胜从前。
仿若什么都没有偷听到一般,桃花还像往常一样,只不过耳朵长在孙氏身上的时间更多了一些,仿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她就伺机而动,全身上下再次回到那时戒备的状态。
年初下的大雪,几天下来,被阳光的照射下化的露出大地的面貌。
桃花戴着赵猎户家最先研制出的猪皮手套,抱着空盆和抱着一盆衣服的百里往村子里最近的一处井边走去。
河面上的冰层没有解冻的痕迹,村子里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大都去来到井边来浆洗衣裳。
这时井边附近已经有几个妇人在敲打衣衫,凑在一起闲话家常的说说笑笑,看见桃花和百里,应了桃花的礼貌性的招呼,别有深意的对他们二人笑了会,就继续一边洗衣一边唠八卦。
打过了招呼,桃花就没打算往人堆里凑,挑了一处干爽的的地面,把空盆子放下,指使百里打桶水来。
百里哟了一声,连忙放下衣服盆子,几步走到井边,动作熟练的放下井桶,抓紧摇臂,几下就把装完水的水桶摇上来,轻而易举的拎起水桶就倒在了装着衣服的盆子里。
桃花带着猪皮手套,手指有些笨拙,不显灵活,可却有效阻隔了井水的寒气,不至于把手冻伤,更不会感觉井水冰冷刺骨。
刚开始,妇女们还没注意,此时见桃花手上戴着的东西,直接浸泡在水里,脸上更没表现出丝毫的寒冷之意,立马就吸引了众多的视线。
恰时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赵慧和她两个弟弟也端着盆子往这边走来,看见桃花,立马就凑了过去,她的手上依然也戴着东西。
有人经不住内心里的好奇,疑惑的问道:“你们手上这是戴的啥”
赵慧因家境的改善,凹陷的双颊渐渐鼓了起来,再加上丝丝红晕,看起来很有朝气,不似刚搬来那阵,活像是从难民堆里走出来似的。
赵慧笑道:“这是俺家做的手套,戴上之后洗衣服,就不怕冻伤手了。”
“手套听着挺新鲜,能给俺试试吗”最先问话的小媳妇,放下手中的衣服,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就走了过来。她一走动,带动着所有好奇的人都跟了过来。
“可以啊。”赵慧利落的脱下手套,递给走进的那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小媳妇。
桃花淡笑不语,赵慧因接触三娘子的次数增多,让自己对买卖上的感悟收益不少,就在刚刚,她可清楚的瞧见赵慧表面爽利的应承下,眼中划过的狡黠。
“真的啊!一点都不觉得冻手了。”那十六七岁的小媳妇,一脸惊喜的看着赵慧。
被她这么一惊呼,其余动了心思的人,更凑近了些,纷纷想试一试。
赵慧大方点头,一副你们随便试的模样。
“姐姐,你这咋做的,能不能教教俺。”另一个年岁较小,还没有梳妇人发髻的小姑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赵慧眉头微蹙,为难的说道:“这个制作法子俺家卖给镇子上的刘氏衣铺里了,如果教了你,俺家就要赔偿那个衣铺好多银子的。”
“那家衣铺怎么卖需多少银子”一位穿着比较鲜亮的妇人,问道。
桃花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村子里,家境比较不错的石家,平时寡言少语,很少搬弄是非,所以不和人结仇结怨,更没和哪家格外亲近。
“这个俺也不知道,不过俺家和衣铺的老板有合同约定,俺家介绍的人去买会便宜不少呢。嫂子要是想买,等哪天有空来俺家,让俺娘给你一张按手印的纸,再去买。”赵慧对村子里的人还不能熟到每家每户都认识,可她谦和有礼的态度却做得滴水不漏,好似真认识对方一样。
石家媳妇点点,心中有了计议。
闻此,各人心里都有了计较,便没再多问。但总有个别的人,眼神不善,时不时的借故和赵慧以及桃花说话的功夫,观察手套的工艺。想仿制一双出来的欲/望不言而喻了。
赵慧笑的娇俏,好似全不在意,但和桃花的眼神对接时,露出一抹得意,似乎在说,哪是那么容易就仿出来的。
桃花勾着唇,眼中的笑意浓郁。
百里始终默默的蹲在她的身边,看着桃花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傻乐起来。任凭赵家两个小子怎么打扰都无动于衷,两个孩子顿觉索然无味,索性冲着赵慧叫嚷句,一会回来,就结伴玩去了。
赵家两个小子不在,百里就分担了两个小子的责任,在桃花的指挥下,也帮赵慧换了几次水。如此折腾了几回,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桃花拧干衣服,就打算和百里回家。
她抬脚准备要走,远远的,十里壮实的身影映入她的视线之中。
他眼露气愤之色,看到桃花几步跑到跟前,也顾不得旁人的视线,张口就说,“桃花,娘让你先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