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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没有赶她,百里对她有一种惺惺相惜,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感情,为了百里,桃花也不会赶人。现在无非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张口吃饭而已,而且这张口咽得下去的饭量,也不大。
人就是为了这张口活着的,那么她开一个米粮铺子,不是都解决了么?
既然决定留下她,就得知道她叫什么,总不能老是小乞丐小乞丐的喊她。
小乞丐似乎一直没有打算告诉桃花自己的姓名,听别人喊自己小乞丐已经麻木了,没什么感觉,当桃花时不时的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异动,倒是百里听不惯,说难听,不然她才不会告诉桃花,她叫谢天宝。
没有孙子们承欢膝下,李带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慈爱都放在了桃花他们三人身上,尤其对谢天宝别扭的性子和百里的缺陷付出了更多的关爱,翻箱倒柜的把祖传的秘方找了出来,三天两头的熬药给百里喝,说是可以治疗癔症。
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套句李带金的话,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桃花也就随她了,转着心思琢磨着怎么哄李带金答应自己出去开店。
就在桃花构思好了雏形的当天,便跟李带金说了开米粮铺子的事,谁知李带金的态度坚决,怎么都不肯松口让桃花去城里开铺子。
谢天宝不帮腔,反倒在一边凉凉的开口,说“还是男人的身份管用。”
桃花真恨不得一脚踹飞她,吃她的住她的,还给她说风凉话,桃花怀疑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表现的太仁慈了,给谢天宝一种可以任她踩在头上的错觉?
不,她坚决要拨乱反正,要谢天宝知道到底她要站在哪边,对付谢天宝这种油子,就得用拳头说话,不能怪她以大欺小。
结果夕阳西下,一高一矮在伴着斜长的影子回到了院落。
鼻青脸肿的谢天宝,面露不服,可看向桃花背影的眼神却多出了一丝复杂,或更似纠结,以往对她看不顺眼的情绪,在脸上传来的疼痛时,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大半,可以说,桃花这次拳头政策,对了。
桃花身上张扬出的自信,仿佛浑然天成,没有精雕细琢过,出口的话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对谢天宝来说的威压。也许说,桃花给谢天宝的感觉,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气场,可更像是什么,谢天宝却像不出来用什么词来形容。
“你既然喜欢男孩子的打扮,以后就这么扮着吧,将来我的铺子开起来,总不能叫我花钱请人看铺吧。”
“铺子还没开呢,就想着白使唤人了。”谢天宝不满的龇牙咧嘴,她嘶的抽了口冷气,这个死丫头,下手可真重。不用照镜子看,她现在样子一定比猪头还猪头。
“我不使唤你使唤谁,不想被使唤,你可以走,我可没绑着你。”桃花笑的一脸天真,好像使唤她是天经地义。直接忽略掉谢天宝的第一句话。对她来说,开铺子是势在必得,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谢天宝嗤了一声,继续斗嘴下去,只会闹的自己脸上的痛更痛,头偏过一边。
这时百里从屋子里逃命似的跑了出来,哀嚎着快速的窜到了桃花身后,将她推到自己身前。“我不要吃药,我没有生病,药好苦。”
李带金端着药,拄着拐棍慢腾腾的随百里之后走了出来,面上是少见的严肃。
桃花安抚的拍了拍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背,“二哥乖,喝完药,我带你出去玩。”
百里眼中挣扎出几分动摇,可看到那碗冒着热气的黑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喊:“不喝,不喝。”
治腿伤那会儿,百里也没见得这么抗拒喝药,桃花记得他明明都痛快的几口灌下,没停顿,可见这次的药是真的很难喝。
桃花的心里不免有些心疼,辗转看向李带金,“奶奶,算了吧,这都喝几天了,也没什么效果,何况是药三分毒,别再喝出别的什么毛病来了。”
李带金严正的脸色稍有松动,连着强迫百里喝了几天,确实没见好转,李带金的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
见李带金没有马上反唇,桃花见机,走了过去,把她手里的药碗拿走,塞到了谢天宝手里,给了她一个你会做的眼神,扶着李带金坐在院落里的椅子上,继续说道:“看你着成天为二哥熬药,我看着也心疼,虽然我不是怕花钱,我也希望二哥的病能治好,可熬的药少说也有十来种,一熬就要熬半天,还得看着火候离不开人,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在调养阶段,难道想我前些日子付出的银子都白花了?”
提到银子,果然见李带金的神情彻底缓了下来,露出心疼的神色,她抓住桃花的手,轻抚着,“是奶奶心急了,没有考虑周全,罢了,一切自有天意。”
桃花瞅准时机,哄道:“那么奶奶也同意我去城里开铺子吧,我像天宝一样,女扮男装,保准别人瞧不出端倪。”
李带金神色再次一转,先前那股子断然再现,桃花赶忙抢在她开口前加把劲的游说道:“咱家的四亩水田,除去交得税,再有咱们从虎子哥那得来的四成份子,一年的口粮还算足够了,可是却赚不来闲钱。我知道奶奶是怕我在外头吃亏,更怕影响我的名声,将来寻不到好人家,可是如果咱家没有进项,早晚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到时你孙女我,没有硬实的娘家做靠山,将来在夫家也是要吃亏的。但是,咱们手里有铺子就不同了,夫家不但不会瞧不起,还会对我另眼相看,于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桃花的这一番话说的不羞不臊,换的一边谢天宝又嗤了一声,更惹得李带金哭笑不得,她怜爱的点了点桃花的额头,“你个小鬼灵精,这话你都说的出口,也不嫌臊的晃。不管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这事不是你忽悠我几句,我就马上同意的,容我想想,看看有什么万全之策。”
李带金经历的多,对在婆家的生存之道有自己一番见解和领悟,所以桃花说出口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而是确实如此。如果还在没分家前,桃花好歹还有几个叔伯兄弟,哪怕在婆家吃亏了,还有自家兄弟为其出头。如今,桃花只有她自己,认得哥哥还是个傻得,关键时刻只有被取笑的料,不然她也不会自己辛苦去熬药,看看能不能把百里的病治好。
第65章
大刀阔斧,形容的大概就是桃花。
只要李带金心存了一丝动摇;她就能使其撼动的更剧烈一些。有句话说的好;蚊子不钻无缝之蛋。
桃花便是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摇摆了李带金的决定。
其中配合桃花作案的;正是憨厚老实的李虎子。
里应外合一套忽悠下来;李带金老太太终于点头。
桃花要开铺子的消息不经而走;来串门子的日渐增多,直夸老李太太有福气。有几次两个儿媳妇徘徊门外;被桃花碰个正着,当场就哄走了,没留情面,气的老二媳妇骂骂咧咧的了一路。
老三媳妇则期期艾艾的欲言又止;最终像受了气似的唉声叹气的离开。
桃花不会天真的以为她们会断了念想;可她要去城里看铺子,还有一系列后续的事,也没多少时间在家里守着,就拜托李虎子的娘时常来坐坐,陪老李太太说说话,顺便别让那些碍眼的人出现在老李太太面前。
李虎子的娘——李赵氏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生平最看不惯那些个不孝顺的子女,于是拍胸脯的应承下来,把家里的一些简单的活计都拿到桃花家,一边做活一边陪着李带金,提防着桃花提过的两人。
有李赵氏在,桃花全身心的投入到寻铺的日程中,带着百里和天宝两个拖油瓶,和李虎子一起逛起玉州城的大街小巷。
春暖花开,所见之处一派繁荣景象。有生意好的,也有冷清的没人光顾的。
在此混过的谢天宝,像条泥鳅一样,带着桃花他们穿梭着各种捷径,眼神间少有的认真,怕是这几天里没少琢磨。
桃花乐见于谢天宝的变化,任由她带路,看遍一家家生意清冷,想要售卖的铺子,细算起来节省了不少时间。
有的价格高,有的价格低,有的破损厉害又不值开出的价,看过一间又一间后,总没有合桃花心意,有眼缘的。
李虎子不懂这些,光看个新鲜,哪间铺子,他都觉得不错,只管记住桃花交代的几句话,其余时间里大多闭口不语。
桃花从没想过一天就把铺子看好定下,也就不急,慢慢逛,好歹玉州城不是什么小城小镇,不是一天就能走完的。所以桃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可经过这一家稍微偏僻的店面时,桃花停下了脚步,往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群的方向看去。
百里的兴趣不浓,光顾着吃桃花给买来分散他注意力的瓜子了。
包围圈里,目光所及之处,一老一小哭坐一团,铺子内的瓜果散落一地,托盘簸箕等物七零八落,架子也在一声声乒乓乱响中,继续为杂乱的地方再添几分凌乱。
那几个虎背熊腰、捣乱的男人,脚下踢踢踹踹,声如破竹,势要将铺子内一应物件全部破坏不罢休的气势,将看围观的人群震慑的不敢凑前,下意识的一退再退,就算是那一对老小可怜的不忍直视,他们也没胆子靠前,去拉扯一把。
谢天宝眼眸闪烁,竟主动贴了过来,解释道:“地上哭着的这一对是祖孙俩,有个儿子,成日不着家,听说赌博赌得把自己媳妇都卖了。”
桃花别有深意的看着谢天宝,从这一路看的铺子,她可从没介绍过铺子的家境,只把人领到地方,她就一边凉快去了,根本懒得多说一句。
谢天宝被桃花看得面不改色,沉着的还补了一句,“这祖孙俩人不错,你不会吃亏。”
“有这档子事烂摊子事,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惹这个麻烦?”一没背景,二没人脉,若出了头,被这帮家伙瞄上了,往后的她还要不要在这里做买卖,养家糊口了?
“别把我看成大善人,我没那种高尚的品格,就算有,我也付不起这么昂贵的代价。”桃花一口抢断谢天宝欲要张的嘴。
谢天宝面露苍白,抿着唇,看着那对老小,眼中似有挣扎,可最终化为了一声暗叹。
桃花按了按谢天宝袖子里握紧的拳头,缓声道:“前因后果我还不清楚,等那伙人走了再说。”
听闻,谢天宝猛然抬头,对上桃花大地回春般的笑眼,点点头,此时他们确实不适合出头,这道理她懂。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捣乱了一番后,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马褂的男人,□的胸膛间可见纠结的肌肉,他一把抓起老头的衣襟,拎了起来,恶声恶气的吼道:“你个老王八羔子,叫你儿子有胆子就一辈子躲着别出来,否则,哼,别怪我没提醒你,没儿子送终,我们走。”男人随手一甩,老头应声摔落,惊起老头连连的哀叫。
小男孩连忙扑在老头的话里,恐惧的哇哇大哭。
几个男人气势如虹,左横右晃的轮着胳膊,就走出人群自然让开的一条路上。
哪怕是恶人走了,围观的人群里依旧没有人敢上前去扶一把,默然的各自散开,为这老小摇头叹息。
只见谢天宝身形一晃,冲了过去,扶起老头,不善言辞似的,硬邦邦的说道:“别哭了,哭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