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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非尘不耐道:“阿宝要乖啦!就一晚!”又丢下她,往我房里跑。
我连忙出去,正看到宝带欲用杀人的目光将我凌迟处死,好像我和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我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心下暗惊,忙对宝带说:“妹妹,老爷乏了,你快伺候他安歇吧!”
洪非尘一怔,皱眉瞥我一眼。
我佯装不知,催促瞠目结舌的宝带:“妹妹,快来啊!”
宝带立刻扭动水蛇腰,一摇三晃走上前,用那必杀武器贴上洪非尘的胸膛,鸡爪子抚上色魔的脸,嘴里一阵哼哼唧唧的撒娇。听着她的娇声淫语,我忽然顿悟了连恒说的“声调的变化、气息的强弱,都能制造出不同的效果”这句话。
哈哈,这死银剑女倒是天生尤物、无师自通呢。
色魔被宝带弄得没有法子,又见我面色肃然,只好叹口气,对我道:“晚词你也早点歇着吧!”遂熄灭贼心,搂着妖女回到对面房中。
★★★
此事传出,人人都夸我不专房、不争宠,大度贤惠。连一向不多话的老管家洪福,都专门到我面前竖起大拇指,道:“夫人毕竟大家出身,这气度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啊!”
我是吓出一身大汗。谁爱和那女人争色魔的宠啊?虽说长得和郑涄宛若一个模子刻出的,但又不真的是我老公!况且,真是我老公我也不屑去争,赏堆绿帽子,一脚踢边上凉快去!
唉,这冒充别人老婆绝对有风险啊!想到下阶段还有更艰巨的复仇任务,还有不得不争的时候,我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唉~~!!!
好在;宝带此后更加卖力地在床第之间吸引老洪,让我暂时没有被迫侍寝的风险。
每夜,西房里 “哦哦啊啊”的声音响彻云霄,连房顶上叫春的野猫都吓得噤声不语。我被吵得夜不能寐,恨不得起来拿块抹布塞住她的嘴。
住在天井东边的内务总管老福嫂终于忍无可忍,有天清晨,趁老洪出门而妖孽未醒之时,指着她的窗户痛骂:“天生一个狐媚子,把个好好的爷都教坏了!整夜整夜鬼叫唤,还让人睡觉啊?!”
他在怀疑我吗?
洪记衣铺生意蒸蒸日上,连附近州府的名流贵妇都慕名而来。“独一无二”,永远是上层人士对时尚的追求。
慕风每天都要到铺子里去处理我的新图。当然大家都以为是他的设计,一时貌美才高的水稻同学在江南成衣界可谓是“炙手可热势绝伦”,风头无人能及。
在一拨拨名媛淑女闪烁着心形符号的目光中,水稻一阵阵颤抖,一阵阵汗流,唉,那个心虚啊,郁闷啊……
你看,每次水稻同学闷在房里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把稻子都闷熟了、捂黄了,一天顶多也就设计出件把件;而我呢,不费吹灰之力就随手搞出两三件(若不是我勤于练狐媚神功,作品就更多了),于是乎,他看我的眼神,先是疑惑,慢慢地开始有了一滴滴的崇敬。
当然,无人之时我也很是汗颜。
一件衣服,整体设计照搬明代,局部设计抄袭现代,轻轻松松就创造出独具一格的晚明时装。咱现代人见多识广,没法子啊!(为什么JJ里大部分穿的人都穿到古代而不是穿到未来呢?因为咱到古代有知识、有文化、有见识、有性格,怎么着都能挖掘出个人特长,把长长的袖子舞起来,把小日子弄红火起来。穿到未来就歇菜了,整个成了落后的白痴。白痴的故事就让人看得郁闷了)
★★★
“大嫂,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长才!”一次,我上楼交图给慕风,他却不接,双手抱胸,斜倚门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赞美。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璀璨的美眸深深凝视着我,带着疑问、带着质询,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好像我的脸上长出了一朵绝世奇葩。
“呃,所谓:木虚为琴瑟,竹虚为笙竽。会的东西不必都要显摆出来啊。”我竭力镇定发虚的心,“若非你大哥娶了二房,我何必要这么做呢?”
他恍若未闻,依然紧紧盯着我看,目光灼热,幽黑深沉,直盯得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巨响。
难道,他怀疑我的身份了?不会吧?转念一想,NND,怀疑我也不怕。咱有金有银,赶快跑呗。
我定下心神,缓缓绽出一朵妩媚的笑:“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
他一言不发,微抿着粉红的薄唇,脸上有刹那的恍惚。莫不是最近我苦练笑容有了进步,可以达到“摄人心神”的功效了?
呵呵,要那样就太棒了。我耸耸肩,潇洒转身,准备下楼。
我可没忘记这是个封建家庭,嫂嫂久立于小叔房门口,万一被仆佣撞见总是不太好。如果传到老洪耳里,说不定我还没能帮晚词复成仇,就先被色魔找个破理由休了。届时我只好吟诵着“凄凄惨惨戚戚”,向晚词说“sorry”了。
刚跨出一步,他居然伸手从后面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
“干什么?”我一惊,不由自主地大声喝问,脸竟然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回头瞪他,他微赧地松开手,垂首不语,只看见那希腊美男般挺直的鼻梁两侧,浓密的长睫毛在轻轻地翕动。
“你的图……还没给我。”他低低道,声若蚊蚋。
哦,的确忘给了!我双颊发烧,连忙把图一丢,落荒而逃。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抚摸我的两个金元宝。唉,跑路钱啊,还是太少,
女人,经济独立才是真正独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物质保障不够强,底气就不够足啊。
故曰:多多挣钱才是王道!
★★★
时势逼人,我赶紧又跑去铺纸磨墨,开始勤奋奋地写话本小说。
这第二本集子,我是以清代李渔的《十二楼》和《连城璧》里的故事为主要改造对象。在此,向李才子真诚致歉:小女子不才啊,只想仰仗您老人家积蓄点跑路钱。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子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介意的哦?再说,您的原文我也记不太清了,全篇只记得个大概故事情节,其他都是我自己绞尽脑汁地编编编,应该不算抄袭是吧?
这样想着,就继续放心大胆地“创作”了。
于是,每一日练功、画图、著书,从早忙到晚,就觉得这古代的日子忽然变得快了起来。
小禾有点舍不得我,专门特制了个布锤子帮我敲肩捶背。我感动之余,n次发誓:一定要让小禾和我过上真正的顺风顺水、称心如意的好日子!
★★★
慕风好像并没有怀疑我是冒牌的,对我依然十分友善。
最奇妙的是,自从那次诡异的“绝世奇葩凝视事件”发生后,他对我的崇敬之意开始由眼神转化为行动。
每次从铺子回来,他都会带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糕点零食给我吃,说是代表衣铺慰劳我画图辛苦。今日一包豆沙卷、水晶饼,明日一扎椒盐酥饼、椒桃片,后天一袋蝴蝶酥、油占子,也不直接交给我,就往小禾手里一塞,请她送进房来。
我最喜欢吃粘糯香滑的水晶饼和豆沙卷,其他的东东尝一点点后,就请求小禾伸出援助的小手帮忙对付。
水稻神通广大,不知哪知眼睛偷窥到小禾常在我房里的小客厅痛苦地消灭蝴蝶酥、油占子、椒盐饼,后来就直接买我最爱吃的那两样了。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体贴员工哩???老洪还真是慧眼识珠用对人了!
每天我都能开开心心的享受员工福利,这么吃啊吃的,再加上亲亲李婶的爱心夜宵,我发现瘦瘦的身子日渐丰腴起来。
买吃的也就算了。水稻还专门帮我设计了别致的新装,由凤师傅和卓芹婶两大巧匠亲自缝制好送来给我。
那天,他把衣服带回来时,我正一个人静静地吃着午餐。正午的阳光慵懒地照在餐厅门口,空气里充满甜醉的气息。
他就立在那金色的阳光中,安静地看着我,直到我抬头,他才缓缓走过来,把手上的包袱往我身畔椅子上一摆,淡淡道:“大嫂,给你的。”
我看着包袱软趴趴的不像银子,诧异地问:“是什么啊?”
他隔张椅子坐下,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衣服。”
什么意思?我连忙打开,果然是四款用料高级的新衣:“这,也是代表衣铺慰劳我画图辛苦?”
他摇头笑道:“非也!”
他灿烂的笑容,在正午的光线里,显得特别明亮炫目。好在我一向对美男还有一两分定力,遂低下头把衣服一件件拎起来欣赏。
嗯,式样很新颖啊,做工也超精细,粉蓝、嫩黄、珍珠白、橙红四种色彩,都很衬我白皙的皮肤。实有些在奇怪,忍不住问:“不是慰劳,那是为何?好好的干嘛给我衣服?”
“我现在设计的衣服不如你设计的行情好啊,”他单手托腮,侧首故作郁闷状,潋滟的眸子闪烁着笑意,“卖不掉,只好全给你穿!”
其实我知道他的作品风格轻灵飘逸,独树一帜,一扫明代服装的死板之气,还是很受一些贵族千金追捧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便争辩。便收下来,顺着他的玩笑道:“谢谢风弟弟了!下次没人要的不要丢掉,全给我好了!”
他无声一笑,翩翩然转身,上楼捂稻子去也。
后来我了解到,这四款衣服根本没有上市卖过,是这世上“独四无五”的。
NND!我怎么就觉得他和以前有那么一滴滴不同呢?死水稻究竟有没有怀疑我啊?
最可爱的小白鼠
四月初十,易江南为了容再生的书又来了。
他都是瞅准犬男女不在家时才来。平素,家里的佣仆都各忙各的:胡伯李婶老两口在厨房,不开饭时不出来;福嫂在她房里计算家用、做做针线;洒扫的云老叔一般和小厮阿布在门房下下棋。洪家虽然业大,但和一般商户富人一样,因为每一枚铜钱都是自己辛勤挣来的,所以并不铺张浪费,家里不像官宦世家一样佣仆如云。这倒给我蓄谋外遇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我将江南兄引至勤慎楼偏厅用茶。
“第二次开印印数比较多,纸音的袁老板先付纹银一百五十两。”他把个小包裹轻轻放在桌上,微笑地看着我。
嘿嘿,涨价了!我心里偷乐,面上平静无波。
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我感慨江南的痴情。晚词待他如此冷漠,他竟然几年来还念念不忘。抑或是,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看他满腔赤诚的样子,我觉得并非如此。这世上,也许确实是有真心人的。
小禾机灵地拎起银子准备回房藏好,我小声嘱咐她回去绣那床复杂的百子图床单,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最近练习那连恒的媚术颇有心得,对着镜子抛个媚眼、挤个媚笑都十分娴熟自然了。今天我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把练习的成果在外遇候选人——江南同学身上进行试验。
★★★
我款款起身,含情脉脉地瞥了易江南一眼,然后右手端起小茶壶,左手纤细雪白的手指轻捏着小小的瓷茶碗,移到和他的眼睛平行的高度,轻轻地添续上茶水。
他接收到我多情的目光,似是一怔,然后呆呆望着我端茶的手,半晌才愣愣地双手端过杯子,低低道:“谢谢!”
我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自取一盏相陪,然后柔声唤道:“江南~~!”。
他手一颤,刚添的茶水都泼到了手上:“呃,晚、晚词,什么事?”
我故作娇羞地垂首,轻声道:“谢谢你,江南!你帮了我的大忙了~~!”话声带着轻颤的尾音。
他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