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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再来一碗好了。”
阿娇摇头轻笑,将蜜饯放进女儿口中,顺手揽过刘曦,叹道:“曦儿,你的性子同皇上很像,心却比你父皇更软。”
刘曦暗自撇嘴,含着蜜饯模模糊糊的说道:“谁要…同他像…我才不是好心的人,只会对娘,对哥哥好,别人…哼,生死不论。”
阿娇低头凝视着女儿,轻轻点了点她额头,笑道:“越发的相像了,你父皇心中除了他之外,或者说除了他的江山之外,许是谁都没有,谁都可以牺牲。”
“娘。”刘曦拉长娇娇的拉长语气,撒娇般蹭蹭阿娇的肩窝,暗中鄙视自己的同时也感叹习惯很可拍,这种动作她是越做越熟练了。
“哥哥和曦儿心里有娘的,娘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哦,曦儿…女儿觉得父皇是在意娘的呢。”
阿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在刘曦耳边低吟:“或多或少有一些吧,若不然娘这些年,岂不是白费了心血?”
果然如此,阿娇是腹黑的,刘曦突然升起一丝对刘彻的同情,随即很快就转化为更多的幸灾乐祸,暗下决定,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推波助澜。
“曦儿,你还小,历练也不足,别在你父皇面前耍手段。”
阿娇一脸凝重,沉声提醒刘曦,“娘敢如此做,是因为娘了解你父皇,又从小一起长大,可谓知根知底,但是你就不一样,皇上心机很深,疑心同样很重,曦儿,你要记得宁愿让你父皇怒骂于你,也不可让他笑着疑心你。”
“可是好困难,父皇…”刘曦小脸皱成小包子,刚刚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被打击没了,看来影响刘彻,不是她这种小白就能做到的,还是得看阿娇的。
“不难,曦儿,你有先天的优势,只要像现在这样就成。”
阿娇轻捏刘曦的包子脸,笑盈盈的说道:“娘的曦儿是最可人疼的,只要你不同皇上志向冲突,威胁到他的皇帝位,他会一直宠着你的。”
刘曦点点小脑袋,她又不想当女皇,怎么会威胁到刘彻呢?
“妹妹,妹妹。”刘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曦瞪大眼睛,刘旭虽然脚步有点慢,但是却不用人扶着,想到自己如今还得躺在榻上,刘曦愤愤不平,他这是什么恢复能力?也暗自琢磨着出事的时候,他是不是再装模作样呢?
“你怎么跑来了?”阿娇一脸的担心,刘旭的伤势不重,服了药后膝盖就消肿,但也不能就这样乱跑啊,直接拉着刘旭坐在身边,轻责道:“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这时说?你妹妹还能跑了?”
“是跑不了,妹妹得再榻上待一个月呢。”
“哥哥,不理你了。”
刘曦转过头去,刘旭摸了一下鼻子,先是同阿娇解释:“娘,我是坐着软椅来的,他们都侯在外面。”
阿娇此时脸色才稍霁,不放心的说道:“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别再弄伤了自个儿。”
“娘,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刘旭严肃认真的答应了阿娇,这次的坠马,让刘旭明白许多,鲁莽爱玩闹可行,但危机关头的精明,不能缺少,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要查清楚到底忠诚于谁,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曦儿,等回未央宫,我就把那套你最喜欢的皮影给你,省得你养病时无趣。”
刘曦目光一暗,很想问一问,皮影是西汉应该有的吗?听刘旭的口气,仿佛以前的刘曦很喜欢很惦记那套皮影,可是皮影好幼稚呀,阿娇在旁边呢,刘曦调节一下面部表情,惊喜的回头,“给我?哥哥,你舍得?”
大大闪烁着眼睛,垂肩的发丝由于刘曦的转身,飞扬半圈,刘旭认为妹妹此时最可爱,仿佛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记起当初她背着自己艰难前行,刘旭低声承诺:“只要妹妹喜欢,我…我没有舍不的的。”
一套皮影,用说得这般严肃吗?刘曦暗自挠头,可见到阿娇点头欣慰的样子,好像明白一些,又好像很糊涂,古人,果然是最难琢磨的。
刘曦刘旭玩笑在一处,楚玉从外面走到阿娇身边,低声道:“皇长子来上林苑了,还给曦公主带了许多好玩的,旭皇子也有份。”
“娘,哥哥欺负我。”刘曦向阿娇撒娇,刘旭一脸委屈,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阿娇斜了刘旭一眼,从外表看,显然是女儿更胜一筹,戳了一下刘旭的额头:“不许欺负妹妹,她还病着呢。”
刘旭点头保证后,轻声问道:“娘,是据哥哥?”
“嗯,他会先见皇上请罪的。”阿娇淡淡的说道:“一个柳良人,我不会满意呢,皇上也不会满意的。”
第四十七章 暗中布局
“父皇,柳良人因记恨曦妹妹,买通马夫让马匹受惊,让曦妹妹受到惊吓,已经自裁身亡。”
刘据跪在刘彻面前,将柳良人写的认罪状子高举过头顶,悲切的说道:“儿臣没有察觉出柳良人的险恶用心,让曦妹妹遇险,有失察之罪。”
刘彻看了刘据半晌,目光灼灼,一甩衣袖,寻常的说道:“柳犯下的罪,同你何干?据儿,你是皇长子,、读书方是正途,你先起来。”
刘据擦擦湿润的眼角,偷看一眼面色寻常的刘彻,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见刘彻身边站在霍去病,条案上放着凌乱的地图,显然他们刚刚在商谈正事,刘据不觉得有点嫉妒霍去病,他是个私生子,却得到刘彻的重视,这是许多皇子都不曾有过的。
“陛下,臣想到了。”
霍去病突然开口,刘据刚才的请罪,霍去病根本就没有看在眼中,一心想着进兵的路线,上前将图纸摊开,连比划带解释的,让刘彻明白他所想,刘彻认真的听着,脸上愉悦欣赏的笑容,看着意气风发的霍去病,心中涌起几许的遗憾,最像他的反而是霍去病。
君臣二人谈论许久,刘据根本插不上话,他所学此时完全用不上,只能愣愣的站在一旁。
“据儿,你认为朕是否应该让卫青再战匈奴,以雪上谷之辱?”
刘据愣了一瞬,在卫青龙城大劫之后,匈奴单于伊稚斜率兵攻破上谷等边城四郡,龙城是匈奴人祭天圣地,当然会雪耻报复,上谷太守力战而亡,百姓死伤惨重,刘据观察到刘彻皱着的眉头,仿佛不大赞同霍去病的意见,结合朝堂上反对出兵的人很多,刘据轻声说道:“父皇,此时进兵劳民伤财不说,成了自然彰显父皇的威名,若是失败了,上谷四郡正在重建迁民,大汉经不起…”
“皇长子,你为何涨匈奴人的气焰?尚未出兵你怎知一定会失败?”
刘据不慌不忙,沉声道:“霍侍中,当初四路进兵,只有关内侯卫青胜,飞将军李广伤亡过半,还有迷失路途的公孙将军,虽说是一场胜仗,可付出的银钱马匹就不在少数,更何况此时节黄河泛滥决口,关系到百姓耕种,父皇,您不能不下拨铜钱,百姓庄家那是大汉的根本呀。”
霍去病嗤之以鼻,刘彻反倒点点头,叹道:“据儿老成之言,朕也要考虑大汉百姓。““皇上。”霍去病不甘的唤道,“那这仗就不打了?”
“霍侍中,我没说不打击匈奴,而是要暂缓。”得了刘彻称赞的刘据此时更显得从容淡定,温文尔雅,向刘彻问道:“父皇,您也是这个意思吧,与民休息,重视百姓,方是明君所为。”
刘彻语气冰冷的规劝道:“霍去病,你也要多读点书,即便是为朕领兵,也要了解兵法战策。”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水无常形,兵无长势,不读兵书,照样打胜仗。”
刘彻眼里笑意一闪而过,面沉如水,狠狠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敢同朕这般说话?”
卫青此时才进来面见刘彻,见到外甥霍去病又同皇上对视,虽然看了几次,可每次都让卫青紧张,生怕皇上一怒制霍去病的大不敬之罪,刚刚崛起的卫家不容易,上前拉住梗梗着脖子的外甥,低声道:“霍去病,不许对皇上无礼。”
“父皇。”刘据似被霍去病所惊,刘彻向露出一分笑意,摆手道:“不关你的事。”
随后严厉的对霍去病说道:“出去,你给朕同你那八百骠骑狩猎去,若是他们嫌弃不服你这种不看兵书的统帅,朕就撤了你的职。”
“遵命。”霍去病拱手,转身离开,那气势根本不像被刘彻训斥过,反倒像是被刘彻表扬过的,骄傲得很呢。
“都说外甥像舅舅,仲卿呀,霍去病可是同你不像,不像,他更像…”
刘彻隐下后半句话,笑道:“皇长子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识,关内侯也来听听。”
卫青听着刘彻沉稳的言语,抬眸看了一眼刘彻,随即拱手道:“请皇长子赐教。”
卫青微微凝眉,随即耷拉下眼帘,他觉察到刘彻那一分不同往日的情绪,皇上应该不是恼怒霍去病,而是…卫青敏感道刘彻目光一凝,听着刘据引经据典款款而谈,最后还提起南宫公主来,说王太后很很惦记南宫公主,如果再进兵匈奴,会让南宫公主的处境更加尴尬凶险。
刘据温润的眼眸含着不忍,低声道:“皇祖母上了年岁,尤其担心南宫姑姑,父皇,当初大单于因为廷尉至建议出兵匈奴,鞭笞过南宫姑姑的,太皇太后(窦太后)心疼南宫姑姑,才让皇祖父(景帝)赐死至都,南宫姑姑是为了大汉百姓江山去和亲,父皇,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刘彻在袖子里的手收紧,强忍着怒气,卫青明白和亲的南宫公主是刘彻心中永远的伤疤,上前说道:“皇长子,您是不是也得去看看曦公主?”
刘据的话被卫青打断,心中不悦,刘彻点头道:“去看看曦儿吧,她的伤挺重的。”
“遵旨。”刘据只能退出去,刘彻一拳砸在桌子上,平静的说道:“这就是朕的儿子。”
卫青垂头,不敢看刘彻,他仿佛没有听见刘彻的话,低声道:“皇长子还小,慢慢教会了解皇上雄心的。”
“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朝堂上有多少这么想的?”刘彻此时脸上露出一分意味深长的笑容,“刘据来的正是时候,很是时候。”
杨得意将刚接到的廷尉张汤周折递上,刘彻展开看了一眼,眉毛拧得更紧,慢慢的才缓解开,笑道:“朕很看重据儿,不,是皇长子,他的休兵的建议,朕会考虑。”
卫青眉毛一动,默默不言,刘彻扫了他一眼,吩咐道:“朕也要听听朝臣的意见,是战还是和。”
长安城内,一座清幽的茶室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修长的手指洗茶杯,泡茶,将竹子茶杯放在唇边,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当了?”
“是,主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阳光透过悬挂的竹帘斑斑点点,映在了专心品茶陈诚的脸上,他温和无害的笑容越浓,在旁边放置纵横交错的棋盘,显示着这又是一局好棋。
第四十八章 略施小计
阿娇早就料到皇长子刘据会来看望刘曦,却没想到他来的比较迟,当她见到脸上洋溢着自信光彩的刘据时,眼睑轻眨,温和的笑道:“据儿是从皇上那来?可曾用过午膳?”
“父皇垂询儿臣对国事上的看法,遂来看望曦妹妹晚了一点,请曦妹妹勿要怪罪。”
刘据只字未提同样受伤的刘旭,仿佛刘旭是因为刘曦的牵连而意外受伤,谋害皇子和谋害公主从定罪上来说是不同的,即便刘彻最喜欢的女儿,刘曦也是公主,他暗自提了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