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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凤诏人在现场,一定会破口大骂:MD!你真不要脸,每年冰敬、炭敬你也没少收我的啊!
托合齐也跟着说:“他们这些汉人,自己身上就不干净,还非要把我们也扯下水里去。”
是的,满汉之争,两人又比出张伯行和噶礼的例子来。噶礼是贪了一点儿没错,可张伯行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其人清直近伪,又不能任事,捕盗不力,全赖噶礼之能而平息境内。”
“主子再不为奴才们作主,他们就要骑在奴才们的头上了!”齐世武咽咽唾沫,还是把不雅的词汇给咽了。
托合齐见胤礽脸色很差,一挺胸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噶礼说不定也是叫赵凤诏给带坏的!咱们旗人风俗淳朴,汉人一向奸滑无礼。”
胤礽大皱其眉,满汉之争从来都是让清帝头疼的一个话题。
至少在中央官属里,旗、汉人员的比例必须至少保证一旗人一汉人,有时候旗人还要多些,笔帖式里旗人更多。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汉人人口多,哪怕出人才的机率小些,绝对数量也还是多。而旗人呢,享受各种优惠,并不能保证个个都是精英。万里挑一与十里挑一,其质量想也知道是前者为优。如果不是国家政策倾斜,旗人早不知道被这些汉官挤得还剩下多少了。
打仗,旗人或许占优,文斗,你斗不过人家呀!量变,会引起质变的。
想用旗人吧,有本事又清廉的实在太少,眼前这两位与噶礼都是活生生的反面典型。用汉人呢,又怕动摇国本。
偏偏两边还又不消停,真是讨厌透了!
听了托合齐的话,胤礽还是想发笑,赵凤诏能“教坏”噶礼?反过来还差不多!看看两人的资历年龄,噶礼绝不是易与之辈!
齐世武继续赌誓:“主子可遣人探查,若赵凤诏果然清廉,奴才甘愿反坐。叫奴才立下字据也可,明日上折也可。”
胤礽见他们两个说得郑重,又事涉噶礼,心里更打了个结,也不应允,只说:“知道了。”
托合齐与齐世武两人见今日无法说动胤礽,也止了这个话题,齐齐感叹起当年来,陪着胤礽说话。胤礽心情已坏,说了两句就打发他们出来了。
出了畅春园,托合齐邀齐世武到他家里坐坐。齐世武慨然应允:“你我也是多日未见了,正好,他们去喝喜酒,咱们一起喝喝茶。”
到了托合齐家,两人往托合齐书房里坐下,洗脸喝茶吃水果。年纪都不小了,来回奔波还哭了那么长时间,体力消耗有点大,是得补充一下。
吃得差不多了,托合齐才道:“今日之事,你看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齐世武一声冷哼:“就是你我不得起复,也不能叫他们得意了去!”
托合齐有些失望,又问:“皇上会动他们父子么?噶礼应该没事儿,赵凤诏连着噶礼,会不会也从宽了?”
齐世武哂道:“噶礼没事儿,赵凤诏未必就没事儿。”清帝优容旗人,却不会优容汉官。
托合齐道:“这样就好!是不是给噶礼去一封信?”
“也好。”
他们商量得热火朝天,却不知道胤礽这里也召的人来说话,召的正是前任江宁织造,曹寅。
曹寅对皇家的忠心是绝对有的,胤礽也算是够照顾他了,感激也是有的。听说召他,急忙穿戴了整齐往畅春园里去。他日子过得不坏,此处是他少年时的家园,水土很服,又不用操心费力打小报告,除了一个李煦家让他费神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居然养得比在江南的时候还胖了一圈儿。
一路上心里还在嘀咕着呢,今天是显王大喜的日子,数得上名号儿的权贵都去喝喜酒了,皇帝怎么还在这样“暗渡陈仓”?
果然是暗渡陈仓。进了澹宁居,脱冠而跪。叩拜罢,胤礽赏了他座,又问:“你在京中近来可好?”
曹寅刚坐下又起来道:“托赖主子庇佑,奴才一家无不感激。”
胤礽伸手于空中压了一压,示意曹寅坐下:“坐下说话。今天显王大喜,他们都去讨杯喜酒喝了,朕过去了不大合适,枯坐也是无趣,索性找人来说说话——你还记得江南情形么?”
曹寅心道,这是要问哪一方面呢?于是便从江南的山水说起,见胤礽兴趣不大,又转口说起江南人文。胤礽只是听,及至说到刊印了一半的诗集,方道:“李锴学问尚可,有他接手,你也可放心。”
曹寅道:“这是自然。”又说起康熙南巡的事儿来。胤礽脸上还是淡淡的,只是在说起南方官员齐聚见驾的时候动了动耳朵。
曹寅说了这一堆,也不知道胤礽想听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要找个人来“说话”?胤礽在这个时候就开口了,问:“张伯行与噶礼,居官如何?”
曹寅心里一突。斟酌着道:“张伯行果有行,噶礼……也是爱礼。”
胤礽嗤笑一声:“你这话说得有趣儿,仔细了说。”
曹寅非常为难,旗汉之争,或曰主要是满汉之争,曹寅怎么能不知道呢?跟康熙说到这样的话题尚且要注意言辞,何况是胤礽?皇帝问了,又不能不说,只好泛泛而谈。“张伯行之行,令人肃然。”夸了张伯行,就是不提噶礼。
噶礼本就不干净,他还参过曹寅亏空几百万的事儿,曹寅多少能听到一点儿风声,纵使听不出来,同在江南,相处得也不算很融洽,感觉也感觉得到了。不踩他就算曹寅厚道了,要夸他是万万不能了。
胤礽拨弄着一本折子,却是派去查张伯行与噶礼相劾的穆和伦的折子,说是噶礼有理,请让张伯行解任。眯了一下眼睛,他自是听得出来曹寅话中未竟之意——噶礼没啥好夸的。
“这么说,噶礼果然德行有亏了?何以张廷枢、穆和伦俱不参劾于他?”
曹寅一咬牙,噶礼都想把他往死里逼了,他也用不着太客气。满汉之争什么的,他好歹是包衣籍,不算是汉人民人。他又爆了个料:“噶礼总督两江,奴才在江宁多年,尚要受其辖制,朝中尚书初来乍到,又能探得什么虚实呢?前布政使宜思恭以司库亏空为总督噶礼劾罢,实是别有内情的。”
“怎么说?”
“噶礼劾他,并非为了亏空,乃是因为……宜思恭给他的孝敬不够。”这里面还有积年亏空,还有上一任留下的烂摊子一类,曹寅就不能再说得更细了,说得多了,就要挖出很多人,他也怕受到牵连。
胤礽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起来。他从他爹那里继续的不止有皇位和烂摊子,理所当然的,还有往日大家打的小报告。旧有亏空他也是知道的,底下的贿赂等事他也知道。听曹寅这么一说,已是信了五分。
又有,他既问到了旧江宁织造,自然会问新江宁织造。李锴的密折也证明了这一点。当然,李锴本人也是刚到江宁,所知不算很详。只证明:张伯行人品比噶礼更靠得住。噶礼的排场,确实很大。
让曹寅退下,胤礽的心情愈发不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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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烦心事儿说了出来,胤礽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压力小了很多,淑嘉微笑着点着,此时已经点了五小杯茶出来。捧起一杯:“尝尝。”
胤礽正好口渴,这一小盅的茶也就那么一大口,压住了一口干掉的想法,慢慢抿着润唇:“入口苦,有回甘。”
“都是一样的。”
胤礽一笑:“也对,万事开头难么。”
淑嘉又给他递了一杯,胤礽接过,品得更慢了。脑袋里转着主意,不是早就想让噶礼回来少祸害人间了么?这会儿听到他更多的“事迹”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决定正确么?
喝完第三杯,胤礽已经决定了新的两江总督人选了。
“只是这个赵凤诏着实难办!我还想用赵申乔呢。赵申乔难得忠心,受其子牵累未免可惜了。”
淑嘉不好说话,虎父而有犬子也不是不可能。赵申乔的忠心如果是在文字狱上,她心里还是会不太舒服的。“那就查一查,若是真的,是解救一方百姓;如果是假的,也好还赵申乔父子一个名声。”淑嘉打着太极。
“还查什么呢?”胤礽继续喝茶,“当初江南江西总督出缺,先帝想用噶礼,又恐其品行不端。以赵凤诏是赵申乔之子,其父有令名,子必不差,赵凤诏于噶礼治下为知府,故而问于赵凤诏,噶礼贤否。赵凤诏言噶礼清廉第一,这才擢噶礼为总督。不管他们两个是谁带坏的谁,都不是好人就是了。也罢,还是查上一查。”
淑嘉耸了一下肩,又坐正,胤礽已经看见了,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淑嘉咳嗽一声,胤礽闷头喝茶。不行,他还是想笑,他老婆的表情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故作正经!
笑话人是不好的,尤其是在喝水的时候,这不呛着了,还从鼻孔里喷出几滴茶水来了。
胤礽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众人一拥而上,捶背的捶背,擦脸的擦脸。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胤礽的不快散了大半:“这是个挤脓包的事儿,早发出来比晚发出来强。我正有大事要做,理顺了这些人,也是应有之义了。”
淑嘉给他擦了擦衣服上的茶渍:“你可算是笑了。”
“咦?我一直不笑的么?”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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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到底派人去查了一回赵凤诏,等到传来确切情况的时候,众臣也在他的施压下对噶礼的情况不敢再多偏袒,又查出噶礼许多不良情状。
得,两人一齐判吧。噶礼因为在旗,被革职召回京中,吐出了部分赃款。所谓部分,才是查出来的部分亏空而已。噶礼自任两江总督,贿赂比亲自贪污得要多,多是他拿了好处,别人担了亏空。由于官场上的送礼潜规则,这一部分的追缴的力度就很小,许多账目不了了之。
赵凤诏就比较惨了,其案情与托合齐、齐世武告的“贪墨五十万”略有些差距,却也有二十来万银子。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在他身上,还真是应景。
革职,追缴。
要知道赵凤诏的亏空贪墨,许多都是送了礼给上司去了,他的家产可没这么多。而赵申乔居官颇为清廉,也没这么多钱补。清廉的父亲偏有一个贪墨的儿子,赵申乔很感愧,自请解任,说是教子无方,我也不干了,言辞颇为激烈。
胤礽又挽留赵申乔,号称“不以其子而黜其父”。赵申乔还是郁闷,也知道自己被打了黑枪,但儿子也确实做了坏事。可惜赵凤诏还在回京的路上,他不能立时抄起家法来收拾儿子,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法儿出,死命要退休。
胤礽火气比他还大,把他给骂了一顿,赵申乔的折子措词激烈了些,正好给了他发作的借口。一通大骂之后,赵申乔老实了,表情更克板了,行事更端正了,恨不得代儿子把失落的节操给捡回来。
齐世武与托合齐大乐,两人捏着酒盅取笑赵申乔:“这个老杀才终于有了报应了!”
然而事情又有了峰回路转,两个女人重又把齐世武给扯了出来!
原任陕西宁州知州大计参革姚弘烈妻孙氏叩阍,控告原任甘肃布政使觉罗伍实、庆阳府知府陈弘道等勒索银两。
原任庆阳府知府陈弘道妻王氏叩阍,控告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