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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蓝沐冉瞬间痴呆。
想过千百种被拆穿的可能,对丘梦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的智商也百倍小心,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么个啼笑皆非的结果。
他居然以为,她是南肃派来的人。
娘的不干掉南肃的人就已经算是观音菩萨过寿大赦天下了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变态杀人凶手派来的人?!
哐当一声,刚才还装柔弱的黄衣小妓刹那暴走,力量大的直接把丘梦推开好远直接撞到墙上,唬得混迹武林已久的老江湖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才南肃呢你全家都南肃你全小区都是特喵的南肃的男宠!
蓝沐冉呼哧呼哧往死里瞪眼睛,瞪得发酸发胀了才猛然想到,也许丘梦的误会反倒是她继续计划的最有利跳板,毕竟淮江异动的各门派与南肃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能趁机弄清楚里面的关系,要比出口恶气更为重要。
深呼吸,冷静,冷静。
她是蓝沐冉,是鬼公子,是凉城智囊团玄竹馆的副馆主,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大局。
哎了我去你妹儿的大局啊!
嗷呜一声,角落木架上巨大的花瓶被暴躁的女流氓高高举起,嗖地往对面目瞪口呆的丘梦头上砸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城主也要逛青楼
就算猜错了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丘梦惊讶过度差点忘记防御,猛然醒悟躲到一边,花瓶擦着头皮摔碎在墙上。
“疯子!你这疯子!”
蓝沐冉还没发泄够,瞅了一圈发现对面还有个大花瓶,怒气冲冲奔过去马步一扎,双手一抱,满面通红。
——太沉,抱不动。
惊魂未定的丘梦也不是傻瓜,身形一闪跃到蓝沐冉身后,一手扶住晃动的花瓶一手反剪抱在上面的胳膊,从后面死死制住了暴走中的黄衣疯子——都到了这时候鬼才相信她真的是卖身妓女。
“大爷的你再提南肃名字我祝福你全家肾虚大姨妈泛滥!”
不是妓女胜似妓女,这张嘴当真百无禁忌想什么说什么。丘梦脸色有些黑,他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激动:“南肃的部下果然忠心,竟然连直呼其名都不允许,不得不佩服。”
啥……
这还有理可讲么?都摔花瓶蓄意谋杀了还坚定无厘头想法,蓝沐冉彻底幻灭跪服。
摔了个花瓶稍多少降低些怒气,理智再次占据上风。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实在可惜,丘梦一口咬定她就是南肃的部下,那么想从他嘴里套出南肃的动态就不难了,总比自己猫墙角抓破脑袋去想要好。
“放开放开,再不放我要还手了!”瘦长的身子拱来拱去,无奈怎么也摆脱不了身后所谓江湖中人的掣肘。
还手能如何,半点功夫不懂只有一身蛮力。丘梦手中一紧反而加大了力度,他真怕旁边的大花瓶一会儿朝自己脑袋上砸过来,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会叫的狗狗不咬人。这是常理。
而事实证明,蓝沐冉与常理二字无缘,她既会大声嚷嚷又会猛咬一口。
呃,不是不是,这回不是咬的,而是踩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学过女子防身术也看过色狼被打跑路。尽管双手被束缚在后腰动弹不得,但穿着软布鞋的脚是自由的啊。在要求丘梦放手未果的情况下,黄衣女流氓忽然抬起脚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后一蹬,自称江湖人士的天雨阁阁主上盘稳定下盘不备,那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小腿骨上,霎时脸成猪肝惨叫如驴,抱着腿跌坐在凳子上。
终于得以解放的蓝沐冉得意转身,“善意”地再次伸手握住丘梦依旧红肿的手腕。用力一捏。
“丘阁主,我看你还是明天再来吧,今天黄历写着诸事不宜,小心有血光之灾哦。”阳光灿烂的笑容驱散窗外黑暗,也照亮了丘梦又黑又长的臭脸,亮得惨白扭曲。就算是懂得移骨之术那也是指小规模动一动。骨头上的伤还是在那里碰不得捏不得的啊!
丘梦皮笑肉不笑,狠狠咬着牙硬是忍住哀嚎,手指在蓝沐冉鼻尖前点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栽了,堂堂淮江第一大门派首领居然栽在一个不谙武学其貌不扬的女人身上,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快要被捏碎的骨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跟三皇子作对,他手下的人没一个是正常人!
“平儿姑娘早点休息,明晚丘某还会再来。”狼狈丢下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丘梦落荒而逃。
空落落的房间里满地花瓶碎片,叉腰做泼妇状的蓝沐冉眉毛挑得老高:“娘的,就这点出息,早知道直接捏碎他骨头不要砸花瓶好不好?要赔钱的啊……”
这一夜蓝沐冉本以为自己会睡得安安稳稳,没想到翻来覆去直到鸡鸣狗叫人咆哮。困意仍跟大姨妈似的完全不受她控制,就是不肯屈尊降临。
赫连靖鸿。你丫的害人不浅……
花鼓敲三遍,除了房中有客的姑娘外都要到楼中集合。最后一声鼓响躬身如虾米一般出现的人让玉镜差点儿美人朱红大口狂喷——那身歪歪扭扭的裙子啊,那张花到比门外乞讨小丐还不如的脸啊,那头可以送去后厨当燕窝炖的乱发啊,还有那张死气沉沉摆明就是怨妇的脸啊!
“蓝平儿!你是不是故意找茬?”蓝沐冉挺着浓厚的黑眼圈抬头,顿时浑身一激灵。
长鞭在手,天下我有。
哎我靠,原来玉镜姐姐好的是体虐这口,皮鞭不离身啊!
“玉镜姐姐消消气,昨夜丘公子在平儿妹妹房间留到很晚才离去,想来是太劳累睡过了头,这才来不及梳洗打扮就出来了吧。”瀚墨朝歌北楼当家头牌花青丝温婉笑道。
金啸月和丘梦是淮江第一第二大门派的首领,两人虽算不上至交却也时常同来同往,眼看丘梦对新来的姑娘表现出浓厚兴趣,花青丝自然对其有三分亲近之意。昨晚楼里的姑娘都知道丘公子是入夜后便离开的,但起居并不在此玉镜不知道,是而她小小打个谎替蓝沐冉遮了过去。
“原来如此。”玉镜不疑有它,剜了一眼自打来到这里开始便不停惹事的新丁后不再理睬,自顾跟各个姑娘交代事情去了。
“谢谢青丝姐姐。”
嘴甜如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点低度觉悟蓝沐冉还是有的。
花青丝微微点头,指了指楼上春阁,转身离去。
果然淮江的地头蛇们都很清闲,貌似金啸月常年泡在这里很少离开,也不知道一年下来要交多少房租,幸好那个丘梦没这么勤劳,不然蓝沐冉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他。
“平儿,来帮忙扶下。”远远有人招呼,竟是个喝大了的客人步履蹒跚眼看就要把弱不禁风的楼中姑娘压倒。
新入楼的要多打下手,这规矩跟一年级的学弟学妹要给高年级学长学姐打热水跑断腿是一样的。蓝沐冉颠儿颠儿跑过去一起帮忙搀扶,满是酒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由得禁起了鼻子。
娘的,要不是为了打入敌方泡妞大营,她死也不会跑来当照顾酒鬼的下人啊!
还没等走几步。搀着的醉汉忽然一声嚎叫倒在地上捂着脚踝滚来滚去,那声音跟猪叫没什么区别,吵得蓝沐冉恨不得拿把杀猪刀为噪音污染的解决做出极大贡献。
骨碌碌,一粒花生米悄悄滚到一边。
蓝沐冉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囧,再然后抬头,转身,回望。
“呦。小随侍。”揪着葡萄猛吃的阳光男人招手,笑容里满是围观看笑话的欠骂之色。
老板弟弟,他来冷嘲热讽凑热闹并不意外,也不算糟糕透顶,真正可怕的是他身边静静坐着却比什么都惹眼的冰冷男人,一身略显夸张的浅色云纹缓袍看起来跟纨绔子弟们完全相同,可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肃杀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来逛青楼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是来砸场子闹生意的打手。
“玉镜姐姐我去后面洗衣服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啊哈哈哈哈哈……”
卡哒。
圆圆滚滚裹着红色外皮的五香花生粒撞在扶栏上后反弹,毫无偏差地打在了蓝沐冉脑门正中。
“玉镜姐姐,请平儿过来斟个酒聊聊天没问题吧?”赫连靖扬贴近玉镜,半掌大的一块碎银悄悄塞进对方手中。
丘梦花了大头钱只是包蓝平儿的身不许她与其他人过夜,这陪酒不细致去限制还是可以的,况且人本就是贺老板介绍而来。其中有什么关系尚不得知,玉镜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会说不呢?媚眼横飞,两道娇妩目光先抛赫连靖扬后瞪蓝沐冉,意思再明显不过。
陪酒吧,姑娘,又有大爷看上你了!
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快二十年的老姑娘就纳闷了,难道今年要流行枯瘦风平胸风面目全非风?连上牌子都不够资格的新丁怎么就成了抢手饽饽呢?
逃无可逃。蓝沐冉摇头叹气,黑眼圈又深了一分。
“这位爷。您是想喝酒呢还是想喝茶呢还是想喝西北风呢?”咬牙切齿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古怪非常,偏偏那张花了的脸上带着相当招牌的笑容。走进冰冷男人身边时蓝沐冉躬身低头,平板声音变成了低低怒吼:“赫连靖鸿!你敢不敢别来捣乱!”
“倒酒。”
甫一开口,清冷如水的声音便引得周围姑娘纷纷侧目,旁边陪衬的黄衣碍事物压力倍增:“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地方么。老老实实在客栈呆着多好,没事儿来凑什么热闹。苏尽。回去后我就告诉小雪你逛青楼。”
“不关我的事……”玉面公子一脸委屈。城主要来,谁能拦得住?再说还不是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非要到这种地方搞什么阴谋圈套才造成如今局面的么。就昨天城主黑着脸恨不得见一个剁一个的气势,别说是他,就算靖扬少主出面也肯定要被冷冷瞪回来的。
“坐下。”
仍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崩。蓝沐冉左右四顾,确定金啸月和丘梦都不在这才稍微放心,一屁股坐到赫连靖鸿身边又是倒茶又是斟酒。
“喂,差不多回去吧,我好不容易就要引他下套了,你要是敢捣乱我跟你没完!”
细长眉眼一斜:“你跟谁没完?”
“……刚才我说什么了么?”嚣张气焰立刻矮了三分。
“倒酒。”
一上午加一下午,瀚墨朝歌北楼厅堂里某一桌就没换过人,从日出到日落,酒不知添了多少次,茶不知空了多少壶,就连花生粒都空了几盘——其中一部分神不知鬼不觉送给了任何敢于指着座位上其貌不扬妆容可笑的姑娘窃窃私语的人,一人一粒,不多不少,全部是站着笑着进来,哼着躺着出去,直到最后玉镜也没弄明白今天的客人都抽了什么风,怎么一个接一个犯病。
“平儿。”暮色尽消笙歌四起时,一脸笑意执扇轻摇的男人终于跨进大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姑娘,来根葱
丘梦觉得自己似乎是病了,风寒什么的,要不然怎会刚一踏进瀚墨朝歌的门槛就蓦地一阵寒战呢?
“计划是我的,不许捣乱!”凶狠地向搓着花生粒的冷漠男人挥挥拳头,蓝沐冉在他耳边低低吼道。
一天就知道喝喝喝,丢丢丢,喝了也不知道多少壶酒多少杯茶,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在这边陪着笑拼命赚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