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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帘进去:胤禛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次出塞,戴铎不在身边,倒是无人可以商议了。下午的时候乌仁图娅又过来看望他,胤禛隐晦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谁知小姑娘却大大方方地说:“我欣赏的是你这个人,你救助弟弟时的勇敢,若说什么侧福晋、庶福晋之类的,我不在乎!但我相信你会对自己的人很好的!”只得扶额无奈。和胤祥讨论了一番,仍然无果。
胤禛又瞧了瞧旁边的小女人,想着她一向主意多,便带了一丝侥幸。
“爷是说乌仁图娅格格想要嫁给您?”清岚顿觉这八卦可听,立时又报以极大的兴趣。
胤禛瞪了清岚一眼:“皇阿玛让爷想个办法婉拒她,又要不伤害到扎萨克郡王的面子。”抿了抿薄唇,又道:“本来皇阿玛巡幸塞外,就是为了拉拢蒙古各部,若是因这件事扫了喀喇沁部的脸面,便失去了此行的目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就直接拒绝格格好了,说您对她并无别的意思,让格格主动放弃您,郡王自然无话可说。”
“爷已经说过了。”胤禛无力。
清岚抿嘴一乐,冷面爷也有被女人缠得无奈的一天。胤禛虎着脸示意清岚收敛些,别把幸灾乐祸这么明显地挂在脸上。
清岚收拢笑容,干咳了一下:“为什么她不能嫁给爷?答应了又如何?”
胤禛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还是耐心解释:“各阿哥赐婚,颇有讲究。喀喇沁部虽然只是蒙古各部的一支,但他们的话语皇阿玛一般都会听进去,皇阿玛也很尊重他们。爷若是娶了喀喇沁部的格格,岂不是……”
虽然帐内无其他人,胤禛还是未将话说出口。
清岚明了。太子是嫡子,胤禛也是第三任皇后的半个养子,若非他一直低调严谨,从不结交大臣,紧跟太子之后,恐怕早就会引起别人的忌惮,若是再取得了蒙古一部的支持,那么各阿哥之间的平衡亦会被打乱,康熙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爷府中侧福晋位置已有,皇阿玛若是不想委屈了喀喇沁部,最好是再封一个侧福晋,那么皇阿玛就会不得不提高爷的封位,这对爷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胤禛苦笑。
“这么说这个婚是必得拒了。”清岚下了结论。
胤禛颔首,依然眉头紧皱:“当面爷已经拒绝过了,你有什么好主意?”
“奴婢?”清岚指向自己,一本正经:“爷,奴婢不能妄议政事!”
胤禛瞪视她:“你刚才怎么不说?”
清岚笑道:“刚才奴婢不是在听故事嘛!”见胤禛面色不善,又忙笑道:“既然爷要奴婢说,话出得奴婢的口,入了爷的耳,以后奴婢可就不会承认了。”
胤禛磨牙。
清岚眼珠流转,嫣然一笑,看在胤禛眼中却是十足的坏笑:“爷,既然乌仁图娅格格仰慕的是英雄,那么必然对狗熊不屑一顾了!”
胤禛闻言只想把眼前这个笑得娇俏的小女人掐死,咬牙道:“你真是什么话也敢说,竟然想让爷做狗熊?”
“奴婢可没这么说,爷莫要主动对上。”
“你的意思是让爷自污?”胤禛咬牙毕,立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
清岚点点头。
胤禛思忖半晌,断然拒绝:“不行,爷不能让人看低了!”不管如何自污,想要让乌仁图娅大失所望,他必然形象大跌,他不想失去蒙古人的好感。
“爷,您的要求太多!”又是政治上的考虑,清岚撇嘴,低下头又细想,不多时,嘴角又噙起一抹坏笑。
胤禛立时感觉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开周会,在这里请个假,周二不见不散!
☆、口 味
“感情的事情感情解,奴婢这个主意,定不会损了爷的形象。”清岚浅笑盈盈道。
“说说看。”胤禛对清岚的主意实在不敢报以乐观的态度。
“奴婢观乌仁图娅格格是个颇为骄傲的人,出身高贵,性情洒脱却心志极高,她可以容忍被人拒绝,却定然容忍不了被人当成替身,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替身。”
“你的意思是……”
“每位阿哥偏好的女人类型都不一样。”
这是大实话,以胤礽、胤禟的好色,纵然喜欢收集美女,但新鲜劲儿过了之后还是会落到某种合心的类型上。胤禛之前宠爱李氏,便是江南小巧柔媚之型的,武氏亦差不多。
“爷只要想象一个莫须有的宠爱之人,非常合乎您的味口,在灿烂的年华早早离去,爷又念念不忘,总是在其他女人中间寻找这一类型的影子,而乌仁图娅格格的某些地方与她亦有些相像之处。”清岚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俊不止。
“吧嗒”胤禛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茶碗捏碎,沉声:“你这是什么鬼主意?”爷偏爱的女人类型?
“这个方法难道不好吗?本来是很纠结复杂的政事,却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既不会扩大化,又无损爷分毫的形象,只不过是杜撰了爷的口味而已,谁又知道?说不定还是真的!”
清岚想一想李氏、武氏及几个点名稍多的侍妾,愈发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唯一虚构的就是那个侍妾嘛,爷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人,谁知道爷是不是真的还惦记着她,这事也不怕人打听,爷府上确实这样啊!”
清岚说到这里,顿觉自己真相了,不由诡异地瞟向胤禛。
胤禛瞪了清岚一眼,默然不语,心下却有些松动,如清岚所言,这个法子虚虚实实,确实是最方便的。可是心下总是牙痒痒,想要将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女人狠狠扁一顿:“那也总不能就说爷喜欢,喜欢……”胤禛的表情居然微赧了。
“这有什么?人总有偏好吧,人总是喜欢挑自己喜欢的口味吧,爷又不用避讳。而且,相信其他人也会帮爷将这个故事圆得更好!”
胤禛了然,想必他的皇阿玛,他的各位兄弟都会非常乐意帮他圆这个谎,只是,一想起他们会有的反应,胤禛的脸比之清岚进来的时候更是黑上几分。
要不要用这个主意呢?
一向果断的四爷摇摆不定了。
既然要拒婚,借口纵然无数,但又不能直接拂了扎萨克郡王的脸面,才是让人为难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乌仁图娅主动退出,方才妥善解决此事。此借口一出,骄傲如乌仁图娅,只要一想起中间有某个女人的影子,心中必然是一个疙瘩。何况,想必她不过只是一时情迷,未必就到了非卿不嫁矢志不渝的地步。
胤禛肩上受伤,康熙又允了他这几天不用随驾,待伤口慢慢长起的时候,去康熙那里请了安,偶尔也来射箭场上看清岚练习射箭。
“你这个姿势有些问题。”胤禛眼里容不下沙子,尽管清岚的姿势已经很标准了,但胤禛依然能挑出瑕疵来。
起身,来至清岚身旁,一手扶了她的腰,一手搭在她拉弓后撤的胳膊上,远远看去,好像两人相拥一般。
“爷,您的伤口刚长好,您别用力。”
“爷晓得。”
远远地,康熙指着那边问:“谁在那里射箭?”
胤礽细看一回,“回皇阿玛,是四弟和他的庶福晋。”
这么多天了,老四还没有动静,康熙的眼眸有些深沉。胤礽亦是高深莫测地盯视两人。
一会儿功夫,射箭场上又来了一人,身着大红锦衣,颈垂珠玉,装束极是华丽,是乌仁图娅。
“四贝勒,庶福晋。”一双美目含着三分情意,却是洒然朝两人笑道。
“见过格格。”
“四贝勒对庶福晋真是极好。” 乌仁图娅羡慕道。
清岚悄悄拉了拉胤禛的衣襟,胤禛不自在,实在装不出深情回忆的样子来,面容微僵,朝乌仁图娅点了点头,“爷还有事。”离去的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为何四贝勒一见到我就走开了?” 乌仁图娅黯然。
清岚忍住笑:“格格莫多心,爷是不敢见到你。”
“我就知道是这样。”愈发黯然。
“不是格格想的那样。”清岚凝视乌仁图娅如花似玉的面容,微微一笑,略带回忆地慢慢开口:“格格爱慕爷,奴婢能看得出来,只是有一事,奴婢觉得格格理应知晓……”
“什么事?”
“爷以前有一个很宠爱的侍妾,可惜天妒红颜,早已香消玉殒,爷很喜欢这个侍妾这种类型的,爷当时年少,自然对她念念不忘,此后,便有意无意的,爷府中的女人总是带了一点她的影子。”
“这是真的?”惊讶。
清岚认真的点点头:“奴婢曾看到过她的画像,虽不若格格貌美,但细细想来,又比对一下府中的姐姐们,确实如此。”
“那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若嫁给四贝勒,自然会尽力让他喜欢我,哪怕他忘不了以前的人,但那人毕竟已经不在了,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可关键是格格的眼睛并不像寻常蒙古人一般犀利,有那么一股子柔媚的味道,和她的感觉有些相像。你哪怕努力让爷喜欢上你,可他到底喜欢的是你,还是喜欢你的眼睛带给他相似的感觉?”
“是吗?”半信半疑,却是猛然后退一步:“我不信!你若是不想让我嫁给四贝勒,也用不着用这样的借口!”微怒之下双颊微红。
“奴婢为什么要骗格格?”清岚讶然反问道:“阻了格格嫁给爷,就能阻止爷不再纳新人了吗?所以奴婢没有必要阻止格格。何况这事也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啊!”
听到最后一句,乌仁图娅却有些相信了,清岚若是说谎,与其他人一问便对出来了,她不了解这些阿哥之间的绕绕弯子,不由心口如同被堵了一般的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清岚继续扯:“格格只要稍一打听,便可知晓这件事。况且京中谁人不知,福晋是皇上指婚,爷对福晋很是尊重,却无多少宠爱之意。”
本来吗,嫡妻就不是用于宠的,清岚每一句说得都是实话:“先前爷宠爱李侧福晋,是因为她的身段声音最为娇媚柔和,还有武格格,也有这么一点味道,还有几个稍微得宠的侍妾,格格只要一去打听,便知道,她们全然都是一个类型的。奴婢的背影,还有格格的眼睛,格格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你们岂不是被他当作替身了?” 乌仁图娅闻言很是不平。
“怎么能说是替身呢?人总是有偏好的,而那个人的类型恰巧又很符合爷的口味而已,只不过是她来得早走得早,让爷印象深刻罢了,也不能算是替身。”
“可是……”乌仁图娅还是接受不了。
拜别后,乌仁图娅秀眉微蹙,一路思忖。
清岚与乌仁图娅的对话并无避讳下人,射箭场上亦有许多侍卫,转眼之间,胤禛偏爱某种类型的女人之事便传遍了营地。
康熙听说之后,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拿住,打翻了,茶水撒了一桌子,手指着胤礽微颤,呵呵笑道:“这个乌雅氏!老四?喜欢的女人类型?她真能扯!硬是给老四按了一个口味!”又掌不住乐呵呵地笑,关键是这个口味似真似假,也不怕人查,里面还隐隐有某个莫须有的女人的影子,足以让骄傲的乌仁图娅咯应。
“哎哟,万岁爷,您的奏折!”李德全强忍笑意,忙上前去抢救。
“无妨,都是些不重要的。”康熙一时又没忍住,想起四儿子对某个女人念念不忘,再比对他那张面瘫脸,又是开怀一乐,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