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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上了,我们都急着问,什么什么,他说了什么。
“萧然说他知道那位朋友是谁,想对她说的话会亲口告诉她。”大姐看着我,目光极其猥琐。我不由自主地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旁边两个也笑的暧昧。
“去,还没跟你算帐呢!好好的《转弯》怎么成了水木年华的歌?”萧然蛮喜欢吴奇隆版的《萧十一郎》,那首片尾曲《转弯》哼了好几个月没换歌。
“我多向下按了一下,知足吧,要是我多向上按一下就是‘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
“停停停!姐姐,我知足了成不?”如果我左腿受伤,庸医截了我的右腿,我也该庆幸他没挖走我的心脏。
“来来来,我开盘口,你们下注,萧然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家书语?”大姐饶有兴致地坐庄,但是没人肯下注。因为根本不具备悬念性。
果然,大姐话音才落,寝室的电话就响了。我被她们推过去接电话,瞅那一个个笑的,春意盎然。
“喂,请问你找谁?”后面传来嘘声,大姐鄙夷,虚伪,矫情。
“找你,丫头。”他在电话那头笑,“丫头。”
电话久久的没有声音传过来。
“怎么想到的,真是……真是……”
我嗤嗤的笑了起来,自鸣得意:“怎么样?惊喜吧?”我精心炮制的生日礼物能差么?
“惊喜,很开心。”看来他真的很受用这份礼物,居然不挑刺也不讽刺,语气还挺诚恳。
“你现在在那边怎么样?我们考完二模了。”惊喜就行了,不能在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否则铁定会被他发现漏洞。
“中国电信什么时候有这项服务呢?移动怎么就没有?”
移动要有才怪!你的手机一显示来电号码,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大姐凑过来要偷听,我拼命的躲,无奈电话是固定的,我只能扭来扭去。
“你干吗了你?”
“旁边多出耳朵来了,正躲着呢。”
“我这边也是。装什么装,一个个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都死远点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你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熄灯以后不准再躲在被窝里看书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
“你少敷衍了事,我会叫人帮我盯着的。”
“哪有你这样的。”我跺脚,“我保证不看很迟就是,十二点之前一定睡。”
大姐这个不厚道的居然模仿我的动作,我赶紧把她推远。
萧然那边好象也很乱,不时我陌生的男声插一句,“让我们也跟你妹妹打个招呼啊。”
乱七八糟间,老四趁机欺负我家加菲,她觊觎加菲的胖脸已经很久了。
“放下我儿子!不准欺负我家加菲!”可怜加菲的胖脸被扭成一团。
“你儿子?你跟谁生的。不准说克隆!”老四小脸蛋一扬。
“跟我家晓谕生的!”
“晓谕?”萧然也听到了,笑,“你们两女的怎么生。”
我泫然欲泣,“所以没生出人,生了只猫出来。”
第 44 章
挂了电话,回头就对上大姐道貌岸然的脸。
“老三,萧然回来后记得请我们吃饭。”
我目瞪口呆,有这么大牌的长工么,打份工还要收两份钱。
没等到大姐吃上萧然请的饭,她就先请我吃了好几顿饭。
五一有三天假,已经许久不着家的住校生几乎都是铃还没打完,人已经冲到了回家的公交站台前。大姐的姐姐五一结婚,伴娘是老远赶回来的发小,因为天太晚了,明早又得一早起来忙碌,发小婚礼前夕就留宿在了大姐家。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准新娘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一定要独宿,发小只好跟大姐睡。发小是个很幽默的人,可也正是这个幽默的人把皮肤病传染给了大姐,然后不知情的大姐在有一天晒被子的时候不幸撞上下雨天的状况下又跟我挤了一宿。
五月的天气已经是穿裙子的季节。最近几天我总觉得身上痒,汗流浃背的时候尤其厉害。开始我以为是天太热,我的皮肤又比较敏感的缘故,大姐抱怨说身上痒的厉害的时候我还嬉笑我们真有默契,连痒都挑同一个时机,自己随便涂了点花露水了事。直到手臂上出现了一个个小红点,我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蚊帐掖的很好,绝对不可能是蚊子咬的。两人上医院一查,双双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湿疹。
立刻治疗。准高考身可比熊猫还金贵。医生给开了一大堆药,有内服有外敷,每天洗完澡后起码要花十分钟往身上抹一层厚厚的乳白色的药膏,一次就能用掉半瓶的量。大姐愧疚万分,拉我到小炒部吃饭赔罪。我笑,别这样,你也是受害者。再说医生不说了么,顺利的话,一个星期疹子就能消下去。
医生非庸医,大姐用掉四瓶药膏后疹子就退了。医生没有撒谎,治疗顺利的话一个星期就能好;可他没有说的是,或者他已经说了,但我们有意无意忽略了的是,疗效要因人而异。
我的皮肤好象真的比较敏感。
针尖大小的皮疹始终不退。
坐在教室吹着空调还不明显,等回寝室汗液一浸,就是噬骨食心的煎熬。我只好尽量在教室呆到教学楼熄灯的时候。在宿舍,我不好抱怨痒,高考前夕的每个人都精神紧张。我微笑着说别像欠了我五百万一样,我不司职放高利贷。大姐叹气,妹子,姐姐对不起你,冰激凌你要魔芋还是香草。我知道她是无心,大姐是那种看到身边人遭罪就恨不得替她受罪的人。我痒,她比我更难过。
高考的时候只有少部分人可以留在本校的考点。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标准划分的,我们班跟隔壁班居然分到了一所普通中学去了。我不是对普通中学存有什么自以为是的偏见,而是学校的硬件设施水平跟它的名气成正比。(名校才有资本收赞助费啊!马无夜草不肥!)我看到比我初中母校还不如的考场的时候,心咯噔了一下,刚从空调打的十足的校车里出来的身体立刻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原则上考场是要有空调开放的,可“原则上”这种说法本身就意味着原则的缺失。
我人生最为惊心动魄的三天是在一间闷热,有蚊子翩翩起舞的教室结束的。
上午考语文的时候还好,至少前面一个小时没有痒的那么厉害,我顺利地答完了试题。中午回宿舍洗了个澡,我对着雾气腾腾的花洒祈祷,老天保佑,下午起码要让我撑一个半小时。我脑子慢,一个半小时写完试卷已是我的极限。可惜老天爷似乎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下午考了最多半个小时身体的忍耐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痒不同于疼痛,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煎熬,每一分钟都会被身体的感官系统延伸为一个世纪。因为呆在空调里的时候比较多,骤然遇到这样的闷热,我的体温调节系统只好拼命的通过汗液的分泌来维持温度。我不能抓,不能蹭,只能脊背挺的直直的,绷紧了身体告戒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考试上去。越是这样越是分心,加上第一道推断题就让我无处下箸,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结束铃声一响,我认命地放下笔,化学,是铁定考砸了。出了考场,我都不敢看白发苍苍的化学老师的眼睛。
其实倘若单纯地分析这场高考,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做的很好。因为接下来的三门考试我几乎完全没有停留在化学失利的阴影中,英语还超水平发挥的考了137分,创下我高中英语成绩的最高记录。
可是高考毕竟不是平时的测验,它要的是分数,不是让我们借机寻找学习上的漏洞。
当一门百分制时雷打不动九十五,一百五的卷子分数栏里的数字从未少于140的拉分科目陡然只堪堪过百的时候,就是神仙,补救的也焦头烂额。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很努力的二流学生,所以我没能补救。
那年N大的录取分数线是650。
那年高考查分热线里甜美机械的女音报出的分数是648。
梦想近在咫尺,转眼已是天涯。
我在外省的外婆家跟着一帮年龄是我一半的小孩捉鱼摸虾,在泥水里滚爬。舅舅要我这个“高才生”帮三年级的表弟补课,结果我告诉九岁的小男孩,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抓紧小时侯的时好好玩玩,等到长大了,就一点也不好玩。
晒到褪了两层皮回家,刚好跟邮递员同时到门口。我看了快件传递的录取通知书一眼,签字收下。邮递员大叔开玩笑说要给糖,我傻笑,笑容能把眼里的泪逼回去。
糖是跟喜庆联系在一起的,那亮晶晶的糖纸闪在光芒里,不言不语,本身已经是一种红彤彤的幸福。
这个夏天我与幸福快乐无缘,可我还是不乏糖吃,不幸福的人是我,幸福的大有人在。
菁菁,我初中的小美女同桌,暑假结婚。惊讶吧,请柬送到我家的时候,我吓得嘴里的葡萄皮没吐就直接囫囵下去了。在街上遇见初中的班主任说起这件事,老师笑,是不是很惊讶?我老实点头,确实,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呢。
作为女方亲友团的核心成员,我一早就奔到菁菁家看新娘子进行式。小小的瓜子脸挽着古典的发髻,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是新娘。碰见好多初中同学,他(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工作。还好,没有谁手里抱着个娃指着我说,乖,叫姨。否则我铁定疯掉。
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晃来晃去的人影看的我眼蒂疼,我悄悄退到了院子里。彼此的生活轨迹南辕北辙,渐行渐远是无奈却不容置喙的事实。我跟菁菁已经没有了多少共同话题。但这不影响我对她祝福的真诚度,看着她娇羞而妩媚的面庞,我也觉得很快乐。
夏天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美丽,即使忘记照到我身上。
我蹲在屋檐角看庭院里的桑树,大片的片碧绿的浓荫;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干嘛干嘛呢,不守着新娘子讹新郎的开门钱,蹲在这里看蚂蚁搬家啊。”几个月没见,萧然的嘴里依然没有长出象牙来。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薄薄的碎发参差不齐,白衬衫,蓝牛仔,俗不可耐的玉树临风。
鼻孔里出气,我冷哼,穿的这么骚包想抢亲啊,新郎可是我们初中的体育老师,伸手就能让你去找牙医。
他突然凑到我面前弯下腰,说话的热气几乎喷到了我脸上,“任书语,原来你脸型应该是瓜子脸,认识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看出来。”
“要死啊你!”我站起身来推他,哥俩好似的拍他的肩膀,“别太伤心,我理解,当年的梦中情人嫁作他人妇,搁我换你也得惆怅。唉,你什么都不用说,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理解,我真的理解。该出手就出手,只恨当初没下手。”
萧然朝天空翻白眼,没好气的哼哼,是啊是啊,当年不是你这个100瓦的灯泡在旁边晃来晃去,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哼!就你?”我怜悯地围着他绕了一圈,很看不眼的语气道,“咱菁菁多好的闺女啊,咱就是委曲求全斡旋到底,把灯丝烧爆了也不能让她落入你的熊掌。”
喜宴上,新人四处敬酒。新郎是我们初中时的体育老师,在座的多半是当年他教过的同学,碰上这机会还不闹翻天。等到了我们这桌的时候,新郎倌比夜间急行军后更狼狈不堪。一桌子的女生跃跃欲试,体育老师出名的海瑞脸(为啥不是包公脸哩,因为人家是面如冠玉的帅哥。),当年我们这些丫头没少在他的淫威下绕操场跑圈。
“别别别,大喜的日子,渣滓洞呢。就我来吧。”我一挥手,端着西瓜汁站起来。新郎倌对我投以感激的微笑。
霍霍,现在知道讨好我了?迟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