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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依旧低头看书,姿势都未曾变过分毫,只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去找郑戈,让他给你洗漱一番。明日背诵《谋策》的前五十篇。”
周知用力地点了点头,踮起脚拿走桌子上的《谋策》,恐惧地看了周斯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周斯朝着周知的背影啐了一口,不悦道:“就连他亲娘都不喜欢他这个丑八怪,你这般用心地教导他做什么?”
周俊低着头继续看书,淡淡道:“我也不被父亲和母亲所喜,大哥不也用心对我么?”
周斯暗觉说错了话,可是一时嘴笨,只得解释道:“他和你不同,我看见那小子就觉得烦心。不说他了,今日我有着人给你买了批书,这次可都是古书呢!”
周俊这才抬起头来,一直无波的目光终于有了点可以命名为感兴趣的情绪。
周斯虽然未能如愿地看到周俊的笑容或欣喜,但能让他那平静的目光起些波澜已经很是不易了。周斯揽着周俊的肩膀往楼下走,见下人们已经把新买的书摆满了两排书架,便兴奋地指着那些书道:“你来瞧瞧这些古书,可有你一直想寻不着的?”
周俊挨个书架扫了一眼,并无惊喜的神色,他淡淡道:“大哥,古书和旧书是不同的。古书是古人所著的书籍,而旧书是现世书籍放久了变得破旧的。”
周斯本不喜读书,古书和旧书对于他来说并无区别。他顿时怒道:“这帮愚蠢的东西,竟然蒙我,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周俊淡然的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女子何以倾心》来,毫无情绪地说道:“虽然是旧书,却许多都未看过,倒也新鲜。多谢大哥了。”
周斯一听,立刻喜上眉梢,高兴道:“你喜欢就好,大哥再四处去给你搜罗别的书去!”
“多谢大哥。”周俊抵着头一目十行地看着这本书,明明这本书写的是情,他却木然地看着,仿佛早已脱离了人世。
周斯见他就这么站着看起书来,而且速度极快,不禁好奇地凑了过去,问:“这是写什么的书?”
“是写男子如何追求女孩子的书。”
周斯立刻扎毛地夺了周俊手里的书,斥道:“你才多大,怎么看这样的混书?”
此刻的周斯早已忘记这书正是他让人买来的。周俊很是平静地就着周斯的手把书往前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一段话道:“这本书告诉我大哥喜欢表姨家的女儿。”
“屁话!老子怎么会喜欢那个死丫头!”周斯跳脚大喊。
周俊淡淡道:“大哥读读这段就是了。”
周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念道:“幼年女子,青梅竹马,或散尽好处千依百顺,或怒目匪言恶意捉弄。若行其一,处处示好,不过平平之交,转瞬即忘。若行其二,则有奇效。作恶捉弄女子,惹其啼哭求饶,而后改变态度,对其亲热几分,女子皆会动容。若行此招,需注意两点。所谓作恶不过是捉弄,绝不可是大恶。独己可欺侮捉弄,如有外人起意,必驱逐之。”周斯恼怒地不念了,哧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这段的意思是说年幼的男孩若是喜欢女孩,就会故意捉弄她,偶尔对她好上几分,那女孩就会喜欢这个男孩。大哥不是时常捉弄表姨家的女儿,偶尔对她极好,又不许外人接近她,这边是青梅竹马之爱吧。”
“不是!”周斯跳脚大叫道,“老子是真心地厌烦她,对她好不过是在姨妈和父亲面前做样子!”
“噢。”周俊轻应一声,毫无反应。
周斯夺了书,红着脸怒道:“以后不许再看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你才多大,看什么追女孩子的书!这本我没收了!”
“嗯。”周俊点头应了,转身去一旁拿了本新书,新书的名字叫做《秋月会》。(正文之中提到过此书,此书是讲男女私会的)
周斯拿着那本《女子何以倾心》跑了出去,一肚子火没处撒,正恼怒着,就见宁儿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摘花。或许是宁儿也看见了他,立刻惊恐地转身要跑。
周斯恼怒地追了过去,一把推倒宁儿,往她身上接连踩了两脚,犹不解恨道:“臭丫头,你别以为以后去了沈家就治不了你了!那沈家的书呆子也不会对你好的……”
正说着,周斯灵机一动,顿时大笑了起来,拿着书就乐呵呵地往外走。宁儿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擦掉眼泪,心想明天母亲就要嫁到沈家去了,她就不用再呆在丞相府中,就不会再被周斯欺负了。
然而此刻的周斯则跑去了沈家,点名要见沈耀昔。沈耀昔那时是真正的书呆子,跟着老学究摇头晃脑地背诵那些晦涩难懂的古书古训。因着母亲早逝,父亲忙于政务,他又是家中独子,所以人情世故毫无所知。
对于周斯沈耀昔只知道他是周丞相的长子,而他的继母和继妹此刻就借住在丞相府之中。周斯随意寒暄了两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我特意来是知道你一向只在家读书,人情之故皆不知晓,怕你和我那位表妹不会相处……”
“我会对她很好的。”沈耀昔保证道。
“错!”周斯把书翻到周俊指出的那一页,指着那段文字说,“瞧见没?你若是处处对她好,她就转身即忘把你当外人。你要先狠狠地欺负她,把她弄哭了,然后再对她好,这样才管用。”
沈耀昔只会之乎者也,从未看过此类的书,他看完那段话,觉得十分神奇。心里嘀咕莫不是自己从未有过妹妹,所以才不知道此种相处方法?
周斯又对沈耀昔灌输了一堆歪理,在沈耀昔信服并保证会欺负沈宁儿之后,周斯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第二天,沈夫人带着宁儿见到了沈侍郎和沈耀昔。
沈侍郎道:“耀昔啊,这是宁儿,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知道吗?”
沈宁儿拉着沈夫人的手,笑容如夏日的阳光一般绚烂,她的眼睛灿若星辰,浅浅的两个酒窝都是让人抗拒不了的甜甜笑意。沈耀昔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笑容似乎能让人忘记所有的忧愁。
沈夫人见沈耀昔不应话,便推了推沈宁儿,沈宁儿上前两步,歪着头笑道:“哥哥你好,我是宁儿!”
沈侍郎顿觉温馨,笑着摸了摸宁儿的头,然后瞪了毫无反应的沈耀昔一眼。
沈耀昔扫量了沈宁儿一番,心里惦记着要先给新妹妹一个下马威,把她弄哭了,以后再对她好,这样她就会依赖自己了。所以沈耀昔故意黑着脸冷声问:“你笑什么?”
“我……我不可以笑吗?”沈宁儿眨着星星眼问。
“看着碍眼,讨厌死了,像……像池塘里的癞蛤蟆。”
“噢……”沈宁儿委屈地低了头,心道新哥哥也不喜欢自己,她也不要理他了。
沈侍郎气的窝火,连忙哄着沈夫人带着宁儿去花园玩,母女两人一离开,沈侍郎就劈头盖脸地把沈耀昔臭骂了一通。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要好好待你继母和妹妹,要让你妹妹和继母喜欢你,你当时应的好好的,怎么今日这般表现?”
沈耀昔觉得委屈,从书房里拿出那本《女子何以倾心》来,把前天周斯与他说的话复述给了沈侍郎。还说他是为了让妹妹对他永久的信任才要先欺负她的。
沈侍郎气的冒烟,把书扔出了围墙,戳着沈耀昔的脑袋道:“你的聪明都用在死读书上了,怎么这么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那周斯斗鸡遛狗恶行满满,他的话你也信?”
沈耀昔被罚跪祠堂,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于是沈耀昔咬牙暗中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死读书了,以后只有他骗别人,再也不会让别人骗他!他要做个真真正正的聪明人!于是一代腹黑的思想在此刻萌生。
盛子刚买完吃的路过沈府外面,突然一本书从天而降,盛子一把接住,却连书名都认不齐全。他记得头领说最讨厌蠢人,让他们要多多读书。盛子立刻把书好生收好,往回跑去。
回到暂居的旧木楼,盛子把买的吃食恭敬地放在了阿黎的面前,说道:“头领,我今日捡到一本书,可是……书名上有几个字不认识。”
阿黎慵懒地勾了勾手,盛子把书递了过去。阿黎一翻就翻到了青梅竹马的那一页,当他看到那段“作恶捉弄女子,惹其啼哭求饶,而后改变态度,对其亲热几分,女子皆会动容”时,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要经常欺负婉瑶的!”
于是当天婉瑶去找阿黎的时候,踩到了陷阱,被吊在了房梁上,婉瑶大吵大闹之后哭着求饶,把阿黎夸得天上地下。于是这本书成了阿黎永久的收藏。
而在丞相府的周俊看完了秋月会,合上书本淡淡道:“果然,这世间的女子喜欢的不是别扭的男孩,而是温润的男人。”
动荡北都
寅时我才睡醒,猛然坐起身来,周俊被我的举动惊醒,连忙坐起身问道:“怎么了?被梦魇住了?”
我揪着周俊的衣领晃道:“昨天话才说了一半,你就折腾我!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夏昊做皇帝如何?”
周俊舒了口气,“你呀你呀,我又跑不了,一大早起来就为的问这个?”
“你看,你又转移话题。”
“我不是转移话题,而是问你你觉得夏昊当皇帝如何。”
周俊干脆下了床,叫了下人服侍洗漱。我靠在床上苦思冥想,待周俊都收拾好了,才又把他拉过来询问:“你的意思是夏昊想要当皇帝,过来拉拢你?”
周俊点头应道:“三公主已经答应站在他那边了。”
“夏灵说话能信吗?”我不屑道,“倒是你怎么想?”
“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耸了耸肩,“老实说,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夏昊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眼下如此信任你,他当皇帝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可若是帮夏昊图谋,风险高不说,怕是到时候飞鸟尽良弓藏。”
周俊反问:“若是太子继位登基,你觉得他这个皇帝可以做多久?仑国动乱结束,万象更新,尧国正在动乱中,隐隐已有胜者之势。若是耗到咱们皇上过世,夏国正乱,其他两国却都已经兵强马壮,你觉得夏国能撑多久?”
我咬唇不语,半晌才道:“带兵有振国将军和我爹,文官有你,夏国乱不了。”
周俊摇了摇头,低声道:“太子多疑,若真上位,不能容人。”
“夏昊便能?”
“起码夏昊更识时务。”
“太子不识时务吗?”
周俊轻笑一声,摇头不语。
仿佛为了验证周俊的话似的,本来已经过去的三皇子的事情,却又在早朝上被挖掘了出来。在太子的授意下,叶尚书故意挑起事端,他说三皇子是畏罪自杀,并直指六皇子和周丞相与三皇子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三皇子认罪伏诛,而六皇子和周丞相还逍遥法外。六皇子一派自然与之争辩,奋起搏击。
这一场争辩日久不下,太子多有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是一点儿也容不下六皇子等人的存在的,太子就是要彻底地逼死他们。六皇子也不是没有应对,他的应对和三皇子一样,那就是去请皇上出马。皇上本就因为三皇子的死对太子颇有微词,再加上六皇子的哭诉,所以一直退朝的皇上在十一月初一自上了早朝,他加封六皇子为永王,擢礼部沈侍郎为礼部尚书,擢周丞相养子沈耀昔为户部侍郎,并宣布一切国是由太子和永王共同商议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