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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那是你弟弟吗?”沈翠忽然出声道,朝不远处指了指。
琴连连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的是琴狼。她皱了皱眉,该不是出来找她的吧,她还要撑着“拆散”乔烨和沈翠两位呢。这么想着,她回头朝沈翠笑了笑,说:“我看着怎么不像呢,沈姐姐可能看错了吧。”她假装看一旁的花灯,把自己的脸藏在了花灯之后。
“确实是啊。”沈翠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见琴狼恰好转过头来,她用一种既不显得失礼,又足够大声的声音说道:“琴狼,你姐姐在这里呢。”
琴狼闻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琴连连见终于躲不下去了,不得不转过头来,和琴狼打招呼:“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来游花灯了?”
“姐,终于找到你了,娘把我和阿虎都打发出来找你了,你还不快点回家。”琴狼一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估计已经找了琴连连很久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琴连连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出门前好像没捅什么篓子吧,出来和岑怡嘉赏花,也是有和琴月报备的。想当初琴月听到岑怡嘉的大名,还变得难得的好说话呢。
“等什么呀,我和阿虎都找了你很久了,娘该生气了。”
“怎么突然找我找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比我还罗嗦,快点回去啦。”
琴连连回头看叶闲等人,早就识趣地站一旁去了。至于那个沈翠,此时正和乔烨聊得不亦乐乎,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在心里把沈翠的小人戳了又戳。
“回去吧。”她闷声道,朝叶闲三人挥挥手算是告别。就和琴狼两人离开了。
殊不知身后有两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朝她投来。
琴连连回到琴家,就被琴月好一通训,不外乎是整天在外面野着,不像个姑娘家一类的。琴连连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敢反驳琴月些什么。
“把这东西背齐全了,明天和我去趟袁家。”琴月说到最后,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琴连连拿起琴月丢的小本子翻了翻,里面全是一些姑娘的身家背景,而且还是城里的姑娘。琴月以前也给她过一个类似的小本,不过都是和邻村姑娘有关的。她当时还觉得琴月作为一个村妇,会写字儿很神奇呢。
她奇道:“怎么突然要去袁家?你什么时候把城里的姑娘资料也收集起来的?”
“袁家少爷的小妾前个儿伤寒死了,袁家少爷上京回来,知道消息伤心的不行,整天借酒消愁。所以他家少奶奶想给他重新纳一门妾,好冲淡袁家少爷的哀思。”
“袁家少爷是袁蒙?”
“是啊。”琴月抬起眼皮看女儿,果然和岑家姑娘打交道后见识都长了些,连袁家少爷的名字都知道了。
“他的夫人给他张罗纳妾?”琴连连嘴巴差不多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琴月摇摇头,才刚认为女儿见识广了,现在居然为这个吃惊。
琴连连无话可说了。这不对呀,袁蒙和他夫人郦娟感情不是蛮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张罗起纳妾来了。她忽然记起一个点,又问:“袁蒙之前还有个小妾?还死了?”
“琴连连!”琴月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是在瞎嚷嚷啥?”
琴连连萎蔫下去,心里还在咆哮着,袁蒙和郦娟夫妇之间就没有第三人的存在啊,怎么突然整出个死了的小妾出来了?还让袁蒙借酒浇愁?难道这个袁蒙和将来要出现的袁蒙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她记得那天袁蒙醉酒后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娟儿”这个名字呢,难不成后来的郦娟是这个“娟儿”的替代品?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第二天,琴连连被琴月拉着去了袁府。
琴月和袁家夫人商谈着,而琴连连因为内急,由下人领路去了茅房,因为这个还被琴月狠狠地瞪了一眼。
环儿带着琴连连从茅房出来,两人正在返回途中,不料另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和她说道:“小少爷又在耍脾气了,环儿只有你能治住他,你过去安抚一下小少爷好不好。”
环儿为难地看了琴连连一眼。
琴连连小手一挥,故作潇洒道:“没事,你先去忙。”
“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好。”环儿急匆匆地走掉了。
琴连连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太无所事事了。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她撇撇嘴,偷偷在这里溜达一圈再回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听那下人说得,那个小少爷还挺难对付的。
琴连连在府里绕来绕去,开始有些冒汗了。这袁府的格局也太迷宫化了吧,她找了老半天,就是没找到原来那个地方,也不知道环儿回来了没有,找不到她会不会跟琴月告状。她想象了一下琴月爆发的样子,不寒而栗,还是赶快回去为上策。
她环视了一周,不远处有一处别致的小院子,她犹豫了一阵,思及琴月爆发的后果,还是决定进去问问人路怎么走。
走进院子,还没踏进屋子,她就闻到一股冲天的酒气。
琴连连皱皱眉,不是那么巧吧。
她跨进屋子,寻着酒气最盛的地方走过去,就见到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半趴在书桌上,嘴里一直喃喃地念叨着“娟儿”。
四周是四散的酒瓶子,有一些还有液体流了出来,染了地板。
果然是袁蒙。
琴连连翻了个白眼,捏着鼻子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
袁蒙连动都没动,直接闷声道:“这里不需要伺候,不是叫你们下去了?”
“袁蒙!”琴连连对着他的耳朵喊。
袁蒙捂住耳朵,抬起头来,醉眼朦胧的。他晃了晃脑袋,盯着琴连连瞧了老半天,才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吼我。”说完,他又趴回书桌上。
琴连连后退一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位仁兄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凑了上去,喊道:“袁蒙!”
袁蒙不满地抬起头来。
琴连连屏息凑到他面前,道:“你好好瞧瞧我是谁!”
“你……”袁蒙话没说完,先打了个酒嗝。
琴连连赶紧扭过头去,却在看到桌上的画像时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 =是我写习惯了正剧还是咋地。。。无奈扶额。。
☆、阿离的身份
经过一番折腾,琴连连总算回归了琴月的“怀抱”。
从袁府出来,琴连连就一直压抑着,直至回到琴家,见琴月没什么吩咐,才终于迫不及待地跑到那个隐蔽的小洞穴里去。
穿过甬道,琴连连来到那个洞穴里面。
今日天色明媚,然而即使是阳光也无法完全穿透洞穴上那唯一的豁口,只能照下一些斑驳的影子,洞穴里的光线自然阴暗了不少。一个人影站在豁口的正下方,看着豁口外郁郁葱葱的杂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琴连连没有刻意掩饰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
“阿离!”琴连连走到她的身旁,跟着她朝上仰望而去,豁口被杂草掩盖,外面的人注意不到里面来,而里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琴连连想起自己的发现,情绪不由有些低落。
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柔声说道:“阿离,你没事吧。”
阿离仿佛现在才发现了琴连连的存在,她低下头来,用手揉了揉肩膀,笑着说:“你瞧我,也太闲了,居然能发呆发这么久。”
“阿离,我刚去了趟袁府。”
“哦?”阿离扯起一抹笑容。
“袁家的小少爷最近很闹腾。”
“是吗?”阿离脸上的笑容开始退却。
“小的不省事,大的就更难搞了。”琴连连看着她的表情,摇了摇头。
阿离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地问:“怎么说。”
“酩酊大醉啊。”琴连连坐下来,仰视着阿离说道。
阿离不语。
“前几日花灯会的时候,遇到了个登徒子。他愣是搂着我,喊我阿娟,还想轻薄我。哎,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袁府的少爷,袁蒙。”
阿离平静的假面具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琴连连拉着她坐下来,感到她的手和冰一样的冷。琴连连叹了口气,细细摩挲着她的手,给她取取暖,“阿娟,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阿离,也就是郦娟,冷冷地抽回手,道:“你怎么知道的?”
琴连连没有在意她的冷漠,有把她的手拖回去,只感觉她的手微微哆嗦着。琴连连加强了手上的力道,说:“我在袁蒙的书桌上看到了你的画像。他一个大男人,喝得满屋子都是酒气,酒瓶子随处扔,唯独你的画像齐齐整整,半点污渍也不见。”
郦娟的手一顿,脸上伪装的冷漠再也坚持不下。
“你说的都是真的?袁哥他……真的天天借酒消愁?”
琴连连点点头,问道:“阿娟,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郦娟收拾了心情,将自己之所以会到这里来的原因娓娓道来。
听完郦娟的话,琴连连总算弄明白了。
原来袁蒙在遇到郦娟之前,曾因为父母之命而取了一位夫人,也就是如今在给袁蒙张罗纳妾的那位。后来他上京,受到任命,衣锦还乡之时遇到了孤苦伶仃的郦娟,两人日久生情,袁蒙把她带回家,娶了她。
这本来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在这里不是见稀奇事儿。害就害在自从袁蒙有了郦娟后,本来就和正室平平淡淡的感情就更加干巴巴起来,更别提袁蒙和郦娟两人如胶似漆,眼里容不下第三人。
正室本来就因为袁蒙突然娶了个小妾而不满,如今被冷落,自然没给郦娟什么好脸色。
郦娟最初不甚在意,只道有情饮水饱。
日子也就那样磕磕绊绊地过下去,直到她怀了孩子,袁蒙喜出望外,整天往郦娟院子里跑,连跟正室客套的功夫都省下来了。
而正室,这么多年,本来就一无所出,无所依傍,如今眼瞧形势急转直下,自然再也坐不住了。趁着袁蒙回京述职,她找了个借口就把郦娟抓了起来,关押进大牢,并对外宣称郦娟染病而亡。
至于郦娟的孩子,自然而然就被正室过继了下来。而郦娟,受人相助,从大牢里逃了出来,因为害怕被正室接着迫害,无奈之下只能躲起来。
郦娟三言两语讲述完整个故事,语气虽然不至于激动,却也能听出这整个过程的艰辛痛苦。琴连连唏嘘不已,这郦娟和袁蒙两情相悦,自然没什么错;而正室在迫害郦娟之前的经历,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怜人。
要怪,怕是也只能怪这男人三妻四妾,父母媒妁之言的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琴连连轻声说道。
郦娟苦笑道:“我还能怎么办,论权势,我争不过她,论手段,我也争不过她,如今连我的孩子都在她手里,我又能如何?”
“不是还有袁蒙吗?”
“呵,他倒是对我真心,可惜他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
“可是你的孩子还在那里,你真的舍得吗?”
“孩子……”郦娟微微动容。
“而且,和袁蒙的感情,你真的说放弃就能放弃吗?他一个男人尚且那种表现,你恐怕不会比他好过多少。”琴连连伸手抹掉郦娟脸上的泪珠,“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我不说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