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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他不自在的是,随着瓦拉哈尔小姐对他的夸赞越来越多,那位拖他进社的奥伦学长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目光沉沉如钉,似要钉进他的骨头里一样。上官清容双臂环着身子,默默侧过身去望向窗外,外面春光正好,莺声恰恰,绿草依依,细条冉冉,晴日融融。这般好景却照不进他心里,他只觉阴风恻恻,身子发冷。
奥伦的阴沉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身上,目光中饱含不善之意。上官清容不动声色地又往远离他们的地方移了移,心中苦苦自嘲道:“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又不曾做过什么,却不知怎么就得罪了那位奥伦公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情敌变情人神马的,我最喜欢了!
15
15、推倒未完成 。。。
上官清容虽然有意避嫌,无奈那位瓦拉哈尔小姐盯他甚紧,凡是没课的日子,一定或亲自迎接,或派人在他门外相候,不管他是要学习还是什么的,一律不听,直接把人带到绘画社去供他们当模特练习。
那位社长似乎也折腾他折腾上了瘾,时不时地想出个让他光着膀子缠一身滕条树叶装个妖精;或是泼一身水,湿嗒嗒地跪地祈祷之类的点子。那群画社的社员就群情慷慨,喊着什么灵感,什么激情的,画得比平时时间还长,累得他这些日子别的没学好,圣光术的水平倒是越来越高,每次让人画完了都得自己给自己施一回术。
也是合该他倒楣,那天刚画完了一副,还没容他歇多一会儿,他正给自己施着圣光术治疗,社长突然脑子一激灵,又来了灵感,忙叫大伙儿先都别收拾画板了,他又想出个好题目来,还是接着画吧。
上官清容一听这话便知,这位社长定是又想出什么法来折腾自己了,反正他定然是跑不掉了,干脆大义一些,主动问他要自己摆出什么姿势来。格拉夫会长露出一脸诡异笑容,先不说正题,反倒跟他聊起了他的魔法进度:“崔斯特,我看你的圣光术练得越来越熟练了,现在能控制魔力输出了吗?”
他越是这样亲切温和,上官清容心下越是没底,含糊答道:“只能施放出来,但效果不算特别强,只够缓解疲劳的,若有什么大病,还是治不得。”
“不,崔斯特,我并不想让你给谁治病,我只想问你一次施放最多能维持多长时间而已。”
“社长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一边施放对光术,一边给你画吧?”
社长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说:“崔斯特,你真是聪明,一点就透!你是个光系魔法师,如果能画下你笼罩在圣光之下的模样,那不是最贴合你的气质么?你也非常喜欢自己在画面上的模样吧?你难道不想把自己最贴近神的一刻记录下来吗?到时候,在我们的画展上,所有的女生都能看到你宛如光明神之子一般的模样,你要想想,那会是多么令女生倾倒啊……”
我不想让女生倾倒,我就想赶紧回宿舍睡上一觉。上官清容无声地在心底反对着,当然,在社长和其他社员的共同决定前,他的反对从来都是无效的。
不过,听着社长滔滔不绝的介绍,他突然想到一件大事——这些学生也都是富家子弟,若他们这画社的画真的能办个画展,多有些有身份的人看了,只怕他的像貌声名也就传得远了。
不管能否借着这画与良人结缘,总是能多几个人知道,他是个……是个光系法师吧。他伸手轻抚上自己光洁如玉的面颊,仍是心意难平:前世的国色天香,今生竟一点不剩。想到会与人因这画像结缘,便凭空生出一丝“惭无倾城色”的羞赧情绪。
等社长陶醉地说完了那一长段话,他便双手合在胸前,念动咒语,施出一个圣光术,将光芒笼罩住自己面庞,问道:“这样可以吗?”
社长两眼放光,立时开始构思图画,瓦拉哈尔小姐却是两颊生晕,俊脸羞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别的社员也都各自拿手比量了长短,盘算自己该从哪里下笔才是,唯有那位奥伦学长板着一张发青的脸孔,走到近前,硬梆梆地说:“不行,光芒太亮了,看不清五官,这样画出来的话,真实感不够!”
上官清容对他一向有些畏惧,见他说这话,便主动收回了些内力,将那光球变小了些,只照了下半张脸,向他勉强笑道:“奥伦学长,这样可以了吗?”
却不知那位奥伦少爷哪里不快,这样还不肯饶过他,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你不懂怎么取光源吗?光从下面这一打,照得你脸上的阴影非常不自然,简直就像是鬼怪一样难看!光要从上方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进入画社这么久,还不知道吗?”
他虽是厉声喝骂,却也有几分道理,上官清容不好与他辩驳,将双手举到头上,重施了个圣光术。没等他再问这姿势如何,那位学长的斥责声又响了起来:“这是什么姿势?你这样举起手来,实在是太难看了,你自己不觉得吗?而且你的胳膊挡到脸了!你就这么一张脸能看,挡住了,还让人画什么?”
这话说得太重了,上官清容委屈不说,瓦拉哈尔小姐和另几位女生都受不住了,站起身来围住奥伦,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展了批评教育。奥伦虽然脸色不善,到底还不敢对自己心仪的女生还嘴,只是趁人不注意时便把怨毒的目光飘向上官清容身上。
格拉夫也不管那群人吵得沸反盈天,只认真地考虑着他们的绘画问题。奥伦的态度虽然不对,说的却是没错,圣光只能从手指放出,取光取得不大好。他灵机一动,问上官清容:“崔斯特,你的圣光只能从手中放出吗?能不能让它从你身体外部放出,就在,呃,最好是从头顶罩下,笼罩一身?”
上官清容细想了想,圣光术确乎无法如此,倒是费伦最先教他的那个入门级的光照术可作替代,只不知社长他们这些作画的,会不会嫌光照术的光不如圣光术的高级,便试探着说道:“圣光术虽然只能从手上放出,但光照术可以从外面照明,只不知能不能用?”
“光照术?你试试看。”
上官清容轻开檀口,念了一句“鲁米诺尔”,内力催动处,眼前便浮起一个极亮的小小光球。他右手轻托,便将光球举到自己头顶三尺左右,光芒披泻而下,如同给他身上披了层薄纱一般。
社长失声道:“就是这个效果,没错,你再把光球往前推一些。”
上官清容依言调整了光球的方位,自己又强撑着站直了,社长立刻叫奥伦他们停止争吵,赶快摆下画架,把眼前这副神圣的景象画下来。
这一画便又画到了深夜,等众人都收拾完了东西,上官清容已是困顿不堪,虽是给自己加了个圣光术解除了疲惫,精神却仍不见好,几乎要闭着眼摸出门去了。瓦拉哈尔和几个高看级的女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都争相要送他回宿舍。可上官清容谨记男女大防,尤其记着瓦拉哈尔小姐是那位早已看他不顺眼的奥伦学长的女友,说什么也不肯记她们送。拿水球术洗了个脸,眼皮略能睁开点了,便向众人告了辞,要自己回宿舍去。
正在他和几名女生拉扯不清时,奥伦不知为何竟主动站出来要送他回家。他虽然的确是怕这位学长,但有他同行,便能免去和那些女子出双入对,也就答应下来,收起了他那套从未用过的笔墨画夹,和众人告了别,便往魔法学院的宿舍走去。
一路上,他有心避开那位奥伦学长,数次苦苦推辞,说自己认得回去的路途,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奥伦分明是心中有气,不愿送他,却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回去。
上官清容尴尬无比,只得自己紧赶几步走在前头。他虽然没什么精神了,好歹却也是魔武双修,内力悠长,走得远了,奥伦那炼金术师的身体便跟不上他了,只能在后头苦苦追着。直走到离宿舍不远的一片花园内,奥伦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停一停,累死我了!”
上官清容这才停步,仍是不敢离奥伦太近,略带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走路快了些。要不,学长你自己先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奥伦坐在花坛边上喘了一会儿气,才沉着脸说:“这周六下午到我家一趟!”
上官清容虽然听见了,却觉得这话不应该是对他说的,迟疑了一下才问:“学长是说……”
“是说让你周六下午去我家!怎么,只有女人邀你你才去,男人邀请你就不去吗?”奥伦咬牙切齿地说道,其神色之厉让上官清容恍然以为他已经被厉鬼附身了。
“那……好吧,我,我尽量安排时间。”在奥伦目光的逼视之下,上官清容不甚有底气地答应了。奥伦身上的气势这才收敛起来,仍旧没什么好气地说:“记住,不要迟到!不必告诉别人了,我就请你一个人,不要闹得尽人皆知的!”
说罢站起身来,晃了晃腰,踢了踢腿,拖着不怎么有力的步子往炼金学院那边走去。上官清容见他走远了,才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楼。他刚刚离开,花园中一颗松树后面,就露出了一个暗色人影,远远缀在他身后,也进入了魔法学院的宿舍。
周六是休息日,绘画社也只有上午有活动,被人画了一上午回来,上官清容正想好好回宿舍歇一歇,却被奥伦拉着,直接出了校门,上了他家的马车,一路载往奥伦勋爵家。虽是邀请上官清容回家吃饭,奥伦学长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丝毫没有借机与上官清容修好的趋势,只冷冷地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充满不屑之意。
上官清容暗暗叹了口气,坐得离他远了些,双眼只看着窗外游人,不敢向奥伦那里多看上一分,自然也就没能看见奥伦嘴角充满讥诮的笑容。
哼,崔斯特?休伯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本性么?你在家里和侍女们的风流韵事,虽然都让你父亲按下去了,可也不是没人能打听出来。你以为凭着现在这个光系法师的身份,还有装出来的圣人形象,就能骗了我的安娜?做梦!我帕斯卡?奥伦绝不能让你再欺世盗名,再欺骗像安娜这样纯洁的女孩子了!
到了家里,奥伦勉强挤出了几分好气,请上官清容吃了一顿午饭。可惜他不清楚上官清容还在减肥,什么酒肉是一概不入口的,只肯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就推托已经吃饱,再不肯动刀叉。酒也不过举起略一示意,连嘴唇尚未沾湿也就放下了。
先前奥伦为了向他心中的女神瓦拉哈尔小姐揭示上官清容的真面目,特意布置一番,在酒中下了催情剂,又命人找了个下级妓|女到家里来专候,没想到上官清容滴酒不进,这药就没法给他灌进去。
他现在和上官清容的关系又不算太好,就这么赤头白脸地送个女人给他,万一他顾及形象不要呢?那他岂不是无法在安娜面前,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
奥伦烦恼了一会儿,无奈,只得又亲自去了趟厨房,在咖啡里加了他秘制的催情剂——就算是不喝酒,不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