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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说话,许久许久后,林岳才睁开眼,向里侧转去,靠近了些,微微侧目看熟睡的人。
一种久违的安宁舒畅感弥漫。
在何亦歌未来帝都,林岳未出国前,近一年的时间里,两人都是这样同床共枕而度,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当初回国后的林岳面对舒适宽敞的大床因着这经过一年之久保持的习惯而无法真正入睡,那种拥入怀的冰凉触感让他午夜梦回时辗转反侧。
习惯半夜睁开眼看看怀中的人有没有冷颤,乱动,狂躁……,发狂时在手臂上烙下的印子都历历在目。
就像现在,林岳抬起手臂,像再次将背着自己的人揽过来,最终想了想,不想惊扰到对方,只好作罢。
然而,另一侧安静入睡的某人一个翻滚,正好翻进林岳未来得及放下的手臂下,落入满怀,林岳也没推辞,从善如流的将长臂搭在对方的腰部,完全忘了之前升起过不想打扰对方的想法,并将下巴放在对方的颈窝蹭了蹭,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仿佛顺应林岳,钻入怀中的何亦歌拱了拱脑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一举动,让林岳心间似被软物轻轻一击,他垂眸仔细观察对方的面容,并无异样。
这熟悉无比的相拥姿势,此时此刻叫人格外的惦念。
曾经无数个M城夜晚都在重复。
林岳勾着唇,闭起眼,拥着何亦歌,在对方颈侧印下一吻,浅浅淡淡,而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何亦歌吃过饭便去了学校,到学校后和谭叶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心。
而林岳则照旧陪老爷子下棋喝茶。
上午上完课,何亦歌再次来到萧轻云工作的地方。
他远远的坐在花园的木椅上,看着萧轻云穿着白大褂推着一位病人在树下纳凉谈心,虽说一举一动和脑海中的人风格迥异但无碍相似的容貌,从昨夜他看到似极霍青澜的男人与他交好时,何亦歌便认定对方与自己的哥哥定有几分联系,虽然对方不认识自己让他心中不解以及不甘,甚至难受,但他无法用一晚上就将所有事情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他想,就这样看看他也好。
这样的生活,如果是哥哥,也一定很开心自在吧?
这样干净的人生。
思及此,心中某处忽然有些松动,何亦歌双手放在膝盖处远远的看着萧轻云,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露出有些傻气的笑来。
带了点释然的味道。
起身离开。
萧轻云抬头看向不远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又是他啊。
总感觉对方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萧轻云摇摇头,将脑中好笑的想法摇走。
“前天晚上?”萧轻云放下咖啡,看向林岳。
霍冉烈的弟弟,萧轻云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对方很少出现在帝都的圈子就是,听说自小跟着母家,看起来颇为友善,但总觉得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不过,这才正常。
林岳微笑颔首,一举一动都很对得起他世家子弟的身份,优雅贵气,毫无黑道boss该有的匪气。
“他身上的毒瘾多亏你帮忙压制。”
萧轻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事情,真是奇怪,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紧张他?都打探到他这里来了。
萧轻云虽然略略疑惑,但并没有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他听,看到对方同自己中午一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后,觉得好笑。
“看样子,你也不太了解他啊,不然怎么连他有个哥哥的事情都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哥哥?林岳蹙眉,他怎么会有哥哥?
背景简单干净,虽然父亲作风混乱,但并没查到有什么亲兄弟,据他所知,就算是表兄弟之流,他也不曾露出过紧张的模样。
但根据上次他在花园中拉着萧轻云时的情形,结合魂不守舍的举动,林岳怎么也不会忘掉的那一幕的。
很紧张他?
对于他很重要的人?
林岳摩挲着手腕处的玉珠思索。
*****
顾德伦凭着身高的优势轻松的揽住准备回宿舍的何亦歌,压在他耳边。
“那天晚上怎么一个人不吭不嗯的走了?”
停下脚步的何亦歌想了想。
“那天碰到M城的朋友。”
顾德伦闻言露出了悟的表情没有继续责怪。
“怎么样?追上他后问了吗?”他说的是萧轻云的事。
何亦歌垂下眸。
顾德伦知道何亦歌不会在萧轻云那里问出什么,从何亦歌的嘴中他就清楚他口中的哥哥和萧轻云完全是两个人,他曾说过他的哥哥叫亦舞,并且会作曲吹笛,应该是个颇有这方面天赋的人,而萧轻云虽为人并不刻板,但也绝对不会是个善音律能作曲的人,萧医生留学期间就是出了名的刻苦钻研,也就近几年和霍冉烈在一起才活络不少。
也就萧父萧母这种医学狂人才能将年纪轻轻的萧轻云培养成医院不可多得的核心人物。
经过何亦歌的这番周折,顾德伦多多少少都对何亦歌口中的哥哥抱了丝好奇。
只是不知以后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自从知道林岳来帝都后,除了周末回谭叶那里,基本上晚上林岳都会与何亦歌一起吃饭,然后顺便在回去睡个觉~
很自然的,林岳在何亦歌并不反对的情况下,将他在M城时的习惯一点一点重新培养,比如说同床共枕啊,每次清晨从林岳怀中醒来的何亦歌看到对方露出无辜的表情后,默默不语。
再比如饭后辅导啊,就是因为以前有林岳工作之余没事的对何亦歌的辅导,他的成绩才不至于太烂。
不懂拒绝也从未想过拒绝的何亦歌欣然接受这一切,只是日复一日变的越加沉默,发呆,嗜睡,走神。
像缕真正的孤魂。
林岳甚至怀疑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让对方再次出现曾经的症状,但检查显示一切正常,并且已经不需要药物的压制,身上渐渐开始长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却又仿佛被推入死胡同。
46、Chapter 45
或许人脆弱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逃避,企图麻醉自己将要面对的和已经面对的。
何亦歌虽然在异世生活了这么久,但他潜意识里以及心中,真正的根还是曾经与兄长生活的土地,他能够安然让自己呆在这里,也是存着能够回去的想法,以及微小的,自己既然能够来到这里,是否兄长也可能出现呢?
萧轻云,林岳,霍冉烈,这些熟悉而陌生的存在无疑是在粉碎他所坚持的信念。
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那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念被摧毁和孤立无援的痛苦。
一个人,没有了目标,活着都成了异常艰难的事情,沉睡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两夜,林岳的脸随着他沉睡时间的加剧,越来越沉。
如果不是探到他还有鼻息,何亦歌看上去像一具了无生气的死人。
看着病床上的人,林岳沉着着脸面无表情,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何亦歌却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是自己所生长的地方,青山绿水,青石板堆砌出来的道路,从院墙内探出来的红花绿叶,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没有高楼林立,汽车驰骋,怪异的发饰衣着,更没有会飞的巨物,会动的梯子……有的是小鸟在门前树枝上叽叽喳喳的悦耳声,小孩脚板踏在石板上的踏踏嬉笑声。
何亦歌顺着梦中的路一直走一直走,他已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也不想去分,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也不过如此罢。
穿过围墙,来到一处陌生宅院的花园,精致华丽的每一处都在彰显着宅院主人不同与平民百姓的身份地位,听到脚步声,何亦歌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他四下里疑惑的望去。
前头一位黑色锦缎华服的高大男子被奴仆簇拥着向花园这里走来,剑眉入鬓,目如点漆,如寒潭,冰凉刺骨。熟悉的狡黠面容已不在,冷漠没有情感的双眸满满都是深沉,记忆里总是在身边循循善诱的人应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肩膀更宽,身姿更挺拔,面部冷硬的线条让俊美的容颜找不到一丝暖意,那成熟后的面容与身影竟和……林岳相重叠,除了衣着与发式,再找不出一丝不同。
原来如此,曾经的霍五和现今的他相比何等青涩,更无法和林岳比,如今的他已于从前相差甚远,所以,两个人才更加贴近了把。
何亦歌看着男人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向自己走来。
然后,直直走了过去,何亦歌立在一旁,忍不住低低的唤了声。
“霍五……”
庞大寂静的队伍继续行进,所有人都没有听到那一声如叹息般的喊声,下人垂着头有序谦卑的跟在主子身后。
突地,何亦歌的声音方落,前进的队伍毫无预警的停了下来,依旧是无声地,没有听到主子的声音,便没有人敢动,继续垂着头,听候吩咐。
何亦歌看过去,英挺的背影顿住之后,缓慢的回头向何亦歌的方向看,对方寒潭般的双眸直视着何亦歌站立的方向,仿佛穿透他的灵魂,何亦歌的心下意识一阵紧缩,张张嘴,再说不出一句话。
霍五……,你怎么了?
霍辛坞怔怔的望着那处花圃,扫视周围。
除了一地奴仆恭敬的立在一旁,再无他人。
呵,果然魔怔了,如今,有谁敢唤一声霍五,除了他。
许久不曾这样,怎得忽然难受起来呢?
一众仆从勾着头不敢出声,忽听王爷好似在低笑,自嘲般,逐吓的头低的更低了,心内惊愕,素来就不常见王爷笑,怎得今天这么……。
听说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走罢”
“……”
何亦歌看着那抹笑消散,很想像从前一样吹吹他的眼睛,又进沙子了吗?是不是很疼?
哥哥说,眼泪可以把沙子冲出来,疼就哭吧,哭了沙子就出来了。
“亦歌,快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进沙粒了……”霍辛坞努力挤挤眼睛,装模作样的收起折扇凑近一旁忙碌的少年。
何亦歌看着对方刻意微微弯着腰对着自己,两行清泪似小溪般哗哗流着。
“快点快点,疼死了。”
“我洗洗手先”
谁曾想向来在外人眼中脾气刁钻难以亲近的霍家二公子霍辛坞在这里竟像个半大孩子般胡搅蛮缠的嚷嚷。
感受到凉凉的手指撑起自己的眼皮,温热的气息吹拂着瞳仁,趁对方不注意时,露出慧黠的笑容,假装没看到对方怀疑的眼神。
“啊,这边儿的眼睛也疼……”
“呼——”
何亦歌呆立在原地许久,看着霍辛坞越行越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背道而驰。
光阴扭曲,面前的场景迅换,站在一处农舍外,篱笆院,炊烟袅袅,一株小树苗飒飒的树立在门前,何亦歌想推开篱笆门,手掌却直接穿了过去,愣了愣,有些不太适应的穿过篱笆院。
粗布麻衣的男子洗尽铅华呈素姿,端着两样素菜好馒头从厨房走出来,向堂屋走。
何亦歌看到,亦步亦趋的跟着男人走了屋内。
木桌上放有两碗粥,他放好菜与馒头,起身向案台前去,拿起旁边的香点燃,撩了撩烟,看看牌位,将香插好。
何亦歌顺着他的手望去。
牌位上的几个字让何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