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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觉得不太对劲,衣服潮湿的黏在身上,却不觉得寒意,气温居然是升高的!
海拔越高,气温越低,这我还是知道的。
难道……我一直往山底或者谷底前进,难道眼睛欺骗了我?
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中学时候学到的参照物。
有时候,根据参照物的异常排布,眼睛也会欺骗自己,比如说现在,我以为是往山上走,可腿上却不觉得酸乏,怕是一直在往下走,周旋到了谷底吧。
周身瘴气密布,闷热潮湿。
竟是紫绝宫人布下的索魂阵!
难怪上了该山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赶紧择路退回去,扒拉着野草往看似‘谷底’的地方走去。
艰难的开辟小径,我跌跌撞撞的翻山越岭。
真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野草浓雾兮要我命啊。
气温逐渐降低,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在脸前飘散,湿冷一片。
沉重的身体却渐渐恢复轻盈。
不知为什么,这样浓烈的有毒气体都没有让我倒下,心中纳闷,难道咱在现代被苏丹红敌敌畏侵蚀的连魂魄也百毒不侵?
山不在高,难爬就行。
雾不在厚,有毒就得。
要不是咱长年累月的奔波练就一身的硬功夫,早给这破山累趴下了。
瘴气渐渐变淡,我气喘如牛的爬上了半山腰。
一座气势恢弘的建筑群呈现眼前。
嗯,好大的一片,层层叠置,鳞次栉比,竟占满了整个极顶。
要是没有眼前这一排拿着剑对准我的黑衣少年,我想我早扑到精雕玉琢的台阶上磕鞋了,鞋里全是沙子和草杆,咯脚。
但是,那一排面无表情的人一定不以为我是来观光的。
一堆利剑正对着我脆弱的喉咙。
“嗨,”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这里景色不错啊,看来迷路也有迷路的好处哈。”
少年们都不动,剑跟着我走。
一个貌似头头的人走过来,道骨仙风似的,可惜一身的墨青色,老气横秋跟毛驴似的,不过长相倒是挺和众,因为除了我,剩下喘气的都带着面纱。
“你是何人,为甚擅闯紫绝宫!”
气势磅礴,强硬压顶,我差点没给震得肺出血,心里暗骂说个话值当使内力啊,多得用不完不是?
“我我我……迷迷迷……路了……”
干脆拿出笨孩子的痴呆劲儿,眉毛下垂,我使劲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中卫凶神恶煞的‘哥哥们’。
他们总不能难为一个孩子吧。
再说,我长得挺好看的,留着看还能当花瓶呢。
我这边装着小可怜,却忘了这一脸的泥水,半点可怜无存。
那个毛驴仙人脸变得五颜六色,几个小子跳过来抓着我的脉门立时摁在了地下,抽取自身内力压进我的经脉中试探。
我一丝内力都没有,外加上带孩子累得气血两虚。
他们眼神交换,示意我真是个迷路的笨蛋。
这下没事了吧。
我呼了口气,裂开嘴谄媚的笑笑。
道长甩甩飘逸的长发,人挺美的,可吐出的话有够恶毒,“杀了,扔蝶谷。”
操丫的,我都说我是无害的了!
我都给你们摁地下踩了一圈了还不行啊?
“喂,我迷路了而已,又不是来干什么的,你们怎么都不讲理啊,我辛辛苦苦的活着容易吗,跟狗抢包子还得分弟弟一半,偷烧鸡给人打了个半死回来只有鸡屁股啃,我不干了不干了……”
我挥舞着俩黑爪子声泪俱下。
这可都是大实话,刚诈尸过来的时候,确实凄惨了一段时间,但后来生活慢慢好了,我和弟弟也成身手不凡的惯偷二人组了……
浑身泥泞,爪子黑的跟乌鸡似的,摁在台阶上就是一个黑手印。
估计那些仙人们都给我恶心着了,谁也不愿污了自己的剑,把我拉扯到蝶谷顺手凌空给了一掌,齐刷刷的就走人了。
那掌风带着沉重浑厚的内力,登时把我打飞三丈远,幸于身下是草甸,不然命已休也。
我躺草里吐了半升血,只觉得胸口裂开了般的疼痛。
操,肯定是伤了肺腑。
在这瘴气丛生的谷底,我重伤之余想活着走出去,可能性可以从小数点的后几位算起。
可渺茫和奇迹总是搭着伴儿来的。
我坚信这一点。
“哼,一群生孩子没屁 眼的!”
我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把肺里的血狠狠吐了个干净。
脚下有些发飘,眼睛也模糊,肺里呲呲拉拉的响,估计很快就要血气胸了。
倒是脑中清醒的很,竟记起小幺儿的笨蛋样子。
那死孩子,饿极了连他哥都啃,看在他后来给我偷了一年的烧鸡猪蹄的份上,咱就不计较了,可是,他妈那倒霉孩子,把自己偷进去连他哥我也给赠送了进去!
这穿越,真够折腾的。
由于我坚信老天肯定不是没事把我穿过来玩的,所以咱的命应该没这么短。
一步一喘气,几步一咳血,我也这么熬了过来。
又回到了汉白玉的台阶下。
这会儿我长心眼了,跑一边蹲着去了,等确定没人了才四处打量。
许是他们以为我受不起那一掌早一命呜呼了,才放松了警惕。
从正门进?我活腻了不是?
从后面上去?我看了看挺拔入云的峭壁,往手心里吐了吐口水,手立刻红了。
得,玩把攀岩!
抠着石头缝儿我艰难的往上挪。
幸亏平时因为职业需要经常翻墙爬屋顶,加上我身形瘦弱负重小手脚灵活,耗费了大半天的时日,居然给我爬了上来,这可是悬崖啊,几十丈高呢。
回头看看下面雾气缭绕深不见底,我眼晕脚软差点一头栽下去。
赶紧抓着崖边的草皮,稳了稳心神。
失血加上体力透支还有瘴气入侵,神智开始涣散。
肚子也饿的不行,管他怎么翘辫子呢,咱不能饿死,看见着一群红蘑菇冲我亲切的招呼着,跟青楼的艳蝶儿似的,倍儿诱人呢。
死就死了,饿死鬼的不做,我扯过蘑菇几口下了肚。
香甜可口。
毒蘑菇好看也好吃,昏迷前我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是以毒攻毒还是那蘑菇没多大毒,总之我晃晃悠悠又醒了过来。
这会儿天全黑了。
睡了一傍晚,神清气爽。
肺里的血气混合物也没了,可能是那蘑菇歪打正着治了我的内伤,虽然疼得紧,但不再影响我的吐纳和行动了。
伸了个懒腰,悄悄的往里面走,渐渐展露眼前的是一大片巍峨的建筑群,古香古色。
宫殿一个连着一个,华贵庄严,夺目奢侈。
雕栏玉砌,白璧无瑕。
我咽咽口水,过去摸了摸。
心里大叫,这汉白玉是怎么运上来的!居然整个紫绝宫都是这世上最昂贵的汉白玉堆砌的!一大片纯白色的宫殿,寸土寸金啊。
真有钱,我再次咽了咽口水。
要不,抠几块石头带回去换肉包子?
哪能换几大车呢。
我口水横流的幻想着美食,耳朵和眼睛却警惕的收集着周围的异响。
夜晚是黑暗的,但山顶上星光璀璨,照亮了曲径。
紫绝宫在月光下褶褶耀眼。
无心感慨这等鬼斧神工,填饱肚皮养好内伤才是大事。
我脚步轻盈,屏气凝神,忍着肺腑间的剧痛跳跃在阴暗处,倒是瞒过了一群巡查的宫人。
转了一圈,我黑着脸,准备走人。
为啥?因为这宫里全男的!
一个雌的都没有,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人妖的人妖,说笑间翘着兰花指走路还扭胯,裤子没穿衣摆开叉到大腿根,一走路那大白腿就晃荡出来,也不嫌冷,恶心白赖的。
我捂着嘴干呕几下,蹲墙角里把腰带紧了又紧。
一个山,几乎是封闭的,全都是公耗子,能干什么啊?干屁 眼儿呗!
合着是耽美仙山啊。
受腐女同僚的侵害,我算是明白什么叫耽美。
美个屁,‘蛋没’吧!
赶紧走,这群冷血的变态指不定看我受重伤扔毒谷都不死,干脆来个一哄而上乐呵乐呵,大家一起来个睡前热身,那我生命力再强也绝对挺不过第一个人就咯儿了。
恶心死的。
一山捅屁眼的变态,想想我都浑身汗毛竖立。
心里哆嗦着,脚下倒腾的也快了。
跑了一会儿,我趴在汉白玉墙上仰望璀璨星空,泪流满面,捶胸顿足。
天哪,我一神偷居然迷路了!
茫然的东摇西晃,累得不行,眼皮直打架。
宫里的建筑白晃晃的晃眼,我瞎耗子一样的闭着眼乱摸瞎转。
难道真要迷路成真?
就在我欲哭无泪准备抠块汉白玉投石问路之际,眼见着一个湖心小筑惊现眼前。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赫然矗立着小小的亭阁。
山顶上的湖泊,一般都叫天池,而天池中间的小筑,那叫水中楼阁,我自个儿定义的。
远看挺精致一小亭子,也不知怎么修在湖上的,跟飘在水上面一样。
紫绝宫真可谓是能人无数啊。
我悄悄的围着湖边转了半圈,全然不见人际。
这么好的观景之处,荒废了怪可惜。
嘿嘿,那就让爷我光临光临,也算是蓬荜生辉了不是?
想到欢喜处,我喜滋滋的脱了衣服顶在头上,下水游了过去。
上岸没立时穿衣服,我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到处溜达着赏景,顺便让风把身体吹干。
雕梁画栋,栩栩如生。
辉煌雄伟,却又古朴典雅。
生生是恰到好处的精细用心。
我赞叹着这堪比现代工艺的艺术品,在小筑里摸来摸去。
这里没人,果品茶点倒也齐全,就着凉茶填饱了肚皮。
困意袭来,我重伤未愈加上体力透支,早已支持不住,忙钻进冷滑的蚕丝被里,裹好了往床下一滚,困觉!
冷菊芳仙酝,秋兰初见时。
醒来时天色已明,身边水声泠泠,微风轻拂,我闭着眼琢磨着怎么下山。
身上的内伤至少要养两天,不然我有命下山也没命应付黑剑派。
反正不住白不住,这么好的地方就当是度假了。
嘿嘿。
身上的地被滑腻柔软,我蹭了又蹭,才摒弃睡懒觉的不良念头。
恩啊一声,睁眼要从床底下滚出来。
只看一眼,我浑身立马僵硬了。
一张巴掌大的白嫩小脸,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一个稚气未脱的漂亮孩子。
吓得我妈呀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你大清早不窝床上睡觉你跟床底下吓唬人呢!一边玩去!
我心道坏了,有人来了。
伸头屏气凝神听了一下,小筑里只有这个孩子。
孩子嘛,那就无所谓了。
我放下心来,慢条斯理的把大光胳膊伸了出来,跟孩子示意,你让让,堵床边上你哥哥我出不来,总不能你蹲着我躺着,多累呢。
他拖在地上淡紫色的衣衫是蚕丝雪纺,柔软垂顺可惜昂贵的跟金子一般,真奢侈,一屁大点的孩子成天滚爬还穿这么好的衣料,穷烧包。
孩子睁着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底下伸懒腰的我,阴恻恻的。
精致的小脸都结了大冰坨子了。
我背立马抽筋了,冻的。
“你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