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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小筑飘荡着淡紫色的帘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亭亭矗立。
宛若空中花园一般的惊世。
却又像海市蜃楼一般的虚无缥缈。
若是我知道下次再来时,已然物是人非,那我死也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集合人马,修正队伍,颜宫主在紫绝宫的阅马场上傲视众弟子。
幺儿也被请了上来,他跟我一样的打扮,淡雅紫衫。
不过,腰间却没有那根华贵繁复的衣带。
他的只是一根很普通的深紫色衣带。
没有花纹刺绣,没有玉石点缀。
幺儿看到我站在颜宫主身后半步之处,便径直走过来跟我站在一起。
我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脸色。
这孩子医术登峰造极,一眼便可看出倪端。
幺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并用宽大的衣袖挡住我俩扭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指已然扣在我的脉上。
躲来躲去,却终究没能躲过去。
我低声吼道,“你干嘛,下面那么多人看着!”
幺儿看着我,冷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你们,昨夜很是销魂呢。”
我脸红,低下头。
幺儿嘲讽道,“哥哥,你会后悔的。”
我哼道,“我才不会呢!”
幺儿坚定的说道,“你会的,一定会的。”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不过,看着站在前面意气风发的颜宫主,突然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仿佛昨夜抱着我埋进自己心口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也是,我这样的卑微,而他,犹如神祗一般。
要不是我是木家人,恐怕他连看也不会看一眼吧。
但我们都这样了,他也喜欢我。
我是他的菊公子。
这就够了。
颜宫主正在跟下面几百号人战前动员。
三大公子站在一边谦恭的聆听着,那膜拜的眼神火一般的炽热。
他们没法跟去,都只有十几岁的身形,现在只有几成内力,去了帮不上忙,只有死路一条,颜宫主也不可能再损失自己座下的三名有力助手。
我很费解,以前的菊公子是不是不讨喜?
不然,颜宫主怎么一掌就把小巧可爱的菊公子震死了?
但能登上四大公子的宝座,不应该啊。
若不是颜宫主冷漠无情,便是那菊公子自己找死。
我望着颜宫主完美弧度的侧脸,突然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陌生感。
他是颜宫主,紫绝颜宫主。
我有些定不了位了,别人都是诚惶诚恐,而我跟对待坏脾气的朋友一样,放肆无忌,很多时候狗都忘了他的身份,天下第一宫的宫主。
他那样的伟大,那样的卓绝,那样的骄傲。
真的会分给我一小片心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颜宫主已然分配完任务,剩下的事情由三大公子交待清楚。
我垂着头,手心里全是汗。
突然,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我惊得抬起了头,却见颜宫主正经八百的坐在那装神仙,面容肃穆。
可握着我的手却调皮的紧了紧,还用指甲挠挠我的手背。
我暗笑,面上也装作波澜不惊。
他在众目睽睽下握着我的手!他在意我的!
我惊喜若狂的握了回去。
也挠挠他的手心。
我俩在袖子的掩盖下你挠我,我握你。
跟两个孩子一般,偷偷的做些不为人知的趣事。
直到动员大会结束。
我们一行几百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颜宫主带着我,另有人带着幺儿,我们一起飞落到山脚下。
这届的武林大会正是四年来的一次大界,天龙门的门主赫连无敌会跟这次大会决出的第一高手比拼,以决定下届盟主的人选。
街市上人山人海,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寻常百姓都躲了出去,街上全是带刀带剑的武林人士。
当我们一行紫衣出现的时候,街上的人跟开了锅般的沸腾激烈。
“哇哇哇!看哪!是紫绝宫的!”
“快看!那是紫绝颜宫主!”
“那少年是谁?”
“听说是木家的遗子,现在是菊公子。”
“颜宫主果然天人之姿……”
“啧啧……真美……”
我黑着脸,扭头看了看端坐在敞篷马车里的颜宫主。
他难道喜欢给人当猴子看?
我和幺儿分别坐在他的身后,一边一个,跟善财童子似的,而他就是那尊观音。
除了观音是白的他是紫的,绝对的形神俱佳。
据说观音是男身女相。
我看颜宫主有点这个味道,除了面无表情,眉宇间透出的勃勃英气拒人千里之外,不然绝对是个倾倒众生众人追捧的大美人。
即便如此,下面的人都张着嘴流着口水跟着我们的马车跑。
我心里暗笑,若颜宫主不是武功天下第一,那岂不要给这群饿狼们吞吃入腹?
武林大会正式召开。
紫绝宫一如既往的头几天没去,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里耍大牌。
颜宫主整日里带着我逛街市,却不带幺儿。
不过,颜宫主耍赖皮的本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连我都望尘莫及。
我说想吃糖葫芦。
颜宫主说好,过去揪了一根又大又红的下来,递给我。
然后转身就走。
小贩追上来谦卑的要钱,颜宫主立马转身恶狠狠的一瞪。
那小贩登时腿一软栽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我举着糖葫芦,嘴角抽抽。
再有,我们去风味小吃店尝鲜。
颜宫主只带了我一人,还有一名随从。
一共只有三人,那名随从还不允许上桌吃饭,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吃。
也就说,吃饭的只有两个人。
颜宫主把人店里的所有菜都叫了一遍,一共五十道。
光盘子就摞了三层。
可颜宫主盯着菜看了半天,起身便走。
我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颜宫主貌似很无奈的叹气,道,“太丑。”
我……
我们换了家馆子,幸亏那家的厨子是扬州人,做出来的菜还比较色香味俱全。
但是颜宫主只吃了一口,又起身便走。
我追上去问,“怎么了,这回好看了啊。”
颜宫主头也不回的抬脚往外走,道,“难吃。”
最后,我们换了五家饭馆,还是回到了客栈,让跟来的紫绝宫里的厨子借用客栈的厨房做了几道菜,总算解决了这顿饭。
哦,换过的五家饭馆都没给钱。
店小二一上来要钱,颜宫主身后的随从就把寒光四射的剑拔了出来。
就这样,我们‘霸王’了一条街。
越有钱越抠,这谁说的?
真理啊!
晚上睡觉,颜宫主让我侍寝。
我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毕竟客栈不像湖心小筑,不隔音。
颜宫主每次都做的特别凶,弄得我怎么也忍不住大声叫喊出来,这等房中之事若让隔壁的人甚至楼上楼下的随从听到,岂不臊死?
一开始,用布团堵了嘴,声音是小了不少。
可颜宫主不乐意,说我不叫床他就泄不出来,憋得难受。
我叫不出来,被插的直翻白眼,也憋得难受。
我俩商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颜宫主也同意了。
打野战。
由他带着我使轻功飞到荒芜人迹的野外。
我俩便肆无忌惮的做到天亮,然后大摇大摆的回来睡觉。
树上,上坡上,田间,水里,凡是野外能站人的地方,我们都尝试了一遍。
有回在大树上站着,颜宫主握着我的腰贴在我身后往上顶。
顶的我嗷嗷了狂叫,指甲拼命抓挠着树皮。
下回再去,那树都焉巴了。
抓痕赫然。
眼看着武林大会临近尾声。
紫绝宫的出场安排在三天以后,派出一名高手来跟第一高手比试。
这等直接晋级的殊荣,除了紫绝宫,自古还没有第二例。
头天早上,我被汹涌的便意弄醒,连忙抱着肚子急惶惶的往楼下的露天茅厕跑。
许是昨夜在水里折腾久了,受凉了。
房间里有恭桶,可我怕把房里的味道弄糟,便择远去了楼下。
却见后面小树林里有两个人在低低的谈话。
远看这两人的身影都很熟悉。
我急着去茅厕,没留意便冲了进去。
等我准备起来的时候,正巧茅厕的门儿突然开了。
幺儿走了进来。
我俩看到对方,都愣了,
挺尴尬的。
幺儿问,“哥,你不睡了吗?”
我道,“嘿嘿,下来拉肚子呢。”
幺儿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我。
我接过吃了。
紫绝宫里药材极多,幺儿大展手脚制了不少储备。
只见幺儿转身出去,复又回来,“哥,节制些,你气色很差。”
我忙不迭的点头。
等幺儿走了之后,我赶紧出来,围着小树林跑了两圈,散味。
却碰见正要回房的颜宫主。
他见到我,笑着过来摸我脑袋,“菊儿怎地乱跑?看样昨夜我不够尽力,要不……”
我连忙摆手,“我不行了,这就回去睡觉。”
颜宫主坏笑,一把抱起我,快步回房了。
我以为颜宫主昨晚不够尽兴,想白天再来一次。
便借口要了桶热水洗澡,还偷偷用手指洗了洗后面。
本来跑了两圈挺精神的,谁知一挨到桶沿立马沉沉睡去了。
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正是紫绝宫比试的当天。
昨晚把人晾了,我偷偷的从被子里露出小眼睛,观察敌情。
要是他生气,我就装睡,一直睡到他走。
以免被拆吃入腹丢大人。
谁想,颜宫主正在梳理头发。
他今日特意装扮了一番,一身华丽的深紫色外袍,用极细的金线在领口和袖口浅浅镶了几道金边,可仔细看去,却发现布料上全是暗金色的花纹。
听闻金线乃是纯金拉细成丝,绣制时极其费时费力。
难怪这紫袍垂顺异常,原来是用金线压重。
每个轻微的动作,都会使褶皱处闪出金属的光芒,却不扎眼,沉稳的低调。
远看只感觉华丽无比,近看去叫人倒抽一口冷气,上面竟满满的全是图腾花纹,金线隐在其中,既不金光四射,又能恰如其分的闪出奢华光泽。
外袍垂重肃穆,而内衫却轻盈溜薄。
竟是用世间罕见的天蚕冰丝编制而成。
中间穿插着淡紫流金线,紫烟如雾,如纱如幕。
颜宫主头顶紫金束发金冠,从头顶垂下两条丝带,上缀有无数芝麻大小汉白玉珠子,正好贴在脸庞两侧,一头乌黑滑顺的头发,一半束在金冠中,一半垂在腰后。
腰上一条沉重昂贵的玉带,上面全是精雕细琢的汉白玉配件。
足下乃紫黑镶金佩玉锦靴,鞋面上一颗巨大黑色玛瑙石。
整个人气势磅礴,扑面压顶。
我望着这等的绝世天人,几乎忘了呼吸。
颜宫主走过来,掐住我的脸笑道,“菊儿被迷住了吗?”
我羞,怒道,“穿这么漂亮干嘛,又不是比美大赛!”
颜宫主抬手向我展示奢侈华丽的外袍,双袖展开,宛若一只巨大的紫色蝴蝶,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