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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做?”甩开齐庸,乔晋横抱起温言,直接踏入电梯,在他没来得及阻拦的时候,就已按下关闭键。
狭小的铁盒子缓缓上升,温言直到被乔晋横抱回家,才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桎梏接着问他,“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是气愤的,但更多的是心疼。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牢里迅速苍老,又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也还是这段时间修养,父亲才恢复了一些年轻时的挺拔,如果没有当年的巨变,父亲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而她,也会有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
她想想句不甘心,她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都是被眼前这个人的父亲夺走的。
而更让她生气的,是她居然爱上了他。
温言咬牙切齿地打乔晋横,怒骂他,“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按照你想的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就算当初爸爸是自愿顶罪的,可后来呢?你爸爸为什么还要为难爸爸?!”
她喊得嗓子都破了,更不是乔晋横的对手,不一会就精疲力竭,倒在沙发上默默地淌眼泪,不等乔晋横轻声安慰她,又猛地坐起身往外跑,乔晋横连忙拉住她,紧张地问,“你做什么?”
“你管我?!”
她力气比不上他,但蛮横起来也不得了,乔晋横生怕被她逃脱,干脆扛着她上了二楼卧室,反锁上门,将她丢到床上狠狠压住她。温言动弹不得,呼吸不稳地骂他,“你让开!我不想看到你!”
乔晋横心头有百种滋味,他最怕的,就是丢掉她好不容易施舍给他的爱情,又要承受她的厌恶,“言言,我瞒着那些……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不知道怎么说?那你怎么知道和齐庸的母亲联手骗我呢?!”她顿了顿,又想起乔舒,她的姐姐优秀骄傲,却和母亲一起去到乔家,喊了恶人做父亲。
想到乔舒和乔父相处的模样,温言就气得牙痒,“你还骗了姐姐!她是无辜的!要是她知道这么多年认贼作父,她会怎么想?你就没有替别人想过吗?!”
乔晋横伏在温言身上,沉声道,“言言,有些事,我努力过,但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在尽力把事情的结果改善到最好,希望你明白。”
他眸光诚恳,一张脸正直可靠,借着窗外细碎的光芒,温言茫然地凝视乔晋横,许久,疲倦地合上眼,“明白?”
有眼泪沿着眼角滑落,浸入床单消失不见。
“我怎么明白你呢?这么多年,我那么恨妈妈,可到头来……”温言哽咽地翻过身,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爸爸吃了太多的苦,我想到他就难受,而你父亲呢?他过得太好了。”
不仅得到了母亲,还让乔舒喊他父亲,唯一不在掌控中的,恐怕就是乔晋横居然强硬到坚决不再回去。
她是明白乔晋横的苦心的,理智上知道不该责怪他,可感情上还是控制不住地埋怨他。
他是她如今最亲近的人,她唯有对他肆意发火,也不会被抛弃。
她不过是仗着他爱她,有恃无恐地耍脾气,任意妄为。可她是真的伤心了,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她嗓音里还有浓浓的鼻音,眼皮子红肿,无辜的小兔子一般,“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好不好?”
乔晋横坐在她身旁,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好。”
他愿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但也担心她的状况,强行把她塞进被子里裹好,他才离开卧室,关上门,坐在走廊上。
他不知道这一夜结束,温言会得出怎样的结论,他不敢细想,但唯一肯定的是,不管温言怎样决定,他都要继续跟在她身边。
左右他都做错这么多事了,不怕再多一点,干脆破罐子破摔,坏到底算了,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
乔晋横坐在门外,温言躺在床上,哭得累了才昏昏欲睡过去。她的痛楚太复杂,其中还有无法和乔晋横争吵起来的无奈。这个人太稳重,也太宠她,他们根本没办法吵架,因为也无从发泄心中的怒火和气愤。
温言疲倦地躺在被窝里,昏沉中居然做了梦。梦里是她得知父亲入狱的那天午后,她站在法庭上,怔怔目送父亲远去,被母亲揽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哭出来。
她不想父亲再担心,便努力做得好一些,却不想在去洗手间偷哭结束,迎面撞上了乔晋横。
他自然是看出她眼皮红肿的原因,难得软下眉眼,递给她一张纸巾,“抱歉。”
她不解地看着他,用纸巾擦干净眼泪,朝他点了点头,便狼狈离开。
那时候她不懂他说抱歉的原因,只以为他是觉得撞见她哭泣在不好意思,现在却明白了。他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向她道歉。
那份愧疚扎在心底,促使他这么多年来细致入微地照顾她,以至于他分不清对她的感情,是爱多一点,还是自责多一些。
想到这里,温言猛地惊醒,坐在床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发觉外头已经艳阳高照。日光丝丝缕缕地穿透玻璃直射进来,照亮翻腾的尘土和晦涩的心情。
温言胡乱摸了一把脸,脑袋混沌地下了床,往屋子外面走,门一开,便看见乔晋横靠在墙壁假寐。听见声响,他抬起头来,刚睡醒的男人视线难得迷离,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醒了?早上好。”
温言低着头和他对视,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和下颚的胡渣,满口的苦涩。
她动了动嘴唇,眼眶又有些湿,”我们……暂时分开吧。“女孩子的嗓音沙哑,混合着清晨初醒的朦胧,弄晋横坐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听见了心脏沉入谷底的璞通声。
第36章
下了班温言照例到姑妈家吃饭,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表妹严辛偷偷摸摸地挤进去,来到温言身边小声问,“姐,姐夫呢,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他。”
要换做以前,两人跟连体婴一样,有温言的地方就有乔晋横。
严辛年纪小,嗅觉敏锐,温言虽然没说什么,面上也笑嘻嘻的,她却察觉到些许不妥。温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警署里有事,他在忙。”
“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连接你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严辛摆明了不信。
温言专注地炒菜,懒懒道,“嗯。把菜端出去,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见实在撬不出什么,严辛撇了撇嘴,丧气地走出厨房,临走前她又回头一望,只见温言垂眸翻炒锅中的时蔬,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吃完饭,温言背上包独自回家,在楼下看到黑漆漆的窗口,站在凉风中,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得知当年的事实之后,温言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和乔晋横先分开一段时间。她是钻牛角尖,但乔晋横和乔父太过相似,她一看见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父亲所遭受的一切。包括她一直不愿接受的母亲,她对乔父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如果是爱的话,那当初又何必嫁给父亲,若是不爱,她被逼着嫁入乔家,这么多年来,又忍了多少苦楚?
最无辜的是乔舒,这么多年下来,她对乔父的敬重甚至多过对父亲的,若是哪天知道真相,她会不会比她更难受?
她说要走,乔晋横自然不许,可她那消极的样子更让她心疼,无奈下乔晋横只能妥协,“我不会打扰你,但是言言,我们还是要住在一起。”
他一方面是舍不得离开她,另一方面是担心他如果不在,温言的安全会成问题。
温言平静地看着他,“我会搬出去住。”
乔晋横眉头紧皱,“搬去哪里?姑妈家吗?也好,那里人多,你可以……”
“搬去姑妈家,他们会猜出我们之间有了问题。”温言顿了顿,“我去找林航就好。”
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需要好好冷静下来,彼此细想清楚。
“找林航帮你租房子吗?不行,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总比和你在一起安全!”
“言言……”乔晋横努力软下语调,“我不会碰你,你就住在这里,不行吗?”
乔晋横在这点上坚决不让,温言气得冲上去咬他,不小心撞进他盛满痛楚的眼睛里,胸口又是阵苦涩,“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不可以吗?!你如愿了这么多年,让我舒服几天不行吗?!”
她又打又咬,精疲力尽地把他往门外面推,乔晋横无奈地扒住门框,松口道,“好、好,你住这里,我去警署宿舍,言言,你注意安全,最近会有事发生,我担心你……”
“还会发生什么?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温言还没从过往走出来,根本没有细想乔晋横的担忧。
乔晋横别无他法,只能搬去警署宿舍暂住,每天下班后先来确定温言安全到家,给她去个电话叮嘱她锁好门窗后,才能安心离开。
他舍不得她,更担心她,唯有顺着她的想法做,温言才不会激怒做出错误的决定,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她说出结果,说不疲倦是假的。如今的状况,他在逼得她和他结婚时就曾预想过,他所隐瞒的早晚要公之于众,到时候温言会怎样,他完全没有资格干预,毕竟,当初在得知真相时,他选择的是闭嘴不言。
母亲和父亲不过是政治联姻,彼此间根本没有感情,在他年幼时,母亲便因病去世,他性子本来就冷,和同样冷漠的父亲间完全不像其他父子那样亲近,待年岁渐长,他才看出父亲原来另有所爱。
世界就那么大,他不顾父亲反对,进入警校,而后直接在警署工作,在温父手下任职,从而认识温言,那才从蛛丝马迹间窥到父亲居然和温母有过过去。
温父出了事,他请来律师帮忙打官司,在去找父亲帮忙时,居然不小心听见他教训律师不按他的要求打官司。
律师头疼道,“是温夫人,她……她求我,而且……”
律师小心地看了乔父一眼,“她要去告诉法官,当时不小心杀人的,其实是她,温先生不过是帮她遮掩了痕迹,并且替她顶罪。乔先生,这件事,我实在……”
那时温父已经被收监,父亲借口照顾温母,将温母带到家中照看,乔父瞪了律师一眼,“既然收了钱,你就要替我做事,别人的话你需要听吗?”
律师尴尬摇头,书房内气氛紧绷,谁都没注意到乔晋横站在门外,在听到对话之后,心脏仿佛被渐渐冰封。
那是秋天,窗外有金色的阳光和银杏树,树叶片片凋零,随风散落在地上,乔晋横怔在门边,恍惚想到了在一簇簇繁花下,温言那张干净的笑脸。
他是那么的想接近她,现在却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没办法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爱护她了。
逼得乔晋横离开家后,温言请了一天假才缓过神来,她暂时收拾掉家中有关乔晋横的东西,搬到客房去睡,起伏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隔天她按时上班,手头上有事情做,时间便过得飞快,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回家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下班后温言干脆加班,写好了稿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地铁。
谁能想到,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她和乔晋横就变成了两样。
其实她明白,许多裂缝都是她单方面造成的,如果不是齐庸告知,她会被瞒着,永远没心没肺地和乔晋横生活下去。她没办法原谅他的隐瞒,即便他因此和乔父决裂,不遗余力地帮助父亲减刑。
坐地铁时手机一直响,温言瞥见来电显示,指尖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拒绝接听。齐庸找她无非是担心她,但她如今已经没有精力再接受他的照顾。到家时已经几近十点,温言慢吞吞地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外才发现门口站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