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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算了,反正自己就要离开,让他说去吧。
…
“青离。”云舒又拿她的名字开头。
有完没完,烦不烦哪?她心中竟起了一股无名火气。
“后来她死了,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这次不能保护她。可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
青离眼睛骤然睁大。
“这早已不是那个单凭个子高就可以保护别人的世界,遇到你,我才知道,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多么可爱。”
“如果有一天,你在乎了哪个人,那个人比我幸运,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让他有机会半夜对着灵牌落泪。”
青离一下子有不行了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及时仰起头望着天,并且死死咬着嘴唇的话,也许两行眼泪就要飞下来。
静。
仿佛恒久地静。
…
…
然后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喊叫打破了……
“云舒,你收拾好了没?!”
格子拉门从左边飞滑右边,人还没到,笑声就先进来了,不是天翔,还能是哪个。
“这都吃辣了么?怎么一个个眼睛跟兔子似的?”
青离背过脸去的速度不可说不快了,但还是被他瞟到一眼,遂打趣道。
“对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青离擦下眼睛,方想回今天来辞行的本意,结果说了一半,又被天翔打断了:
“青离,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却是个好玩的差事哩。”
“就是,听说四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刺客’樊七巧的墓被发现了,结果就安排我们去查。”云舒补充道。
四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刺客”?青离一怔,而就在这一怔间,天翔又噼里啪啦塞进来很多话。
“跟我们去吧。”好容易等天翔口干歇歇,云舒赶紧插上这句。
“为什么我要跟你们去啊?”青离瞪了眼道, 她想,不管云舒说出什么理由,她总是可以反驳的,说到最后,既然说不通她去,自然也是辞行的最好时机。
云舒想了想,给了一个理由,令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理由。
这个理由只有四个字:
我 需 要 你。
(十七章 轻梦 完)
双子 十八章 半个千年的残怨(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唐'李商隐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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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五代,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年月之一,乱世浮生中,忠贞与道义早被一个个篡位者挥剑斩于马下,成王败寇的紧箍咒里,所有人都两眼发红。暗杀,这种卑鄙但有效的方式,也就毫不奇怪地风靡天下。
在并不会被记载的历史中,传说北汉与契丹的交界,有一所朱红的绣楼,在连年的兵火中,却只愈发地娇艳,像原野上那些人血灌溉出的花朵一样娇艳。
这楼的主人,叫做樊七巧,大约是七夕出生的吧。
老天也真是讽刺,一生残忍孤独的人,偏要给她个那么浪漫的日子出生。
青离知道这个人,因为,柳明凤打主意把她往刺客方面培养,据说便是受了此传说的启发。
其实,樊七巧所做,如果传说属实,应该比飞花楼那点小打小闹规模大多了,听说她表面经营绣楼,实际上手下有九队刺客,被他们盯上的人,大多会浓成几滴墨汁,滴在史书上语焉不详的两个字“暴毙”。
没人知道樊七巧赚了多少,不过大家见过几个富可敌国的棺材铺老板后,大多会进行合理推测。
然而,樊七巧没有爱人,更没有孩子,传说中她用财宝的一半修建了一座陵墓,然后带着另一半入住。后来上百年里,一直有人想找到她的墓,但没有一个成功。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传说也渐渐湮没在红尘中。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过了将近五百年,前些日子天降大雨,北通州附近的一座唤作月山的山中,峭壁上竟莫名出现了一个幽深的石缝,有个胆大的挖药人下去看看,上来说仿佛是个厅堂模样,这事传到京城,引起了一位史官的兴趣,查了许多资料,疑是那樊七巧的墓葬。可这样一来便犯愁了:如果随便上奏,上面下令大张旗鼓地去挖,不但可能传得满城风雨,招来盗贼之类,而且万一不如所料,不仅劳民伤财,更有混淆视听之罪。
正好这史官跟沈家私交不错,因为提起这个事情作难,沈烈风便主动提出让兄弟俩先私下帮着调查一下,如果真的有宝藏,再上奏天听不迟。
从个人能力、保密性等方面来说,这都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过,如果总捕头能未卜先知这想法差点让自己绝后,也许他不会这么提了。
他能未卜先知吗?不能。
所以天翔和云舒,还有本来不关什么事的青离,踏上了这条险些不归的路程。
尤其是青离,一路上心里痛骂着自己,人还是颠颠地跟来了。
一个堂堂天下第一刺客,在遇到某人之后,是多么的倒霉啊……
…
月山不十分高,却也陡峭,周围人烟稀少,只有一些挖草药的偶尔前来。三人循着暴雨冲出的新泥痕迹,大概在某一天的正午时分找到了传闻中的石缝。开口约在离崖顶两人多高处,缝隙不宽,若不仔细看怕是找不到的,三人遂陆续用绳索缒下去,又分几次递了行李,进入洞中。
一入岩缝,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与阴冷潮湿无比的气味扑面袭来,青离咳了几声,心中赞叹发现这里的药农居然还能坚持探索,以至于发现里面有个厅堂模样。
爬了约半刻钟,周遭渐渐宽敞起来,打头的天翔遂用火镰点了火,腾出一只手来擎着。
这一举火,青离的感觉好了些,环顾四周,果然别有洞天,一块大石构成天然的穹顶,气势磅礴地笼罩下来,粗朴的石壁上,则有大刀阔斧的痕迹。
天翔沿四周一路照过去,最后停在了一道“门”前面。
这一块漆黑的石板,表面十分光滑,甚至棱角都是圆角的,在这个粗犷的石厅里显得格格不入,与之相符的,是同样精细的门框,门关起来时严丝合缝。
天翔用火把照着,四处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任何机关,便小心用白布衬了手,推开那门。
石门虽然沉重,可由于光滑,还是比较容易推开,可这时它倚靠的地势愈发显得奇怪:石板的一半,是隐藏在两边的石壁中的,但两边的石壁却并非平行,而是像一个钩子加长的汉字里的横折钩形状,窄处紧紧夹了石板的中轴,里面却小有宽余,容那门略微转动。简言之,这门有点像现代常见的旋转门,但能旋转的角度很小,只能往里推动出一个人侧身通过的距离。(作者按:不知说清楚没,图传不上来)
青离觉得怪异,进了门还频频回望,但黑黝黝的石板坚定地矗在那里,被推开的缝隙中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天翔手中的火光,似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
走不一会,面前出现了四条岔路。
大家商量一下,因为无论怎样总有一条路是探不到的,再一个安全起见,还是三人先同行一路,若没收获,再折回来。
于是三人捡左首第一条路走了,行了约有个把时辰,却见三个路口依次归附过来。
“这樊七巧玩什么把戏?”青离忍不住念叨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忽然掩在她嘴上,接着把整个人拉到一块石头后面去了。
她有些愠怒地看着天翔,却发现云舒也在那跟她挤眼睛。
前方,竟也有点点火光……
…
“他娘了个X!四条道是往一处的?!”一个粗重的男声骂道。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这是一个尖细的男声。
…
青离长出一口气,不管怎样,好在似乎是人。
正想着,那边又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开口道:“媚姑,秀才呢?不是跟你走一条路的?”
“他啊,怕是来不了了。”一个极娇媚的声音响起,女子咯咯笑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凭着手上两张破图,想要三成半,不是活腻味了么。”
“可没那两张图,我们……”这是尖细男。
“侯二哥放心,结果他时,小妹自然从他身上搜出来了。”
看沙哑男与尖细男脸色微变,为首那粗重男出来圆场:“这也不是媚姑心毒,那秀才半路入伙,怎比我们出生入死自家兄弟!?弄死他,也是为各位兄弟多拿些。”
“不过各位也晓得,这图不全,我们脚下走的都没画到,在这里先交给大哥保管,等用上时,再一起看可好?”女子道。
…
“是摸金校尉。”云舒咬青离的耳朵道。
所谓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的,这个青离知道。
“X的,比我们还快。”天翔在边上骂了一句。
“可是……”
“可是什么,青离?”
“我们进来时候,门是从紧紧关着的吧?”
一盆冰水浇在了三个人脑袋上……
…
三人火速原路返回查看。
果然如同最坏的预料,那块漆黑光滑的石板,转回了它原来的位置,与两边的石壁严丝合缝。向外由于石壁阻隔推不动,向里拉又因石板光滑,与门框结合紧密,以至于完全无从下手,有力无处使。
三人折腾了半日,最后不得不放弃。
“难道外边来过人?”云舒靠着冰凉的石门,喘着气说。
“不是!外边跟里边一样,没拉没把的。”青离恨恨地踢了一脚脚旁的石子,“想开这门,只能从外往内推,想关这门,也只能是从里往外推,必定是那摸金校尉里的人所为。”
“里面的人为何要锁这门?”
“鬼知道为什么!”天翔没好气道,“但我知道如果找不到另外的出口,我们得给僵尸陪葬了!——云舒,有几天的口粮?”
“大约七天……”
天翔刚想再说什么,一阵人声远远传来,三人忙又藏起。想来是因为一路洞穴狭窄阴冷,怪石嶙峋,实在难以休息,而且摸金这行第一天也大多只是探探深浅,于是几个校尉打算回大厅安营扎寨,明日再奋发图强。
“龙手四盗!”此时离得比方才近,云舒在大石之后看见四人脸面,不禁低声惊呼。
龙手四盗也是官府图影上排得上号的人物,四人之首是初时青离所听那粗重男声的主人,名唤龙大,诨名“彻地龙”,此人身长丈二,光头猿臂,一顿饭能吃小半只牛下去,倒是天生神力,能举八百斤之鼎,也不算亏负如此食肠。
声音尖细被称为侯二哥的男子本名侯五尺,倒是人如姓名,生得尖嘴猴腮,矮小猥琐——不过他的绝活也得益于这身材,会那传说中的缩骨之术,能钻过三尺小童才过得去的缝隙孔洞。此外行窃功力也非常人可及。
沙哑嗓音的男子姓李,单名一个“破”字,看脸面年纪不过二三十,却是少白头,一头白发看着有些惊心,体形偏瘦,手里无聊时便拿个解连环玩着。破解机关暗道正是他在这四人中立足之处,并由是得来绰号“圣手翁”。
最后一个是那被称为媚姑的女子,全名阮媚姑,年纪双十上下,桃子脸面,丰乳细腰,常有意无意地撸下衣袖、敞下衣襟,露半截玉臂、一抹酥胸,惹人遐想。在这四人中擅使毒——除此之外,大约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功能存在。
…
不过此时,就算摸金行当里的翘楚龙手四盗,也对那关闭的石门一筹莫展,青离等人默默全程观赏了一遍跟自己刚才一样的全套折腾。
这也不怪人想不到,这帮校尉进过这么多墓,还没让人给锁在里头过,除了墓主人,谁会故意把盗墓的锁在墓里?
“媚姑,你当真做了那秀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