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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痛楚,哑声道:“可自从辰儿回来你变了!”
“父皇……”太子惊道。
“还用孤说的更清楚一些吗?”皇帝挪动身子硬撑着坐起来,心痛道:“你可对得起闱氏先祖,对的起你这具男儿身!”
“父皇!”太子哽咽的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
皇帝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悲痛欲绝道:“孤已撤了你太子之位,储君暂不册立,你回去要好好思过,想好了,想透了,想通了,再来见孤,咳咳……。”
太子傻了般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看着因咳嗽而脸色发红的皇帝,呐呐道:“现在外忧内患,想来父皇不会让储君之位太久悬空,父皇心中已有人选,为何还要哄骗与我?”
“咳咳……你……你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皇帝没想到太子会这般大不敬的直言相撞。
太子猛然起身奔到皇帝跟前,双手扣住皇帝的肩头,赤目欲裂的低吼,“你不能撤了我的太子之位,我必须是太子,必须是未来的国主,只有成为国主我才能阻止君辰去姚琳国,我才能留他在我身边一辈子……。”
“啪!”清亮亮的巴掌声在大殿上响起,太子抬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如湖灌顶般顿时清醒了,他在做什么?他面对的是皇帝,是自己的生父啊!
“逆子……那是你亲弟弟,你这个畜生!”皇帝气极随手拿起一旁矮几上的玉如意摆件砸向太子,太子本能的用胳膊去搪,嘴里喊着,“我不是,我爱他,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没错!”
“你……你……你……”,预期的疼痛没来,耳边先是皇帝哑声斥责,随后耳边是‘啪嚓’一声脆响,玉如意就在他眼皮底下段成了三截,仿佛生命的断截,成了不完美的结局。
皇帝的身子晃悠悠的向后仰去,眼睛圆睁,嘴大张,似乎有无尽的话未说完,也似乎是呼吸不够,贪婪的想要吸最后一口气。
他懵然的站起身,看着倒在床上再也不能发一言的老人,直到这一刻,这位九五之尊的发冠还是那样工整,身上的衣裳黄白相间,上面用金丝线绣的长龙盘云过海,扛鼎江山,与魄力依然在,可人却如僵虫没了活气。
“父皇……父皇……”他将手指凑到鼻端,颤巍巍的低唤。
凉的!没气了!
太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趔趄向后坐到地上,瞠目不知所措。
恰在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三皇子扶着皇后娘娘进来,小声笑着道:“皇后娘娘您小心着点,这地面可滑了,上次儿臣来就滑倒过一回。”
皇后娘娘与闱君霄在殿外遇见才一起来看望皇帝的,她虽不喜这个痴儿,可痴儿有痴儿的好处,单纯没有心机,所以这些年她只看闱君霄在宫里闯祸也不重罚,两人无母子情分面上却过得去,正说笑着忽然见太子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皇后松开闱君霄的手急走几步,“儿啊,你这是做什么?”话音刚落,就听闱君霄喊道:“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太子瞬间大脑空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与闱君霄靠近,待闱君霄喊父皇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沉沉的闭上眼睛,他知道,大势已去,他输了!
*
只说翡小翠与闱君辰出了偏殿,一路上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可两只手却紧紧的握在一处,翡小翠不想放手,却不知闱君辰更怕她放手,直到手握住汗来,他们还是低头闷走着。
翡小翠第一次去了闱君辰的住处,一处十分华丽的殿宇,他拉着她穿过层层帷幔,抬手让所有人都出去后才缓缓松开她的手,僵僵的坐下。
“我可以解释。”她站在他身前,想了想,蹲下身去。
闱君辰望着蹲在地上的仰头看自己的翡小翠,动了动嘴角却不接话。
“我去的时候三皇子已经在床上……。”翡小翠把强吻的事忽略掉,其余细细的讲了,末了把手伸到闱君辰眼皮底下,语气带着委屈的滋味道:“这就是他咬的。”
闱君辰怔怔的看着她雪白手背上的清晰牙印,‘滴答’一颗晶莹的泪珠刚好打在上面,本来还在想怎么哄他的翡小翠吓了一跳,抬头见闱君辰双眼通红,盈满泪水,朦胧间与她对视后,那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的落下,眨眼功夫已将她的手背打湿。
“你别哭……你怎么哭了?”翡小翠失措的哄问。
337。释放心结
闱君辰的眼泪像涨潮的海水不住的翻涌掉落,他哭的越来越伤心,翡小翠的安抚完全成了隔世之音,听不真切也不想听。
他哭的厉害,却是一声不吭,也不是孩子那般肆意的哭喊,僵木一般的坐在那,他不抬手抹,翡小翠给他擦泪他也不阻止,好像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只能用眼泪来表达,那双漂亮的眼睛一时间泛滥成灾。
翡小翠一开始心里急的不知道怎么哄好,后来干脆只给他擦泪,不出声的看着他哭,有时候哭出来比憋着好,闱君辰除了那一次在盐岛失手杀了歌姬后失态的掉泪,这次是第二次在她面前哭,她想说,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人,有了火气就发怒,有了委屈就哭,而不是事事在心里绕三圈,想哭偏要笑,想怒偏要忍着。
没有心机的闱君辰让她的心也跟着得到一刻的放松。
天渐渐暗下来,闱君辰的哭声渐小,他抬手自袖口里褪出一方锦帕,优雅的轻轻沾了沾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翡小翠讪讪的抿了抿嘴,不自觉的看了眼自己因为给他抹泪已经半湿的袖子,暗自唏嘘,她和他永远都不是一个阶层的,皇室的高贵修养真不是她这个前世只做过几年富婆的人比的了的。
“今儿这事是个误会,三哥顽劣贪玩,应该是自己闹的,太子哥哥……他只是紧张我这个弟弟,你也别多想……。”闱君辰擦干泪水,恢复常态的说道。
“你就这么信你的太子哥哥?”若非不是面对闱君辰,翡小翠一定不这么问。
“他是我的亲人,我信他!”闱君辰似不想与她争辩这些,挪转身子抬手为翡小翠倒茶,结果发现茶是凉的,转移话题的对外喊道:“来人,上茶!”
门开,一直贴身跟着闱君辰满世界跑的小太监慌里慌张的爬了进来,翡小翠一愣,她没看错,是爬进来的,只听小太监哭丧着喊道:“十一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手拿茶杯的闱君辰手指一松,茶杯咣啷啷的在桌案上打起转来,而他却全然不知般的木讷在那,还是翡小翠先反应过来,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肩头,闱君辰缓慢的扭头扛过来,翡小翠眼看着他刚刚清朗的眸子又蓄满泪水,只怕一个眨眼便要滚落。
“殿下,皇子们都去送皇上最后一程,奴才给你准备孝服去看看皇上吧。”小太监哭僵着道。
闱君辰的眼泪到底是没忍住,扑朔朔的滑落,却是摇头,嘎哑道:“人都走了,还去做什么?那殿宇岂不更冷清。”
翡小翠为他难过,劝道:“皇上去了,皇后娘娘必然心痛欲绝,君辰,你去陪陪皇后娘娘吧。”
“自有太子哥哥陪着,我就要大婚了,不易去。”闱君辰继续摇头说道。
翡小翠愣住了,她从没认真的了解过他,亦没想过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故事,只听说他连父亲过世都不去顿时恼火,站起身道:“身为儿子,你怎么能不去,太子是儿子他本应在那,你也是,你为什么推诿到太子身上!”
闱君辰愣愣的抬头,望着翡小翠一脸怒容,竟噗嗤一声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子女,我不是……。”
“闱君辰!”翡小翠彻底火了,嗷的一嗓子,今天她也够窝囊的,这会儿连带白天的火气一起攒起来,竟没压住。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有理不在声高,且……。”
“礼教不仅仅是规范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弟子规所言‘首孝第,次谨信’,圣人也说百行孝为先,愧你还教导我?且你这些教导又是谁教给你的,是……。”翡小翠话没说完,闱君辰猛然起身,冷声道:“是皇宫教给我的,可我的第一课不是坐立行走站姿,是皮笑肉不笑的假脸,是用心捂一辈子都不会暖的皇室亲情!我恨不得……我没生在这儿……,我恨不得,只用袖子擦眼泪,而不是什么上好的锦绣帕子!”
闱君辰将帕子狠狠的丢在地上,扭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翡小翠稍愣,随即喊道。
“去做孝子,去用假面看那些嚎啕大哭的文武百官,去安慰母后再也不用天明到日落的等一个人来,从今以后她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闱君辰顿住脚步低吼着。
“君辰……”翡小翠从不知道帝王家到底什么样,刚想说的言辞咄咄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用斥责我,我本想着跟你去了,便离开这重重深宫,离开这冰冷的地方,再不让母后看到我就掉泪,也不用看父皇因两国纷争而头痛,我已经倾我所有尽了孝道……想来也不差去面对那些假人哭上一场!”
“君辰……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苦,我才知道……是我说错话……。”翡小翠奔过去从后面抱住闱君辰的腰,侧着脸贴到他的脊背上,不知道要如何道歉才能抚平他的伤痛,只想用心的抱着他,用心的给他温暖。
闱君辰终于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那样的哭声能动容一块石头做的心,连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也跟着不住的抹泪,想来他的诸多委屈只有这个太监一路跟着看的真切吧。
翡小翠眼圈泛红的抱着他,喃喃道:“换我用一颗心来捂你的心,再不让心生寒,好不好。”
“啊……!”
高高殿宇上,闱君辰歇斯底里的大吼,声音从敞开的门一直向外延伸,穿透了重重宫门,穿越了逝去的岁月,狠狠的释放悲伤,释开多年的心结。
338。正夫是你
一夜风云变,月华国皇帝驾崩,皇后娘娘悲伤过度凤体堪虞,卧床在福寿宫,整个皇宫一片白,皇子、臣子及后宫嫔妃宫人素衣白绸,行走在游廊里像一个个幽灵。
现在再没人理会翡小翠与闱君辰大婚前不宜见面的事,冷沉沉的后宫波涛暗涌,翡小翠就在闱君辰的住处坐了一夜,大哭过后的孩子嗓子哑的说不出一句话,头压在她的肩头呆呆的看着前方。
小太监将桌上的烛火吹灭,悄悄的瞅了他们二人一眼,似乎是迟疑着想说什么,翡小翠斜了斜眼睛,小太监将翕动的嘴角又紧紧的合上,转身退了出去。
宫婢摆饭,全是素食,翡小翠见闱君辰盯着那碗豆腐汤眼圈又开始泛红,心里不禁跟着难受,他心里的恨是因为自己被父母的送去了姚琳国,一个与自己国度完全不同的地方,他心里的恨和回国后的肆无忌惮的跋扈霸道成正比,他不单单是要捍卫尊严,其实是内心深处想让父母多关注他,多要一些温暖,如今让他较劲的父亲去了,母亲也再无心想着他了,他有多伤心她理解,起码从现在起她理解了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只要用心去理解其实最好理解的,只之前她的心从没在他身上。
翡小翠端过汤碗,执汤匙喂闱君辰喝汤,莹白的器皿沾到闱君辰的唇边时,他的嘴唇愈加哆嗦的厉害,望着翡小翠真诚而温暖的目光,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又落了泪,却还是边哭边把这勺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