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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弦心里琢磨着,把李淙扯到一边商量道:“哥,你怎么把玩具藏家里啊,搞得人家孩子整天惦记,你看他们这么喜欢就送他们玩呗,也没多贵重的玩意吧,成不成?”
其实李淙早有这意思,之前就送过玩具给孩子们,不过后来说不会玩,又还了回来,每次想起了就窜到他家找他玩儿,一来二去直到现在,总该琢磨出点门道,于是点头道:“嗯。”
萧弦嘿嘿笑了一下,走上前拍着孩子们的背哄道:“呐,你们拿回去玩吧,想玩多久都行。”只要别来捣乱,万事大吉!
“可是妞妞不会变!”小丫头听了这话,非但没高兴,反而哼了一声,把小兔子夹在胳膊底下,举起小手张开手掌一个劲往李淙面前凑,嘴一瘪脸一皱,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妞妞手指短,够不到!拿回去了也不会玩儿,哥哥知道的……妞妞不要玩具,妞妞要哥哥陪妞妞玩儿……”
握着木蛇扭来扭去的小胖子也来凑热闹:“大胖也是大胖也是,大胖掰不动小蛇!”
刚还庆幸终于可以摆脱这群魔头,没想到峰回路转,萧弦眉头一皱,嘴角瞬间塌了下来,无力地攀着李淙的胳膊,神色哀怨地盯着那群孩子,脸阴成了猪肝色。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还跟半大孩子计较,李淙揉了揉萧弦的脑袋,道:“算了随他们去吧。”
萧弦垮下肩膀长叹一声,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认真你就输了。
“走了,该回去做饭了。”李淙看了看天色,扯扯萧弦的胳膊道。
萧弦一听来了精神,立马站直了身体,抓着李淙的手臂嚷道:“豆腐肉丸?”
李淙点头。油炸豆腐丸子,昨儿就说好的菜色。
萧弦猛点了几下脑袋算是回应,又指着田埂上的五个孩子道:“喂,我跟阿哥回去吃肉丸了,小孩子家的别在外头晃荡了,都回家去吧!”
不说不妨事,这么一嚷,专心于玩具的孩子们又炸开了锅。
“肉丸耶!”妞妞拖长了声音抬头。
“吃肉丸,吃肉丸!小花儿要吃肉丸!”小花儿举起了双手。
“小勇要吃肉丸!”
“大、大胖也要吃、吃又丸!”
“是肉丸,肉丸!傻啦!哥哥做肉丸吃,去哥哥家吃肉丸!”
李淙笑了,对着萧弦道:“你看你,也不把话说清楚,哪里有肉丸,豆腐丸而已。”
萧弦呲牙,甩袖子赶人:“听见没有啊,没有肉丸,只有豆腐丸!回家去回家去,不欢迎蹭饭!”
孩子们却一点不肯松口:“豆腐丸也要吃,最喜欢吃豆腐丸了!”
竟然跟他抢吃的,不得了的大事!萧弦咬着嘴唇愤愤地看李淙,李淙却不以为然地摆手道:“无妨,豆腐有多,多搁点豆腐少放些肉便是了。”
萧弦讶然:“啊?”
李淙耸肩:“就买了三两肉。”
“哎……好吧。”知道家里穷,不是过年还能吃上肉已经很不错了,尝点肉味也好。这群兔崽子大不了每人分他们一个够了,剩下的还是自己的。于是萧弦挣扎了一会儿,妥协了。
不过萧弦破天荒的大度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体现,两个大人一群孩子从田埂上下来,才走到村口就碰见了出来寻人的村妇们。
关于萧弦的事李淙已经跟村长说过,村里人也都知道了,虽说诧异倒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而萧弦第一次碰上沈大娘和李淙之外的陌生人,规矩地跟她们一一打过招呼,自视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却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向来大大咧咧脑子缺根筋,当时觉得奇怪了些,过会儿就抛到脑后去了。
几个村妇领着孩子对李淙说了些客气话,李淙也不答话,只默默点头。萧弦与她们不熟悉,也不插嘴,乖乖跟在李淙后头亦步亦趋。
之后村妇们道了别准备回去,互相聊起“今儿做了些什么吃食、田里活计怎样、家里孩子又调皮了”等等,一路说了开来。孩子们有的牵着娘亲的手,有的凑在一起蹦蹦跳跳往自家的方向跑,只有妞妞磨磨蹭蹭地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地直往萧弦这边望。
自家屋子很近,就在村口,李淙已经进屋去了,萧弦站在屋门口,望见妞妞一直看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询问小丫头还有什么事。
妞妞哼了一声,朝萧弦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气得萧弦甩开门就想进屋,只是脚还没跨进门槛,又听见那丫头蹭蹭蹭地跑了回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先是气势十足地喊了他一声“傻娘子”,后又攀着萧弦的胳膊让他低□,凑在耳朵边小小声地道:“妞妞问你啊,阿爹说不会说话的才是哑巴,为什么大傻哥哥会说话,大家都说他是哑巴呀?”
萧弦诧异:“哑巴?谁说我家阿哥是哑巴了?我家阿哥明明好好的,他自己没长耳朵么?”
见萧弦不信她,小丫头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大家都这么说的!阿爹上回带妞妞去镇上,在街上看见县太爷家的胖胖厨子,他也说大傻哥哥是哑巴,还骂他呢!”
“啊?”萧弦语塞,一下被问住了。这事儿他第一次听说,但回想李淙在人前的模样,确实是不声不响的,说他是哑巴也没人不信,这究竟是为什么?
萧弦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愣着不知该如何作答,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妞妞!死丫头人呢?快回去吃饭了!”
听见娘亲喊她,小丫头捣着嘴巴“呜”地叫了一声,甩开萧弦哒哒哒地跑远了。
萧弦莫名其妙地跨进屋里,想问一问李淙这事,结果被李淙喊进灶间帮忙剁肉,岔开了思绪。
晚饭挺简单,就一盘肉末豆腐丸子和一锅青菜豆腐粥。丸子香酥,菜粥爽口,倒也惬意,更重要的是这餐饭有萧弦一半功劳在里头,虽说基本上打打下手,但都掺了一脚进去。
丸子做法简单,三两肉,肥瘦均半,切成肉末也只一点点,和上去了硬皮捣成泥的豆腐,又加了一根剁碎的白萝卜进去,弄成一盘半粘不糊的馅料,去水后挤成一个个豆腐丸子,裹上一层面糊下锅炸至金黄,捞起沥油便成了。
挤丸子是个技术活,李淙的手艺自是没话说,手掌一捏勺子一舀便是一个圆滚滚的丸子,萧弦则差了点,挤的丸子歪七扭八,虽说有碍美观,好在不碍口感。
吃过饭天就朦朦胧胧的了,萧弦帮忙收拾好碗筷,见没什么要做的了,就往里屋去生了炉子取暖。
李淙去村长家搬了菜回来,整弄停当后锁上门,进屋见萧弦撑着头坐在桌边拨灯芯玩儿,他看了看窗子外头,道:“天暗了。要睡了么?”
萧弦百无聊赖地摇头:“太早了,睡不着。”
李淙脱了外衣打算铺床,见被子工工整整的已经铺好,于是道:“那躺床上看会儿书吧,晚上凉。”
“嗯。”萧弦点头,垂下胳膊呆了一会儿,见李淙绕到桌边,收拾好下午他取出来的木盒子准备放回柜子里去,突然站起来拦住他,笑嘻嘻道:“不忙放不忙放,我看到这里头有弓弩……是你上次给我讲的那个模型不?书上最后那张图我看不懂,哥你再给我说说吧。啊,还有玩具,木球变兔子,好神!究竟怎么变的?那也是机关吧?”
“嗯。”李淙点头。反正也没事,就当解闷了。况且在他眼里,萧弦调皮归调皮,脑子却机灵得很,说什么都能举一反三,又识字,给他说这些东西不但不闷,反而挺有意思的。从前只觉得曲弦身世可怜,不忍心丢他一个人,现下失了忆,也算度过一大劫,性子虽说毛毛躁躁,却也有那么几分可爱之处。
李淙这么想着,放下盒子查看里头的东西,萧弦也饶有兴趣地拿着书凑了过去,刚探手下去,李淙抓住他的手腕突地开口道:“慢着——”
“怎么啦?”萧弦问。
李淙像记起什么似地瞥了一眼萧弦,也不说话,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慢慢转身,讨要东西似地向萧弦伸出了手。
20、第二十折 如琢如磨
“嗯?”萧弦望了一眼李淙向着他摊开的手掌,而后抬头不解地盯着他。
李淙握了握停在半空的手,垂下眼睑道:“没有做好,还不能用。”
“哦!”萧弦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赶忙伸手进衣襟,把衣兜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被萧弦捏在手里的是一把半个手掌大的木梳,做成了半圆形的样子,边角规整,刻划精良,梳齿根根清晰可见,已初具形态;木亦是好木,颜色古朴,难看的树纹结疤一点也无;大概是因为手工制作,齿缝比平常的木梳稀了点,未经打磨的表面还有些倒刺,但仍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说到装饰,除开梳齿部分,弧形的梳面上雕了一半的延绵纹路仿佛朵朵祥云,起伏翩跹,舒展恣意;把梳子翻过来,背面平整光滑,正中央浅浅地刻了一个“弦”字。
萧弦用指腹蹭了蹭梳子背面那个凹凸不平的“弦”字,记起初开始跟李淙提起梳子的事,自己说的确实是长形,而这把梳子特意雕成月牙的模样,想必是为了寓意弦月的“弦”吧。
萧弦一句话也不说,只两眼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出神,李淙拿不定他心里什么主意,扯了扯嘴角开口解释道:“看你总是说束头发麻烦。”
话说到这儿停住了,但已足够让萧弦明白他的意思。萧弦抬手摸了摸脑袋后面的短毛,突然觉得惋惜极了。难怪中午的时候李淙回来看见他剪了头发会那般诧异,之后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呢。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会是这样一件“麦琪的礼物”,如果没有一时冲动把头发剪掉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辜负李淙替他做梳子的心意、也不会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种说不出口的难过了吧。
李淙收回手,见萧弦不声不响,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面上的表情更是恹恹的不太高兴的样子,以为东西出了错,便问:“不是这样的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萧弦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拼命摇头道:“不不,没错,就是这样子的,一点也没错。”说罢伸手去扯发带,想把头发放下来梳梳看,却被李淙阻住了动作。
“慢着慢着,还没做好不能用的,太刺,会扎坏头发的。”李淙握住萧弦的手腕放下来,取过他手里的梳子搁到桌上,又道:“才出了个形而已,急什么。”
“哦……”萧弦挠头,拿着梳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撇嘴道:“那还要做什么?我看差不多了啊。”
李淙摇头,见萧弦满脸期待的样子,索性不说机关那些了,坐下来打算把梳子做好给他。萧弦亦兴致满满地在李淙身边坐下,托着下巴准备围观全程。
李淙走到衣柜跟前,把上头柜子最里面的一个木盒取了出来。这个木盒才是用来装刀具的,之前那个本是放木料和成品的,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