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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见了便道:“林夫人也爱画?”
便叫知画拿过来,铺展在桌子上,笑道:“信手一画·林夫人随便看看就是了。这是《拜月图》。”
画上,美人貂蝉身影朦胧,然而欲见还休婀娜柔美,光这▲一看,便有万种风情那般。月儿正圆,却将落未落,渺渺青烟之中·平添一种萧瑟之感。
林夫人半晌回不过神来。她也是从小爱画,对自己的画技也颇为自得。如今看来·倒是云泥之别,方知自己从前目光短浅。
犹豫了半天,她声如蚊呐那般道:“卫夫人,这画······”
谢葭哪里还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便笑着轻声道:“夫人若是喜欢,待我落个款,拿去便是了。”
林夫人顿时如获至宝,想要客套两句,却实在是舍不得,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画。
倒看得谢葭笑了起来,轻声道:“您何必客气?于我不过是信手
言罢又轻声道:“我们做女人的,未嫁从父,既嫁从夫。随夫君到了这儿,我也是孤身一人,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画林夫人喜欢能拿去最好了。留在我身边,东西一多一乱,也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夫人这才收下了。
谢葭微微一笑。
林夫人原想着对方送了自己一件这么值钱的礼物,只好从“巧”字上下功夫,特地去弄了那卢师傅的一副刺绣来,自己觉得虽然不能势均力敌,但也不算太失礼数。但是没想到走到这儿,又收了人家一幅画。后来她自拿去裱了,问了价钱,对方老板却是听过谢家阿娇的。
“在京城的时候也曾有幸见过谢家阿娇一副《仙姬踏云图》,京城显贵的夫人都抢破了头,最终被一位给事中的夫人得了,听说后来又送了安国公的夫人。第一手的价钱两百多两。”
林夫人傻了眼:“这么值钱?”
老板叹道:“她可是画圣谢嵩山的女儿,颇得谢嵩山的真传。就是她几年前做的《仙姬踏云图》,现在要买,至少要准备五百两银子。而且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你。这副《拜月图》看来······工笔比当时还要细腻几分。林夫人,若是谢家阿娇有重返京城的一天,只怕这副画就会成为无价之宝啊!”
林夫人喃喃道:“公爵贵女,一朝却沦落到我们这个疙瘩地方,也实在是可怜。”
老板想到当年谢卫二府在京城鼎盛的风头,也叹道:“人各有命罢了。”
又道:“林夫人,这《拜月图》您若是要卖,记的先照拂小店!” 明初八,浴佛节。
谢葭让阮姑姑带着小丫鬟们一起到了普应寺礼佛,并带了三百两银子的香火钱。
正好碰上她月事,她也乐得清净,不想和当地人在山上挤。
忙了这么多日,今天反而闲了下来,便坐在院子里看书消遣,并随口问了轻罗最近的开支。结果意外发现卫清风在账上支了五千两银子。这是卫清风这阵子最大的支出。
她不禁暗暗奇怪:“九爷支了这么大一笔钱,难道是又要起新业?”
轻罗道:“朱管事那边送来的账策,倒是没看出来添置了什么大件儿,也没看有新账本送过来。”
谢葭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嘀咕。
夜里,卫清风和以往一样的时辰回来了身上又有些酒气,沐浴过后便歪在床上,也没见他有什么话说。
谢葭爬到他身上:“九郎?”
卫清风闭着眼睛把她拉过来亲了一下:“嗯。”
谢葭把头挨在他怀里:“怎么又喝这么多?”
“今天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高兴?”
卫清风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笑着去解她的衣扣,一边亲着她的脸颊含糊不清地道:“我在边境买了一大片牧场改日带你去骑马。
牧场?那怎么没有新账本?
胸口上突然一热,谢葭吓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他的双手,轻声道:“我我今天不方便……”
卫清风嘟囔了一声,但好像酒还没醒,两下把她的小衣扯了下来她一张嘴,就被他吻住了。
等他回过神,早已经把人家亲得红唇水润双目氤氲。他抿了抿唇,又把头埋进她脖子里。
谢葭哀哀叫了一声,被他按住双手,感觉到他的吻越落越下,雪白柔软的小腹是新奇的玩具,被他重点照顾,不停地亲吻噬咬欲罢不能。
“九郎……”
卫清风喘着粗气,把她抱起来放在身上道:“来。”
“?”谢葭不知所措地抱着胸。
卫清风暧昧地轻笑:“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说着,把她拉下来倚在自己身上,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末了还含住了她的耳垂,细细逗弄了一番。
谢葭浑身发软,最后一线理智就要崩溃,只好勉强推脱:“不,我,我不会……”
她说不,卫清风就又含住了她的耳垂····`·
隔日,卫清风照例起了个大早。谢葭还躺在床上装睡,他看她肌肤赛雪,面上却微微绯红,不禁笑了一笑。
她不肯起来,他也由她,自梳洗妥当,下了楼去,吩咐下人做好早饭。轻罗等人被他吓了个半死,虽然他一脸如沐春风,却都还是想问不敢问。直到他面色如常,用膳之后出了门去,众人这才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夫人怎么还没起?”
谢葭非常注重作息和养生,为了有一整天的好精神来处理家事,绝不会晚睡晚起,而是近乎严格地遵守作息规律。这样的早晨,卫清风已经起了,她却还没有出来,一般是绝不可能的。
知画道:“该不会是昨个儿难得闲暇了半日,昨晚闹得晚了一些,今早便起晚了吧?”
刺槐道:“哪里,昨个儿是我值夜,爷和夫人早早就睡了。更不能是和爷有了争执,刚刚爷还吩咐要给夫人留着早膳呢。”
轻罗道:“刺槐去瞧瞧吧。”
刺槐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正碰上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谢葭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来。
“刺槐,打水来,我要洗漱。”
刺槐被她吓了一跳,直拍胸脯,道:“夫人,您可起了,爷都用完早膳出去了。”
谢葭闻言俏脸一红,道:“今日是多睡了一些时辰。”
刺槐连忙招呼小丫头们一块儿打了水来,谢葭洗漱过后用了早膳,抱着儿子下了楼。卫小白已经半岁了,那双眼睛已经非常会看人,也知道哪个是娘,见着母亲就会笑,谢葭喜欢得不得了。平时忙碌时,也让王氏带着他在身边。他倒也乖巧,几乎从来不闹事。
今廿也和往常一样。———————————
只是谢葭的面色有些凝重,把知画叫来问:“······和铺子里的来往,一向是你管的。你想想,最近可曾漏掉什么账本没有拿过来?”
知画想了想,道:“每次换账,都是奴婢亲自去的,并没有交给其他人。那朱呆子若是给了奴婢的账册,奴婢都带来了的。”
“那可有丢在路上?”
知画道:“那也不能。都是一本一本点过,然后用包袱皮装上了,再送回来了。”
“这样啊······”谢葭略一沉吟,道,“那你去小朱管事那里问问吧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账遗漏了。”
知画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谢葭点点头。
不多时,门口的罗衣笑着进来了,道:“夫人,顾县丞的夫人来了!”
轻罗连忙站了起来去相迎。
顾夫人年约二十七八是个身材高挑笑容爽朗的妇人。倒是第一眼看到了卫小白远远地就笑道:“哟,这孩子是在是太漂亮了!”
谢葭就笑着 抱.儿子起来,道:“顾夫人。”
顾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伸手去抱卫小白刚托到手上,卫小白不愿意,竟然一拳打在她身边帮着托的丫鬟眼睛上顿时乱成一团。
谢菝忙道:“白儿!”
顾夫人反而哈哈大笑,道:“这么小就知道拿拳头打人,可是个好胚子!”
谢葭看那丫鬟竟然半天睁不开眼睛不禁有些尴尬,哈哈笑了一声,道:“知画,快带这孩子去休息一下,看看眼睛!”
知画忙把那丫鬟送走了。
顾夫人抱着卫小白笑道:“这么小力气就这么大。长大了可得了!”
突然想到卫清风的身份,从前好歹是个大将军,又是将军世家有这么一个胚子倒也是平常。
谢葭忙让顾夫人坐下了。
顾夫人便道:“前些日子浴佛节,我家婆婆到普应寺礼佛听说卫夫人也是拜佛的,倒是心生向往的紧,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就信佛的。莫非是家里的渊源?”
谢葭一笑,道:“倒不是家里的渊源。这两年到了凉州,在刺史府做客的时候听黄夫人说的。
顾夫人心道,一个公爵贵女小小年纪被流放到这儿来,当然得寻个寄托。
心里隐隐不以为然。
谢葭眼看饭点快到了,便向轻罗使了个眼色。
然后就和顾夫人闲扯,过了一会儿,轻罗便上来请示:“夫人,可要吩咐传膳?”
顾夫人忙道:“呀,竟就到了这个点儿了?”
谢葭趁机道:“顾夫人不如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
又笑道:“正好我从凉州带回来的山竹酒找不到人一同品。”
顾夫人要出口的话就一顿。
谢葭道:“顾夫人?”
顾夫人忙道:“可是家里还没有安排妥当,我家那口子······”
谢葭笑道:“顾夫人打发个丫鬟回去安排一下不就好了?实在不行,那顾夫人就把我这坛山竹酒带回去吧。”
顾夫人就道:“哎,这怎么好意思。罢了,叫个丫鬟回去打发一下吧。”
谢葭就笑了起来,笑容里隐隐有些晦涩。
顾夫人虽然看着粗枝大叶,但其实却是个心细的。瞧她的模样,不禁暗暗思量,大约是流放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想有几个妇道人家陪她说说话吧!
想到这儿,她不禁轻声问道:“卫夫人,你今年芳龄多少?”
谢葭道:“刚满十六。”
顾夫人不禁就心生出怜惜来,这比她的长女,也就大个两三岁嘛!
她便道:“我家里有个长女叫亭娘,今年刚十三。到今年上,倒是有不少人上门来提亲。我家那口子却宠得紧,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是,真是愁死人了!”
谢葭直笑,道:“做爹的,都宠长女!”
顾夫人就道:“他倒嫌人家的公子一个个文文弱弱的,哪儿知道别人都嫌弃他家的闺女,成天舞刀弄枪的!”
谢葭道:“那赶明儿可要领到我这儿来玩玩。我这满屋子都是武婢,旁的不说,身手倒是不错,倒是可以陪亭小姐一耍。”
顾夫人忙道:“哎,那可不行。我是打算带她到卫夫人这儿来走走,可不是再让她学着怎么舞刀弄枪的,是想让她跟卫夫人学学规矩的!”
到底是公爵贵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好像都是有讲究的。顾夫人生平最讨厌那些扭捏作态的妇人,但是看谢葭也觉得舒服极了!
谢葭就轻笑,道:“跟我学,别学坏了才好。听说这和庆城重视女红。我手底下倒是有几个女红不错的丫头,倒是可以给亭小姐讲一讲京绣。”
顾夫人就面有得色,道:“我那亭娘,虽然好舞刀弄枪的,却也静得下心来配色刺绣!倒也算个文武双全的了!”
谢葭贻ˉ哈大笑。
用过膳,顾夫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