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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调着调着,两个小时过去了,三生还是没有进来。要是平时,他再忙也会在半个钟头内出现在她眼前。
女女怔怔地盯着闹钟的秒针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抓起闹钟用力一仍砸到墙上,摔的电池都掉了出来,镜面也裂了。
这时,门开了。
张管家冲了进来,先是紧张地左右环顾一圈后,问:“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
女女没理他,眼睛盯着门口一角的鞋面。她认得。
三生一直都守在门外,直到刚才听见那么大的动静,情急之下就把偷听的张管家推进房里看情况。
女女抿紧了嘴,深吸一口气。
“尹三生。”
这声叫的很轻,落在三生耳朵里却像铅一样沉。
女女从来不这么叫他,即便是在学校里她来窜他的班,就是别人问她找谁时她都不理,直接进门去拉拉他,或者见他不在就坐在他座位上趴着等。
女女答应过奶妈不在学校里叫他狗狗,却从不开口叫他的名字。她说那样很怪,像叫一个陌生人一样拗口。
三生压着心里的诧异走进房间,一抬头就看见女女死死地盯着自己。
女女忍着喉咙里酸胀的感觉,尽力用平缓的声音说:“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三生沉默。
女女问:“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三生垂眼,不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酸胀感往两腮延伸,向上攀爬到眼睛里。女女攥紧了手里的枕头。
“尹三生。”
“我讨厌你!”
“我要跟你绝交!”这句几乎是吼的,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三生抿了抿嘴,低声到:“……好。”
一个枕头砸在他腿上,最后噗地落地。三生顿了顿才弯腰捡起来,刚一抬头,在看见女女的脸的瞬间,三生怔住了。
女女哭了。又是因为他。
2011年7月6日下午17:25
阿在
part 16
'16'
言枭风给女儿请了长假在家休息,偏偏女女不想呆了,说要回学校上课。言枭风担心她的身体,坚持不肯让她去,但女女这次很执拗,拉开衣襟给他看早已愈合的伤。
“我已经没事了!”已经请假快一个月了,而她胸前横过的那条伤口,细长,苍白,却触目惊心。
女女不想呆在家里除了太闷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三生。
因为外出禁令,女女每天都只能呆在家里,可不管有多少的房间多大的空间多广的花园,只要她移动,三生就会紧跟其后,却始终保持着两步之遥的距离。到了晚上,三生又睡回到外面的房间。
两个人一直没再说话,变成了最本分的主仆关系。当然,这是言枭风乐见其成的。
夜里,女女仰躺在床上,使劲捶着被子出气。
这些细微的声响三生都在外面听的清楚。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明明言女女已经很明显的用行动告诉他她并没有因为那天的事而排斥自己,可是三生总觉得……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靠近会换来对方某些他并不想看见的眼神,或是表情。
这种感觉很微妙,类似于尝了某种苦头后会对同一种事物产生本能的抗拒一般。
第二天,在言女女无言的抵抗下,言枭风终于答应让她回学校,不过要等下个星期,因为今天是周末。
女女扁扁嘴,只能妥协。
回房的时候奶妈正在整理床铺,女女走到她后面抱住她的腰,有点委屈地撒着娇。
“奶妈,他都不理我。”
奶妈对于言家的意义是非凡的,而对女女而言,她甚至就像自己的母亲。她的偶尔强势与善解人意总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像强大的庇护一样值得依靠。
奶妈拍拍肚子上的小手,表情淡定内心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终于,终于有一个会向我求助了!老娘早就看不下去了TT皿TT!
奶妈转过身,蹲了下来。
“怎么了?”快说快说!急死我了你们!
女女有些别扭地撇撇嘴:“他都不理我,还不肯靠近我,老是站的那么远……”
“小小姐,”这是闷骚体质的综合表现啊……“你想一想,三生一定会在什么时候靠近你?”
女女认真地想了想:“让他抱?”
“……现在会么……?”
“……不会 ……。”情绪一下子有些沮丧。
奶妈叹气,真是不省心的一对闷骚娃啊。
“来,奶妈告诉你。”拉过女女的手,“你想啊,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谁会第一个赶到你身边?”
“狗狗。”这句答的很流畅。
奶妈一听,心里冷笑:言枭风,你个杯具的娃,你在你女儿心目中注定永远当那个二了。
“这就对啦!”奶妈循循善诱,“所以你只要制造一个遇到危险的情况,比如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的,三生不就会冲过来接住你么?到时候你只要死死地抱住他不放……嘿嘿嘿!”
女女一脸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灵光乍现的样,然后和奶妈一起猥琐的笑起来。
正在花园里帮张管家除草的三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奶妈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女女的理解和智商相结合的再创造能力,完全脱离了她最初所构想的“从椅子上摔下来”这种低等级的契机。
女女自己的主意差点把命都丢了。
等三生一回来,女女就往厨房走,走到厨房和阳台相连接的落地窗前,女女突然回头,说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是不是要一直和我保持距离?”
三生愣住。
那天女女哭了以后,她把张管家赶出了房间,再反锁了门,任他们怎么敲都不给开。至此,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像慢性毒素,等发现注入太多时已经来不及去除了。
习惯有个绵软奶香的东西抱着你睡,习惯有只温软细腻的手牵着你走,习惯有个稚嫩微扬的嗓音叫你的名字。
无色无味,却慢慢侵蚀骨髓。
见三生不说话,女女以为他默认了,气的转身推开玻璃推拉门。
听见声音时三生才回过神,女女已经跑了出去。
阳台连接后院,那里有个宽敞干净的泳池。
女女一直沿着池边走,三生怕她踩滑,一直紧张地跟在后面。
嗯,言家的女人似乎水性都不怎么好……
女女很郁闷,她本想找个浅一点的地方好方便待会儿落下去的时候有个着力点,结果绕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尺寸似乎……短了点儿,任何一个位置跳下去都能没去她的头顶。
走在女女身后的三生看出她很生气,以为她是气他自己,却不知女女是在诅咒她老爸修个池子都木有一米以下的浅水区。
早死玩死都是死。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言女女蓦地顿下身形,转过去瞪着气死她的尹三生。
女女朝三生张开手,最后一次抱以希望:“狗狗,抱抱。”
三生愣住,张了张口,最后讷讷地问出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心里的怪异情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果然,她猜对了。
女女很委屈,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不在意了,没想到三生那么固执,一点都不相信她。
女女放下手,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死前宣言一般大叫一声:“狗狗大笨蛋——!”接着纵身跳进了游泳池里。
水花飞溅,折射阳光。
有半秒的时间,三生的脑袋一片空白。
女女不会游泳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她这个基本和自杀没有区别的举措彻底把他吓傻了。但是半秒过后三生就回神了,踢掉拖鞋追着跳了下去。
初夏,蝉鸣聒噪,树影斑驳,染绿了池边白色的瓷砖。
缓慢蒸腾的热气扭曲了远处的景象,午后清风带出沙沙的声响。
没有彻底热透的五月天,池水冰冷。
言女女在落水的那瞬间有些后悔,不会游泳的人对深水有着先天的恐惧,即便明明知道三生会来救自己,可是脑海里还是不可抑制地翻滚着和“死亡”有关的词汇。
还有一个月我才十岁。
真的……真的会死掉么。
闭着眼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手穿过腋下横过胸前,力度将她往后上方一拽。
浮出水面的刹那,几乎本能的张口呼吸,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跪在了岸上。
整个落水的戏码,一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你还好么?”三生急切地问着,一边按着女女的肚子让她把水吐出来。
女女咳了两下,一把推开三生的手,没等对方再开口她就两手勾脖子两脚勾腰的四肢并用往他胸前一挂,死死地巴着不放。
谨遵奶妈教诲!
三生以为女女被吓着了,连连轻拍她的背,一边紧张地问着:“好些了么?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女女摇摇头,又点头,最后再摇头,三生彻底被她搞迷糊了,想把她拉开看看情况结果刚一使力就受到更强的反作用力,俨然有种和难民抢水喝的感觉。
女女抱的很紧,紧的手都在发抖,埋在三生湿透的胸前大口的呼吸着,尚未褪去的害怕和再次拥有的欣喜混淆,分不清理不开。
“女女……?”察觉她在发抖,于是用力的抱紧她,想把身体里的暖热都传到她身上,驱走她的冷意。
听着胸膛里躁动的心跳声,发现三生比她还紧张。女女抿抿嘴有些负气地说:“不是不要抱我吗?”
明明该是气愤的责问,出口后却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别扭,女女气的牙痒痒,张口就咬。
本来被女女问的怔住的三生被胸口上冷不防的一咬痛的闷哼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嘶……!”还真下的重口啊。三生低头,看见胸前的小脑袋上湿湿软软的短发顺着轮廓服帖着,藏不住某人气鼓鼓的脸,“女女,我……”
“哼。”脸一埋,手脚却不松一分力道,像个八爪鱼。
三生叹气。真是……败给她了。
“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会怕我,或是觉得我……很可怕。”
“没有。”声音从胸口处闷闷地传上来,“从来都没有。”
“也可能,可能是我自己在怕。”嘴角带出自嘲的弧度,“你看见了,我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
抓握衣服的手又收了收,女女蹭了蹭脑袋,嘴抿的很紧。
见她不说话,三生又一次道歉:“对不起……”
“你再躲我,我就死给你看。”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会换来三生那么大的反应,“死”字刚发音完,抱着自己的手臂一下子收紧,差点儿把她压的窒息。
三生不懂这股情绪是什么,只是觉得很难受,非常难受。他想这或许是害怕吧,那个“死”字让他有些心惊,他并不知道这是气话,再加上刚才女女确实当着他的面跳进了水里,那瞬间的恐惧即便到了现在也依旧清晰的萦绕着心脏。
赌气算什么,自尊算什么。
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额头抵在她的耳际。呼吸很轻,声音很热。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part 17
'17'
直到回到房间,女女仍是挂在三生身上不肯下来。
三生无奈,再一次告诉她要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会感冒。
女女也再一次摇头,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不下来,想要把这几天的份都补回来一样的死死地抱着。
担心女女真的会着凉感冒,三生只好抱着她走进浴室,调好水温后,两人站在花洒下温热着身体。
到头来,最先投降的却是言女女。湿答答的衣服贴着身体,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女女因此在三生胸前蹭啊蹭的,最后非常不甘愿地仰起头,别扭地嘀咕着:“不舒服……”
三生忍着笑意,开始帮着还是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的女女脱掉湿透的衣衫。
这是个艰巨的工程,一手要扶着她以免摔下来,一手帮着她拉扯轻薄的衣服,然后是裤子。等脱到只剩一条小裤衩时,三生觉得要不是淋着水,自己早就满头汗了。
刚喘了口气,女女又不安分了,拱了拱身体,她说:“你也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