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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许由给我找了纸和笔,我开始写我的“遗书”。
我的字一如初始般不好看,但是因为是写给鲁巍的,我肆无忌惮,这是我的字呢,丑得独一无二,他一看便知,我详细写了我发现瘦高个是奸细的经过,想了想,又写了一些安慰之词,写着写着,就发现越来越伤感,我除了告诉他我会回到我的家乡让他不用担心,我居然还写了大量的体己的话,比如告诉他江山权势都不重要,身体发肤才是自己的;比如要他对女孩子不要太凶,欺负女孩子更是不对的;比如告诉他如果他能笑的话,定能倾倒众生,此生不愁娶;比如告诉他他晚上的呼噜声其实很恼人,对妻子好的话要先让对方睡着;还有,还有,告诉他,不要亲了人后,一声不吭的就消失,那种行为,很卑劣……
唉!长叹一声,本以来廖廖数笔就可以写完的书信,写满了两大页纸,仍似收不了笔的滔滔不决着,想想,我这不是徒惹他伤感么,于是,本还有着千言万语,却也不得不就此收作罢笔,落款时,又凝神想了很久。
他总是为夫的为夫的自称,我却从最初到最后,一直也没有身为他夫人的自觉,这夫妻做的实在是太有名无实,而如今,我本着最后一次留字给他的心情,觉着还是温情乖驯一些的好,于是,我沾了墨,在页尾写道:妻殷可笔。
我吹干墨汁,折好,然后交于许由,整面肃容的道:“许由,如果我明天不能醒来,或者消失了,这封信你一定要帮我交给大人。”
“你为什么会消失?”他未接我的信笺,不动声色的斜睨我。大华府华人中餐馆我歪着头想了会,这个要如何跟他解释呢?
“你明天为什么又不能醒来?”他继续问。
这个,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啊。
我还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搪塞了过去,却见他直接抽走我手中的信,将我折好的纸拆了开,堂而皇之的看我写给鲁巍的“遗书”来。
我反应过来时,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我去抢夺时,他飞快的退了两步,将我的书信两折,收入衣襟内,肃然道:“夫人放心吧,我会将书信交给大人,但是夫人也定不会消失的。”
然后,说了这句话后,他就玩消失了,在我目瞪口呆的凝视中,他出了营房,消失在夜幕中。
他,他,他,这是去哪?
我不是说等我醒不过来或者消失后才将书信给鲁巍吗?他现在,是往主将营去了??
什么仆人哪,一个个的,有没有点被领导意识啊?
我一个哆嗦,这我还没扎针的呢,这我还没回去的呢,这要是让鲁巍知道我混进来了,我还回得去吗?他不直接给军法处置了才怪。
我唤老军医,唤了半天他才出现在营房门口,老大不高兴的瞅我,道:“大老远就听着你唤魂一样的叫个不停,这是又要如厕了还是要吃饭了?”
“我要扎针我要扎针我要扎针我要扎针……”从他出现在我面前起,我就不间断的嚷嚷着,我得马上扎针,尽管我本来还想见鲁巍最后一面,可是现在,我生怕再见到他,我以为我跟他没机会再见才会写了那么多肉麻的东西,在写了那么多种种之后,我死也不要再活着见他了,我要扎针要扎针,我要飞快的消失于这个世界!
“你咋就这么麻烦呢?扎一会是一会,等醒了还不是会疼。”老军医以为我疼的难受了,没想到其他的去拿他的医药箱,我看他在灯光下从针袋里抽出他泛着银光的细针来,心脏扑通扑通的就狂跳了起来,他每近一步,我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就越快,感觉复杂的汹涌着,期待与伤感矛盾的纠结着,我不知道这一针下去之后究竟会怎样,我的脑海中也飞快的闪现着我是否还有未及交待之事,在他举针正对着我的脑门扎下去时,门口一声大喝,我扭头去看,却感觉头皮一疼,两眼一黑,我只来得及瞅见鲁巍惊怒交加的脸庞,便再无知觉的沉入无意识当中。
再度醒来,依旧是青檐灰瓦加满腔药味,天已是大亮,我看看自己的手心,瞅瞅自己的衣襟,我咋还在呢?
而且我居然非常香甜的睡了一宿,连个梦都没有,我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我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还在?
我着急的就要蹦下床,室内没有人,我拄着拐杖到门边时,看到营房外的站了几个人,一听见动静,纷纷回头看过来,我不认识他们,看他们的军服,都是先锋营的士兵。
我对先锋营的士兵存有着好感,我经常在想,那天是哪个先锋营的人救了我的,每每看到有穿着绛紫色兵服的士兵经过门口,总会猜测着是不是他,这会儿看到这些个先锋营的士兵都在看我,我也没觉得什么怪异,甚至多瞅了他们几眼,琢磨着高矮胖瘦的体形中,哪个比较像。
没瞅着相像的人,也没瞅着我要寻的老军医,我坐门槛边,就继续瞅着远处发呆,我实在不明白,那天我究竟是回去了,还是产生幻象了,明明那些感觉都那么明显,我不知道我在未来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为何会总觉得我离开时大雪纷飞,而我又为何那副模样躺在雪地里,难道说,我其实,已经死了?我摇摇头,那是我最不希望的,我不希望我其实已经死了,若真那样,我便再也回不去了。
每每思及此,心脏就疼,我坐在门槛上,躬着身子压住心脏处,尽量让自己不去回想,让那疼痛舒缓下来,突然听到不远处那几个先锋营的士兵喊着什么,我抬头看,他们跪在地上,状似在向人请安,我瞅掠过他们的人,他一身绛紫的衣服,从晨曦中走来,身材高大,不甚魁梧,却很有气魄,姿态很是矫健的模样。我眯着眼瞅,救我的人?丢我的人?亲我的人?娶我的人?
第四十八章
我将拐杖负气的一扔,扑腾着起身,蹦两下,就往屋里蹦,想着门开着呢,转身去关门时,他已快步近至眼前,我索性放弃关门,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他步步进逼,直至前胸贴着我的后背才停下来,我感觉到他胸膛的靠贴,他的呼吸让胸腔起伏不定,我不安的让自己往前蹦两下,他亦步亦趋的往前一小步,又靠上我。
我气急又蹦,还没站稳他又贴上来,甚至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气愤的欲转身,胳膊却被他抓住,只得扭头怒视。
我说不出,我为什么要给他脸色看,我为什么要气愤,一切好像是理所当然,却又像无理取闹,可是我就是有满腹的恼怒,我一看见他,我就觉得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发脾气,我明明混进军队理亏了,可是我却可以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索性一把搂过我,摁进怀里叹息,我被他一抱,皮肉青疼着,带着些不情愿带着些小别扭,我挣扎了两下,他不想放开,我一挣扎就更疼,索性放弃,我们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忤在那,他不说话,我赌气的先不跟他说话。
他见我不挣扎了,抱的也没那么紧了,良久后,问:“身上很疼吗?”
他这一句话,一下就问到我心坎坎里最柔软的地方去了,我想起了那个时候他将我圈在怀里护着,他曾离我那么近,我却没发觉是他,尽管他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但是他却知道我混了进来,而且在那种情形下救我,在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的时候,却未料到,原来我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下。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最终还是好奇。
“从你离开府里,赵岁就一直跟着你们的。你的事情,他事无巨细的向我呈禀。”
我眦牙裂目,他跟踪加监视我?
“除了我,你不能亲任何人,玩游戏也不行,安安跟英英被我罚关禁闭了。”他又道。
我又眦牙,他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许由是你准许他进来的?”话说,连我应该也是他的准许才得已进来吧?
“嗯,有人想杀你。”
他知道瘦高个?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知道了有奸细,不早点把他抓起来?玩什么呢?
我想起那天,在夕阳下将瘦高个摔来摔去的人,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应该是他吧?
“那天晨训,你为什么会穿着前锋营的军服救我呢?”就连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前锋营的呢,他不是将军吗?
他不语,这个问题他为难了?
我还想追问,他却叉开了话题,拥着我的力度加大,我感觉到他收缩的胳膊,听到头顶上他严历的问:“你家究竟是在哪?”
我眼神一咕碌,这个,这个,“在荆南国。”
我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哪座城?哪个镇?”
“扬越城。”这是我从荆南国的地图上找寻到的,最接近我家乡的地址。
我感觉他又将我勒紧了些,道:“你骗我。”
他是说我以前骗他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还是说现在我在骗他?
我沉默不语,我确实有骗他啊,以前是骗,现在也在骗。
感觉腰间他的手又收紧几分,勒得我疼痛起来。
我就是不说,在他面前,我越来越敢赌气,越来越敢忤逆他的意思。
他勒紧不放,我疼得不行了,一个憋不住,管他什么坚持好面子的,统统丢一边,嘴一扁,开哭。
他应该是在觉察出我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放开了我,他转过我,低头看我,我包着眼泪,十分不满的瞪视他,他用拇指指尖揩去我的眼泪,我扭过头不让他碰,他不高兴的拧着眉头,掐我脸颊,道:“你怎么就不让我省心呢?”
“你休了我啊!”我冲他发火。
他把我拥进怀里,动作较之前,已是轻柔许多,轻拍着我的背,咕哝道:“被人踩成那样都没哭呢,抱紧点你就哭,故意气我啊。”
他一说,我原本隐忍的泪意一下就决堤了,感觉这么些天受过的苦楚一旦被他提出来说,就觉得倍委屈,我本是不想哭的,但在他面前就是止不住,就好像小时候,跌倒了,父母不在面前就自己爬起来,一旦发现周围有大人,就会嚎哭一样,现在的心境,竟如娇气的小孩般,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明显在依赖他,我对他没了心防,我在一步一步的接近他,而他对我,也越来越没了他的原则,终有一天,如果我回去了,如果我回去了……
我突然就回抱住他,我曾在老军医给我扎针前,那么的想见他一面,那么的想拥抱他一次,这次我回去没有成功,却不如果第一次醒来梦到自己回去时那般伤心失望心灰意冷,许是因为在扎针前看到他匆匆前来时惊惧的脸,是否因为他的出现,让我有了留恋?
“你是我夫人,不要总让我休你,先帝指婚的,除非一方死亡或十恶不赦,缔结的婚姻才能解除,你总让我休你,是要置我于不义吗?”
我抽抽搭搭的,不想说话,听得他又说:“你总能那么轻易的说要我休你,是因为你对我无情吗?”
这话他说的低沉,我的心却被他的语气狠狠刺疼了,有情或无情,已不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了的了。
“我没办法休你,除了付不起你的白银万万两,除了先帝的皇恩浩荡,除了……我已经没办法休你了。”他的第三个除了是什么?我把脸窝在他怀里,仔细听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语气十分的感伤,一点都不像他以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明知道这一路十分的凶险,明明不愿意你生活在龙蛇混杂的军营里,明知道成天让人盯着你十分的麻烦,我却没想办法阻止,殷可,……我很思念你。”
我浑身一震,他居然这样的直白,我撑着他的胸膛想看他的脸,他却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