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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滑过他颈脖处的伤痕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金悠诺不停地给何子珏夹菜。
何子珏都只是微微笑着礼貌的接受。
偶尔的,他也会稍稍地朝着金一诺这里看一眼,但发现她至始至终都不再多看自己一眼,多少有些赌气,也硬着心肠当她是透明的无视她。
这日金老爷见悠诺脚受了伤不能出门,怕她无聊了特地请了戏班子回府,金家饭后的消遣便是看戏,金悠诺和何子珏被金老爷特意安排在一桌,金眉生金家几位夫人和金老爷一桌,金一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桌。
这戏班子的班主把戏册子给了金一诺,因为他几个月前来金府演戏的时候知道金家的规矩,孰不知几个月很多事情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金一诺淡笑着摆摆手,命金龟把册子给金悠诺送了去。
金眉生的两个贴身丫鬟冷笑地看着金龟金草金虫几个,以前金一诺受宠的时候她们两个没少受过她们三个丫头的气,现在金一诺失势了,在金家的地位还没最没存在感的二房夫人高,她们自然在心中幸灾乐祸。
金一诺看了会戏,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以前的她也和这个悠诺一样喜欢看一些武戏,现在她对于那些武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她悄悄退席,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散散步。她脸上的伤淡了许多,看上去没有原来那么的触目惊心了。
有一人也跟着她一起悄悄退席。
何子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金一诺走至了湖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淡漠地看着何子珏,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何子珏在。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金一诺皱着眉头警惕地盯着何子珏。
何子珏迟疑着,徘徊地凝着她的眼睛,“你来金家到底想干什么?”
金一诺歪头冷笑一声,“这似乎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姐夫。”一声姐夫喊得何子珏一愣,半晌才声音沙哑道,“你喊我什么?”
金一诺不屑地扭过头,“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金家的入赘女婿,未来的金家大姑娘的丈夫,我不喊你姐夫,还能喊你什么呢?”
何子珏握住了她的手,指节微微发白,金一诺手腕受了痛不停地握拳捶他身上,“放开我,我可是你的小姨子,这样成何体统!”
何子珏惨淡地笑了,“小姨子?姐夫?很好。”他甩开了金一诺的手,拂袖愤而离去。
金一诺握着被他捏痛的手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金一诺发现金悠云有一个秘密。
每晚她都要让厨房熬一种汤,药方子是她自己交给下人自行去抓药的,听她说大约是当年摔下了山崖受了些内伤,长期需要这种烫来调理身子。
她对于这汤实在好奇的很。
经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金一诺渐渐相信了金龟金草金虫这三个丫鬟至少是在金府最值得她信任的。
于是便把自己想得到金悠云每晚喝的汤的药方的想法告诉了金龟金虫金草,对着她们偷偷嘱咐了一顿,金龟金虫不时点头,金草却露出犯难的表情,“如果是从去药房抓药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这些家仆现在都是金悠云的人,不可能将药方子交给她们的,只能从在厨房煎药这条路上去查。”
金一诺对于金草的理智还是很赞赏的,夸奖了她一番便让金龟金虫跟着金草从厨房熬汤这条线上下手。
当晚金龟假装腹痛引走了为金悠云熬汤的下人,金虫金草则将汤倒在准备好的竹筒里,又参了些水防止下人看出药分量变少了。
金一诺得到了那一竹筒的药汤,特地暗中出府在城郊找了个大夫询问药汤的成分。她方才知这药汤居然是促肌肤生长的及美容皮肤的。
怀着疑惑的心金一诺准备回金家,在路上遇上了一顶官轿,从官轿中款款走下一个儒雅清隽的官员。
“一诺。”游子吟喊住了欲离开的金一诺。
金一诺迟疑了下才停下了脚步,游子吟在金一诺的眼里意外的读到了陌生和警惕,“听说你回金家了,还好吗?”他问她。
金一诺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对于十二岁以后的事情都遗忘了,于是敷衍着点点头。
游子吟见她的态度冷淡,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勉强挤出几丝微笑道,“我们找间茶馆聊聊天吧。”金一诺推辞不掉无奈只得跟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盏茶凉了都没人喝一口,气氛一时尴尬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游子吟已经从金家的下人口中隐约的知道了金一诺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比如差点被人占了便宜,比如被大发慈悲的金老爷接回了家当养女之类的消息。
他看着金一诺脸颊上的几道淡淡的伤痕,心里居然生起了怜惜的情感,好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伤口,更甚是搂她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安慰她。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只得在心里努力地压制着这样的情感,把这些情感归咎于她当初不怕艰辛万苦去疫庄救了自己一条面而对她心存感激。
金一诺不敢开口多说几句话,怕自己一时说漏嘴被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游子吟觉得今天的金一诺有些陌生,眼神完全不同平日或以往,平日里的倔强更甚是当大小姐时的跋扈傲慢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警觉,美目似是第一次见过他一般上下的打量着她。
这眼神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犹如无底的深渊总让人忍不住地沉沦其中。
游子吟刚欲开口,金一诺小啜了口茶,突然做出了不舒服的模样,歉意地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别了他。
当晚,金一诺带着一副请大夫重新配的与金悠诺每日服的药汤气味味道相同的药方,每日让金草悄悄熬了汤与金悠云的相调。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金悠云那洁白无瑕的肌肤出现了问题,仔细地看似乎可以看到细微的裂纹。
金悠诺惶恐的很,每日都躲在房里不肯出门。
金老爷要请大夫给她治病,她一率摔东西拒绝被大夫查看。
一晚,院里突然着火了,整个金家顿时在呼救声中全部吵醒,穿着睡衣匆匆忙忙地逃出了房间,金悠诺也在其中。
众人这才看清这些日子被她深藏起来的脸。
她那原本白皙俏丽的脸蛋上布满了细细的裂纹,整张脸仿佛是无数的细裂纹捏合的一般,在那些细裂纹之下是一根根爆出的青筋,说不上的有多恐怖。
金家上下都被金悠诺的脸吓住了。
这是一张何其恐怖的脸,吓得胆小的五夫人和几个婢女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折腾了一整晚,我先去睡觉了,睡醒了再回复
48
48、第48章 。。。
金悠诺惊惶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尖叫着四处躲藏。
所有的人都怕了她,不敢让她靠近,只要她一过来便躲得她远远的,个个都当她洪水猛兽。
唯有金老爷痛心地上前搂住了她,“悠诺,悠诺,让我看看你的脸。”
金悠诺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论金老爷怎么劝都不肯放下,她惨厉的尖叫声响遍了整个金家大宅。
金老爷温柔地劝道,“悠诺,不要害怕,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爹都不会嫌弃你的。”
金一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金老爷,脸上有一丝动容,但是很快地又从她的脸上逝去。
何子珏不知何时悄悄站在她的身后,“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金一诺皱着眉淡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朝旁边退开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何子珏被她拿淡漠的眼神深深的刺伤,有谁能想到前几日还欢欢喜喜地窝在他怀里同他亲亲热热的女孩儿,现在会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
金龟金草金虫都一言不发地躲在丫鬟们中间,金虫有些害怕地揪着金草的衣摆缩在她的怀里,她喃喃地问金草,“咱们,咱们是不是做错了。”金龟怕别人听到她说的话,忙捂住了她的嘴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金虫重重地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金悠诺终于松开了捂住自己脸的双手,她那张破碎的充满青筋的脸令金老爷倒吸了一口气,岁月毕竟不是白白流逝的,很快的金老爷就平稳了自己的心情,扭头对下人喝道,“把京城里所有的名医都给我请过来!”
金悠诺猛摇头,“不,不,我不让别人看,我不让别人看。”
金老爷怕刺激到她只得又喝止了下人,低头对躲在他怀里的金悠诺道,“告诉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悠诺仇恨地瞪着金一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的脸撕烂了一般,何子珏悄然地挡在她的面前,金一诺却并不领情闪身躲开了他的保护。
金悠诺的双眼血红,直愣愣地盯着金一诺,手指指着她道,“都是你,是你推我摔下了山崖摔破了脸!都是因为你!”她推开了金老爷朝着金一诺猛扑了过来,扑通一声将金一诺扑到在地,犹如疯了一般地想要撕烂了金一诺的脸。
金一诺无助地尖叫着,惹得旁人无不怜惜,众丫鬟家丁在旁看着敢怒不敢言。金龟金草金虫想拉开金悠诺,可是她们集三人的力气都拉不开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的金悠诺,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难。
金老爷震惊地看着披头散发扑在地上打进一诺的金悠诺,面前这样的女儿是他陌生的,金悠诺在他的面前表现的比眉生更加的大家闺秀温柔可人,可是她现在却像一个疯子般的疯狂。
“啊!”金悠诺软软地趴在金一诺的身上晕了过去。
何子珏从后面击晕了她,他拦腰抱起了金悠诺对金老爷道,“院子里还在烧,有没有什么安全的空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金老爷忙安排丫鬟打扫了金宅鲜少人住的东厢,找了间客房暂且先让金悠诺平躺着休息。
何子珏趁着众人不注意硬拽着金一诺躲到了假山后面,金一诺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我叫你别管我的事!”
何子珏平静地凝着她,双手支着假山将她圈在臂弯里,“我不希望你一错再错,收手吧。”
金一诺知道自己挣脱不开他,索性双手抱胸背靠着假山,仰着脸冷笑地看着他,“你不要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听金草说你喜欢我,可那又怎样,如果你真得喜欢我就不要破坏我的事情,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
何子珏倾着身子低着脸几乎要碰到她的脸,喃喃道,“我喜欢你,那又怎样?是不怎么样,是不怎么样。”他失魂地重复着,缓缓地垂下了手,金一诺趁着他失魂落魄的时候,手肘狠狠地击在他的腹部,何子珏受痛双手捂住腹部弓起身子,金一诺趁机跑走。
金悠诺是被打醒的,一个巴掌扇得她从梦中惊醒,等她睁开双眼,惊恐地宁愿自己只是身在一场噩梦中。
郝厉灰败的眼正冷冷清清地凝着她的脸,“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掐着金悠诺的下巴逼问她。
金悠诺全身抖得就像秋天里的落叶,“我……我也不知道……”
郝厉冷笑,“你也不知道?”他掐住她脖子的手缓缓下移,在她的肌肤上染上一层鸡皮疙瘩,她害怕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下移,那只冰冷的手无情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真是一个废物!和王大尊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我在你的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把你这个丑八怪重塑脸,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