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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说话?阮珠吃惊的看他,这形貌,她登时想起了一个人,两三个月前遇到的。她被老公云世一带出去溜达街,那时这帅男和吕飘香在一家酒楼外起了争执,还要废了吕飘香,但没过几分钟就被一群蒙面人行刺。
轩辕敏之,当今皇帝的小儿子,被过继给南岭国当士子。
阮珠发着愣,这可是个至尊至贵的人物,怎么沦落的到连乞丐都不如的境地,是在夺嫡中失败了,还是皇帝老子不要他,要不就是南岭王嫌弃他?
“买我回去。”帅男又在高喊,像在命令,又似带着一丝乞求,但并不卑微。
“媳妇,你认识他?”
阮珠摇摇头,仅有一面之识,连句话也没说过,她之所以想起来,是当日给她的印象太深,但没想到轩辕敏之会记得她,这人记性也忒好了点。
到底救还是不救,救了后只怕日后要卷进皇家的是非当中,不救,这人日后发达了肯定会报复她。
云世伟撇了撇嘴:“这小子八层被人贩子打坏了脑子,精神不正常了,不认识干嘛叫我们买他?”
肥胖女人还在验货,一会儿摸摸轩辕敏之的腹肌,一会儿掐掐臀部。
轩辕敏之双臂被绑动弹不得,眼露激愤之色,在她摸自己的喉结时候一口咬上那根肥肥的手指。
肥胖女人嗷嗷大叫,等她脱离钳制,半截手指已经没了。
呸!轩辕敏之嘴一张,吐出半截血淋淋的手指。
人贩子见事情闹大了,肥胖女人一定是当地的富户,他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惹不起,这银子只怕要赔多了,不及去想,拿起地上棍子朝轩辕敏之打去……
“六十两,这个人我买了。”
人贩子的木棍停在半空,望向台下,是一个穿戴很体面的标致小妇人,看年纪顶多十六岁,持重的气质要超过原本的年龄。
人贩子走南闯北见过形形□的人,看得出眼前女子不是斤斤计较的,急忙打着笑脸:“小娘子能付六十两当然最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给他六十两。”阮珠向云世伟侧了侧头。
“媳妇,你都说了不认识他,咱们干嘛还花这冤枉钱?”云世伟不乐意的眨巴着眼睛,他佩服帅男的硬气,所以更不想卖,担心妻子对他另眼相看。“再说咱们还要回澜洲,带着路上也不方便。”
“别忘了你只是侧夫,并没有质疑妻子的权利,还不赶紧?”阮珠朝他凝眉,清丽的小脸自有一股威严。
云世伟缩了缩脖子,怏怏不乐的走到台边,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过去。
南疆地方小,用银票的不多,人贩子恭恭敬敬的接过银票,找回四十两银子,顺便把轩辕敏之的卖身契交到云世伟手里。
轩辕敏之的如今是阮珠的人了,解了他身上绑绳。
但她只负责买人,肥胖女人被咬掉了指头跟她没关系,人贩子烦恼去吧!
阮珠很想问轩辕敏之,你一个堂堂的皇家子弟怎么变得这么惨?想了想忍住了,人家既然不开口,她何必多事,没得惹了一身骚。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暖春暖情买完货物回来了,雇了几个苦力扛着跟在后面。
一行人往客栈方向走,路过一家卖绸缎的摊子,轩辕敏之停住,贵公子的骄气发作了:“停住,把这几匹绸缎都买了,本王要做衣服。”
他的衣服有脏又破,早就受不了。
阮珠诧异的回眸,这是指挥我?买绸缎好说,也得换种口气吧!你以为这里皇帝的金銮殿,还是南岭国的王宫,我是你家佣人怎么地?
她故意装作没听见,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轩辕敏之的愠怒: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耳朵有问题,没听见本王吩咐吗?”
“谁允许你这样对我媳妇说话?”云世伟瞪他一眼,对阮珠道:“媳妇,他好像认识你,为什么自称本王?”
“他呀……”阮珠的眼睛眨了眨,“他是西山谷落草为王的山大王,不自称本王难道还自称本官?”
“原来是个土匪,再不老实点,我把你交给衙门判你一个秋后问斩。”云世伟鄙夷的盯着轩辕敏之。
“你……”轩辕敏之眼睛露出一道森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本王把你满门抄斩?”
“天楚杀死佣人不犯法,”云世伟喝了一声,“你老子我现在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二表哥,你到一旁呆着去。”阮珠制止住云世伟,她才感到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是。这么一个祖宗在身边,她若侍奉好了,人家认为是理所当然,侍奉的不合心意,说不定真像他说得那样满门抄斩。
阮珠头大无比,但上天无绝人之路,转眼工夫看见一个卖牛马的摊位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她住宿的那家客栈老板娘,跟卖主讨价还价,不一会儿谈妥了价钱,牵着一头牛满意的离开。
“孙大婶,来买市集买牛啊?”阮珠上前打着招呼。
“云夫人,是你啊,可真赶巧,这是来采办货物呢?”孙大婶笑脸迎人的回话,看着轩辕敏之,眼里露出惊艳:“恩哟,这位哥儿真够耐看的,云夫人新买的小侍还是通房?”
“孙大婶,看你这话说得,我身边都有二个通房了,要那么多通房干嘛,这不是要回澜洲老家了嘛,打搅孙大婶几个月怪不好意思。昨个听我家世伟谈起你们也打算离开镇子,我就寻思着送点东西过去,今早听说你来市集买拉车的牛,我想不如送个车夫得了,这不才市买了来,大婶看这礼物可随心思?”
阮珠看到对方买牛,就猜到他们可能要外出避难。
“这……这是送我的?”孙大婶露出惊喜,上下打量轩辕敏之,连连摇头:“啧啧,凭哥儿样貌做车夫可惜了,不如做个通房,小侍来得舒爽。”
“反正是要送你的,做什么你请随意。”
阮珠有礼的笑了笑,不管当事人一脸怒火,朝她恶狠狠的瞪着,拉着云世伟离开,暖春暖情赶紧跟上。
总算送出去了烫手山芋,她松了一口气,好人不能当,这是个教训。
☆、45新章节
“媳妇;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你把他转手送人最好了;只可惜六十两银子打了水漂。”
“我现在累了怎么办,二表哥,你抱我回客栈吧!”阮珠凝目瞧着他;要是云世一在身边还用她吱声;担心她怀孕辛苦;早就抱起来走了。
“媳妇;抱着让人看到笑话;我背着你走吧!”云世伟挠挠头发;感到为难。
“你脑子还真有问题,算了;我自己走。”
她如今的肚子不小,被他在背着哪能舒服得了?她刚走了几步,腰身被云世伟揽住,身子悬空,被横抱在怀里。
“媳妇,你别生气,我胡说的。”
“生气当然有一点,不过二表哥,我觉得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阮珠发软的双腿得到休息,好了许多:“告诉你,可要好好讨我欢喜,不然哪天我瞧你不顺眼了,就会写了一封休书递给你。”
云世伟心眼儿实,眼睛有点濡湿:“媳妇,我一定听话,你不要嫌弃我。”
她伸出指头敲着他的脑门,像教训人似的:“要我不嫌弃你,不是看我怎么做,重要是看你怎么做,像我刚才的吩咐你不肯执行你说我会开心吗?”
“媳妇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云世伟抱着阮珠大踏步子朝客栈走去,对沿途百姓们的投过来的眼光连理也不理。
从县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几天的时间,就聚集了上万反贼,凡是加入者皆染红了眉毛,故称赤眉军。
贼军首领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有力气,会武功,早年随商队走南闯北,有些见识。以县城为根据地向外扩张,专门拿大户人家开刀,抢了粮食,分给平民,用来收买人心,饥民得了好处,一心的拥戴他。
猫耳镇离县城只有五六里地,这么近距离自是赤眉军的占领目标,况且猫耳镇是南部的疆域,朝廷派了不少军队驻守,始终是对赤眉军的威胁。
双方队伍在镇东面一块平坦的地势上对峙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各种防御工事,后勤补给也对紧张起来,抓壮丁,征兵越加紧迫。
阮珠从市集回来后,听一楼住宿的女客人哭诉,白天一伙官兵来到客栈,她的两个侧夫被征了壮丁。
其他客人也在征召的范围,因为交钱便解去了劳役,但那位女客人却出不起赎老公回来的钱。
傍晚,客栈的住客都聚在一楼的大厅里,老板一家提出来外出避难,请大伙把账都结了,客栈要关门大吉。
客人们面面相视,他们大都是外地来南疆生意人,该走的早就走了,没走的还等着收账,总不能两手空空离开,但是眼见匪乱越演越烈,出去收账也越发难了。
云世伟是个爱热闹的,一直跟大伙侃侃而谈的没完。
阮珠听得没劲,独自朝二楼走去,在楼道里碰到吕飘香,他静静站在那里,清新的气质如一副水墨画,发黑如墨,眼如碧漆,修长的身材衬托了一袭青衫,庄重不失高雅。
他眼里露出笑意,抱抱拳算是见礼,阮珠也福福身。
“在下得到了一个消息,猫耳镇驻守军队的长官打算修建一个范围五里地的城墙,征召壮丁恐怕会吧变得更为严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尽快离开镇子吧。”
猫耳镇是个镇子,没有城墙,要抵御贼兵势必建筑城墙出来,工程紧急,需要大量工人,才到处抓青壮年男子。
阮珠落落大方:“这几天该采办的货物也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会离开。”
他摇摇头:“不要等到明天,今天夜里就走,走水路,陆路道口都有士兵驻守,专门抓青壮年男子。”
阮的眼神有点忧郁,她身怀六甲,旅途颠簸,必定难以承受,如果身旁的几个男人再被抓走,将如何以对?
“你不用担心……”吕飘香的声音转低,眸子直视她,目光坚定:“我会不离不弃。”
阮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望着他,有着不解,疑惑,他们相见的时间不多,虽然这段时间在客栈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她尽量回避,他对她的心思何时深到不离不弃了?
“我说过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我不介意名份的东西。”他的声音人是低低的,但字字清晰,宛如碧空的云朵,让人心灵澄澈,毫无尘垢。
“吕公子,你看我如今的样子,那里值得你惦记?”再漂亮的女人到了怀孕的期间恐怕也不具备吸引力:“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是另外的一个我,我前世遗失的半个灵魂,我会嫌弃我自己吗?”
这是什么论调?阮珠咧嘴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很清爽,看着心里舒坦,这就是你的魅力之处,最吸引我的地方。”
身后传来楼梯咚咚的声响,是云世伟。
“我该会房间了,你提议很好,我回去跟大伙说一声,议好了就去找船。”
“我雇了一条船,挺大的,便是装下你所有的货物也有剩余,就停在北郊码头上,现在那里还没有官兵守卫,但过几天就难说了。”
子夜将近,阮珠在云世伟的扶持下上了备在客栈门前的一辆马车,暖春暖情上了后面的一辆,为了掩人耳目,云家原本的红木车厢外表被破旧的粗布包裹了一层,从外表看很像普通百姓人家的车辆。
来猫耳镇的时候是云世一带她来的,如今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身边还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