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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伯母。”苏白芷淡淡道,却是上前将银子一放,“娘,你今日让我卖的香囊我都卖出去了。”
她放的时候刻意放重了手上的力气,将李氏吓了一跳。等她看了一眼,心里一掂量,这起码得有十两银子啊。
“阿九上哪弄的这么多钱?我说嫂子,咱们人穷,可那不干不净的钱,咱们可不能挣呀……”李氏意味深长地看着姚氏。
“二伯母真爱说笑话。”苏白芷笑道,“今日阿九能卖了这么多钱,也多亏了二伯母呢。”
“多亏了我?”李氏挑眉,疑惑道。
“是啊。多亏了二伯母治理了府中的那两个下人。今日没了她们抢生意,阿紫的香囊卖的大好。”
“你……”李氏脸一白,也不同她多费唇舌,又转头问姚氏道:“这钱究竟什么时候能还?”
“这个,能不能宽限两天?”姚氏低声问。
“一天拖一天,到底要拖到哪天,要不就按我说的,拿那个铺子抵债算了。我们一大家子人,也是等着钱开饭的,不止你们家人身子金贵。”李氏一顿抢白,说得姚氏哑口无言。
“娘你忘了,咱们有钱。”苏白芷搂着姚氏的肩膀,制住她有些晃动的身体,笑道:“二伯母别急。明儿阿九亲自把钱送到您府上。”
“咱们哪里来的……”姚氏险些说漏嘴,苏白芷连忙接过话头道。“好多人欠了咱们爹爹的诊金,咱们去收一些回来,许就够了。”
“真的?”李氏将信将疑,苏白芷连忙掐了下姚氏的胳膊,姚氏会意,忙点头。
李氏心道一声,“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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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苏清松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姚氏说明天还钱?”
“真的,千真万确。”李氏将今儿苏白芷赚了十几两银子的事儿一说,又补上了苏白芷的话,苏清松忙不迭地摇头。
“这不可能。清远那个古板,明明穷得快死却总爱装作善人的样子,生前都是赠衣施药,也不见他收穷人的诊金。至于富人那就更不可能欠这么些诊金了。阿九这个小妮子,那是哄着你走呢。”
“甭管她哄不哄了,若是她明儿真那出钱来,那咱们的铺子可怎么办!”李氏焦急了。
“她生蛋我倒信。一夜之间生出白银来?怎么可能!”苏清松不信。
李氏这下真急了。那个香料铺子里面可安插了她娘家的许多人,她多多少少都能捞些油水。若是真被收回去,她损失可就大了。
“若是她真能生白银呢!”李氏提高了嗓门,尖锐聒噪的让人头疼。
“那就让她生不出来!”苏清松思索了片刻,终是唤来一小厮。这般那般提点了他一番。
而不远处的苏白芷家中,姚氏担忧地望着苏白芷,终是跺了跺脚要往外走。
“阿九,你在家等着娘,娘这就去当铺当了这串沉香珠子,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你二伯母欺到咱们头上钱!”
“娘,别急,我有办法的。”苏白芷连忙拦着姚氏。
☆、卖药
在姚氏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个传言在建州慢慢传开。
街头巷尾的人在茶余饭后都在说一件怪事。说是在建州西市,有一日,有个姑娘买了一瓶桂花头油不慎摔着了,撒了一地的桂花油,香气四溢的,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卖个香撒个油,这事也总是有的。可偏偏那些桂花油的香气三四天都不曾散去,反倒愈发浓郁。
这话传开,许多人不信还有这样好的桂花油,特地去了西市闻上一闻。岂料还未走到泼油的地方,便有淡淡的香气入鼻,越是靠近越是浓郁。
这股香味七天都未散尽,直到昨日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天地洗了个干净,这股香气才淡去。
众人纷纷猜测这制香的人是谁,而当日西市上不少人亲眼所见苏白雨那一场华丽丽的跌跤,旁人寻到在这一带常做买卖的张大娘,张大娘乐得帮苏白芷宣传,“这呀,是城西苏家的苏九姑娘做的香油。那味道哟,啧啧,真是香得不得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苏白芷几瓶泼地的桂花油无意间帮她赚了些名声,就连苏白雨的名气都在建州提升不少。
然后此刻被人关注着的两人,一个正急着弄银子,另外一个还被关着禁闭,蹙着眉头百无聊赖地数着床前的花蕊。
苏白芷手里提着一篮子晒干择好的紫罗勒,掂了掂,也不过只有四斤左右。出门前她心里也是没底的,只是看着姚氏惶惶然的样子,只得安慰道:“娘,别担心。”
此时她站在百里香的门口,心里不由地发憷。百里香四周车水马龙,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长的一条队伍。显然是各地来的香料商人,有买,有卖,可是像她这般,卖地这么少的却没有。
更何况……她站在队伍的尾端看着过去了一个时辰的队伍,貌似就挪了一小段。抬头看毒日头,这样下去,她只怕没排到,百里香就要收工吃晚饭了。
大太阳下晒着,她出门时又未吃早饭,竟觉得有些乏力。正想蹲着歇会,就听到头顶上有个声音响着,“姑娘是否要卖香料?”
她见是个伙计打扮模样的男人,还以为是百里香中出来招待的伙计。便起身正色道:“是要卖香料。”
“这每日百里香都要接待许多人,姑娘都排到这个位置了,估摸着今日是进不去的。反正是卖香料,不弱到我家掌柜的铺子里卖。银子绝对不会短了姑娘的,还不用等这许久。”那伙计低声说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商行,“我们李记香料行的口碑也是极好的,姑娘的香料若是好,还能图个长久的合作关系。”
“这个……”苏白芷看看那冗长的队伍,其实这半途截人生意的事儿委实有些不地道,可是她急着用钱,若是今日没能把银两不上,李氏的冷言冷语,她是无所谓,可是她不想让姚氏受委屈。
还了这钱,她才能理直气壮地去争夺香料铺。
她心里计较着,也好,便跟着伙计去了。
那李记香料铺的规模比起百里香是会小一些,可是见里面的种类却是极齐全的。伙计领着她到柜台,便有人专门来接待,看那伙计,许是又去百里香拉人去了。
接待她的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锐利的很,伙计说,他是店里的辨香师傅老刘头。见苏白芷年纪小,老刘头本就存了几分轻视的心,看她手中小小的一个篮子,显然是没多少货,更是无所谓地问道:“姑娘卖什么?”
“紫罗勒。”苏白芷从篮子里摸出一小根,递到山羊胡子面前。
“紫罗勒?”老刘头接过药,仔细看了看,须臾后,脸色渐渐凝重,高声唤来一个伙计,对着他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待伙计给苏白芷端上茶水,那山羊胡子却不见了。
老刘头转了个弯,走入后堂,堂中正坐着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偏偏身上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粗链子的男人,他朝那那人深深鞠了个躬,方才毕恭毕敬地将手上的紫罗勒递上去,道:“掌柜的,有好货上门了!”
那男人也不看老刘头,将手上的茶碗重重一放,朝旁边书童模样的小厮骂道:“又跟老子要钱!让他平日没事别上街做些见不得头面的事情,你看,好端端的被人打折了腿!这不孝子,当他老子是开银号的,还是家里有座金山?折了腿还不在家好好躺着,都这样了还去逛窑子赌骰子!我还给他捐官!捐个鸟!你回去同他说,这次他就是另外条腿被人打折了我都不会给他半个铜板!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夫人那……”小厮想起自家夫人那哭天抢地的模样,冷不住打哆嗦,再想起自家公子被扣在赌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若是他真拿不到钱回去,只怕公子的另外一条腿保不住,另外条打着石膏的断腿会再断一次。
“我管他去死!”李福强站起身来,肥硕的身子踱来踱去,狠下心是真不想管李凌那个小混蛋了。那自家夫人闹起来……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小厮只觉得眼前一道金光在移动,等李福强停下来,吹胡子瞪眼道:“去账房支钱去!告诉那逆子,这真是最后一次!让他好好收收心,过阵子邻县或许有个知县的空缺,你让他好好准备准备。就是个做样子,也得给我做出来!”
“是是是……”小厮忙不迭点头,转身之际偷偷松了口气,公子说的没错,但凡搬出夫人,则无往而不利。
李福强冷了口气,这才看到依然弯着腰的老刘头,蹙眉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漫不经心道:“什么了不得的货啊。”
李福强家中三代在建州经营香料铺,可实际上,香料这些东西他只懂个皮毛,香料行的大小事务都交与老刘头。老刘头是他李家家生的奴才,因为跟着李福强的爹打理香料行,自学成才,倒是懂的了辨香的本事。李福强却总觉得让他坐堂辨香,已经是对他极大的恩典,平日里也还当他是下人。
看了看手上的紫罗勒,他蹙眉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紫苏罢了!我看你是老了,眼神也越来越不济,看什么都是货色!”
“掌柜的,这可不是紫苏,这是紫罗勒,市面上可少有的。前阵子有个大食国的商人来这卖这东西,你猜一两卖多少?”
“多少?”
老刘头举起了三根指头,“三两银子!”
“这么多!”李福强什么都不会,可对钱却敏感的很。此刻摸着自己的脑门,又绕了两圈。
“老爷,现在这罗勒可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老刘头又强调道。
“成,我去看看!”
从后堂进到前厅,有一道帘子隔着。李福强掀开帘子的一角,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粗衣麻布,一副穷酸样儿。他琢磨着,也不知道是哪个破落户祖上冒青烟,采到这样的好东西。
再看她篮子里的东西,隐约露出一角,他拿着平日一眼定银两重量的功夫粗略分析,那篮子里的紫罗勒,横竖不过四两。算算,大约就是一百二十两。
他眉眼一转,计上心头。
站在店中等得焦急的苏白芷本欲离开,却见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长得极为……福相的中年人出现在她面前。
“小姑娘这一篮子的紫苏长得极好,不知道姑娘打算怎么卖?”
老刘头蹙了眉,暗道这坑财的李福强又想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事,怎奈在主人家打工,身段自然低了一头,便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紫苏?”苏白芷原本看老刘头的表情,像是个懂行情的,如今换了个土财主,一转眼,她的紫罗勒变成了市面上常见的紫苏。都是紫色,可那价格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掌柜的你可看仔细了。我这可是上好的紫罗勒。”苏白芷掀开篮子上遮着的布,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干的紫罗勒。
“紫罗勒?那还是罗勒啊。”李福强笑眯眯地看了看,“变种的乌鸦它也还是乌鸦。变不了凤凰。不过我看着小姑娘倒是挺上心,这批罗勒看着成色挺好。不如这样,这些我全要了,给你四两银子如何?”
“四两……”苏白芷的嘴里只剩下苦涩。这几日赚的,扣去材料费,统共剩下二十五两,她却还欠着八十两的债务,四两哪里能够?她见过杀价的,也没见过这样杀价的。她就算再不知道行情,也知道绝对不止这个价格。
“掌柜的……”老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