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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苏白芷福了福身,当作感谢。这人看起来实在奇怪,早日摆脱微妙。孰不知那人还是拦在她面前,解释道,“我是你哥哥的同窗,我叫韩寿,我不是什么坏人。顾姑娘莫怕。”
“你是哥哥的同窗?”苏白芷抬头在看他,这书院里果然能容众人,似是普通的寒门学子苏明烨,还有这登徒子样的韩寿,更有那出尘俊逸的秦仲文。
韩寿?苏白芷噗哧一笑,他爹也真是能取名字,真是契合他的气质。
“嗯,一个学堂的学生。”韩寿解释道,看苏白芷发笑,隐约猜到她笑的是什么。韩寿偷香,他爹一世风流,生了个儿子也非得取个风流的名字。在香城里行走,每回他提起自己的名字总有人露出同苏白芷一样忍俊不禁的神情。
看苏白芷的样子像是不信,他又忍不住邀功道,“昨日你哥哥同李凌动起身来,弄得满身都是伤,被先生瞧见了,以为是你哥哥刻意滋事,险些赶了你哥哥出学院,若不是我和秦仲文一同为你哥哥作证,只怕你哥哥这会也会懊恼死。”
“我哥哥是同李凌动手的?”怪不得秦仲文送书上门致谢时,反倒是哥哥一副感激的模样,原来这内里还有这曲折道道。
“当然,大部分的功劳还是归仲文兄。他的人品和学识在学堂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先生比较信他,可我也不差。”韩寿点头,不忘夸许自己。
谁也不知道秦仲文的来头,就连那位号称“建州百晓生”的老狐狸都不太清楚,只能说明秦仲文来自别处。偏偏他是那样一个让人不得不叹服的优秀的人。
可惜他不是女人,否则他一定爱上秦仲文。
韩寿恶狠狠的想,不知道秦仲文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郎被惹恼会是什么样子。可他似乎从未生气过,活生生一个让人挫败的完美典范。
看苏白芷皱着眉,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过了,连忙解释道:“你也别担心,别看你哥哥平日文文弱弱,可打起架来手也没软。那李凌素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么一闹,近日是不会再来寻你哥哥的麻烦的。”
“你今日不要上学堂吗?”苏白芷奇怪,若他真是学堂的学生,这会又怎么会在这?
“今日不上课啊。先生家中有事,我们休学一日。”韩寿答道。
“休学?”苏白芷沉吟,一大早哥哥带着书出了门,不知道上了哪里,正没个答案,韩寿又自顾自地说,“我方才好像看到你哥哥背着一个竹篓往雁落山的方向去了,也没走多远,这会去追,兴许还能赶得上。”
韩寿朝雁落山的方向望了望,正好看到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喏,你哥哥不就在那吗?”
苏白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真看到苏明烨背着个竹篓站在一个药材摊子面前,面红耳赤地与人争执着什么。
☆、罗勒
苏白芷走近时看到苏明烨手上拿着一株紫色的植物,枝叶间的花一层层地叠着,色泽艳丽,煞是好看。那模样瞧着极为眼熟,她一时也没认出来。只听到苏明烨梗着脖子对那缺了颗门牙的药贩子争辩道:“您看看,这真是罗勒,您随便出个价钱就好。”
“少年郎,你也别为难大叔。你看看我摊子上收的罗勒,要么是绿色的,要么就白色的,哪里能有你紫的这么艳丽的罗勒。虽说是长得像,可这都是药材,都是要用到人身上的,若是除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你还是走别家看看收不收吧,我眼拙,真看不出它有什么好的。”那大叔忙着推开他,苏明烨还要说,那大叔急了,手上推了他一把,苏明烨退后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苏明烨脸上苦涩地笑了笑,背着篓子又往旁处去了。
苏白芷连忙迎上去,喊了声“哥哥”,苏明烨愣了愣,见苏白芷身边跟着韩寿,脸上有些诧异,将手上的植物往篓子里一丢,喊了声“韩兄”,这才问苏白芷怎么在这里。
“我来集市逛逛。”苏白芷道,往苏明烨身后的竹篓探了探,“哥,你篓子里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这……”苏明烨沉吟片刻,碍于韩寿在场,许多话都不便说,那韩寿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他欲言又止,浅浅一笑,转身同路边上的药贩子聊起天来。
苏明烨这才对苏白芷道:“今日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同娘亲说。”
“什么事情?”苏白芷不明白。
“就是,”苏明烨摸了摸头,将药篓子交到她手里说,“我今日没去学堂,却来集市卖药的事儿。”
“这些都是你采的?”苏白芷翻了翻篓子,里面不但是有紫色的植物,还有一些她认识的香草。
“原本爹就是上山采药的时候摔下山才……自那以后娘都不太愿意让我们上山。若是让她得知我平日下了学上山采药的事儿,她必定又要担心自责。”苏明烨想起爹走后娘每日惊恐的模样便犯怵。那段时日,但凡他晚下学片刻,她就担心他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每日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过了这么多年方才好了一些。
“哥哥,”苏白芷的手微停,许多事情经他提醒,便像是打开了一道门,让她想起许多事情来,包括苏明烨在父亲死之前,总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医术,辨别药草等等,后来父亲专研医术,更是要将香药同医术结合,推进香药的使用,每日问完诊便埋首在各式香料之中,苏明烨同苏白芷都学到了不少。而苏明烨在父亲死前的理想,一直是当个同父亲一样仁心仁术的大夫,她忍不住发问,“你是不是还想学医?”
苏明烨的嘴里一丝苦涩,“族里的那些人看不起咱们,正是因为父亲当初不听长辈的劝,放弃了仕途成了大夫,最后还惨死。父亲死后,娘亲将所有的医书都藏了起来不让我碰,生怕我走了父亲的老路,我怎么还敢存这样的心思。只是娘亲一人辛苦,我实在不忍让她一人养活我们,这才瞒着娘亲卖些草药贴补家用。”
怪不得苏明烨每日回家身上总有些磕磕碰碰,有时候鞋子上也满是泥土。两兄妹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苏白芷看着篓子里的药草,突然“诶”了一声。
“哥,你这紫草是从哪里采来的?”苏白芷皱着眉,建州怎么会有这个?
“怎么了?”苏明烨见她神色凝重,忙说,“以前爹爹带我去雁落山上采过药,那儿路途险峻,去的人比较少,药也比较稀有,我今天去的时候看到满地都是这个,那味道闻着像是罗勒,便采了一些回来看看。莫非这些药有问题?”
“不,”苏白芷又仔细闻了闻那味道,截了一段梗在嘴里嚼了嚼,满是欣喜,“哥,趁着天色还早,你带我去那个地方看看。”
“这哪成!那路不好,若是摔着妹妹了,回头娘亲又得心疼。”苏明烨断然拒绝,苏白芷从小身体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更是大病初愈,他哪里肯冒这个险。
“去哪里玩?我也去!”苏白芷正想求苏明烨,在一旁的韩寿跟药贩子聊得正起劲,耳根子却尖的很,这边又听到苏白芷说要去哪里,连忙说道,“苏明烨你真是个书呆子,身体不好才要多走动走动,一直闷在家里,腿只会越来越软。那些姑娘就是在家呆久了,才三天两头这痛那痛的。今日正好秋高气爽,最适合踏青登高了。”
苏白芷的嘴角抽了抽,见苏明烨见怪不怪的模样,想来韩寿平日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于是柔声求道:“是呀,哥哥,我在床上呆了那么久,总要走动走动的。”
“那你跟紧我,若是觉得乏力了,咱们立刻就回来。”苏明烨叮嘱道,算是应允了。
一路上韩寿兴致极高,嘴里哼的莫名的曲调,一个人在后头自得其乐地跟着,苏白芷低声悄悄问苏明烨道,“哥哥,这真是你同窗吗?”
苏明烨点头,“韩寿兄确实是我同窗,学堂里,秦仲文的学问若是第一,那韩寿兄便是第二,他为人一向不拘小节,性格豪爽,却也不是坏人,你别怕。”
苏白芷暗自嘀咕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人不可貌相。
“对了,小九要去山上干嘛?”苏明烨看苏白芷的脸上渐渐出了薄汗,不明白她为何坚持要上山。
“哥,你采的那药叫紫罗勒,是罗勒中的珍品,市场中极少。”若是炮制得当,转手卖给香料行,就是一大笔银子的收入。紫罗勒是罗勒中的变种,她在香料行时,也难得见过炮制好的成品。这新鲜的紫罗勒她还是第一次见。
“可我方才卖给药商,他们都说不要……”苏明烨沉吟道。
“那是因为他们见的少。若是送去城东的大铺子,他们一定要的。”苏白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才发现说顺了嘴,苏明烨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顿了一拍方才解释道,“从前爹爹也教了我许多。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近来在床上无聊便寻了爹爹的笔记来看,里面有记载的。”
“哦,这样。”苏明烨点头,韩寿快走几步同苏明烨并肩道,“果然是有其兄便有其妹,明烨兄的妹妹也看了很多书呀。”
“是呀,小九自小便爱看书,若是小九去应试,没准能考个女状元回来。”苏明烨平日同韩寿的关系显然不错,也不避讳,直接夸奖苏白芷。
苏白芷只当没听到,低了头往前走,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把劲,这苏白芷的身子弱得哟,她走两步都觉得晕。
三人走了好久,好几次苏白芷都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好不容易跟着苏明烨爬上山顶又往下走到了谷底,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怪不得此处无人,这雁落山路九曲十八弯,一路上都是杂草,谁能想到山的背后有这样一片桃源胜地。满地星星点点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衬在绿地上,一阵风吹过,淡淡飘香。山涧中小溪流淌,一片静谧。
韩寿舒服地直接二话不说躺倒在草地上仰头望天,和风轻吹,阳光和暖,韩寿翻了身说:“若是能在这躺一辈子,真是比神仙还舒服。”
韩寿打着滚,苏白芷却直接忽视了那些小花,望向了山谷里唯一的一小片紫红色。那花美不美丽她都来不及想,只想着,这片紫罗勒若是炮制出来,她的生计便有了极大的保证。
手边采着药,她不忘喊上苏明烨,“哥哥别愣着,帮我多采些紫罗勒。”
那小一片紫罗勒两个没一会就采的差不多,苏明烨拦着苏白芷,留了一小片,只道这种珍稀需要不能全采了,凡事要留有余地。
回过神时,韩寿已经躺在那睡着了。两人休息时,苏明烨给苏白芷打水喝,苏白芷便喜滋滋地看着满篓子的紫罗勒,韩寿轻微的鼾声却传到她耳朵里。
她望过去,正好望见韩寿紧闭双目的侧脸,安安静静的,面庞如玉,连托在那绿地之上,有种惊人的美,一扫原先浮躁的神色,让她忍不住想起出初见他时,那双冷冽如泉的清澈的眼。
苏白芷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丝浅笑,韩寿他再闹,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若是按照宋景秋的年纪,他还小她几岁。在她眼里,韩寿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分明是个无欲的人,偏生惹一身红尘。这个小子……怕也不是个平凡的人。
见他睡得香熟,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观察起四处的地形来。却未及看到她转身之后,韩寿嘴角弯起的那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香料在很多程度上与药材都是分不开的,很多香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