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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一切听你的安排,不管酒业还是酒店业,只要有利于企业发展壮大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罗仁礼满意地笑了,他煞费苦心的安排其实既可以说是周密,也可以说是多此一举,如果李元亨与罗贞恩爱百年,那么,不管怎么安排,都是他俩口子的的共同股份,但是如果哪一天李元亨节外生枝,那么,这个安排的威力便足于震摄他,让他自己去削掉那横生出来的枝节。
送走老头子,李元亨感觉疲乏无力,虽然即将荣升董事之列,但“董事”这二字犹如飘浮眼前的肥皂泡,能不能抱进怀里还是未知之数。稍有不慎,可能就不是“董事”这个肥皂泡破裂的问题了,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这个“劳方总经理”之位也是个问题。
王笑笑这个女人的疯劲看来不输郑小燕,怎么周国荣的女人都有一股骨子里的邪劲?他感到纳闷,偏偏又全让自己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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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艾玛有两天没见傅强了,这天下了班,她也不打电话,直接到公安局刑警大队,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告诉她,傅强回家了。
“你们少来这一套,他躲在哪?”艾玛气呼呼地说。这帮大男人平时威风凛凛,一脸正气,但是没少合谋蒙骗她。她当然知道傅强几天几夜不回家也是为了办案子,但是总不能豁了命去工作吧,人总得有个作息制度,她是心疼老公。
“嫂子,傅队今天真的回家了,现在案子不多,刚刚我们几个还抽离了小组,协办其它案子去了,”小王说得诚恳可信,艾玛也疑惑了,威胁他说:“小王,我要是回家不见他,马上就回来跟你没完。”
大伙善意地哄笑起来,傅强的藏族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也没见她与别人怎么个没完。
艾玛回到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香的糊味,她急奔厨房,看到炉子上面的汤煲正在滚滚沸腾,溢出来的汤水流满了炉头,所幸并没有浇灭炉火,否则危险就大了。艾玛箭步冲上关了火,想去揭盖,却烫得跳了起来,忙找了块抹布包着打开盖子,探头一看,里面哪里还有汤水,几块骨头都烘得仿佛烤肉。
“傅强——你给我出来——”艾玛厉声大喊,怒气冲冲出厨房,把整个房子搜了个遍,却不见傅强影子,只见卧室椅子上有一堆发臭的换洗衣服扔在那里。
这时的傅强正在匆匆往龙山顶赶去,今天早早回家本来要给老婆惊喜,亲自弄一锅汤,没想到突然接到李岗的电话,在周国荣事故的同一地点,刚刚发生了一起相似事故,汽车刹车系统遭到人为破坏,所幸驾车人员没有往山下冲去,而是发现及时,聪明地选择了撞向山壁,汽车损毁,司机一名为女性,脑部受伤昏迷,已送往医院,李岗在伤者身上寻找身份证明时,看到有傅强的名片,于是马上通知他。
“伤者确定身份了吗?”傅强赶紧问。
“杨梅,你认识她么?”
“认识,我马上过来。”
傅强也通知了小章马上赶到现场来,他到达的时候,小章竟然比他早了一步,此时正在勘察汽车。
车头已经完全损毁,挡风玻璃没有碎开,只是被从里面的力量撞得裂成波纹状,车内安全气囊弹出,司机座椅也没有严重变形,可以看出,此车的安全系数较高,对车身的保护钢度极强,司机受伤原因是由于冲力头部撞向挡风玻璃,身体其它地方应该无损。
“目测伤势如何?”傅强问。
“应该问题不大,至多是脑震荡,伤口都没裂开,好在她系了安全带,否则这样的冲力就容易造成胸腔撞向方向盘,要断几根肋骨的。”李岗大致描述了一下所见。
小章粗略检查完后,向傅强报告:“傅队,情况与交警同事报告的基本一致,从胎印走向推测,杨梅有五十米的距离给她作出判断,因此她的确作出了最佳判断选择,好在她车速不快,手刹线也断了,估计是她发现刹车失灵时想用手刹制动,用力过猛所致,从最后二十米的胎印痕可以证实这一点,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说。”
“作案者似乎有所保留,周国荣的车子是四轮制动全部失灵,油箱盖脱落,而杨梅的车子油箱盖没动,并且能有限减速,因为作案者不是直接剪断刹车线,而是破坏刹车碟,令到摩擦力降低,依我的感觉,作案者就是想制造一起车祸。”
“走,马上去医院,”傅强手一挥,小章立即往车边走去。
“等等,”李岗突然拉住傅强,小声问:“我舅子怎么样?是个人才吧。”
傅强看看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问:“舅子?谁是你舅子?回头再说。”
警车飞驰在去医院的路上,小章专心致志开着车,突然自言自语地说:“杨梅去龙山顶干什么呢?”
“哼,直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一个简接原因,”傅强突然说。
“什么简接原因?”小章奇怪地问。
“你,章雨,简接促使了杨梅的龙山顶之行,”傅强一字一句强调。
小章大惑不解,见傅强表情并不似玩笑,反而凝重严肃得很,心底却又不服,他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将杨梅上龙山顶与自己联系起来。
“傅队,别兜圈子了,告诉我吧,”小章近乎哀求说,好奇心一上来,性格中的急燥显露无遗。
傅强微微一笑,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说:“小章同志,别怪我老说你们学院派怎么样怎么样,我教教你怎么透彻地调查一条线索吧,呵呵。”
“快说快说,急死我了,傅队。”
“急什么呢?”傅强漫不经心说:“说你毛燥吧,你也不会承认,你姐夫既然将你交到我手上,我当然要好好观察你,你知道么,每当你有一个新鲜的推理出来,我都放手让你去调查,可是你每调查一条线索,背后我都要重新跟一遍,补足你的漏洞,哪一天你心血来潮,放弃了这条线索,起码在我这里,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迷失。”
“那……那……我的漏洞在哪?”小章一脸绯红,心里却不服气。
“你调查杨梅时,接触过张文远,是不是?并且你推理里的动机是遗产纠纷,是不是?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条,张忠轩的遗产到底有多少,不可能只有一个公司吧,还有房子呢?股票呢?或者其它地方的产业呢?周国荣还有多份财产呢,何况这么大一个企业家。”
小章紧张得有些缓不过劲来了,傅强的话一针见血,对这个问题的确他忽略了,傅强一提起来,他竟然答不上口,整个身心都在羞愧中。
傅强等了等,见他不说话,心里明白说到点子上了,于是趁风点火趁热打铁,借此机会给他上一堂课,再好的铁也需要锤炼方能成钢嘛。
“你和我说完杨梅背后遗产纠纷的事情后,我就去调查了张忠轩的遗产详细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小章脱口而出。
“龙山顶竟然是张忠轩的产业,现在属于张文远所有。”傅强轻轻一点透。
“啊!?!”小章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竟然从他手里这就么忽略了过去,他此时恨得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周国荣去龙山顶与这个张文远会不会也有点关系呢?”
“肯定有,”小章大喊:“他也可以成为嫌疑人了。”
傅强吃惊地看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章雨啊章雨,我真服了你了。”
“服我什么?”小章莫明其妙看着狂笑的傅强。
“服你的脑袋瓜子啊,我看不比风扇差,转起来这车里可以不开空调了。”
“傅队,你取笑我,”小章有些不快了,他不过想弥补那个疏忽而已,“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假设周国荣去龙山顶是与张文远会面的话,下山就出事,他张文远能脱得了干系么?”
“可是,在你的推理里,张文远可是受害者啊,”傅强表情夸张地提醒他。
“所以才有嫌疑嘛,张文远是在他父亲的突然死亡这件事情上成为受害者,而周国荣的死他就是利益者了。”
“哦?他得到什么好处了?”傅强继续考验着他。
“泄愤,你想想,他父亲突然死亡,让他失去了一半的家产,这种愤恨可谓痛彻心骨,他能就这么轻易认命吗?他肯定悄悄调查过,并且掌握了某些证据,使他知道了父亲突然死亡的真相,于是展开报复行动。”
“继续说,说全面一点,”傅强鼓励他说。
“他知道了是杨梅与周国荣合谋害死了父亲,但是他没有实质的证据,无法将二人绳之以法,所以用私刑来将他们处死,首先是周国荣,然后是杨梅,今天杨梅有一半机会跟随周国荣而去的,算她命大,两件事结合联想,张文远就更大嫌疑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傅队,你为什么说是我简接促使了杨梅上龙山顶呢?”
傅强乐呵呵地说:“你刚才的推理,我前天就推演过了,你想想,假如张文远是凶手的话,你上次去找他问了一大通他父亲遗产的事情,他能不惊慌吗?所谓做贼心虚,他以为我们已经嗅到了他父亲死亡这条线索是调查周国荣案件的关键,这么调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查到他头上来,而这里面最关键的人物就是杨梅,他是一定要杀杨梅的,杨梅没有儿女,如果意外死亡,失去的财产还能够回来,但是这一年内都不能动手,为什么呢?如果周国荣和杨梅连接死亡的话,我们就更容易联想起来查到他头上了,所以他的计划是耐心地等待,让周国荣的案子消失在人们视线之后,才对杨梅下手,没想到你这一下打草惊了蛇,他乱了阵脚,只好将计划提前,一不做二不休,将杨梅也杀掉,但是又不想用周国荣的手法,因为这样一来目标就会暴露,所以稍微变换手法,处理得干净,来个高枕无忧。”
小章不住地点头叹服,自己果然不如啊。他由衷敬佩地说:“傅队,还是你高,可是,你应该早点提醒我啊。”
“你不是还对我这个队长卖关子隐瞒调查么?我怎么提醒你啊,你都惊完蛇了才告诉我。”傅强狠狠反将了他一军。
“我错了还不行么,傅队,你的批评我全盘接受,晚上就作深刻自我检讨,力求以后全面提高自己,向实战派阵营靠拢,”小章嬉皮笑脸说。
傅强没理会他,眼下杨梅已经临近了危险,这次侥幸逃过,凶手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这种你死我亡的游戏一定会玩到最后才罢休,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用好这个杨梅,逼凶手自动现形,送入罗网。
“傅队,如果凶手是张文远,那么,周国荣一定是事先感觉到了事情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早早安排好了一份遗嘱,并且,他一定与杨梅密切磋商过对策,所以他们之间的通话这么频繁,而杨梅却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过这一点,为什么呢?她不害怕么?”
“呵呵,她当然不会提,她更害怕我们知道她与周国荣合谋害死张忠轩的事情,她自己罪孽深重,明知道有杀身之祸,也只能寻找自救,怎么可能性求助于我们呢?”
“这个女人,可恨可怜,这算不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小章很感慨道,突然眼睛一眨,望望沉默中的傅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傅队,你说我老有新鲜的推理,其实这话没错,我还保留了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推理没说出来呢,有兴趣听多一回废话么?”
“说吧,”傅强随便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