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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温泓和那侍卫终于带着一盆清水回来了,傅莲玉及席琉璃还是那么僵持着。
“大人,水来了。”侍卫敬上清水,表情恭敬地对傅莲玉说。
“给我把水泼在地上。”傅莲玉并没有动,只是淡淡的下达指令。
“啊?啊!是。”侍卫先是惊讶,然后马上照做,哗的一声,一盆干净清澈的水就这么全倒在了席琉璃身前的土地上,那本来干燥的泥土,一下子就被水包裹住,变成了泥,水和土此刻已经分不出哪个是水,哪个是土了。
傅莲玉神情淡然地说:“都说覆水难收,你若能将这覆水收起,那么以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们还是夫妻,你的美梦也还可以继续;若是收不起来,你就给我滚的远远地,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你分明就是不想认我这个糟糠之夫,还用这样的理由来吓唬我。”琉璃开始也不明白她究竟要清水干什么,直到她让人把水泼在土里,而且还说了那么一段话,他才明白她竟然可以这么无情。
成大事者必然要抛弃儿女私情,她真的做到了,他心中有欣慰,也有苦涩。欣慰的是她真的没有白费他的一番苦心,真的实现了他的心愿;苦涩的是她竟然真的对他一点疼爱之心都没有了,这么想时,他表面上还是做足了泼夫的戏份。
“你怎么说都行,如果你不能收起这覆水,那么就算你告到女帝那儿,我还是不会认你。”傅莲玉侧过身,不去看他,她脸上虽然冷漠无情,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当日种种仿若历历在目。
“把盆子给他。”傅莲玉冷冷下达命令。
侍卫不敢怠慢,赶紧将盆子交给琉璃。
“小姐,姑爷他……”
“舒隽,别求她!”琉璃知道舒隽想说什么,便用已经如同枯柴般的手接过盆子,也阻止舒隽接下去要说的话。
“好,我收。”琉璃咬了咬牙说道。
他蹲下身去,身子晃了晃,盆子也险些掉在地上,他闭了闭眼,稳住狂跳的心,拿稳盆子,用手轻轻的掬了一捧泥水,放在盆子里。
他就那么一捧一捧的掬着泥水,舒隽看着心疼,却不敢帮他,他知道席琉璃是个多么倔强的人,从当年逼着小姐写休书的事就能看出一二来。
难收(修改)
傅莲玉表面冷若冰霜,似是再无转圜余地,但心里还是对他放心不下,她借着监督他的机会,仔细的打量着他,看到他枯瘦的手,她陷入深思之中。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看他的衣着根本就不像是嫁入豪门了。当初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会有名门贵胄来娶他吗?为什么他再次出现,却面容憔悴,还在这里拦她的轿子,撒泼放赖要回到她身边。
“姑爷……姑爷……你怎么了?”就在傅莲玉晃神的功夫,耳边就听到舒隽的喊声。
她回过神来,发现琉璃已经俯卧在了泥水中,双手还捧着泥水,混着泥土的水从他枯瘦的指缝间淌了出来,洒在了他整洁的衣服上,让他更加狼狈。
傅莲玉见此情景,赶紧冲了过去,顾不得许多,将席琉璃打横抱起来旋身就跑,连泥水弄脏了她的衣服,她也浑然不觉。
在她抱起席琉璃跑远的下一刻,硬是拗着朱凤缇带领大队人马,坐着马车追过来的朱宸雅已经看到了傅莲玉,他刚想叫她,却发现她怀里似是抱着个男子。
他看着傅莲玉一阵风似的从身边刮过,却没有看他们一眼,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幽暗了起来,手指甲也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青阳,跟过去看看。”朱凤缇也见到了傅莲玉那匆匆而过的身影,她眉头紧紧皱起,接着,沉声吩咐了一句。
“是!”青色身影悄无声息的飞速消失在傅莲玉离去的方向。
“二姐……我……”朱宸雅低垂着眼睛,轻蹙眉头,低低地呢喃着,“我不想失去温暖,我不能放手。”
朱凤缇听得自己弟弟带了坚定却又有些忧愁的声音,再看他从未染过忧愁的眉眼,如今却已经有了几分怀春男儿那小小的轻愁,心不仅咯噔一下。
她一直以为宸雅只是有些喜欢傅莲玉,却没想到他竟然对傅莲玉喜欢的如此之深,既然如此,那么……
“宸雅,放心吧,二姐不会让你失去你拥有的温暖的。”朱凤缇声音中的郑重随着继续行走的车队飘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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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莲玉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席琉璃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向那医馆跑去,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门上挂着“敢当医庐”匾额的医馆门前,小小的医馆门脸并不大,但却是这里唯一的一所医馆。
傅莲玉顾不得敲门,用脚大力的踹开了门,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进去。
“大夫!大夫!”傅莲玉大声喊着,声音中满是焦急,此时,正值午后,医馆里并没有什么病人,她的喊声就显得格外响亮。
“呵……喊什么喊,我耳朵又没聋。”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个着蓝色长衫的中年女人,她打着呵欠掀开里间屋的门帘走了出来。
“大夫!请您快给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傅莲玉见终于有人出来了,急忙抱着席琉璃走了过去。
“嗯?嗯!他……”中年女人低头看向傅莲玉怀中的人,当看到席琉璃的脸时,不免有瞬间的怔忪。
“唉!他是劳累过度,忧思成疾,心脉又受到严重损伤。病了那么久没好好治不说,也没好好的调理,这五劳七伤的,能活到现在已属奇迹了。他应该是受了刺激,才会使得旧病复发,这次只怕命不久啊,你还是回去给他准备后事吧。”中年女人右手搭在席琉璃手腕上诊了诊,之后,轻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早就说过不能这么劳累,可惜人家就是不听。
“什么?大夫,您一定是弄错了,他怎么会,他不是……”一时之间,傅莲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她当初明明看到那财主家的轿子从他们的茅草屋里接走了琉璃,可如今他为什么又会这样?
“我石敢当行医数十年,怎么可能弄错。他确实已经无药可救了。”石敢当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女人怀里的男子她早就医过,却没想到他现在会成了这个模样。
“我看你应该是个有钱人吧,这么有钱,干嘛不给他好好治治?”石敢当从看到傅莲玉时就已经有些好奇了。
这女人她曾见过,却没想到再见时,她的衣着竟然如此华贵,而她怀里的男子却衣衫破旧,甚至有补丁在衣服上,这又是怎样的一家人呢?
开始她是本着医者父母心这一点才没有提问,现在病已经诊完了,她也有心思来满足一下好奇了。
“无药可救?他无药可救?”傅莲玉在听到石敢当说席琉璃无药可救时,心不由自主的向下沉,这怎么可能?她失魂落魄的抱着席琉璃往外走,口中还无意识的喃喃念着,哪里还有心思回答石敢当的问题。
“喂,那个谁……我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哎,我还有话没说呀……”石敢当见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男子,似是失去魂魄般游荡出了屋子,便高声喊道,只是初听噩耗的人,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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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爷他怎么样了?”早已被温泓带着一路追着傅莲玉下来的舒隽见傅莲玉抱着席琉璃从医馆出来,就赶紧走到近前关切地问道。
“无药可救……怎么会无药可救?”傅莲玉抱着席琉璃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打算彻底切断和以前的联系时,他竟然已经病入膏肓,甚至无药可救。
以前的种种美好刹时涌上了脑海,她抱着席琉璃慢慢地朝以前他们的家--那三间茅草屋走去。
舒隽和温泓一直跟在傅莲玉身后,一路上有很多傅莲玉夫妻家的老邻居,看到如今傅莲玉衣锦还乡也都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羡慕嫉妒的,更有谴责她忘恩负义的,但此时傅莲玉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管往前走着。
她把席琉璃放在过于简陋的床上,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竟然那么的枯瘦,简直无法与曾经的纤纤玉手相比,如今的手仿佛就是一层薄皮包着骨头,但却还是暖的,这让她心中更加地疼。
舒隽和温泓进到屋里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傅莲玉眼中带着伤痛和心疼,手却牢牢的握住席琉璃的手。
舒隽看了看傅莲玉,又看了看脸色已经变得灰败,嘴唇也苍白得多的席琉璃,他心中紧了一紧,眼中却有抹坚定。
他走到旁边的小柜子前(说是小柜子,其实也不过是几块木板用钉子固定住),打开柜子的盖儿,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个小布包,拿了出来,打开,将那细细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而那不过是一张泛了黄,几乎破碎的草纸。
“小姐,您看看吧。”舒隽将草纸递到傅莲玉眼前。
傅莲玉听到舒隽的话,稍稍转过视线向他手中递来的东西看去。
就那么一眼,便让她从困顿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她仿佛刚睡醒般侧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又看了看休书,猛的甩开紧握的手。
她这是在干嘛?明明这个昏过去的人曾那么轻易就将自己刺的伤痕累累,甚至让她差点失去了生命,她怎么还会因为见到他昏过去,甚至还没有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死,就这般沉湎于对他的爱怜中,她真的太不争气了。
傅莲玉没有去看那张泛黄的草纸,腾的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茅草屋。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青阳叫住她,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席府门前。
青阳客客气气的请她一起去朱宸雅和朱凤缇下榻的驿馆,一路上她还是一直有些走神。
朱宸雅向她撒娇,她也浑然不知,朱凤缇见她如此,便让她去已经要好的房间休息。
“大人,温总管带回个男子,那人说要见您。”侍卫进来禀报道。
“不见,让他回去。”傅莲玉知道来人应该就是舒隽,他要见她也无非是要为琉璃说话。
她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琉璃的事,而且错过的是无法挽回的。
她挥了挥手,“让温泓带那人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告诉他,让他带着他主子找个好大夫看看。”傅莲玉待侍卫要离开时,又吩咐了一句,终归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是。”侍卫答应一声便走了。
傅莲玉又再次陷入回忆里。
第二天
“大人,那个人还是要见您。”
“不见,让他回去。”
这样的对话重复到了第四天
“大人,那个人说,您不能这么绝情,而且他说……”侍卫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他说他带了个人来见您。”
“我绝情?告诉他,他说我绝情,我便绝情。他带来的人我不会见。让他们走。”傅莲玉紧抿着薄唇,冷冷的说。
舒隽呐舒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维护那个人,这次你又想带什么人来说服我呢?可惜我再不是从前那个会对琉璃百依百顺的傅莲玉了,她幽幽的想道。
茁儿(修改)
“让我进去,你们走开。”门外传来舒隽有些愤怒的声音,看来他并没有走,傅莲玉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向门口,这些侍卫怎么这么没用,连个人都挡不住。
“让他进来。”傅莲玉沉声命令,看来她想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