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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搜查人员不久就查清了畑山前妻的情况。她生活在位于大(土冢)的一套公寓里。不过从她那里也没得到什么收获。她与畑山五年前就分居了,前年正式离婚后已将户口移走了。她说对畑山近来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看样子她连畑山拥有多少资产也不清楚。她今年52岁,和畑山没有孩子。她目前在一家保险公司当收款员。据她讲,自己一开始就和总是板着面孔、不知总在考虑什么问题的畑山性格合不来。
为慎重起见,对她也进行了调查,结果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
最后,专案组以从卧室内发现的旧帐本和从邻居那里听到的有关消息为主要依据,列出了一张约二十个人的参考名单。目前还没发现与暴力集团之间有联系。
案发后第二天中午前——
西荻洼署的刑警小野木和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刑警露口,走访了位于杉并区天沼的一家店名为“希望”的弹球游戏机店。55岁的店主土仓茂男就是那本旧帐本上记录的人员之一。
秃鬓角、红脸膛的上仓茂男沉着冷静地将两人领进店后面的一个狭小的会客厅内,好像他已预料到刑警会来找他一样。店内摆放着四排游戏机,此时店内顾客很稀少,雨后的阳光射入室内的过道上。
“去年年底更换机器时,由于开期票时出了一点差错,没能兑现出来,于是我临时在畑山那里贷了500万日元。”
当小野术问其与畑山的交往时,土仓首先从金钱这方面谈了起来。他好像在这一点上神经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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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每月给他支付利息,6月份时已经偿还了300万日元。剩下的约定今年年底前全部还清。您看,我这里有那300万日元的发票。”
“你和畑山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已有六年了。当时买这块地皮时因抵押权问题和卖方出了点纠纷,那时经房地产商介绍认识了畑山先生。不过贷款的事,这还是头一次。”
“噢,是嘛!不过,既然有六年的交情了,关系应当相当密切了吧?”
“还谈不上密切吧,又没在一起喝过酒,他又不太爱说话,也不大和人交往。”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把话说过头了,于是便改口道:
“不过他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真想不到他会惹来杀身之祸。”
最后这句话里好像还带着真情。
“你说他和蔼,指的是哪一方面?”
“这个嘛……”
土仓从乱放着东西的茶几上拿起一盒七星烟来,说道:
“去年年底,他养了一只小花猫,那子很可爱。等我再次去他家时,那只猫不见了。一问他,他说那只猫最近被车轧死了。他露出很沮丧的样子,我当时感到有点儿意外。”
“哈哈……”
“还有……”
土仓吸了一口烟,目光落在烟头上,流露出一种别有寓意的微笑。他沉默了一会儿,当注意到刑警们的四只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时,便竖起右手的小指头笑道:
“他好像对这个很宠爱。”
小野木很吃惊地反问道:
“你是指有情妇吗?”
其实,在昨天的调查中,就已经清楚地看出畑山有情妇的迹象了。邻居家的一位家庭主妇说,大约从一年前,时常看到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青年出入畑山家,并且这个女子好像还在善福寺公园和青梅街之间的商业街上买过东西。但是还没查明这个女子的身份。
“我只在门前碰见过她一次。当时就感觉到那女子肯定是畑山的情妇。”
“那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走进门口的时候,那女子正好从里边出来。她对着送自己出来的畑山叫了声‘亲爱的’,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畑山在我面前好像还有点难为情,他勉强对我笑了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今年开春吧。’,
畑山邻居家的那位主妇说从去年秋天就看见那个女人了。另外,还查明以前有个住在西荻洼的50多岁的妇女常来给他打扫卫生什么的,一直干到去年10月份,之后就不再来给他帮忙了。
这么说,那个女人从一年前就开始与畑山来往了?
小野木脑海里又浮现出畑山家里那收拾得干净的厨房和大花玻璃杯来,这对于一个独身老人来说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女人住在哪里呢?”露口问道。
土仓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
“我不是从畑山那里听说的。好像她就住在附近。我那次和她在门口擦肩而过后不久,有一次她来我这店里玩儿弹球。我上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吃了一惊。当时她告诉我住在附近的一所公寓里。”
小野水又向他问了该女人的年龄,土仓说是个二十五六岁、细高挑儿的女人,不算太漂亮,但很有女人味儿,从打扮上看像个餐旅业的服务人员。
“她来我店里的时候穿着条花布裤子,脚上穿着双凉鞋,食指上戴着一枚很大的人造石戒指。”
好像她把戒指戴在食指上给土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嗯……对了,有人叫她‘阿奈’。”
“是畑山这样称呼她吗?”
“不,上次她到我店里来的时候,是和一个小伙子一起来的。记得临走的时候,那个男的这么称呼她的。”
土仓不记得那个男子的模样了。
从土仓这里能打听到这些情况,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
最后,两位刑警确认了一下土仓出示的那300万日元的发票,还有每个月份的利息的收据。最后又查询了案发时他有无做案时间,他回答说,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在早晨8点之前起过床。
结合从邻居那里得到的有关情况以及土仓的谈话得出的“畑山的女人”的特征如下:
年龄二十五六岁;身高1。60米左右;身材苗条;披肩发,头发呈茶色;浓化妆,餐旅业人员模样;在畑山家附近购物时常买一些松蘑、鱼子酱之类的昂贵食品,看来佃山给她的钱很多;住在天沼附近距土仓的游戏机房不太远的一家公寓里;男友称她“阿奈”。
根据这些特征,约有30名刑警从下午开始步行着挨家挨户打听了天沼周围一带的公寓、酒吧、舞厅等场所。被害人的情妇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其本身做为嫌疑人是自不必说的。像这类案件,多数情况下都是由被害人身边的了解内情的人带罪犯进来的,即使不是这样,也能在了解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方面从中得到许多线索。
小野木和露口两人密切配合,很快就查明了这个女人就是去年年底曾在中央线获洼车站后面的一个店名叫“夹心糖”的快餐酒吧里干过活儿的林奈津实。
“夹心糖”是位于北口商业街的一个整洁的小酒吧。夹在一家大的咖啡店和一家炸食店之间。
据老板娘和服务员讲,林奈津实曾在这里工作过一年半左右。她很善于接待顾客,有许多顾客受到她的偏爱,其中有一个50多岁的老人,在林奈津实辞职前的三个月内曾频繁出入该店。一向她们打听这个老头儿的相貌特征。果然就是畑山欣造。老板娘他们不清楚这个男人叫啥,不过自林奈津实辞职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该店。
林奈津实的年龄、身材也和小野木他们掌握的材料基本一致。而且,老板娘还说林奈津实有左手食指经常戴戒指的习惯。
据说她在“夹心糖”上班时住在杉并区阿佐谷南端一个叫寿庄的公寓里。一名曾多次送她回家的服务员记住了这一点。从阿佐谷南端到天沼不算远,就是穿着凉鞋去打弹球也说得过去。
据说林奈津实出生在九州的宫崎县。她有个姐姐嫁给了美国人,现住在洛杉矶。也许是受其姐姐的影响吧,奈津实逢人便说,希望攒些钱自己将来到夏威夷或美国大陆开个店。
小野木和露口二人随后就去了阿佐谷南端。从服务员画的简图来看,寿庄位于中央线阿佐谷车站和青梅街之间。
当他们从乘客稀少、反向运行的电车上下来时,小野木开口对露口说道:
“要攒钱去美国的话,给畑山那种上了年纪的大款当小老婆是最合适不过了。也许她就是这么考虑的吧。”
“可能吧。不过,她把酒吧店里的工作全都给辞了啊!”
露口举目望着高处的树梢回答道。美丽的金黄色的叶子在商业街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夜风吹得肌肤微微发冷。
“喂,她好像没和畑山住在一起,只是常常去他那儿。”
“嗯……”
然后他俩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不久,他俩不知不觉地拐进了一条住宅街。因为平时他俩一个在警视厅工作,一个在西荻佳署工作,自昨日成立了专案组以后,二人才组成搭档,所以两人之间还稍微有点儿拘谨。从年龄上看,露口好像稍大一点儿,不过他不太爱说话,所以主要由小野木来发问。
“除畑山之外,她是否还有别的男人?”
露口终于发话了。于是小野木也想起来今天早上上仓说过这个女人曾和一个小伙子一块儿到他店里去过之类的事。
不一会儿,寿庄便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灰泥结构的二层小楼,面对一条四五米宽的柏油马路,两旁被其他建筑物包围着。在奶油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很显眼的牌子。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半多了,只是偶而有几个下夜班的人匆匆从这条昏暗的公路上走过。
寿庄的门前很狭窄、静悄悄的。假如多是些餐旅服务性行业的人员在这里居住的话,现在正是都不在家的时候。
前庭旁边有十来个玩具盒似的信箱,每个信箱上面都贴着姓名。
俩人大致浏览了一下。
当看到在一张脏兮兮的纸片上隐隐约约地写着“林”字的时候,两人不由得对了一下眼色。因为他们突然觉得林奈津实很可能仍住在这里。
信箱的号码为103号,再看一下另一半的号码为“2××”,那么“林”的房间应该在一层。
露口一马当先,一步跨进大门内左侧的走廊上,然后立刻将身体蹲下来,用眼神示意小野木顺着走廊往前走。
小野木偷偷地看了看,发现在昏暗的走廊的里面有一扇门开着,灯光从屋里射出来。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茄克衫的高个子男人,露着半张脸。屋里面好像还有个女的,因为从屋里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男的一言不发,女的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男的轻轻举起一只手,朝这边看了一眼。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刑警,然后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那女的随手关上了门。双方之间这种很平常的冷漠,反而正暗示了这对男女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而且,更让这两位刑警紧张的是,那扇门正好位于走廊中间,可能就是103房间。
那个高个子男人沿着狭窄的走廊朝正门的相反方向阔步走去,走廊那头好像还有个侧门。
当那个男的走出走廊、关上门后,小野木和露口立刻来到那门前,发现在油漆剥落的门柱上方贴着一张写着“林”字的纸片,字体与刚才在信箱上看到的相同。
两人又对视了一下。这间屋里极有可能住着畑山欣造的情妇——林奈津实。
刚离去的那个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呢?
小野木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在来这儿的路上他和露口谈论的话题之一。
“我去刺探那个男的吧?”
“好吧。”
露口立刻点了点头,对付林奈津实他一个人就够了。
小野木一溜烟儿出了侧门,背后传来了露口的敲门声。
路上正好没有行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