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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止她的话,也许,叶秉兆是最后的那道门。
叶蔚蓝的身体震动了下,慌忙赶上他。
“你不可以去找我大哥!”她咽了口口水。叶秉兆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最疼爱她的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甚至不惜将她关起来的。
“我不要看着你去送死。怎么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就当是我想看着你好好活着,而不是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吧。”齐誉的眼眸微冷,说出的话也冷了起来,可是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晓。
叶蔚蓝怔了下,摇摇头,眼睛越发坚决起来:“齐誉,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你也欠我一个人情。”
这次是齐誉换做震惊的眼看向她。她不说出口,他就知晓她准备说什么了。
果然,她的话又将他伤的鲜血淋漓。
“不许你阻止我。之前,是我假装做你的女朋友,让你留在夏瑾的身边。这次,我们再来一个协议,换你来假装做我的男朋友,让我大哥觉得我们还是情侣关系。我寻找淳风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就陪在我的身边,不能让我大哥知晓。”
“还有……”叶蔚蓝的眼眸垂了下来,声音也随之不再那么坚硬,“希亚……如果我去了他那儿,希亚就交给你来照顾了。这个,就当做是你欠我的那条命。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轻轻的,飘在风中,递到他的耳中,是把锥子一样,捅向他的心窝。一条命,一份情,叶蔚蓝果然还是个女王,会做交易,会谈判。
他纵然是名律师,也只能败倒。他冷笑着看向叶蔚蓝,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叶蔚蓝,你好本事,希望你也能像说服我这样,收服季淳风!”
他扬臂,甩开叶蔚蓝抓着他手臂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开。
去普罗旺斯找她,跟她做交易,跟她有交集,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跟这样妖精一样的女人做交易,根本就是场赔心的买卖!他的拳捏的死紧,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胸中积压的怒火无从宣泄,却化成液体,从他的眼中溢出……
叶蔚蓝看着齐誉坚决的背影,泪如雨下。她到底还是伤了他,他一定是恨死她了吧。给了他希望,又断送了他的希望,独独留他在原地徘徊。是她将他向着夏瑾的心拉到她这里的,她成功了,又丢弃了他的心……
“齐誉,齐誉,对不起……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叶蔚蓝微微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
齐誉跟叶蔚蓝分别以后,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去找叶秉兆。
这一次来御景湾的感觉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事实上,他每次来的感觉都不大一样。记得他第一次来时,带着期待又伤感,那时候的他,心中只装一个夏瑾。后来,慢慢的,他的心装下了叶蔚蓝,再到如今,他逃避着来这个地方。
人心,变得很快。大半年光景就已经像是经历了春夏秋冬一样,满心疮痍。他想,如果他没有去挑动叶蔚蓝,又何来今日痛苦。原本,他心里只装一个夏瑾就够了,早就不抱期待的感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希望变成失望。
齐誉来到工作室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到他第一次跟叶秉兆交谈是在这儿的一个桌球室里,那时候是为夏瑾,今天,叶秉兆主动找他来是为何事?
如今的冥夜内里混乱,他已有耳闻,虽然平息下来,但那只是是被叶秉兆强制压着,就好像一个快要喷发的火山,上面被压了一个大盖子。如果能彻底压住,那么还能继续太平下去,如果被掀了开来,那么就是一场大动乱。
季淳风的出走,在整个黑道上,堪比十级的地震,各大势力都紧盯着叶秉兆,紧盯着冥夜。警方、各个大大小小的黑帮,外国势力,乃至冥夜的那部分反对派,八方而动。
可以说,叶秉兆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用放大镜放大了看。他每下的一个指令,都被人层层剖析,甚至请了心理专家来猜测他的目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这次的地震,叶秉兆将如何摆平,就连他也很好奇。他本在黑道上就缔造了一个传奇,从他接手冥夜,当上老大,一下子横扫南城,成为黑帮中的教父级人物,在他最顶峰的时候,又带领着这个最大的帮派转入地下,低调到几乎能让人遗忘他的存在,可又同时影响着其他帮派。
警、政、军三界一般都不会允许一个黑帮做到如此大,冥夜能存在至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按说,黑帮在一个城市里如此横行,那个城市的治安就会变得非常乱,可是冥夜的存在,反而使这个城市的治安变得更加容易管理。
很多人都对此不能理解,但因为冥夜有着这样的影响力,所以,各方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叶秉兆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树大招风,他继而低调再不能低调,也正是这样,才能引得百兽臣服,以他马首是瞻,而警、政、军三界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任其发展。
在叶秉兆收服各大帮派之后,紧接着,又一手打造出御风集团。他的雄心壮志就是洗白冥夜。这种魄力,很多黑帮人物都想做,但是只有他做成功了。
所以,叶秉兆对于南城乃至现在浦海的影响力,可谓是举足轻重。
现今,季淳风的出走,在江湖上来说,是视他挑战叶秉兆权威的一个举动。叶秉兆没有向外公布季淳风的背叛动机,外界只以为是季淳风要篡权,一个老大的威信被如此挑战,试想,其他人怎会不蠢蠢欲动。
而对警、政、军方来说,叶秉兆如果倒下,冥夜就是一盘散沙,其他帮派很快就会再起纷争,南城必乱。
齐誉站在门口,怔怔想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叶秉兆正在看一叠资料,见到齐誉,他摘下戴着的眼镜,眼神依旧凌厉。“来了?”
“嗯。”齐誉看着他,他的气势不减,那双眼依旧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样。
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处在一起,不用谁先开口,上来就是一番互相打量。只用眼神就能交谈。
叶秉兆看齐誉的是,他的表情,有没有失恋,他能否留住叶蔚蓝。
齐誉看叶秉兆的是,他的神情,有没有慌乱,季淳风的背叛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一次,是唯一一次两个人没有剑拔弩张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各自脸色平静着,像是几天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叶秉兆,你不会以为我跟你们亲近了,就当我会加入你们了吧?季淳风走了,你们想找我来顶上他的位子?”齐誉在翻看了下叶秉兆递过来的资料后,冷笑着看他。他有他的原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条界线分割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我们冥夜就季淳风一个熟悉法律的人才?”叶秉兆淡瞥他一眼,用着平淡的口吻道,“就算是他没有离开冥夜,这份东西我也会找你来做。”
……
啥文件这么紧要,只有小齐子才能做得了呢?你们猜猜吧……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立遗嘱?
齐誉挑了下眉毛,有什么东西是非他不可的?
他重新拿起文件,再次扫过。这份财产过渡书很仔细,也很干净。所谓干净,是上面没有值得怀疑其来路的地方。而最后的收益人是——夏瑾。
他震惊的看向叶秉兆:“你在立遗嘱?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想抛下她了是不是?叶秉兆,如果你是这么打算的,当初就不应该跟她在一起!”他愤怒道;手里的一叠文件被他扬得“哗哗”响。
“天有不测风云,我不想跟你详细解释现在是什么境况。以你的能力,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要有什么万一,这是我唯一能给夏瑾的保靠。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命长,尤其是以我现在所拥有的,我更舍不得死。可是,人生最怕的就是万一。”
“夏瑾如果没有我,她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我相信她。可是,我不希望她再回到过去那样,那么辛苦。我要以我的能力给她完整的保障,让她衣食无忧。她有这些,别人也不会看不起她。”
叶秉兆的表情平淡,插在口袋里的手把玩着一件小东西,那个盖子——幸运瓶盖。这个小东西他一直放在身边,就连夏瑾都不知道他会随身带着这个盖子。
“呵,叶秉兆,你真好笑。你觉得夏瑾会收下你这些东西?她跟在你身边,无名无分的,她以什么立场收下?被捐赠人?以她未婚妈妈的身份?”齐誉嗤笑着将文件丢还给叶秉兆。“当初她跟逸珲离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肯要了,跟何况是你们这种关系。就算夏瑾肯收,可是你身后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能把这么厚的一份财产白白落在夏瑾手里?你想害死她吗?”
叶秉兆对他的讥诮也不恼,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在文件之上的,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红色绒布盒子。齐誉只消一眼就知道这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份文件是我们的结婚资料,这盒子里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们会结婚的。那么,你说这份财产,她以我未亡人的身份,是不是受得起?前任帮主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去质疑她?”
“既然你都准备这么充分了,那为何这份文件非要我来经手,任何一个律师都可以做。”齐誉撇撇嘴,他当他跟他们关系尚算好,就会免费为他们办事吗?忽而,他的脸色变了下,“叶秉兆,你是在跟我炫耀吗?叫我对夏瑾死绝了心,就算是你死了,夏瑾也是你的!”
他火大,气愤得只差一拳揍上去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下去:“叶秉兆,你特么就这么小心眼儿,我都已经跟你妹妹在一起了,你他妈的还防着我?”提到叶蔚蓝,他的心又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又麻又疼,偏又摸不到,只觉得心随着那一扎,里面名叫一个叶蔚蓝的家伙从那个小孔里面钻出去了,变得空落落的了,只留下了她的气息让他伤心让他疼。
孰料叶秉兆只是淡淡一笑:“要是我死了,夏瑾可以拿着这份财产嫁给任何一个人,我不会阻挠她的幸福,只要她过得好。我之所以指定你来做,是因为这份财产终究是从我的手上转出去的,如果有一天,冥夜遭受警方盘查,那么夏瑾手上的那份资产也不会幸免,毕竟那时候她跟我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而你,以你的实力,你的名气,再加上你身后的那些个背景,警方要查从你手上经过的文件,相对来说,会给你十分面子,所以,届时夏瑾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她到时候还会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跟冥夜不会有半点关系,这份财产不会因为冥夜或者御风而有半点影响。”
“至于你跟蔚蓝,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留住她。蔚蓝是我的亲妹妹,以她的性格,我多少都会猜到她想做什么。所以,齐誉,这一点是我的私人请求,如果你对她上了心了,就好好对她,留住她。”
“哈哈”,齐誉仰头对着天花板看了一眼,才低头重新跟叶秉兆对视,“叶秉兆,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冥夜历届以来最睿智的领导人。你想得可真够仔细的,即便是对自己的女人,身前身后事都安排地妥妥帖帖的。难怪我跟逸珲都不能劝夏瑾回头,在对夏瑾上,我输了,就算你的身份我不能认同,但你对夏瑾的爱倒是真的令我折服了。”
他轻拍了几下手,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这么轻易地说,在自己死后,自己的女人还可以带着自己的财产去找别人。叶秉兆的爱,对夏瑾只有“只要她过得好”这几个最简单的字。
只要你过得好,最简单的期望,也是最沉重的期望。
“至于叶蔚蓝,她只是你的妹妹,而我是她的男朋友,自然由我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