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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扫向身后诸公子,〃只是今日定会令天下不少人失望不已。〃
惜云浅浅一笑,眸光轻轻的似无限情深的看一眼兰息,道:〃惜云陋质,能得兰息公子为夫,夫复何求。〃
〃哦?〃丰王眸光深深的看着惜云,半晌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是欣赏似是嘲讽,但瞬间却转为亲切和煦,〃本王只愿风王能与吾儿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多谢大王吉言。〃惜云依然是平缓无波的答道,脸上依然挂着那淡淡的、优雅的浅笑。
〃大王,吉时已至。〃只见一名老臣走近丰王低首道,看其服饰,应是丰国的太音大人。
〃那么……〃丰王眸光扫过眼前的一对璧人,〃仪式开始吧!〃
〃是!〃太音大人垂首退下。
〃和约仪式开始!〃
〃奏乐!〃
太音大人的唱呼声响起,乐声也在同一刻响起,那是极其轻缓、极其喜庆、极其悦耳的古乐《龙凤呈祥》。
乐声中,丰王领头而行,走向那高高的息风台,身后是执手而行的兰息与惜云,再后,一排为丰国的王后、寻安侯、诸公子、公主及朝臣,一排为风国的太音、太律、风云四将、及随侍的内侍宫人。
按照礼制,第一层容朝臣及宫人,第二层容王族成员,第三层便为行礼的新人及双亲。
因此,踏上第一层时,所有的朝臣及内侍宫人止步,但风国王室仅留惜云一人,因此便按当日亲约时之王书所定,风云五将及久微作为风王的亲人踏上第二层,而在丰王抬步踏向第三层时,丰后身一动,似要与丰王同上,那一瞬间,兰息的眸光轻轻扫了她一眼,便见她顿时止步,而同时,四、五道似嫉似恨的目光扫向兰息,而兰息却满不在乎的转首看着惜云,伸手携她同踏第三层高台。这微妙的一幕,惜云尽收于眼,不动声色的与兰息踏向高台,眼角的余光微微一扫那些丰王族的成员,这一刻竟是有些悲哀又有些好笑,黑丰国啊,果比白风国复杂多了!
其实按照各国礼制,在这样的仪式上,作为一国之后作为世子的长辈,她应是与丰王寸步不离同进同出的,只是……此时的息风台最高处只有丰王及兰息、惜云,而楼台之下,禁卫军严严守护,万民翘首以待。
第三层高台上,丰王高居当中王椅,兰息、惜云分别立于左、右案前,右边的青玉案上置一琴,左边的青玉案则置一瑟,两人静静的看着案上的乐器,不约而同的抬首看向对方,只要合奏那一曲后,他们便是定下白首之盟,那是在万民之眼中完成的,那便是至死也不能悔的!
〃我总是对这个兰息公子不能放心。〃林玑仰首看着高台之上的两人,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轻轻说道。
徐渊闻言回首看他一眼,眼中的神色带着告诫。
〃可是……也只有他那种雍容高华才配得上王。〃修久容的目光依然落在高台之上,那两人,不立高处也自让人仰望。
立于最末的久微闻得此言,不由看着站在他前面的修久容,那脸上的神情似有些茫然,有些落寞,还有一些夹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由衷欢喜,而那张脸……从眉心至鼻梁,一道褐红色的伤疤将那张脸完完整整的分割成两半。但你无法说这张脸是丑陋,那被分成两半的脸,两边都是极为秀气漂亮的,可你也无法说这张脸是美丽,那……是一种破碎的美,那种碎仿佛是裂在你的心口,不时的扯痛着你。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久微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他有此举。修久容转头向他笑笑,那一笑竟如孩童般纯真,且略带羞意,仿佛是心中某中秘密被人看穿了。
〃喂,你们看对面那些公子,我怎么就是看不顺眼?〃粗神经的程知却将眼光瞄在对排的诸公子身上,比之他们这边寥寥可数的五人,那一边一眼看去却是数不清人的。
〃虽然都人模人样的,不过比起……〃林玑眼光瞄一下,然后抬首看向高台,〃还好王选是的那个。〃
〃你们都闭嘴!〃徐渊压低声音喝道,回头各瞪两人一眼,以免这两人再不知轻重的出言丢他们风国的脸面。
林玑、程知被他一瞪倒还真的闭上了嘴,只有修久容却真的认认真真的将那些公子看了一遍,然后轻轻开口道:〃长得都很好啊,个个都仪表出众啊。〃
〃噗哧!〃久微不由轻轻一笑。
徐渊冷冷的目光扫向修久容,虽未出声喝叱,可修久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禁声。只有久微依然自在的笑着,而对面那些丰王族的人却似见不到他们一般,目光一直一瞬也不瞬的盯紧高台之上,而那寻安侯却似面有隐忧,眉头时不时的轻轻一皱。
终于,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涧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从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静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琴音高昂入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缥缈如风中丝絮、瑟音沉稳如松立风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而分时而合,合时流畅如江河汇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于这优美、和谐如天籁般的音乐中,便是高台之上的丰王也闭上双眸,静静聆听,而弹奏的两人,十指还在飞弹,眸光却不由相绞,似也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当然的欢喜。
当刀光绽现时,所有的人,一半还沉迷于曲中,一半却似为刀光的寒厉、炫目而惊呆!
刀光仿如雪降大地,漫天铺下,似可遮天蔽日,掩住所有人的视线,炽阳之下,息风台最高一层已完全为雪芒盖住,已看不到丰王三人。
回过神的禁卫军都急速往台上冲去,此时已不能顾忌礼制,台上那三人任何一人受到损伤,他们都是九条命都不够抵的!只是他们才一靠近最高楼台的边缘,那雪芒便将他们一个个扫出台来,有的摔落地上断手断脚,有的当场毙命,幸运的虽未有损伤,但却已魂夺魄失,再无勇气再无力气踏上楼台!
〃王!〃
风云四将齐齐急吼,皆往上冲去,可才爬上几级,雪芒中飞出数道冷光,如白虹般缠向他们的颈脖,四将齐齐拔剑挡于颈前。
〃叮!〃的一声脆响,那是刀与剑互击的痛呼,白虹退去,四柄雪亮的大刀架在四将的剑前,握刀的是四名从头至脚都被一层如雪似的衣包裹似的人,唯露在外的眼睛都是如冰般冷厉无情!
〃你们……〃
四将才开口,大刀已凌空砍下,那是雪的肃杀,可一剎那断天地万物生机的绝情狠厉!
〃先解决他们!〃徐渊这一刻的声音是又急又快又响!
〃是!〃其余三人齐齐答道。
一瞬间,剑光闪现,带着骄阳的绚丽炽热如四道金色的长虹贯向那四柄雪刀!
而第二层楼台的另一边,丰后、寻安侯与诸公子身前已团团围着赶来护卫的禁卫军,第一层的朝臣与宫人早已乱作一团,恐惧尖叫的,嘶声呼救的,狼狈不堪,不少禁卫军上前将他们救下台去,还有着不少禁卫军依然试图冲上第三层高台,但第二层上的刀芒剑气便让他们止了步。
而第三层高台上,雪芒如盖,将那高台密密封锁,里面的人无法出来,外面的人依然无法透视……忽然,一声凤鸣直冲九霄,所有人皆不由自主的往高台看去,那雪芒中竟隐似有一只全身闪着银芒的白凤在绕台而飞,那浓密的雪芒竟怎么也无法困住它、无法掩盖住它灿烂的光芒!
〃破!〃
一声清叱仿如从天而降,然后一只白凤竟冲天而起,穿破那浓密的雪芒,带起周身的光华,绚丽得让人睁不开目,而在那一瞬,那如盖的雪芒终于出现了漏洞,依稀可见雪芒之下数道人影,而那白凤仰空一啸,剎时张开双翅,洁白宽广仿若遮住半边天空,凌空扫下,竟似可将天地清扫一空一般,那高台之上的雪芒竟给扫得干干凈凈,顿时露出高台之上的丰王、兰息以及十三名团团围住他们的雪衣人,然后……那白凤轻盈得不带一丝份量的落在高台之上,那却是惜云,从容而立,手中白绫无风自舞!
静,这一刻整个息风台都是静然的,风云四将与那四名雪衣人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便是台下那些仰首关注的臣民也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睁大眼睛看着高台之上。
而高台之上,十三名雪衣人皆肃然而立,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紧那年轻的一男一女,手中雪刀皆刀尖抵地,十三人站立的位置看似杂乱,但若是武林中走动的人必知,那是雪山绝命夺魂的刀阵!
〃雪山十七刀不是唯雪唯刀吗?何时竟也沾这红尘了?〃只听得惜云清冷的声音响起,而那十三人却同时瞳孔一缩。
〃竟是你们?!〃其中为首的一名雪衣人似有些不相信的道,目光溜过他们,手中刀不由握得更紧。
白风黑息他们虽未见过,但那女子手中那根白绫却绝不会错,这世间没有第二根白绫可以如此厉害、如此可怕!而这男子,虽未出手,但面对他们的刀阵一直从容优雅,仿佛面前的不过是三岁小孩玩的石头阵一般,不见丝毫惊慌,定就是与她齐名、被江湖颂为雍雅无双的黑风息!原来白风黑息乃风国惜云、丰国兰息的传言是真的!
〃修为不易,何不归去。〃惜云淡淡的道,眼光一扫兰息,只见他立于丰王身前,静静的看着那些雪衣人,神情淡定,而丰王自始至终端坐于王椅上,神色镇定,依然是一派王者风仪。
〃雪降下后还能回天上去吗?〃为首的雪衣人一摇头,同时手中雪刀一抬,〃杀!〃
剎时十三名雪衣人便有七名袭向兰息,六名袭向惜云,刀光竟化雪为水,极其缠绵、极其柔畅的流向他们,那柔绵的水在近身前一刻忽如山洪暴发般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般卷向他们!
〃王,小心!〃
〃公子小心!〃
高台之下的人看着胆颤心惊,不约而同的脱口高呼。
却见那两人,皆齐齐后退,仿若与洪流比赛一般,任那洪流如何急卷,那两人总是离着一尺之距。
双方追逐着,两人即要退至高台边缘时,那追着惜云的洪流忽然退去,四人急急后退,转身,扬刀,竟齐齐挥向还坐于王椅上的丰王,另两人则挥刀左、右夹攻向惜云。而同时,那追着兰息的洪流忽然化为雪潮,高高扬起,雪亮的刀芒那一剎那耀比九天的炽日,挥下的那一刻,凌厉冷澈的刀气让息风台上下所有人皆肌骨一寒!
〃王!〃
〃公子!〃
所有人那一刻都不由惊叫起来。
〃撤手!〃
但听着清脆一声冷叱,白绫挟着十成功力凌空抹过,〃叮叮!〃声响,那夹击她的两人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中大刀便脱手坠落于地,余劲犹强,嵌入那汉白玉石的地面足有三寸,那两人还未从痛中回过神来,只见惜云身形一展,双足飞踢,闪电间便踢中那两人肩膀,只听得〃卡嚓〃骨断的声音,那两名雪衣人便倒地不起。而同时,她身形急速前去,白绫远远飞出,直追那挥向丰王的四柄雪刀!
那一刻,人如去箭,绫如闪电,眨眼之间,白绫已绕过雪刀,〃叮叮叮〃声响,已有三柄雪刀坠地,只有那最前的一刀还在继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