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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现在住的二层楼房来说,还是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他的母亲一个人要养活六个孩子,当然是买不起房子。现在的房子是在他的几个兄弟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大家凑钱买下来的。崔基凤也把所有的钱统统拿出来贴补买房了。他本来就不关心金钱,只知道读书。他之所以能到德国留学是因为他才华出众。他享受奖学金,在德国读书自己一分钱不用花。由于受到德国自由气氛的熏陶,他在读书期间一点也没有把故国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放在心上,只知道学习,所以也不会有钱。而且,现在即便有了钱,他也不会积攒。拿到薪水,不是买一大堆书,就是喝酒,或者全交给母亲。他给兄弟姐妹很多零用钱,还替读书的弟妹交学费。他好像觉得身上有钱反而不方便。
商议好结了婚就出去单过以后,崔基凤的母亲悄悄地对儿子提出住房问题,他的神情很为难。母亲发觉他没有攒钱也非常吃惊。于是拿出五百万元钱来,说是不是去租一间房子。秀美在旁边看见了,轻飘飘地参加意见说,有钱人家的女儿肯住租的房子吗?买一套公寓嘛!话音刚落,崔基凤就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他满脸通红,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他的母亲也把秀美狠狠地骂了一顿,厉声说对方要是自告奋勇买房子倒还罢了,我们可一点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想把负担转加到他们头上。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妙花到他们家来玩,对人热情的秀美闯了一次祸。她跟妙花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对妙花说他们结婚后两个人大概得搬出去住,在外面租一间房子过日子。妙花听见这话,脸色就发僵了。第二天,妙花和崔基凤碰头的时候,自然就谈到了住房问题,并说已经决定住房由他们家买。
“新结婚住公寓房子最好。”吴明国瞟了崔基凤一眼说。
“对,是的。”
崔基凤很后悔,早知道丈人会替自己买公寓,就不该租房子。丈人又说:
“教师月薪多少?你现在是助教,还是副教授?”
“是助教。”
“那么,要想当正教授还早着哩!助教一个月薪水多少?”
崔基凤心里逐渐烦躁起来,好像钻进了一间烟雾弥漫的房屋。他最讨厌人家问薪水多少这种问题。但未来的丈人在问,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回答:
“约摸六十万。”
“啊,只有这么一点?”
吴明国显得非常惊讶。崔基凤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吃惊。当然六十万元薪水不算多,但也不在少数。拿不到这个薪水一半的大有人在。体力劳动者的薪俸特别微薄。按照他的想法,从现在起有必要降低那些光摇笔杆子的白领阶层的报酬。
“靠这点薪水怎么过活?”
“够了,绰绰有余。”他正色说。
吴明国干咳一声,皱起了眉头。
“不行。单身一人倒还罢了,结了婚拖儿带女的,那时问题就不一样了。你以为靠六十万元能养家活口吗?当然,可以糊口,因为最近也没听说社会上饿死人。不过,人是不会单以有得吃就满足的。总得有点文化生活吧。何况妙花又是在富有的家庭里长大的,同一般的女子不同。她可不是那种在市场上为一根豆芽菜争吵不休的人。”
他的话并非全错,可是崔基凤的自尊心受到了损伤。不是凡事都了解好了才结婚的吗?当事人都有了思想准备,现在还把这些翻出来干吗呢?吴明国说这些话好像不是真心担忧,而是想树立威信。崔基凤的情绪变得忧郁起来。
“我明白了。我想我们自己作出了选择,一定会勤俭节约过日子的。您不要大担心。”
这时,吴妙花的母亲带着不以为然的神情进来了。崔基凤避开她的视线,大概她是看了箱子里的东西非常失望。也许在她这样的富人眼里简直一钱不值。可是从崔基凤这方面来说,却是诚心诚意准备的。尽管箱子里装些什么东西他并不清楚,但从母亲塞给他时的表情来看,他立刻就知道那里面倾注了母亲的一片诚心。
“干吗不弄得简单点,送这么些来。”
闵蕙龄耍了个花招,嘴上说的和表露出来的不一样。崔基凤又惭愧又不快。
“是家母装的……”他含含糊糊地说,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闵蕙龄紧挨着吴明国坐下。吴明国好像在等她坐下,接着对崔基凤说了一席话:
“现在我们成了一家人,那就摊开来说吧,六十万元薪水,靠这点钱是过不了日子的。何况妙花的手脚又大,像你一样。她老是吵着要开服装店什么的,我压根儿就不相信她能赚钱。大概不是赚钱,而是把钱朝外扒!”
闵蕙龄白了丈夫一眼。
“你是不是作过多方面的设想?妙花进了门肯定要乱套。嗯,那事谈过了吗?”
“哦,还没有谈,正要谈。”
“那么,谈吧!”
闵蕙龄瞟了崔基凤一眼。崔基凤恨不得马上站起来。他想这时候要是吴妙花喊他就好了。吴明国温文尔雅地开了口:
“所以我说,你就别教书了,进我们会社吧,怎么样?花一年时间熟悉会社业务,然后给你一个位置怎么样?这么一来,你就不用担心生活了,还可以拿到比现在多十倍的钱。”
崔基凤看了看吴明国背后的屏风。屏风上尽是红花。
“一旦成了咱们家的人,就得跟我们在同一水平上过活。有哪一个父母希望儿女受苦呢?”
崔基凤眼睛看着地下。
十倍以上,那就是超过六百万,这话叫他直起了耳朵。现在辛苦一年才能拿到这么些钱,这确实不能不说是一个具有魅力的数额。布置得庄严肃穆的社长室,漂亮的女秘书,好几门电话,大办公桌,债券文书,靠背很高的高级椅子……这些东西在他的头脑里一一闪过。
“不要顾虑太多,就这么办。我们早就考虑好了。”闵蕙龄附和丈夫的说法。
“你们跟她谈好了吗?”
“你是说妙花?我们跟她谈过了,她说随你的便,她不能表示意见。”
崔基凤微微一笑。嘴角上尽管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感谢你们的好意,可我不想更换职业。我满足于现在的工作单位,没有任何不方便。”
“什么?”
他们不禁哑然,瞅了瞅像木头一样笔直地坐在跟前的女婿。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吴明国开了腔。他皱着眉头说:
“唔,不可理解。我们是为了要彼此都好。”
“我明白。不过,不愿意。”崔基凤恭敬地、但是斩钉截铁地说。
“搞哲学的人就是不一样!”
吴明国咂咂嘴挖苦道。崔基凤暗暗地克制着就要爆发出来的愤怒。
“不要一口回绝,好好想一想嘛。门任何时候都是开着的。”闵蕙龄以温和的语调说道,不愧是个丈母。
这时门开了,妙花把脸探了进来。她观察了一下房里的气氛,冲着崔基凤说:
“你来一下。”
“失陪了。”
崔基凤求之不得,支起身子。妙花把他带到自己房里。
妙花的房间又大又豪华。她坐在足以躺下三个人的大床上,抄着手直视着他,挺光火的样子。
“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怎么回事?”
他靠在窗户上点烟。房里尽是女人特有的气味,一种诱人情欲的气味。
“我说呀,哪有人叫自己的妹妹捧着彩礼箱摇摇摆摆朝人家里跑的!我一再关照,你这算什么呀!我不喜欢这么稀里糊涂的!”
“没有人送,又不能雇背伕。”他冲着天花板呼的吐了一口烟。
“你一开始就不情愿。”
“我觉得这么大年纪干这种事怪难为情的。请你谅解。”
“可我满怀希望。”
“对不起。”
“你们在里屋都谈了些什么?”
“没有谈什么。”
“说说看,好像是谈严肃的问题。”
“唔。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他们叫我不要教书,问我是不是要进会社。说什么靠六十万元薪水日子过不下去,不如进会社。”
“那你说什么来着?”
妙花的眼睛一亮。这时候她的眼珠特别地黑。
“我推掉了。我说抛弃学校进会社,不啻是进屠宰场。我要是讨饭倒还罢了,可又没到这个地步。尽管穷一些,我将来是不会让妻子儿女饿肚子的。”
他话音刚落,妙花就拍着巴掌格格地笑了。
“嗨,妙极了,真的妙极了!”
“什么妙极了?”
“我是说拒绝得妙极了。如果你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愿意进岳家的会社,也许我就要看不起你了。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要跟我结婚的男人全都想进我们的会社谋一只位置,都有贪婪卑鄙的打算,我见了这种人就讨厌。他们是垃圾。”
她走到崔基凤站的地方,把膀子搭在他的脖子上。崔基凤摁灭了香烟,搂住妙花,视线冷冷地停留在半空中。
“明天我们真的要成为夫妻了吗?”吴妙花做梦似地说。
“是的。
他冷冷地回答。吴妙花仰起脑袋望着他。
“情绪不好?”
“不。”他摇摇头。
“我要做一个好妻子。别担心生活。你就在校园里生活,不要到外面来。外面的风太冷太脏,这样的风会把你刮倒的。吃饭穿衣的事交给我,我都会安排好的。”
她略微张开嘴唇,用呼唤的眼光瞅着他。她的眼睛在说,你吻我吧!他低下头来对准她的嘴唇,突然感到一阵抑制不住的愤怒,粗野地搂着她,在她的嘴唇上乱蹭。
“今天剃了胡子不甘心吧?”
她暂时把嘴唇缩了回来说了一句,然后又去找他的嘴唇。他们拥抱着好久好久都没有把嘴唇分开。最后崔基凤终于把她按在床上。
“不行!”
她软弱无力地说。但是崔基凤把她的裤子解开了。
“把门关上!”吴妙花急喘喘地说。
他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然后回到妙花身边。但他意识到自己的那个玩艺儿已经冷掉了,只好把解开的裤带又系上。
“怎么搞的?”吴妙花用惋惜的眼光瞅着他问道。
“不行了!”
他想起了那个走路像鸭子似的小伙子。妙花好像受到侮辱,红了脸,连忙爬起来穿衣服。然后白了他一眼说:
“哪有这种道理!”
“对不起。”
他抽了几口卷烟又放下,掏出烟荷包。任何时候他身边总带着两种香烟。他一面朝烟斗里装烟丝,一面想着那只小鸭子。不愿意想,还老是想。
“没有关系。你是想好明天结婚的吧。”
他把烟荷包收起来以后,在烟斗上点火,心想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的女人是谁呀?她是不是在嘲笑我们结婚?
“公寓找好了。”
“听说了。”
“三十五坪的,足够两个人住。”
“当然足够。”
跟这个女人结婚果真对头吗?要是不对,是不是就此拉倒呢?他看见一个恶魔朝着自己狞笑。恶魔说,别胡说八道!你应当跟这个女人结婚。没有这个女人,你活不下去。你是想占有这个女人的。把她变成自己的东西以后,再慢慢地去想吧!你是不会放弃结婚的。最好把一些无谓的想法抛开!
“我爸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