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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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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红挽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愤怒、羞辱、悲痛、懊悔……心头从未有过的混乱,宛如烈火烹油一般,须臾四溅八方,将她燃得体无完肤,她终于难以忍受,狠狠推开他,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他的声音压抑得可怕。
“我要走,我要永远离开你!”她不想再留在这里,她不想再面对他。
傅意画脸色难看到狰狞,冲上前抓住她:“你休想离开我!”
他俯首又欲吻上来,颜红挽立即躲避开:“放手——”
他的眼睛里全是浓浓的血色,好似一片血红汪洋,委实令人心惊胆寒:“我不让你走……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颜红挽被他硬抛到床上,背脊重重着落,恨不得粉身碎骨,而他欺身压上来,浑然癫了一般,疯狂撕扯着她的衣衫,一件接着一件,柔薄精致的罗衣在他手中变成一块块破败的布条,宛若满地残碎的花瓣。
颜红挽惊恐万状,挣扎着,反抗着,大声哭泣着,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眼神——燃烧着怒火欲望,仿佛沙漠里的一匹苍狼。她没想到她的抗拒,反而更加激怒了他,唇瓣被啃得麻木不堪,肿到烂掉,他继而攻城掠地,探入悍烈地勾缠,吞噬着她的呼吸。颜红挽面涨绯红,寻隙咬住他的舌头,是一种近乎绝望的阻止,渴望他能停下来,嘴里全是血,弥漫到喉咙,味道浓得呛人,他却不肯再收回,任由舌尖被她胡乱咬着,哪怕被咬得血肉模糊,也绝不会再放开她。
就像抽丝剥茧,衣物被全部脱落,她蜷缩着雪白裸露的身体,羞愧到无地自容,傅意画将她双臂锢在体侧,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好似铁钳钢箍一样,让人毫无办法,直至两条细长的玉腿被他拖到胯前,颜红挽彻底惨白了脸,扯着尖锐的嗓子哭,哭得好惨好惨,连声调都变了,她哭着哀求他,像卑微的懦弱者那般求饶,可是傅意画置若罔闻,就似一个恨到失去理智的疯子,猛地挺动腰身,终于将她占为己有。
帷帐曼落,衣衫委地……夜阒然,阑珊外,恍惚有雨声。
破瓜之痛,现若红潮,仿佛钉在木板上的鱼儿,被一刀穿透身体,颜红挽痛到不能思量,痛到无法动弹,整个人,终是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她似乎看到那日,满地碧草轻轻摇曳,在软帘细雨里浮动着朦胧的绿意,傅意画踏雨而来,浅白衣衫间折着滢滢水光,整个人仿佛一团清冷的光辉,倒像从云烟萦漫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他小心地去掏衣襟,东西用布帕仔细包裹着,打开来,原来是一枝瑞香花,色泽如染着胭脂般娇丽,反射在他的眸底,蕴起迷离流幻的光绪,一点隐隐绰绰的执着柔情,好似滴淌在了她的心尖,有一瞬就忘却呼吸。
她似乎看到那日,他坐在她的身侧,为她吹了第一首箫曲,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在音孔上开闭,像是蝴蝶优雅起舞,他的睫毛微微下敛,长而浓密,偶尔一颤,便在肌底间泛起青痕涟漪,他的嘴唇细薄,颜色是一抹藕荷粉,仿佛撒上的点点胭脂灰,他的轮廓浸在月光中柔和生辉……长发未挽,被山风吹拂……一根根全数散在了夜幕里……
她似乎看到那日,他拽着她的衣袖走到花丛前,挥掌惊动了休憩的蝴蝶,成千上百地翩跹而飞,与凭空旋舞的花瓣交织,发狂迷乱,仿佛将人卷入一场错乱如幻的梦境中。她欢喜地扬袖,翩翩一个旋身,浅笑如歌,罗裳轻袅,回首一瞥,他在那厢笑,手持箫管,白衣清透,一头墨发随风不羁而飘,尽管吹着箫,但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天地之间,只有她……
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日,他紧紧抱着她,对她说——
红挽,我喜欢你,一生一世,我只喜欢你。
眸角,缓缓滑下一滴碎晶,宛若鲛人的泪,殷红如血,慢慢干涸在眼睑下方,就像一颗美丽的血痣。
他压在她身上,强悍地进出,霸道地占据,肆意地掠夺,昏暗间他的身影扭曲晃动,显得模糊而不真,陌生而遥远。
原来,她*的那个人已经死去,死在梦中,死在记忆里。
原来,她已经永远永远地失去了他。
被折腾到精疲力竭,再睁眼,天已是大半亮,傅意画早就醒来,衣服都穿好了,一直靠在床头将她圈抱在怀里。
颜红挽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傅意画的目光凝在她脸上,似乎端详她很久了,因此当她一睁眼,菲薄的唇就附上来,仍带着昨宵的灼热,仿佛滚烫的烙铁一样,将她的两片嫣唇压得红肿变形。
“红挽,你终于是属于我的了。”他痴了似的,喃喃自语,“今后任何人,都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他终究是以强取豪夺的方式,占有了她的身体。
颜红挽不想面对他,把脸面冲向墙壁,小小声地抽咽,泪水染湿枕面上的刺绣花纹,宛如融于深处的霜花,清清凉凉地一片,最后归于无痕。
傅意画从后啃弄着她白皙的脖颈,入骨入髓,好生缠绵,不断说着一些甜言蜜语,可惜她无动于衷,只是一味哭泣。
他终于沉下脸:“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
颜红挽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淳师兄……”
傅意画倏然把她翻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双目几欲喷火:“颜红挽,你够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想别人!”
她痛哭流涕:“你杀了他!”
傅意画狰狞地笑了:“对,我不止杀他,我还要把他碎尸万段!”
她难以置信:“他已经死了啊!”
他大笑,目中有怨,亦有恨,更甚癫狂:“死了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我要让他尸骨无存,连灰都不剩,哈哈哈哈……”
颜红挽尖叫:“疯子!疯子!”
他不顾她狂乱地挣扎,生生挤了进去,在她体内纵欲驰骋,带着某种痛恨,失控般地爆发掠夺,直至她彻底瘫软,彻底呻吟,彻底顺从他……
“我离开几日,你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别再想着逃跑。”他头也没有回,就把门关上。
他真的一连多日未归,颜红挽不知他去做什么,也无心去理会他做什么,只是静静呆在房里,不是睡觉就是哭泣,事实上,她根本连自由都失去了,傅意画派人守在门外,让她无法踏出半步,只有贵嫂每日会端来膳食,或许是有了傅意画的吩咐,她满面难色,半句话都不敢多说,每每放置好膳食就赶紧离开了。
颜红挽不怪对方,毕竟她的意画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人,他连两位师兄都可以杀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夏绿的影子消逝在满山红彤彤的枫海中,透过镂花窗棂,她看到台阶下的那株秋海棠开了。
傅意画每个月总会回来五六趟,一回来准是先来看她,他手上似乎有花不完的银钱,带回来的东西亦是非珍即贵,珠钗首饰古玩字画,以及一些珍奇的小玩意,百般变着花样哄她开心,漂亮的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缭乱,他知道她最喜热烈的红色,缎料的颜色也总是虾米红、胭脂红、浅粉红、珊瑚红……经过裁缝精工细致的剪裁,一件件华丽如锦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浮翠流丹,璨华美艳,可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再美再艳的衣裳,也只衬得脸色苍白。
她终日闷闷不乐,像个雕刻精美的雪瓷娃娃,任由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却因为没有灵魂,不懂欢喜。
他花费心思地讨好,最终付诸东流,他大发脾气,将东西摔得粉碎,说她背叛他,说她水性杨花,说她心里想着那个人,她反驳,她大哭,她嘶嚷,最后演变成剧烈的争吵,每一回都是如此,他讨她欢喜,可是她不开心,他就出言讽刺,恶毒地刺激,然后两个人大吵一架,他粗暴而疯狂地占据着她的身体,仿佛不知餍足,竭力地想要摧毁、撕裂她,颜红挽被他折腾到整整一夜,翌日几乎下不了床,而他终是心满意足,甩门而去。
那日漫天飘起大雪,每瓣皆如铜钱般大小,疾而密,扑窗而来,那一道道影儿好似蝴蝶的轮廓,繁乱密集,望起来煞是好看。
颜红挽裹着毛毯躺在床上,四下炭火充足,烧得满室温暖如春。傅意画匆匆推门而入,许久没见他了,整个人略显清瘦,却更见身量修长,他身上的那件墨色狐裘斗篷还没来得及脱去,可见来时的匆忙,他隔着几步之遥注视她,玉面隽美,眉目胜画,那一刻,倨傲者的冷漠高贵被完全抛却了,只余下无穷无尽的欢喜,他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听宝芽说,已经有两个月了,真真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兰陵微微亲的霸王票,在此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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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

他的手指优美修长;肤色雪白,本身便透出一种冰凉的感觉,再加上方从外归来;斗篷上还笼着一层雪屑未化,浑身寒凉乍现,颜红挽被他握住,不由得打个颤栗。
他恍然,暗斥自己如此不细致,忙起身步入外室,脱下斗篷,伸手在火炉旁取暖,直至全身暖意融融,才又坐回床畔,仔细凝睇着她的脸,似乎想瞧出有什么与以往不一样的来,半晌,他难掩激动地开口:“红挽,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好生欢喜……”
颜红挽垂首,青丝顺着弧线柔美的下颔倾斜滑落,恍若掩着半边皎月,不知为何,身体微微地痉挛着。
他笑道:“你瞧瞧你,外面天那么冷,就算屋里暖和,也不该穿的这般单薄。”随手扯来叠好的毡毯,又替她多添了一层盖在身上。过会儿,浓眉轻颦,“当真消瘦了……”举手欲触她细白尖细的下颔,颜红挽却偏过脸,让他的手停滞半空。
她对他一贯避而远之,恨不得他永不出现才好。是的,他岂会不清楚,岂会不明白?
那近乎是种无法忍受的痛,仿佛有条毒蛇盘踞在胸中,狠烈地咬上一口,肌肉糜烂,毒液渗透肺腑,却死而未绝,在无尽的痛楚中苟延残喘。
傅意画装作淡定地端坐,目光落向案几上的半盏奶羹,还热着冒出雾气,声音里流泄一丝冷意:“宝芽这丫头伺候得不仔细,怎么还剩下这么多?”
颜红挽启唇:“是我不想吃,没胃口。”
听她终于肯说话,傅意画反倒笑了,端起碗盏来,那指长肤白,与白腻的奶羹颜色混淆在了一起,叫人几乎难以辨别:“没胃口也得吃些,你身子骨单薄,不养好身子怎成,今后乌鸡燕窝可是样样都不能少的。”他转动调羹,递到她唇边,半哄半劝,“你尝尝?”
颜红挽抓住床单,竭力压抑着情绪。
傅意画耐心道:“你不顾及自己,也总得为咱们的孩子着想。”
颜红挽的心终于狠一抽搐,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似乎依旧不肯相信,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一个生命,是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究竟该*该恨,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她到底张启嫣唇,被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
二人许久不曾有这般光景,傅意画心情甚好,喂得妥贴顶真,速度慢下来,倒有些舍不得喂完。
他从袖中掏出锦匣,将那只制工精美的玉跳脱套在她的左臂上,更衬得肤若凝脂,雪藕般白,相得益彰,莹华玉韵。
“喜不喜欢?”见她不答,傅意画徐徐讲道,“红挽,再给我些时间,等我成为武林至尊,我会给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将来我们的孩子,我要把他培养成江湖首屈一指的佼佼人物,受尽武功同道的敬慕。”
他又提起武功,又提起他打败多少江湖知名人物,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兴奋不已,神情张狂而得意,似乎那些人对他而言,比掐死一只蝼蚁还要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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