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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知道,……”大壮急得连连跺脚,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福生扯了一把,轻轻摇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噤声。
大壮不知道福生到底是意思,但是他知道福生一向聪明,是他们几个伙伴中最能有心眼的一个,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害自己,也不会害小甜妞的。他虽然心头迷惑着,还是按捺下性子,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黄大户施施然的向前迈了一步,一摆袍袖,满意的说了一句,“杨家屯果然是地杰人灵啊,一个小丫头都能有这般的见识。”
说才说完,黄大户满脸横肉的脸上就是一沉,小三角眼翻了翻,阴恻恻地说道,“杨村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真是越长越回去了?见识上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呢,你躲到这里来,难道是想把屯子里的大权交到一个小姑娘手里么?”
听了黄大户的挑唆,姚润之马上‘嗬嗬’的一笑,从容地接到,“黄员外此言差矣,杨老村长关心屯子里下一代的学业,来村塾里考较他们一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倒是黄员外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了?昨天下午,李师爷不是说要给杨家屯一天的时间么?这还没到中午呢,怎么……”
028 咱是萝莉,咱卖萌
姚润之说着话,微微的一偏头,迎上了李师爷意味不明的目光,姚润之坦然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李师爷是官家,您昨天亲自说过的,要给咱们杨家屯一天的时间筹措税银,姚某人没有记错吧?”
“这个,”李师爷被姚润之这么斯斯文文的一问,顿时有些无言,他略带埋怨的瞅了一眼黄大户,带着不悦的语气说道,“这,……,这是黄不仁坚持的要来的,他说你们屯子里昨夜不平静,担心你们屯的人连夜逃走,担心本师爷在孙大人面前无法交待,才怂恿了本官尽快来看看的。说说吧,你们屯子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干嘛呢?”
姚润之恰如其分的回答,不但把黄大户试图挑拨杨家屯内部矛盾的话给堵了回去,又借势打势的引发了李师爷对黄大户的不满,把他们之间私密的谈话都诈了出来。姚甜甜在心中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自家这个便宜叔叔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嘴皮子功夫还真是厉害呢。
不过,他们今天是要和黄大户谈交易的,不能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利把气氛弄得太僵了,让黄大户下不来台,恼羞成怒了,一旦再动一些其它的阴损歪主意,杨家屯还是脱不了麻烦呢。
今天,这事如果不能彻底的解决了,就会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一样,让杨家屯的乡亲们整日提心吊胆的,防不胜防,那踏实的日子也就离他们远去了。
眨眼之间,姚甜甜已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想的明白了,她刚刚来到这个美丽的乡村,可不能让一时的意气之争给毁了!姚甜甜仗着自己现在是一个十二岁的小萝莉样貌,还能沾着一点童言无忌的边呢。
这个优势不用白不用啊,姚甜甜主意拿定,一扭身子跑到了老村长的身边,她忍下心头的恶寒,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用颤抖的童音说道,“老村长爷爷,我,我好怕啊,昨天那条大腹蛇真是吓死甜妞了哦。”说着话,姚甜甜扯着老村长的袖子,抖着身子往他的身后躲了躲。
方才在里屋的时候,姚润之已经把昨夜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老村长了,请他尝了荞麦菜团子,并且把自己的推测和设想都详详细细的说了,按照他的计算,即使把屯子里的口粮地都给了黄大户,只要能拿下黄大户的荒山,杨家屯的乡亲族人们也不会饿肚子的。
虽然,这个解决了杨家屯这一劫难的主意是姚润之想出来的,但是事情的起因确是这个刚刚来杨家屯落户的可爱的小甜妞,小甜妞真是杨家屯的福星呢。老村长感慨的想着,忍不住伸出手来,慈爱的抚摸着姚甜甜的头顶上的两个可爱的包包头,温言安抚着说道,“小甜妞莫怕,以后爷爷会照看你的,不会再让你遇到大蛇了。”
杨老村长真心实意的说完,突然间,他脑中一闪,对于李师爷的问题,这是个多么合情合理的答案啊。
不自觉的,杨老村长脸上的笑容自信了许多,他拍了拍姚甜甜的背,抬头对着李师爷恭敬地说道,“黄员外和李大人,你们都误会了,我们杨家屯的乡亲们祖祖辈辈的一直住在这里,怎么会逃走呢。昨天是刚来这里的小甜妞不熟悉这周围的群山,冒冒失失的跑出去,迷了路,还遇到了毒蛇,全屯的人们才一起出去寻找这孩子的。这孩子没了父母,又是初来乍到的,咱们杨家屯可是忠善传家的,咱们……”
“够了!”黄大户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了杨老村长的絮叨,又装模作样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快到正午的日头,然后迅速的换上了一幅小心翼翼的笑脸对李师爷征询说,“李师爷,您看这时辰也差不多少了,咱们是不是……”
李师爷也抬头看了看天,又瞅了瞅静静的站在他们对面的姚润之,有些为难地说,“按理说,这离着昨天咱们说的,是还差几个时辰呢。这样吧,本官反正已经来了,就在这儿等上你们几个时辰,免得被人说本官言而无信。”说到后来,李师爷一仰下巴,仿佛他自己真的就是坐在公堂上,掌控着升斗小民命运的大老爷了。
杨老村长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也就大方了起来,他憨憨的一笑,谦卑地说,“昨天大人开恩,已经容了咱们屯子筹措税银的时间,小老儿和乡亲们也都商量过了。现在,大人既然已经来了,哪能让您老再等着呢。”
“嗯?”倨傲的李师爷脸上闪过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们商量过了?是凑够了银子交人头税银了?还是……”
李师爷拉长了声音,眨巴着眼睛扭头向着旁边的黄大户看去,而黄大户则睁大了他的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杨老村长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的表情,双手不自觉地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杨老村长在心中又反复的思量了一番,‘嘿嘿’地笑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嘿嘿,咱们屯哪有多余的银子交税啊,这不是黄员外看上了咱们屯的口粮地了么,小老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屯子里的后生们去吃苦啊。”
听了杨老村长的话,黄大户明显的松了口气,他满是横肉的脸上一颤,马上接口说,“要是杨村长早就这么痛快,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份上呢。咱们两个屯离的不远,以后咱们还要常来常往,伤了和气真不好呢。”
杨老村长没有理会还想套套近乎的黄大户,他收了脸上的笑容,踌躇着转了口气,“不过,这块地是咱们全屯的口粮地,就这么卖了口粮地,咱们屯子里的老老小小还不是活活的饿死么?所以,……”
原本一脸兴奋的黄大户眼巴巴地看着杨老村长转了主意,他马上又垮了脸色,气急败坏的打断了杨老村长,“杨老头,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耍着我们玩哪?!”
黄大户说着,抬起手臂就要吩咐人动手,可是他一错眼看到了一旁的若有所思的李师爷,抬着的手就是一顿,他前几次就是因为太心急了,越俎代庖的,没有顾及到这个李师爷的面子,才让杨家屯的人钻了空子,不停的拖延着时间,挑唆着李师爷处处替他们着想,不肯为自己所用的。
眨眼之间,黄大户想明白了,也学乖了,他强咽下脱口而出的怒斥,转而对李师爷愤愤地说,“李大人,您看!不是我黄阜仁故意诬蔑这帮刁民吧,他们当着您的面就敢这么出尔反尔的,这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其实,对于杨老村长大喘气式的转折,李师爷也是很疑惑的,不过,黄大户抢在他面前发火也让他很不爽。这个黄大户就是仗着和县府孙大人沾亲带故,手里又有点闲钱,屡屡的让他堂堂的李师爷下不来台,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这时候,黄大户终于放下了他土财主的架子,知道求助于自己了,李师爷心头舒坦了,他的气也就顺了,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端起了架子对黄大户说道,“黄员外放心,本官就是奉了孙大人的命令来杨家屯收取皇粮国税的,如果他们拿不出银子来,本官就会拿了他们的人去做几年苦力,你放心,本官是不会辜负孙大人的厚望的。”说着话,李师爷还对着东方县衙的方向拱了拱手。
做完了这些,李师爷把脸色沉了下来,对着杨家屯的众人大声说道,“大胆刁民,本官念在你们有实在困难,特别的法外开恩,给了你们时间去筹措税银。没想到你们这帮刁民不但不感激本官的好心,还在本官面前出尔反尔,蔑视本官,来人啊……”说着话,李师爷朝着衙役们一挥手。
李师爷动怒了,随着他的手势,他身后的那帮衙役们压上了一步,把杨家屯的众人团团的围在了中间,形势骤然紧张了起来。
姚润之看着盛怒的李师爷和围上来的凶神恶煞的衙役们,赶紧一躬身,朗声说道,“李大人,您误会了。杨老村长没有出尔反尔的意思,更不会耽误了您的差事。他作为杨家屯的村长,也是族长,为乡亲们谋算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的,相信李师爷不是个偏听偏信、不通情达理之,孙大人身为一方的父母官,向来关心治下老百姓的疾苦,肯定也会赞同李大人为民着想的做法的。”说着话,姚润之又偷偷的递给了杨老村长一个可以了的眼神。
听了姚润之的一番话说完,李师爷竟然真的平了怒气,他自己都感觉到一点奇怪,明明对方就是一个偏僻山村的村塾先生,但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他信服的气息,仿佛他说来的话都是可信的,按照他说的去做,肯定错不了的,真是一个件怪事,一个奇怪的人呢。
029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师爷心中的念头闪了一闪,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他一翻眼帘,冲着身后一个穿着普通衙役服饰的人张望了一下,看到对方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之后,李师爷脸上的线条柔和一下子了许多,他又挥了挥手,让衙役们后退,这才对杨老村长说道,“只要不耽误了本官的差事就好,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本官说说,只要本官力所能及的,本官不会坐视不理的。”
姚润之送了一顶高帽给李师爷,暂时平息了他的怒火,杨老村长在接到要润之的暗示以后,也知道现在的火候差不多了,在演下去就过火了。他见好就收的抬起袖子,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哎,小佬儿谢谢李大人的体恤,小佬儿也是没有办法啊,是想和黄员外好好的商量一下的。”
“商量?”杨老村长话音刚落,黄大户就口气强硬的叫了起来,“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那块地我就出二百二十两,多了一个铜板也不出了。”
对于黄大户的强硬,杨老村长是有预料的,他没有硬顶,而是摆了摆手,好言好语地说道,“我不是想要你多出银子,只是想给乡亲们找一条活路。”
“你们的活路么?”黄大户晃着他那颗肥硕的脑袋,悠然说道,“我也替你们想过了的,毕竟咱们在一片住了这么多年了,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家的地不少,可以租给你们屯的人种,总归是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