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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末见流简一张俊脸煞白,却还是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我怕他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提出来要合并怎么办?”
这点流简也早想到了,“也不是他说说这样简单的,几大堂口要想融合不是一两天内能解决的事,占东擎对外势力扩张也需要调和,不会这么轻易在自己的地盘上引起躁动。”
苏凉末点下头,“希望只是走个过场。”
苏宛勤快的开始照顾流简,苏凉末也不好再留,她推开病房门走出去,外面还在下雨,阴沉沉的空气持久不散,苏凉末一脚差点踏空,回过神时蓦然恍惚。
她正在不知不觉往一个深渊里面走,先是赌场,再是流简的相孝堂,一步步沉入黑暗的繁华世界里。
、92近身肉搏(占东擎,你真恶心)精彩
苏凉末先到赌场去,地点定在湖东她熟悉,也带过李丹她们经过了逃生通道。
随行的时候就跟着瑞和李斯,人带得再多也进不去,司机将车一路开向湖东,李斯小心翼翼看眼窗外。
湖东门口停了不少的车,苏凉末进入场内,看到一辆辆拥有特殊牌照的车围着圆形的喷水池靠停,她推开车门下去,瑞和李斯一左一右跟在她后面。
进入二楼的会议场内,连霍老爷子都出动了。
几个堂口的老大也都到齐了,上次的赌局之后大多都认识苏凉末,霍老爷子见到她很是吃惊,“老二呢?”
“流简受了轻伤,不方便过来。”
霍老爷子眯着眼睛,面无神色地盯着苏凉末,“苏小姐好魄力,才这么点时间就能让老二服服帖帖的,这种大会都让你代为参加,看来苏小姐跟老二好事将近吧?”
霍老爷子的这句话,正好被进来的占东擎给收入耳中,苏凉末一笑置之,韩增替占东擎拉开椅子,男人落座,左手边的位子就是安排给相孝堂的。
“流简呢?”占东擎冲苏凉末问道。
“他住院了,不方便过来。”
“怎么会住院的?”
苏凉末看他眼,认为占东擎是明知故问,“受了点伤。”
“被谁打伤的?”
一束束目光齐刷刷落向苏凉末,她面不改色开口,“被我,不小心擦枪走火。”
占东擎点下头,霍老爷子视线自两人间逡巡,占东擎开门见山,“今天召集各位,主要是商量下四大码头经营权的事。”
苏凉末眼睛抬起,这个会议室她尽管没踏进过,却并不陌生,当初她对着人开的第一枪就是在这个门口,苏凉末看向四周,里面的摆设几乎没变,鹅黄色的拖地窗帘上衬着一朵朵精致的小花,占东擎醇厚的声音犹如拉开的琴弦般漂浮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苏凉末恍惚出神,霍老爷子眼睛紧紧盯着他,这样的会议他大可不必出场,只不过他也有事要找相孝堂,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占东擎话音落定,给别人一些商量的时间。
他上半身陷入椅子内,双手交扣后睇向苏凉末。
一眼便能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占东擎喊了声,“苏小姐?”
她很快回神,眼睛对上占东擎。
“我的提议你怎么看?”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和流简商量下。”这也是她临走前流简吩咐的,毕竟码头方面的事苏凉末还不懂。
“可以,”占东擎并未就此罢休,“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能做主。”
果然不出所料,占东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关赌场,“我要你们赌场百分之十的利润。”
“凭什么?”
“凭我想要,这点够不够?”
“擎少还会看中这点小钱?”苏凉末压着口气,占东擎这哪里是冲钱去,如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摆明是想压相孝堂一头。
“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
“不可能,”苏凉末断然拒绝,“历来也没这规矩,况且赌场是相孝堂分管的,今天霍老爷子也在,有些话不是擎少开了口就必须要这样的,毕竟在御洲大家都是各管各的,要是在我这破了例,以后各位老大还不要找我的麻烦?”
“话是这样讲没错,要我保证只收相孝堂一家,你看别人还会管事吗?”
苏凉末看向在场的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谁知道以后反悔的是不是也是你。”
占东擎淡淡扬起笑意,“嘴巴挺能说。”
霍老爷子观察着两人间的神色,占东擎对苏凉末还算能容忍,但两年前他将她亲手送入监狱的事在御洲无人不知,苏凉末对这件事态度明确,“擎少也别为难我,况且真要论起来,相孝堂也还没到任人欺压的份上。刚才你的意思我也都听明白了,四大码头经营权的事对相孝堂没有丝毫好处,这件事上我会劝流简退一步,至于赌场这块,您就别打我们主意了。”
苏凉末将那个您字咬得很重,而占东擎听在耳中落音极重的却是我们两字。
他俊脸阴沉,霍老爷子瞅准时机插进句话,“其实我今天来,也有件事想让东擎给我主持公道。”
占东擎冷笑声,“老爷子,你这说得是什么话?”
“现在谁不知道御洲是你在掌管着,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更要审时度势,我年纪一大把了,说不定哪天就再也见不到各位,你们也知道我老伴去的早,早两年好不容易看中个女人,又被人在半道害了。我想问问东擎,我今天总算找到点线索了,这事有人能管的了吗?”
占东擎没想到这霍老爷子还想着沈心黎的事,“老爷子,这种事恐怕我管不来,况且沈心黎连你的小老婆都不算,我今天要是出面,以后别人也闹这么一出,我还管得过来吗?”
“好,既然这样,我今天就给她个交代。”
苏凉末心里泛出冷笑,要说这霍老爷子还真是老不正经,七老八十的年纪理应在家休养,偏偏还要出来插一脚,为沈心黎讨个公道自然是借口,也不知谁倒霉要被他拉下水。
霍老爷子让把人带进来,苏凉末抬头看了眼,并不认识。
但接下来的话却令她猛然一惊,“他是流简的手下,两年前开车亲眼看到流简用狙击枪枪杀了沈心黎,后来说是流简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我也是最近才费尽心思找到他的。”
占东擎眯起眼眸扫了眼,目光定定落在苏凉末的脸上。
她面色沉着,一语未发。
霍老爷子持着手杖站起身,“苏小姐,我看有必要让老二过来趟,就算是误会也要当面澄清才好。”
“霍老爷子,我说句话怕您不高兴。”
“你请说。”
苏凉末言语间不卑不亢,话落有声,“这两年时间都过去了,没想到您还这么重情重义,其实当年的事要追究起来,我也想让您帮着主持公道。沈心黎让人给我下毒,这也是我接管一幢后手底下人跟我说起的,也算跟你现在的情况一样,找到了人证,要不我们一件件算起吧?”
霍老爷子的脸色立马拉下去,“苏小姐,沈心黎人都死了两年,有些事你怎么说都好了。”
“是啊,”苏凉末微微启唇,“她死了两年,自然是说什么都好了,您能保证您找来的人说的就是实话?”
“住口!”插话的却是占东擎,“谁让你这样跟霍老爷子说话的?”
苏凉末抿着嘴角,平时占东擎可没把霍老爷子放在眼里过,男人搭起长腿,“沈心黎死的事是该查,既然有人证,我们就听听他怎么说。”
那名被称作是流简手底下的人被推到众人跟前,霍老爷子敲了敲手杖。
“我当时是临时被老大唤出门的,车上就我们两个,车子在霍老爷子家外的路上停了有十来分钟,后来一路跟着又出去,老爷子的车被迫停在中途也是老大令人做下的,他带着一把狙击枪,一枪击中沈心黎胸口。我多嘴问了句为什么他要亲手杀她,老大只说她碰了不该碰的人。”
苏凉末感觉男人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砸进她心坎里去的。
这不该碰的人是谁,她自然能联想得到。
以前,苏凉末想到过会不会是流简,但这个可能很快被她自己推翻,毕竟他们的关系不算深厚,流简更犯不着为了个不相干的她去得罪霍老爷子。
苏凉末从未深入去想,如今看来,流简为她……又岂止是一天两天的事。
霍老爷子冷笑声,“追根到底,应该是为了苏小姐说的那件事,只不过沈心黎已经死了,下毒的事死无对证。”
这摆明是全推在了一个死人身上,却还要利用这个死人来让活人难受。
占东擎见苏凉末恍然失神,应该是想到流简为她做的事,他起身,几步走到窗前,“这件事我不管,老爷子您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霍老爷子朝边上的人使个眼色,由于他身份特殊,带了十来个人守在外面也没人说什么,李斯伸手摸向腰间,可枪早已在进来时就被卸掉了,几名身材彪悍的男人上前,将她们三人齐齐押住。
“带走,这样一来我就不信请不动流简来一趟。”
苏凉末目光掠过,占东擎还是背对着诸人,挺拔的身姿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拂下更显朦胧和夺目,三人相继被带出房间,苏凉末被单独关在底楼,李斯和瑞则被推上了三楼。
这个房间她熟悉,她当初进过这个储藏室。
苏凉末看着门被重重合上,她走到窗前,外面不远处是一片林子,当初也是她冒险进来的地方。
霍老爷子分明是冲着流简而去,苏凉末焦急地推了推跟前的窗,她得想办法通知流简,不能让他来送死。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苏凉末收回神,侧过身见占东擎一个人走进来。
门在身后又被合上。
男人倚在门口没动,“外面有人守着,你出不去。”
苏凉末靠着窗,“你进来做什么?”
“和你谈谈。”占东擎颀长的身子往那一站,仿佛融入进一幅画里面,色彩浓重无比。
“谈什么?”
“用不着紧张,就算流简真的来,他也没必要怕个老头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古话了。”
占东擎双手环在胸前,“其实你早该猜到,沈心黎的死和流简能扯上关系。”
“我不信。”
占东擎对她的态度表现出怀疑,“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面之词,再说你们不是警察,不能以此来定他的罪,把我关在这算什么意思,无非是要引他过来。”
“那你说他会来吗?”
苏凉末笑了笑,别开脸。
占东擎面色往下沉,“别跟我这样笑!”
眼里的漠然和讽刺一下下刺进占东擎眼里,苏凉末收起笑意,“放我出去。”
“你看不出来吗?流简为你杀了沈心黎,不久后相孝堂的周正被人从酒店三楼丢下来当场身亡,这里面的关系还不明显?”
苏凉末吃惊,“你说这件事跟霍老爷子有关?”
“别告诉我流简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没跟我说过。”苏凉末也没想到霍老爷子为了个沈心黎会这样疯狂。
占东擎倾起身,一步步朝苏凉末走近,“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老头子仗着自己有点岁数倚老卖老,但在御洲他的底子早已经被挖空,我说带你出去,谁也不敢拦我……”
苏凉末打断他的话,“你应该最好流简死吧?”
“凉末,我在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
占东擎目光紧锁住她,“你要知道,有可能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个地方。”
“事情没到最后,谁也不好下定论,”苏凉末重新回到方才的话题上,“况且要真是霍老爷子杀了周正,流简这笔账也迟早要跟他算。”
“他要有证据,他早动手了。”
占东擎走到苏凉末近侧,这次她居然没躲开,苏凉末话语里带着试探,“你把话说得这么绝对,难道你有?”
占东擎刚要说话,苏凉末身子朝旁边的桌沿靠去,他听到从她口袋里传出阵嘟的声音,占东擎神色渐变,“什么东西?”
苏凉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