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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东擎薄唇印上去,苏凉末心头犹如被人狠狠拧了把,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它哪里脏了?要不是你那一枪,浑身沾满血的可能就是我。”
“可我杀人了。”苏凉末伸手勾住占东擎的脖子,将脸埋入男人颈间,滚烫的泪水渗过占东擎肌肤,她哭得伤心,仿佛世界忽然就被泼墨似的,一抬头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看不到了。
她能步步往前试探,却没想到会突然开枪杀人,苏凉末最后的底线都破了。
占东擎神情晦涩不明,他早已忘记他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但能确定的是绝没像苏凉末这样失控。
他哄了片刻,苏凉末还是在哭,男人隐约有些不耐烦,让司机赶紧开车。
回到别墅,苏凉末躲在房间,整天没吃东西,占东擎也由着她,想她可能一时害怕,让她沉淀下心情后自然会好。
吃过晚饭,苏泽吵着要见姐姐,占东擎便抱他上楼,说不定见了苏泽心情能好起来。
房间门是关着的,占东擎一拧发现反锁了,他让保姆找来备用钥匙,门才敞开道缝,苏泽就推着门板将身体往里面挤,“姐姐,姐姐给我讲故事。”
苏凉末裹着薄被躺在大床上,这会听到苏泽的声音更加不想露出头,苏泽跑到床边,双手拉扯被子,“姐姐,小红帽的故事才讲到一半,大灰狼吃没吃掉她啊?”
苏凉末鼻音浓重,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苏泽别闹,姐姐今天不舒服,你快去睡觉。”
“不,我要跟姐姐睡。”
占东擎站在床尾处,冷眼盯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形。
她是打算就这么做缩头乌龟永远不出来了。
男人眉眼纠缠成愠怒,他不觉得杀个人代表了什么,非这样要死要活的,况且对方又不是好人,苏凉末在这没事瞎折腾,占东擎见她连苏泽都不想理,心下便越发不快。
“苏泽,过来,明天再来找你姐姐。”
“叔叔,姐姐病了吗?为什么哭,是不是被打针了?”
占东擎朝门外喊了声,保姆很快进来。
“把苏泽抱下去。”
保姆过来牵了苏泽要走,占东擎朝床上再次看眼,“让人送些饭菜上来。”
“是。”
他在原地站了会,直到有人敲门进来,占东擎示意保姆将饭菜放到床头柜上,苏凉末卷着被子,他弯腰坐向床沿,伸手拉住被角,“起来吃饭。”
“我不想吃。”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占东擎手探进被子内擒住苏凉末手腕将她往外拖拽,她挣扎着不肯,但男人力气大,很快将她的被子掀开,苏凉末眼圈微肿,猛地被光线刺激到,不适地抬起手臂想要挡。
占东擎把她的手按回去,“真这么想不开?难道你就想让我死。”
他想逼苏凉末开口,她闭着眼睛坐在那动也不动,散在身后的头发凌乱似鸟窝。
占东擎伸手扳她的眼睛,“给我睁开。”
“别管我,你别管我!”苏凉末想把他的手甩开,占东擎忍着口气,“你做这样子给谁看?不就杀个人吗?”
“别说了!”苏凉末慌得厉害,伸手要去捂住占东擎的嘴巴,他身子往后退,“他也没受多少苦,一枪打在胸口就死了,你就当练靶子不行吗?”
苏凉末盯着男人冷漠的脸,很难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个人,不是靶子,他有血有肉。”
占东擎冷冷撇开笑,“一把火,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凉末将牙关紧紧咬住,她怪不了占东擎,人是她杀的。
“起来吃饭。”
“让我安静会好吗?”苏凉末躲着男人的碰触,占东擎不给她机会,伸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往床头柜方向按,几碟子小菜外加一碗米饭是占东擎才让人送上来的,苏凉末抿紧嘴巴,“我不吃!”
他舀了勺白饭往她嘴里送,苏凉末只管咬住嘴唇,趁他不备拍掉他手里的勺子,“占东擎,你难道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我残忍?”他已经对她藏着掖着,这么一点点事就被她说成残忍?
占东擎伸手将她往床下拖,苏凉末拉住床头柜不肯动,男人索性将她扛上肩,大步走出了房间。
来到三楼的影院,占东擎把苏凉末按坐在第一排的位子内,他不知从哪找来的影碟,放映后回到苏凉末身侧,是部喜剧,从头能捧着肚子笑到尾。
男人手掌撑起下颔盯着屏幕,他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只是偶尔露出笑意,眉梢微微往上挑。
里头尖锐的笑声一阵阵刺激着苏凉末的神经,占东擎心情愉悦,偏过头看她眼,见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犹如雕刻的石像般,他就是要击垮她心里最后的防线,让她没心没肺。占东擎攫住苏凉末下巴往上抬,“挺有意思的,你倒是看看。”
电影内,男主装扮成小丑的模样玩空中飞人,不知怎地被扯掉裤子,露出里面老式的花色短裤,旁边观看的一众人哈哈大笑,快速交替的画面感令人眼花缭乱,是啊,多么好笑的场景,她看到女主笑得蹲在地上,都笑出了眼泪。
不过是一群演员,在做一场戏而已。
苏凉末心里升起抹难言的悲伤,为了取悦他人,这张面皮摆出的笑容多么讽刺。
占东擎见她怔怔盯着荧幕,他身子往苏凉末的方向倾斜,“不喜欢吗,给你换一部。”
她突然哭出声来,而且是毫无预警般扯开嗓门,占东擎一怔,苏凉末双手捂住脸,她身体往下压,膝盖抵到自己胸前。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电影里的女主角身上,只不过她是笑的直不起腰。
苏凉末一边哭,一边嘶吼,占东擎坐在原位,烦躁正在逐渐爬上他心头,再看屏幕里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假,恨不能撕开那张皮子来。
他双眸睇向苏凉末绷紧的后背,占东擎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高,直到盖住苏凉末的哭声。
他起身往外走,出去后又随手将门掩起。
其实,他还是觉得苏凉末没必要这样,但占东擎也没有逼她,耳朵里听不到苏凉末的哭声,就好多了。
她是下半夜才回到房间的,掀开被子睡进去,全身冰凉,躺在占东擎身边,寒意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穿透而来,占东擎背对她躺着,苏凉末睡下后就没再动,睡相难得老实。
眼睛合起,没过多久,身边的人猛地蹦起身,苏凉末尖叫声,占东擎咻然睁眼,潭底藏不住的不耐,他伸手点亮壁灯,“怎么了?”
苏凉末一下跳到地上,“我不想杀人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别缠着我。”
占东擎冷眼环顾四周,“见鬼了?”
她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缩成一团,占东擎见她窜来窜去的,更加烦躁起来,“苏凉末,你闹够了没有!”
“别逼我!”
“谁逼你了?”占东擎明知这会不能跟她较真,心里还是窜起火,他三两步走到苏凉末跟前将她拽到床上,“给我躺着。”
她伏在被面上,两个肩膀上下耸动。
占东擎掀开被子自顾上床。第二天是被窗外吹进来的风给惊醒的,他伸手探向身侧,并未摸到她。转过身才看见苏凉末趴在床沿睡着了,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
他起身,摸了手机走向阳台。
回来时苏凉末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在睡,他走过去按住苏凉末肩膀。
她脑袋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占东擎将她抱到床上,苏凉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好好睡一觉。”
“我好怕。”她抱住他不肯松手。
占东擎伏在她身上,苏凉末脸埋入他颈间,他在她腰际轻拍两下,“待会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我带你出去。”
“我不要。”苏凉末只想窝在房间里面。
“我带你见个朋友。”
苏凉末直到到了占东擎带她去的地方,才知道他说的朋友原来是心理医生。
苏凉末站在门口,甚至想折身离开,“我又没病,为什么要来看医生?”
宋医生从里面出来,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保养得当,她让占东擎在外间等着,苏凉末被她带进办公室,布置的相当温馨,一下就能令人放松心情。
苏凉末并不配合,宋医生看出她眼里的排斥,“基本情况他都跟我说过了。”
“所以你认为杀人很理所当然?”
宋医生没想到她说话会带刺,她笑着放掉手里的笔,“你别这么紧张,就当跟我聊聊天,做什么事都没有理所当然的,可当你看见那人掏出枪的时候,他不正想理所当然要东擎的命吗?”
苏凉末有片刻晃神,似在斟酌女人话里的意思。
“有时候,做的事情都会违背我们的意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用句俗套点的话来讲,这就是生活,允许我直接喊你一声名字吧,凉末,难道你打算用你的命去抵吗?就算你肯,东擎也不愿意。”
苏凉末面上带有恍惚,她抬头怔怔望着对面的女人,“杀人不该偿命吗?”
“谁规定的?”宋医生摊开两手,似乎觉得这是个荒谬的问题,“我昨天看到一则新闻报道,看完了心里很难受。”
“你也会难受吗?”
宋医生失笑,“当然,我也是人啊。”
有秘书进来,给苏凉末一杯清水,宋医生顺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一个女人长期忍受丈夫的家庭暴力,有时候被打断骨头,有时候被刺得浑身是伤,新伤覆盖了旧伤,最后没法子,她连捅了那男人好几刀。她不想自己死在丈夫手里,你觉得她应该偿命吗?”
苏凉末沉默,半晌后抬头看着宋医生,“你跟占东擎是什么关系。”
宋医生笑得靠向身后椅背,“你放心吧,我有老公,孩子都两周岁了。”
“你听到我杀人,为什么这样平静?”
“你心绷得太紧了,”宋医生起身,“看看我新买的按摩床,睡上去很舒服,试下吧?”
苏凉末走到那张床前,它靠着窗口,躺在那正好能沐浴到和煦的阳光。
占东擎听到脚步声出来并未睁眼,他闭目养神,一双手落向他肩膀,尔后微用力按摩,他出挑的五官向上仰,薄唇抿出个疏离的圈,“好了?”
“嗯。”
他眼睛张开,看到女人近在跟前的脸,占东擎将她的手拨开,“她人呢?”
“喝了杯水,我让她在里面睡一觉。”
占东擎眉头还是紧皱着,“你都有老公孩子的人了,别对旁的男人动手动脚。”
宋医生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你是别的男人吗?好歹曾经你也是我病人。”
占东擎闻言,脸色往下沉,宋昕见状收起笑来,“好了,谈谈你女人的事吧。”
“需要治疗吗?”
“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刚才陪她聊了个把小时,应该没大碍。”
占东擎轻哼声。
宋昕见他不以为然,“你别这样,这种事情要是在心里留下阴影可就麻烦了,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去看待这件事,谁杀了人都会惊慌失措,天生又不是冷血动物,况且她才多大,23,前脚还在大学里面接受法制教育呢,后脚就被你荼毒地开枪杀人了……”
占东擎盯着墙上的欧式挂钟没说话。
“这还是心里坚强的,杀人啊,你以为是切个西瓜那么容易。”
“说完了没?”占东擎起身。
“让她睡会吧,黑眼圈那么重,心里放松下来才行,慢慢也就能走出来了。”宋昕端起茶杯上的水,说这话时眼皮子抬也不抬。
苏凉末只觉睡得很好,似乎很久没这样舒舒服服眯起眼睛了,她揉下眼角,睁开眼帘望出去,一道细碎的阳光被分割成流光溢彩,清风徐徐送入窗口,她觉得视角不对,这并不像在宋昕的办公室内。
往窗外望去,看到景物在眼里倒退成影,苏凉末才意识到这是在车里。
占东擎就在旁边,手肘慵懒地支着,他把苏凉末的座位放低让她躺着,她倾起身,把位子扳正。
“醒了?”
“怎么没叫醒我?”
“宋昕都下班了你还睡在她办公室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