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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接过,答应着去了,霍知非却愣在原地,惊诧之余心头百感交集。
段立言明明好端端地在她旁边坐了一晚,又怎么会不小心撞到她呢。
她在众人的注目下,悄悄学着段知熙的样子,在重新送上的碗里洗了手,这才不着痕迹地朝着另一边侧过头,却发现那个座位上已经没了人。
段立言再度出现时,众人已在客厅吃着水果。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对时雪晴笑道:“去趟T大,让大哥和晚照姐也尝尝。”
“瞧我这记性,”时雪晴一拍额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要不要找个车送你?”
段立言摆手,“一部公交车的事,不用麻烦赵伯伯。”
“我也要去!”段律齐从久违的电视机前蹿出来。
“不许去!”杨艺立马出声阻止,“这次期中考试,你的化学才得了多少分啊?今年必须给我抓紧时间,考上重点高中再玩。”
母亲说得在理,段律齐不好太过放肆,只一脸悲壮地看着她,引得段知熙感同身受,“小哥,乖乖在家做题吧,我陪你。”
段立言转身要走,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问:“外婆,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他停住脚,只听霍知非又道:“好久没见晚照姐了,我有些想她,而且我也很想去看看T大。”
“去吧去吧。才考完试,出去散散心。”时雪晴送他们到门口,嘱咐段立言,“带着妹妹,路上小心。”
时已深秋,林荫道上的梧桐叶铺了一地。路上人迹渐稀,若非间或有车辆驶过,周围鲜有噪音,只有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发出“喀吱喀吱”的轻响。
行进中的段立言突然停住,猛地转过头,“你不是很讨厌我么,还跟着我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路,霍知非便想了一路,盘算着如何开口,神不守舍中险些撞上他。定定神后,她低下头,用只有段立言听得见的声音道:“那天……呃……是我说错话了……”
“嗯?”他边应边朝前走。
段立言这一声虽然轻描淡写到了极点,却像是给了霍知非莫大的鼓励。她抬起头,见他半眯着眼,微微皱眉,做出了一个半是不解半是好奇的表情。
他的神态远不如话语那般反感抗拒,她赶忙跟上他,“我不该说那些话。妈妈待我那么好,她一直当我是亲生女儿。还有外婆、大舅、舅妈他们……以前,我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也从来没有那么多人那么真心地关心我……”
“霍知非,”段立言施施然打断她,“难怪你的作文只拿了及格的分数。啰啰嗦嗦地,到底想说什么?”
听他的口气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戏弄和嘲讽,霍知非更加有了底气,“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也不会……”
“哦?”段立言扯扯嘴角,“不讨厌我了?”
听他语带笑意,霍知非心头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其实吧……你也不是很讨厌……呃……我是说,至少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你。”
她言不由衷的模样让段立言忍不住“嗤”地一笑,“他们都喜欢我,只有你,怎么气我怎么来。”
想到那天的争执,霍知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也不会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还有,你放心,以前的事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家里的那些亲戚早就和我没有任何联络了,所以……”
他脚下一滞,旋即侧过身,“没有任何联络了?”
她立即点头,好像不这么做就无法表达自己的确定。
段立言眉峰一扬,“以后不能这么说。”
霍知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笨蛋。”他拍拍她的头,语气异常柔和,“现在不是有了?”
她愣了半天才会过意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脸上的笑意久久不褪。
段立言拉她一把,“快走,大闸蟹要凉了。”
她笑眯眯地跟着他,“段立言,你这么急着要去T大,除了送吃的,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啊?”
“那当然。”他拽着她越走越快,朗声回答,“好久没见晚照姐了,我有些想她……”
朝花(1)
霍知非同段立言恢复邦交后,段律齐邮差的兼职却并未被撤销,更有甚者,那位无所不能的二哥也不时来使唤他,物尽其用,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双向传声筒。
段律齐抗议:“我是初三毕业生,现在是我人生很关键的一年——我妈说了,人的一生很长,但关键的就那么几步。你们当哥哥姐姐的有点人性行不行?”
霍知非无辜又颇为同情地看着他,“可当初是你说,让我和段立言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啊。”
段律齐头大如斗,朝二位不断拱手,“那我收回我的话,这总可以吧?”
半天不说话的段立言冷冷地瞥他一眼,“出尔反尔,你还是不是男人?”
段律齐仰天长叹:“败给你们了。”他高举白旗,灰溜溜地做功课去了。
对于这个心照不宣的约定,霍知非无疑乐见其成。她喜欢这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就像她喜欢眼下并无重压的生活。
比起父亲,现在的母亲段至谊对她的课业的管教实在不算严格,更未对她有名次上的要求。或许是段至谊还不太有做母亲的经验,或许是霍知非还算是个比较自觉的学生,也或许她的成绩还算理想,可也正因为环境宽松至此,稍加不慎便会放任松懈,她才更严格地约束自我,就如父亲以前那样约束着她。
一旦她刻苦用心,结果都不会太坏。进入高中后的头一次正式考试,她竟然挤入了班级前十,年级前五十,英语更是拿到了全年级的最高分。
英文这一科的扣分几乎全在作文上。霍知非对于几处错误有不同意见,找了袁老师理论却未果。除此之外,她对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说追不上拔尖的舒晓词,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几天,霍知非的心情如操场上的冬日阳光一般,从上到下都是暖洋洋金灿灿的,直到体育委员进来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霍知非,你为高一1立功争光的时刻到了!”
霍知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舒晓词,满脸不解,“是在说我?”
“难道我们班还有两个霍知非?”体育委员扔了束绳子给她,“今天下午放学后,隔壁班的沈涵姝要跟你比计时。”
舒晓词也是满心疑惑,“沈涵姝不是在校运会上拿了第一吗?怎么还比?”
体育委员“咳”了一声,“还不是因为霍知非没参加嘛。她觉得那个第一的含金量不高,‘双飞’时自己又输给了霍知非,不甘心闹的嘛!”他一面说,一面别有深意地看了刚刚走过来的许承宙一眼。
“她就是——”舒晓词只说了三个字,便立即收住口,并不看许承宙,只对霍知非道,“去,干吗不去。她要比,就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霍知非歪着脑袋看她,“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舒晓词凉凉一笑,提高了声量,“大家说,她要不要去啊?”
几个相熟的同学早已围在他们身边,此时纷纷表示赞同,还说要组织拉拉队为她助威。霍知非一看这阵势,顿感好人缘带来的负担,反倒怯了场,看着众人弱弱地说:“我……我可不保证能赢她啊。”
“去了胜负难料,但不去就输定了。”许承宙笑道,“霍知非,你不会让整个1班陪你丢人吧?”
霍知非身单力薄,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只好点头接下这个雷。
人群散去后,她将那束绳子放进课桌,不安地问舒晓词:“你说,如果我输了,是不是以后连教室的门都别想进了?”
原本只是小范围内的起哄,体育委员还特意在校园里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可不知为什么,看热闹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多。眼尖的同学还发现,围观者中居然有不少高三的学生。
沈涵姝已站在属于她的定位圈里,做着热身准备;霍知非在一旁,拆了马尾辫,将头发绑成发髻。
万事俱备时,两个班级却对规则产生了分歧。1班的意见是一个班派一名同学,为对方选手计数;而2班不同意的理由是,地上限定位置的白圈是1班画的,那么理应由2班来计数。
争执不下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人,身形修长,步伐稳重,双目清朗如星,正是传闻中所向披靡的“阎罗”组合中的另一位——骆亦城。
这个和段立言齐名的明星学生走到众人中间,一手向下压了压,顿时止住了嘈杂的议论声。他指了指正绕着发圈的霍知非,“我来数她。”
2班的同学果然不再有异议。骆亦城又回头看了看同班的女生周黛,朝另一个方向示意,“立言,来,帮个忙。”
霍知非忍不住随着所有人的目光望过去,果见段立言站在那里,身上是一件最平常的白衬衣,黑毛衣从背后搭过来,袖管在胸前松松挽了个结,黑白分明,越发显得清俊脱俗。大概是刚上完体育课,一手还托着个篮球。
霍知非眼光一定,正看见他懒懒地抬了抬眼,既而手腕一动,球“咚”地砸在地上,弹起后自然有身边的人接过去。人慢悠悠走上前来,经过自己时没有半秒钟停留,径直走到沈涵姝面前。
胸口没来由地窒了一瞬,霍知非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于是,骆亦城看表发令,比赛就算开始了。
一分半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旁观者由屏息到赞叹,由赞叹到惊讶,沉浸在比赛中的两个女孩充耳不闻,只有手里的长绳“霍霍”抽打着脚下的水泥地面,赛程未过一半,周围用白粉画下的定位圈已面目全非。
随着骆亦城的一声“时间到”,段立言率先报出他的统计:“二零九。”
“二百二十二。”
“赢了赢了!”1班的几个女生扑到霍知非跟前,“霍知非你好样的!”
2班的同学则无不遗憾,其余的围观者也三三两两散去,只有周黛快步走到沈涵姝身边,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
霍知非好不容易在大伙的热情中脱身,看着一旁淡定沉着的舒晓词,“她们俩认识?”
“周黛是沈涵姝的表姐。”舒晓词淡淡地答。
难怪当时骆亦城有一个奇怪的动作。霍知非还不及向她追问,忽然脑后一轻,一把长发如瀑布般“刷”地垂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段立言将发圈朝她怀里一掷,“难看死了。”
等霍知非回过神来,他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这么一来,霍知非的耳根就不得清净了。
她知道段立言引人注目,却不知道段立言如此引人注目。他众目睽睽之下的一个举动就轻易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被质疑和侧目的潮水搅得头晕眼花。
舒晓词回忆起前两个月里的她和段立言之间的古怪,顿时有些醒悟。纵是她思维行事比同龄人成熟,也免不了有几分八卦之心。霍知非经不住她软硬兼施,只得悄悄在她耳边说出实情。
舒晓词“啊”地险些嚷出声前,霍知非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恳切地小声嘱咐:“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连许承宙都不可以讲。”
舒晓词用力点头,慢慢拉开霍知非的手,“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想说什么?”霍知非警惕地看着她。
舒晓词托着下巴,端详着她连连摇头,“段立言多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傻里傻气的妹妹?”
这一来,霍知非彻底郁闷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段立言情系小师妹”,“周黛彻底没戏”之类的传闻在学校里甚嚣尘上。霍知非身陷谣言漩涡的当口,月考里英语第一的位置也丢了。
试题讲析时,她对有一题的答案产生了怀疑,一旁的舒晓词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两人在座位上轻声讨论。讲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