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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家乡的小镇,小依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边。看什么都好,就像看着这群小孩子玩,小依想着,这群孩子真懂事,连扔炮竹都往没人的地方扔。
云峰和小依已经长大了,所以杜家每年放鞭只在午夜的时候放一挂长鞭,小的时候是杜爸爸带着云峰放,小依和妈妈在门里看,如今,换成了云峰一个人在外面放,小依和爸妈在门里看。
小依看着眼前“噼啪”炸响的长鞭,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炸走一切污秽,来年顺顺利利。炸走一切疾病,来年健健康康。”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了,想起自己在美国的日子里,有多怀念此情此景啊。
放了鞭进屋,小依帮妈妈下好了饺子,一家人重新坐在桌前吃年夜饺子,除了传统的白菜陷,小依还自己包了在国外和同学学的玉米猪肉陷饺子,竟得到家里人一致的好评。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声音放得不大,因为即使开到最大,也依然改不过来外面的鞭声。
小依还记得在美国的时候,过春节没事情可做,还会和室友一起看看春节晚会,通过电脑接上电视,然后一天就在那里循环的播放着。
一点多钟,小依和妈妈都有些坚持不住了,爸爸便让两人进去睡觉,自己和云峰在外面守夜。
小依点头,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道了晚安,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依的房间里有阳台,虽然并不高,但足可以看清云隐镇的一片小地方,阳台上爸爸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来摆去。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挂着样式不一的灯笼,有些人家门口也会挂上一对,红红火火,凌晨一点多,热闹够了的云隐镇渐渐安静下来,老邻居们都很讲究,放鞭的时间一般都会在午夜之前,这样也不会影响了其他人的休息。再加上大多是老人家,所以欢闹的气氛并不会持续的太久。
躺在雕花的实木床上,开了床头灯,听着外面隐约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小依拿过手机看刚刚的各种来电和短信。
知道小依回来的人并不多,所以原想着估计只有几个人会发个短信问候一下,不曾想,把手机放在楼上,回来一看,各种短信竟有四五十条,有班里的同学,也有系里的同学,更有一些不知名的人发来的拜年短信,看样子像是因为上次元旦晚会而不知怎么查到自己号码的同学。
并不是很重要的人,小依都群发了一下,看看时间,差不多凌晨2点了,要亲自编辑的一些短信,还是等明天吧。想着,下床拉上窗帘,关了台灯。
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不禁想着,不知道古文昊现在在做什么。记得一个多月前,自己站在音乐楼的窗前,他来电话,那时候他还说要给自己补过一个大年三十,自己当时不信,是啊,大年三十就算他没有班,作为长孙也得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过年吧。
想着,叹了口气,翻身睡觉。
初一一大早上,小依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看看时间,不到7点,是雨含的电话,这丫头平时没见的起的这么早啊。
“过年好啊,雨含。”小依打着哈欠拜了年。
“过年好,过年好,宝贝依,你还没起呢?”
“是啊,你大小姐今天起得倒是早。”
“靠,我压根昨晚就没睡,陪他们打了一晚上的麻将,这刚下桌呢。”果不其然,小依听着雨含那边依旧吵闹,只是声音会不会太大了些?他们家得有多少人啊。
“那你今天不用补觉啊?”
“补什么啊,这吃点饺子,一会儿就得出去拜年了,靠,我说这一过年我都得连轴转,我唯一的动力就是去收压岁钱了。”
“出息。”小依笑着回她一句,这几句话说下来,小依也慢慢清醒过来了。只听那边喊着:“大小姐,来吃饺子了。”“大小姐,再不吃可都没了。”
“靠,你们敢,给我留着。”雨含毫不客气的吼了回去。
“宝贝依,我得去吃饺子了,那群饿狼,我要是去晚了,连饺子汤都不剩了。”
“好了,快去吧。好好吃你的饺子。”
放下电话,小依挑挑眉,好奇怪,雨含被人喊做大小姐不奇怪,奇怪的是雨含和那群人的关系不像是主人和佣人,倒像是哥们一般,还会一起抢东西吃。
小依笑笑,反正已经醒了,不如趁早把拜年的短信发了。
包括学校的教授,高寒,甚至林宥晟都发了一圈,最后只剩下古文昊一人了,编辑了几次都觉得很奇怪,最后,索『性』只简单的写了三个字:过年好!他那样忙,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坐起身,换上妈妈亲手做的棉袍,是鹅黄『色』的碎花缎锦面料,里边蓄了厚厚的棉花,穿上很暖和。杜妈妈的手很巧,小时候小依和云峰的衣服几乎都是妈妈一手做的,后来长大了,只有过年的时候,妈妈才会给一家四口人做一套新衣服,却都是极传统的旗袍和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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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镇的人对于外界的流行服饰接受的很慢,更多的人在过年时候喜欢穿中国传统的服装,所以小依一家的喜好在这里到不算是太过扎眼。
杜妈妈在楼下给蜀中打电话,小依穿好衣服和云峰一起下了楼,从外公外婆到逸世逸尘,一家人一连串的拜了年下来,几乎用了一个小时。给爸妈磕了头,爸妈依次给了两人压岁钱,今年因为云峰也工作了,所以小依竟是第一次收到了哥哥的压岁钱。捏着那小小的红包,小依笑的见眉不见眼。
“要不要那么没出息。”云峰看着小依的表情,好笑的点着她。
“哥哥给的压岁钱那,第一次哎,我高兴还不成吗。”
“可你那表情感觉像是我平时总欺负你,少给了点甜头就不得了了。”
“那是。你才知道。”小依说着,跑上楼把云峰给的红包放好。
赶在九点之前出了家门,一家四口人一起往云隐寺走去。上山的途中,小依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古文昊的回信。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他说的那句话果然是玩笑,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心里还期待这他会回自己的信息呢?咬了咬嘴唇,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当自欺欺人吧,这样心里也不会想了。
等上了香,祈了福,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一点了。爸妈要去给老邻居们拜年,云峰有同学在镇上或临镇,所以要开了家里的车出去,小依有联系的同学并不多,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但真正用的上拜年的却只有小蛮一家。
四人各走各的,说好晚上要回家吃饭。小依转身往小蛮家走。
小蛮的爸妈也刚下山不久,回家收拾准备走亲戚,小依拜了年,因为实在太熟,所以也不需要顾爸顾妈在家陪着,和小蛮两个人进了屋说话。
两人虽说都在京城,但真正能见面的时候并不像想象中的多,所以这次过年,两人难得能好好说说话。
小依还记得上一次联系的时候,是小蛮跟自己说答应了董海,大概是两个月前吧,在蜀中,这之后自己也忙,她也沉浸在甜蜜中,两人竟没什么联系。
“什么?怎么这么快?”小依有些自己的耳朵。
“你小点声啦,要不要那么吃惊。”小蛮急忙捂住小依的嘴,虽然家里没人,但这件事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小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俩才处了两个月,你就要结婚了?”小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说他都等了7年,抗战都要胜利了。他说他等不及了。”说到最后一句,小蛮有些不好意思。
小依好笑的看着难得会脸红的小蛮,不知该说什么。说心里话,小蛮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小依还是很开心的。
“那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能行吗?我妈都快把我卖了,而且还是贱卖那种的!!他说他明天就过来见我爸妈,他妈妈有一次正好看见我妈妈,就说起来了,我妈那人,你还不知道,就怕我嫁不出去。你说,我妈妈都能把我送出去读书了,怎么就想不开,觉得女孩子应该24岁之前嫁出去。”小蛮说的,又是开心又是郁闷。
“你这就要嫁人了?”饶是小依很理智,很镇定,但是陡然间听见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是呢,应该就定下来了吧。不过好在我家跟他家都在这个镇上,也挺好的,我和他也都在京城。其实想想,挺难得的。我原还想着,真要是找个外地的,我爸妈以后怎么办?我家就我一个孩子。”
小依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很是欣慰,什么时候,小蛮竟也会想到她爸妈养老的问题了。
“小蛮长大了啊,竟能想的那么才长远了。”
“不是我想的啊,是大海跟我说的。他说他跟他爸妈说了,他爸妈也同意,要是我爸妈想,就把四个老的一起接到京城,要是我爸妈不想,就在这镇上买个大点的房子,把四个老的接一块,在请个保姆。这样我俩在京城上班也能放心。”
小依听着小蛮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说着这些,心里有些感动。“难为他能想到这些呢。”
“是啊,我便是听了他说的这些,觉得他这个人真的不错呢。小依,说真的,我一开始真对他没什么感觉的。不过处着处着才觉得,好像过日子就是这样的。有个人能护着你,什么都替你想着,肯给你收拾烂摊子,就很好了。”
“是啊,那你们有说过想什么时候结婚吗?”
“可能要先领证吧,现在订q城的酒店,怎么也得到下半年,听他的吧,我都没意见。”
“嘿嘿,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小依打笑着小蛮。
“才不是,我这叫放权,放权你懂不懂?”小蛮红着脸辩解道。“对了,先说好了,其实不用说了,到时候你必得给我当伴娘的。这个可是从小就定下来的了,你这次可不能再把我扔下临时跑了。”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这次跑了,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给你当伴娘,不是你给我当?”
“那不可能……”小蛮想也没想的反驳道,紧接着,有些愣神:“小依,你也有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你跟我说说,没事,要我给你当伴娘也没问题。什么人啊?”
小依原只是想开玩笑,没想到小蛮的反应这么大,倒是吓了她一跳,急忙摇手,“没有的事,我就逗逗你,你给我当伴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了,我给你当吧,到时候你还能给我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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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我不介意给你当伴娘的,我的可以再找啊,你真没有?”小蛮不死心。
“没有没有,准新娘。”小依白了她一眼。
“哎,小依,说真的,我现在都要订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看我说的清楚,心里『乱』的很呢。其实,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着我走的,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甚至最后报考大学,你一直都带着我走,我还想着,你结婚也一定会比我前的,这样我也不用愁,什么东西你教我就好了。结果现在可倒好了,我比你结婚早了,我心里就一点底都没有了。”
小蛮悠悠的说着,其实当年小蛮能走出小镇去到京城与小依有着莫大的关系。若不是从小和小依走的进,潜移默化的,小蛮也不会那么想出去看看。
“你真能想,我还能一辈子带着你不成,以后的路得你和董海两个人走,把你交给董海,我也算是圆满放心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还得你带着我呢,你生孩子也一定比我早,养孩子也比我早。”说着,小依也有些没正形的笑着小蛮。
“臭小依,你怎么现在也学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