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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望月撇撤唇,对女儿说:“你莲邦叔公老了,脑袋不灵光,爸爸就算不戴眼镜,也不会像他一样笨笨。”他将女儿抱回床尾凳上,摘下眼镜交到女儿手上,开始动手帮女儿换下睡衣。
骄阳拿著父亲的眼镜,研究似的翻来看去,指著上头的斑纹,问:“这是花花吗?爸爸……”
“不是花花,是玳瑁。”梁望月回道。
“玳瑁是什么?”骄阳又问。
“玳瑁是一种蠵龟。”梁望月嗓音柔和。
“蠵龟!”骄阳睁大眼睛,声音清亮地说:“是莲邦爹地说过的绿蠵龟吗?”
又听到“莲邦爹地”四个字,梁望月皱一下眉。“不是,但它们是亲戚。”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女儿的问题。
“什么亲戚?”骄阳果然是个聪明好问的孩子。
梁望月抚抚她的头,回道:“表兄弟吧。”
骄阳愣了愣。“可是绿携龟会下蛋蛋啊,莲邦爹地有给骄阳看过电视喔!”她看过生态影片。
又是“莲邦爹地”!梁望月在心里啐了句,俊脸微笑。“那就是表姊妹吧。”
“喔……”骄阳满意地点头了,没三秒,又问:“爸爸跟莲邦爹地也是表兄弟吗?”
莲邦爹地、莲邦爹地……该死的莲邦爹地!“我们不是表兄弟。”梁望月用力微笑,回答女儿那不知是哪门子的问题。
“喔。骄阳懂了,昨天爸爸说过莲邦爹地是‘爷爷’……可是爷爷头发白白喔——”
梁望月神情闪了闪。“什么爷爷头发白白?”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个爷爷啊……”骄阳说著,看父亲帮自己穿好了衣服,爬下床尾凳,拉著父亲的手,往房外走。“骄阳带爸爸去看。”
梁望月跟著女儿走到隔壁房,打开门,是一间书房。
“爸爸在这里喔!”骄阳指著墙边的一幅画。“是妈眯画的爸爸……”
梁望月目光接触到那幅画,心猛然一跳。那是多婕画他站在橄榄树下逗圣徒的景象,原来女儿是这么看过他的。
“骄阳,”他抱起女儿,亲吻她的额头。“你真可爱。”
骄阳动了动,将手里的眼镜往父亲脸上推。“爸爸要戴眼镜,才不会看不清楚骄阳可爱的小脸蛋喔……”
梁望月笑了,调好眼镜。
“爸爸不是要看那个爷爷吗?”骄阳记忆很好。
梁望月眉角一跳。“嗯——”拉长的声音,若有所思。
骄阳指著书架旁一个柜子,梁望月走过去打开,取了骄阳指定的几本相簿。翻阅相簿,终于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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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婕中午回来,吃过午餐,就催著他出门。
梁望月抱著女儿,与多婕坐著祭家饭店提供的车,往都市郊区去。
这样的路途,他并不陌生,即使过了十几年,也未曾忘记。
“你知道了,对不对?”多婕在车里,望著他沉默的脸说。
梁望月颔首。“真的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当了父亲,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多婕笑了笑,握著他的掌。“你这不是知道了。”眼神温柔地看著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女儿。
“也许该让骄阳姓‘特拉帕托尼’……”梁望月抚著女儿的睡颜,神情温柔但深沉。“自从我继承这个姓后,他就把我赶出梁家了。华人社会本来就是父权体制,何况梁家在台湾也算有头有脸,我去继承母系那边的姓氏气坏了父亲,尤其父亲是外祖父的学生,他知道外祖父有多么受到外祖母那支家族的歧视,连外祖母到死都下愿回去的家族,我竞去认了亲,他当然气得和我断绝关系——”
“这些我都知道。莲邦跟我说过……”皇莲邦曾是梁望月父亲的学生,所以梁望月家里的事,她其实很清楚。
“我就知道他是个多嘴的家伙。”梁望月低喃了句。
“但是,望月,你错了——”多婕柔荑理理他的发,看著他的眼睛,说:“他并没有和你断绝关系,先别说我怀骄阳,莲邦带我去看他们时,他们有多骄傲自己儿子要当父亲了,就说你最近出了‘月、精灵、橄榄树与柠檬甜酒’,你父亲拿到书时,一边看还一边骂著「搞什么,把我媳妇画这么丑,也敢拿出来当封面‘,你知道,你自己的书,是什么封面吧……”
梁望月低笑。他当然知道,“月、精灵、橄榄树与柠檬甜酒”的封面,是当年他在多家吊脚楼画的那幅以多婕为主角的图。
“你也觉得我把你画丑了吗?”他吻一下她。
多婕摇摇头,回吻他。“我知道,自己在你眼中是最美的。”
梁望月心暖了起来。“那我呢,你知道吗,我一直搞不懂你的心思?我很爱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多婕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嫁给莲邦吗?”她突然说。
梁望月神情随即沉了下来。
多婕勾弧唇角,眼神慧黠。“我告诉自己,莲邦太完美了,如果再让他娶到他想娶的女人,那他的人生就全无缺憾了,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他这么好过一生——”
“你的意思是我不完美、有缺点?”梁望月有点不是滋味。
多婕竟还点头,但她接下来说:“不过,这些都不是理由,唯一的理由是——”她靠向他耳畔,压低柔腻的嗓音,亲昵地道:“我爱你,望月。”
终曲
车子开进郊区一幢洋房别墅的大门。
多婕唤醒女儿。“骄阳醒醒,爷爷家到了。”
梁望月抱紧女儿,对多婕说:“让她睡吧,她早上玩累了。”
多婕笑了笑,侧身看著窗外。
车子慢慢绕过法兰西式宫廷花园,开上车道,停在豪华建筑正门口。
有人上前开车门。“望月少爷,欢迎您回来。”
梁望月愣了愣,抱著女儿下车,看著十几年不见的老管家。
多婕也下车,对梁宅的管家微微一笑。
“老爷和太太在等你们了。”管家带领他们走进屋里。
家里的摆设一点也没变,梁望月环视著这个他自小生长的地方,墙上挂的他的照片并没被取下丢进焚化炉。他依稀记得他离家前,父亲这么对他吼过。
“哟,看看谁来了,爷爷的宝贝骄阳呀……”高健的白发男人从圆弧梯上走下来。
梁望月震了一下。要不是知道父亲天生白发,他一定会以为父亲思儿过度……
“臭小子!”梁亚夫下楼后,猛地吼了一声。
“请你小声一点,老头——”梁望月撇撇唇。“我女儿在睡觉。”
“你叫谁老头啊!”梁亚夫重重拍了梁望月脑袋一下,却动作小心地抱过他怀中的骄阳。“谁是你女儿啊,你又没跟我媳妇结婚。”他说著逻辑怪怪的话,抱著孙女往楼梯上走。
多婕笑著,牵著梁望月的手上楼。
管家在后头感性地说著:“老爷跟少爷感情还是一样好——果然是父子天性啊!”
一家人走进二楼阳光室,梁望月的母亲王蓉蓓看见儿子,连忙从白藤椅上站起。“你真的回来了!”地上前抓住儿子的手。
“好久不见了,你老了喔——”
“真的吗!?”王蓉蓓惊呼,双手覆著脸颊,转向多婕。“小婕,你是医人的,可得想想方法,帮我拉个皮什么的……”
梁望月笑了起来,贴近母亲耳畔,说:“逗你的——你是世上最年轻貌美的奶奶。”他看向父亲抱著女儿坐进摇篮藤椅里。
“这才是逗我吧,你这坏小子……”王蓉蓓打了儿子一下,幸悻然走回椅座。“我知道,你去的那个海岛——就是小婕的故乡,那儿当奶奶的人个个比我年轻貌美。”她落坐,执起庭园桌上的骨瓷杯,喝著茶。
梁望月笑了笑,与多婕一起坐下,面对父母。
“我说你呀——”梁亚夫沉着嗓音开口:“你什么时候跟我媳妇举行婚礼?”
梁望月挑挑眉,大掌握紧多婕的手,回头看她。多婕对他一笑。他吻吻她的唇,又回眸望著父亲,摆出一副“你管我”的表情。
梁亚夫威胁地眯细眼眸,继续说:“你爱怎么率性而为、不拘小节、搞孤僻,我可不管,不过这婚礼,你要不给个交代,我干脆叫莲邦娶了小婕!”
“我们会回海岛结。”梁望月马上回道。
“是吗?”梁亚夫质疑。“该不会想搞花招,拖延吧——”
“搞花招?”梁望月轻蔑一笑。“谁跟你和你那好学生皇莲邦一样,搞花招偷偷跟我妻子接触——”
“话别说太早,自己没自觉还想怪别人。幸好小婕还没嫁给你,我看你干脆写完所有的书,再娶别人吧。”梁亚夫反唇相稽。他这个笨儿子,写稿写到身边的人有什么变化都下知道,怎能怪别人把他蒙在鼓里。
梁望月猛然拉著多婕站起。“我们现在就回海岛结婚!”他说著,牵著多婕,绕过庭园桌,抱回女儿。
“爸爸、妈咪……”骄阳醒了,转头看见祖父母。“啊!爷爷、奶奶——”
“好啦,招呼打过了,我们回家吧。”梁望月抱著女儿,牵著妻子,往外走。
“要回家了啊……可是骄阳——”
“爸爸和妈咪要回家结婚,骄阳想不想当花僮?”梁望月问。
“结婚?是新娘子吗?”骄阳小脸二兄。
“嗯,妈咪是大新娘子,骄阳是小新娘子,在美丽的海岛举行婚礼——”
“好棒喔!骄阳喜欢……”骄阳拍手叫了起来。
多婕的美颜漾起笑容。梁望月搂著她的腰,父亲梁亚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干么一定要回海岛结……存心不让我们参加——”
“欢迎你们来参加,至于怎么来,问你的好学生皇莲邦就知道。顺便传话给他,叫他来当我的伴郎……”梁望月笑著。他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在海岛找到了他的“梁”妻。
那美丽的海岛——他人生的新据点……
几年后,“月之游记”第三册“骄阳的由来”出版了,梁望月的良妻多婕开了酝酿多年的柠檬甜酒,帮他庆祝。
——全书完
编注:
有关农牧场主人陶垚农与女医师宇妥的故事,请看采花似《逃夫》。
神秘的祭氏家族系列,请看采花220《命定》、采花245《天意》、采花277《抗拒》、采花306《越界》、采花332《支配》、采花362《失控》、采花392《谬恋》。
有关皇家公子皇莲邦与皇泰清的故事,敬请期待岳靖的最新作品。
后记
给我用“花鸟风月”嘛……
那天,我突然想到,我应该来给我的书搞个什么响叮当的系列名称才对。于是我马上打电话跟编辑讨论:
“钦,我觉得我接下来要写的这几本书可以安一个‘花鸟风月’系列耶!‘
“花鸟风月”是个好名称,我得意地想道。然后开始解释花是谁、鸟是谁、风是谁……月自然是本书男主角梁望月。
编辑听了,说:“你这样根本没有按顺序来!”
“顺序!?什么顺序?”我愣了。
“‘花鸟风月’系列是很赞啦……”编辑说。
“嗯嗯。”我在电话这头猛点头。
编辑马上接著说:“可是你先写‘月’,这样顺序就怪了。”
是这样吗?我从没为书冠过系列名,不知道还得按顺序,可是……
“如果我按顺序,那我就逊掉了!”像我这种人做事需要什么顺序。“而且我现在想到,如果不用,我担心不久后会有人跟我‘开相同的户头’(注:关于灵感相同的理论,请自行查看日本”狮王大帝“告迪士尼”狮子王“抄袭主事件。),所以,我一定要用‘花鸟风月’系列!‘我很强硬。
编辑大概觉得我很“机毛”
(注:机车又龟毛之简称),不太想理我。但是因为我很机毛,我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