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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看她,转身要走,她在我身后道:“我要和程烨谈一谈。”
我没有停下,只是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应该问他,不该问我。”
程烨的脸铁青,我还没走近,他就一把搂住我,掐住我的腰,我一个趔趄栽倒在他怀里。
我把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仰头对他道:“我去前面买点东西。”
他看着我,表情冷若冰霜。我撑开伞,转身离开。
ˇ对峙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18:22
我走在街上,雪下得很大,路上的人比往日少了很多,三三两两的撑着伞匆匆走过。已经是晚灯初升的时候了,我在一株圣诞树前停下。那棵圣诞树很大,高高地耸入昏昧的天空,商场里飘出“叮叮当,叮叮当”的歌曲。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围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暖和的雪帽,由男朋友陪着,在圣诞树上挂上一些小饰物,还有的挂上了买来的巧克力,圣诞树被打扮得非常热闹。一个女孩笑得很开心,他的男朋友抱着她转圈,街上有商家正在搞促销宣传,员工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给路过的行人发玫瑰,男孩得到了一枝玫瑰,非常绅士地将花献给女孩,低声道:我遥远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玫瑰呵,你在我关键的时刻拥抱我吧。女孩笑骂他:你真酸,酸死了。话是这样说,却一把抱住了他。我突然有些羡慕和感动,她的爱情是如此的健康而鲜活。
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色彩流离的光将街道照得温暖而斑斓。我双手擦在衣服口袋里,仰头看夜空,有烟花拭去的痕迹,像天空的残妆泪痕。有一群女孩在一起唱着《难忘今宵》,十分的青春活力,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的年纪,有过快乐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思念。她们站在彩灯下面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摆出搞怪而夸张的造型,十分的快乐,一个女孩跑过来,向我请求帮助,“姐姐,能麻烦你一下,帮我们照几张吗?”
“好的”,我点了点头,接过相机。
我和程烨是很少照相的,我们的相片多是宴会上的合影,私底下,我们没有照过相。结婚之后,我们从未一起去外面玩过,他喜欢自己一个人,或是和两个要好的朋友。他从不带我出去,因为他觉得我就只会烦他。他出去玩的时候,我便在家等他,翻看他小的时候的照片,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会觉得他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可爱。
“谢谢你咯,这个送给你,圣诞节快乐哦。”她从福袋里掏出几个巧克力送给我,我把相机还给她,她们笑着走了。
我剥开一颗巧克力,浓郁的甜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其实,我更喜欢吃没有甜味的黑巧克力,带点苦涩,像是将寂寞的夜晚含在舌尖品尝。
“我要一些雪糕和冰淇淋”我指着冰柜对售货员道,商场里面很暖和,冰柜一打开,一股冷气扑了过来,我选了不同的口味,去饮料区拿了几瓶鸡尾酒,又去巧克力专柜挑了几盒黑巧克力。旁边的书架上列着市场畅销书,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列在最前面,其实,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很多人为里面男主人公压抑的守候所感动,我却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被辜负的爱情故事,我挑了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和古戎的《嫁给风的女孩》。
我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走在大街上,手里是一支打开的雪糕。路上的行人惊讶的回头,大概是觉得我疯了,这么大冷的天竟然吃雪糕。
可是,我很喜欢在不高兴的时候吃雪糕,大冷的天吃雪糕,倒行逆施总是会让自己感到疼痛的,就像我的贪婪,我的婚姻,我的人生。
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手里提着塑料袋,踩着高跟鞋在飞舞的大雪中旁若无人的吃着雪糕,伞也不撑,头发上肯定落满了雪。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见了程烨。
他就站在灯火阑珊处,身姿挺拔,眉目如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坚毅,孤独,站在风雪中,没有任何遮蔽,似是在看着黑夜,又似是在看着黑夜中的我。
“这些烟都是你吸的?”
他的脚下躺了一地的烟蒂,乱七八糟的,很多只吸了半截就被他踩烂了。
“你怎么吸了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将烟夹在手指间,没有扔掉,也没有再吸。
“咳。。。。。。”我刚想说话,一股冷空气和着烟味直直地往我的喉咙里冲,我立即咳了出来。他见状,将烟远远地扔到街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他的脸苍白得吓人,我想去摸他,但是我的手也冷得不行,所以只得拉着他的衣袖,向他解释道:“我以为你们会谈很久,在这边转了一圈,没想到,这么晚了。”
“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他突然问。
我一愣,脱口道:“我怕打扰你,你也没有打过来,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他如果明确表示有事情的话,我是不敢给他打电话的,他这个人不喜欢解释,不喜欢照顾人,最烦被人打扰。
他也是一愣,然后表情有些阴郁,道:“我在这儿站了很久。”
“啊。。。那很抱歉,我在超市里耽搁得太久了。”
“你买的东西就是这个?”他盯着我手中的雪糕,很是不理解。
“呃。。。对,我先前特别想吃。”
“神经。。。。。。”他脱口而出,却没有说完,伸出手来将我手中吃了一半的雪糕拿过去,然后扔到地上。
“不好吧。”
“你是找病吧,这么冷的天吃雪糕。”
“我是说,你乱扔垃圾。”
他眸光一闪,我瑟缩了一下。
“可是我买了很多。”
“你可以留着明年夏天吃。”
“那我们回家吧”我说。
他把我的东西扔进车里,我赶紧抢过去,看酒瓶是不是被砸破了。
“那个,我买了一些酒,要轻点,会被砸破的,把座位弄湿了就不好了。”我把东西放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罩到我身上,我本来想说不用的,看见他微微别扭的样子,默默地把它盖在身上。可能是今天走得太累了,我歪在座位上直接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到了床上,程烨就在我的身边,他没有睡着,眼睛睁着,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几点了”我借着壁灯一看,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卧室门是打开的,客厅的光照到了门外,我揉揉眼睛,想起程烨还没吃晚饭,赶紧下床。
“我睡过去了,现在就给你做晚饭,你想吃点什么?饺子好不好,这个弄起来会比较快一点。”
“我不饿,也不想吃东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把玩我的头发。
“怎么会不饿呢,今天你还没吃什么,晚上肯定会饿的,你长期三餐不规律,胃又不好,再不注意,以后就麻烦了。我去做一点,要不,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外边买,冰箱里的东西剩的不多。要不,我给你煎小羊排吧,你不是喜欢吃那个吗,我上次特意去学了,保证是你喜欢的那个师傅做的味道。”
“你去跟欧之蕾的那个师傅学的?”
“嗯,学了很久,反正我坐在家中也没事。那个师傅很有耐心,我学东西又慢又笨,他一点儿都没嫌弃我,很认真的指导我。他是德国人,汉语说得很溜,他说他记得你的名字,你经常去那儿点餐,点的最多的就是羊排。我说我是你的妻子,想为你学着做羊排,刚开始经理不肯,后来他就为我说情,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愿意手把手教我。所以,他算是我的师父了,我的手艺,得他真传,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突然逮住我的头发,我去掰他的手抽出头发,他就是不让。我放弃了无奈道:“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去做饭。”
“我不饿,不想吃。”他坚持。
“那我去给你热杯牛奶。”我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他把我又拖回床上,盖上被子。
“没事,就是打了个喷嚏,不是什么大病,我从小身体就很好的”我挣扎着起来。
他皱了皱眉,道:“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就不能好好躺着么?”
我重新躺下,“那好吧,等你想吃了,你就叫我。”
“知道了。”
我躺下又睡不着了,但是又没话说,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得闭上眼,酝酿睡意。他一直在旁边,将我搂在他怀里,我们就这样,各自安静地发着呆。
“我不吃,所以你也不吃么?”片刻的寂静后,他问我。
我闭着眼睛,道:“麻烦得很,不想起来。”
“你不饿吗?”
“还好,反正买的有巧克力和饼干,饿了的话就吃那个,很抵饿的。”
“以前我没回家吃饭的时候,你就不做饭吗?”
“我都是煮好了等你,你不回来的话,我就一个人吃。”
“每天都这样吗?”
“嗯,因为怕你万一回来,我又没有做饭,你就得挨饿。一个尽职的妻子是不应该让丈夫挨饿的,一个体贴的妻子是不会让丈夫没有饭吃的,不是吗?”我笑着往他的怀里靠。
他的手臂将我搂得紧了一点,嘴唇在我的头顶印下一个吻,温暖而舒适。
片刻之后,他又问:“你不问问杨菲和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我沉默了,无论是在理智上还是在情感上,我都应该说:是的,你应该告诉我,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爱的人,我是爱着你的人,你欠我一个解释。但是我选择沉默。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说话了:“你在害怕我?”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记得小时候,表姐冤枉我偷了她的东西,我明明可以告诉她她的东西就在抽屉里,但是我就是不告诉她,不是想报复他,而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正从学校回来,处于一种很累的状态,所以瘫倒在床上懒得开口。她站在我面前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又累又懒,就是不说,即使我只要动动嘴皮就可以消除误会,但是我就是懒得动。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那样做过了。
“你觉得我是个很可怕的人。我曾经把杨菲捧得那么高,现在,我把杨菲踩到了地下。我以前发过誓,定要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千万倍的代价,如今,我做到了,但是,我并不觉得高兴,虽然我也不后悔。”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觉得很累,脑子很清醒,心却特别想睡觉。
他问我:“你怕我吗?”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
他没有得到回答,并不放弃,一边吻我,从额头到嘴唇,带着深惜和微盼,低低地一遍一遍地问我:“你怕我吗?”
我的眼睛闭得很紧,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的是什么。以前,我怜惜那个少年,现在,我心疼这个男人,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去纾解他的不安。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吻,也许,只是两个字,但是我就是不想动,全身的骨头似乎都瘫痪了,舌头和嘴唇失去了感应语言的能力。我在黑暗中,只想聆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想做。
“你怕我吗?说,你怕我还是爱我?”他诱惑我,他用他燥热的唇舌诱惑我,鼓动我,挑衅我。
我竭力克制自己呼吸的频率,任他花样百出使尽手段,就是不张开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身体一动不动。这样拙劣的演技,无人会信。
他的意志力是可怕的,我的忍耐力是惊人的,他苦苦追问,我守口如瓶,我们都是一样偏执的人。
我最后被他弄得晕了过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醒过来的时候,反而将一切都想明白了:我不是怕他,我是在生气,我生气的是他明知道我不是怕他,只是爱他,他却还要逼我。
我不能够忍受自己所付出的爱被要挟,可以不要,可以漠视,可以践踏,但是不能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