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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开我的手指,可是我不愿意放开,眼泪流的更多:“我其实一点都不坚强,我不怕鬼,却怕晚上灯全都打开了却没有他的影子,怕自己做的饭菜放凉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怕死去之后,爸爸问我过得幸不幸福,我撒谎被他看出来。我不怕寂寞,也不怕他对我冷漠,却怕他伤心难过,怕他在难过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安慰他,我想安慰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我现在又开始怕他在外冲动斗狠,被人报复,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他身边,他被人欺负了,受伤了,没人为他包扎伤口,为他操心,安慰他,他一个人,肯定不好受。我平常总是笑,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心里很疼,身体也疼,全身都疼。”
他喃喃道:“你怎么傻成这样,那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
“值得的,我喜欢他,便值得。。。咳咳。。。”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几乎都痉挛了。那人紧紧的抱住我,平息我的喘息。是在下雪吧,我的眼睛睁不开,却可以感觉得到雪落在唇上,冰凉微痒,带着北风的气息。
我的唇角翘起来,声音高低起伏:“我的身子好像从那天起就像弄坏了的洋娃娃,开始破损了,都说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我大概,也没好几年可以活了。”
我想睁眼,眼前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我索性闭上眼睛,那人抱紧了我,声音颤抖,“不会的,不会的,他会对你好,让你不再伤心,你一定会好起来。”
我不在意地笑一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怕是等不了他几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的病,积压太久,现在全都出来了。以前,我从不担心我等不了他,因为我想我们还有那么多年,我可以陪着他一直走到白发苍苍,我有足够的耐心和精力。可是,这次我回来,我就知道,我的身体不行了,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有问题,我离死亡已经不远。”
那个人将我抱得太久太紧,紧得我可以感受到他全身抑制不住的发颤,我呼吸不畅,开始在他怀里挣扎,他放开我一点,还是紧紧地抱着我。
我依然躲进他温暖的怀里,笑道:“不知在哪看过一首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就会死去。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后,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以前,只觉得这人真是爱得太痴狂了,担心得也太多了,现在看来,我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在这个世上的牵挂,以前是爸爸,现在是程烨。我没有什么舍不下,唯独舍不下他,我怕我死后,他归家之时,无人可依,无人可爱,无人可包容他,容忍他,心疼他,爱他,等他。”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全都落进了我的脖子里,我笑起来,“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说完,我打了个哈欠,强烈的睡意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蹭了蹭身子就睡过去了。
哭泣,总是容易让人疲倦的。
ˇ变故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23:29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的肚子开始痛,我捂住肚子,j□j出声,背后的冷汗打湿了衣服。腹内刀绞一般,翻江倒海,我捂住嘴唇,睁眼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车子里。我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跑到路边,张开嘴就吐了出来,搜心刮肺的痛,一大股酒气直冲鼻子。
“今晚酒喝得太多了。”程烨将衣服披在我身上,去车上找药。
“车上没有药了,我昨天还检查过,后来忘记放了,我们先回去吧。”我有气无力地朝程烨道。
他刚想发动车子,我又开始吐。
我朝他摆摆手,“不行,我现在晕车晕的厉害。”
“有没有好一点?我去买药,你在车里等我。”程烨轻拍我的后背,我拿矿泉水漱了漱口,瘫坐在座位上,点了点头。
我看他走远,摇了摇沉沌不堪的头,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了,记不起连贯的场景,只记得先前很开心,喝了很多酒,在舞台上唱了一首歌,然后就晕了过去。
车子停在路边,街边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天气很冷,又因为过节,很多商场今天都早早关了。城市就是这样,白天车水马龙,晚上寂寞如雪。
我靠在座位上,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两点多钟,这附近有一家小的药店,也不知道打烊了没,可能会白跑一趟。
肚子很是不舒服,口里一直泛酸,身上忽冷忽热,汗水粘了满身。我熬忍不住,打开车门,又吐了,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我靠在车门上,吹吹风,头痛得似乎都要裂开。
就在这时,我的身边开过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车子的旁边,我大吃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我正想关上车门,那辆车上立即蹿下来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拖上车,我几乎来不及挣扎,正要大声呼喊救命,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我的意识沉落黑暗深处。
我醒过来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被扔在一个废旧的工厂里,到处都是水渍和破烂的烟囱,很多废弃的钢材和巨大的碎石机。墙很高,在接近屋顶的上方,有几扇很小的窗,从那里可以看得见一角青灰色的天空,外面正在下雪。我冷得不行,缩成一团,全身疼得都麻木了。
房间很空很大,房顶上吊着几盏摇摇晃晃的日光灯。我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到门边,门被锁死了。我又冷又饿,肚子疼得不行,手脚冰凉,头脑昏沉,嘴唇干燥,喉咙撕痛,全省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了。
墙角放了一张床,一个旧的电风扇,还有一看就知道使用过度的几个游戏机。床上的被子没有叠,乱得不成样子,上面乱七八糟的丢了一些衣服。
我走过去,本来想躺一躺,但是那上面实在是太脏了,男人和女人的内衣胡乱裹在一起,充满了某种污秽的暗示,我还是作罢,只得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蜷起双腿靠在墙角。昨天因为要出来玩,所以穿的是裙子和大衣,根本不能御寒。白色的衣服现在灰扑扑的,沾满了尘埃。
不知坐了多久,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他走到床那边,把东西全部放下,然后向我走了过来。我掀了掀眼皮,就看见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停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往上看,便看见了一张阴鸷的脸,他笑的得意,阴阳怪气,看着我,然后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哈哈大笑起来,“程夫人,怎么样,你不是清高无比吗?现在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既不愤怒也不挣扎,喉咙干得几乎冒烟,对他说:“请你给我点水好么?我很渴。”
我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气若游丝。
他哼笑一声,然后去拿了一瓶水过来,递到我唇边。
我用舌头舔了舔唇,然后道:“我没力气,麻烦你帮我拧一下盖子。”
他拧开盖子,我刚凑上去,瓶子就突然移开了,我扑了个空。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嘴角乌青,额头上贴着伤口贴,猫捉老鼠一样的表情,眼里满是笑意。
他拿着水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想喝水吗?”
我闭上眼,靠在墙壁上,点了点头。
他哼笑一声,道:“你求我,我就给你。”
“求你,求你给我水。”我睁开眼看着他。
他把水放到我嘴边,我漱了漱口,我实在是很渴,一瓶矿泉水全都喝完了。
我的精神恢复了点,又向他提要求:“能不能再给我点吃的,我很饿。”
他拿了一个面包,又在我的眼前晃,笑道:“想吃吗?”
我无力地点点头,看着面包。
“那你就拿出诚意来,让我高兴。我一高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若是我不高兴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肚子很痛,因为饥饿,我的小腹也在痛,因为寒冷。
我问他:“你想要我做什么,说吧。”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笑得很是阴沉扭曲,一手摸着自己的右脸,道:“我这个人有仇必报,别人若是打了我,我必然十倍的还回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打的这一巴掌现在我还痛着。”
我沉默地看着他,然后抬起手,开始扇自己耳光。
十下,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我的全身冷得不像话,脸上却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我打完了,然后看着他,求他:“求你,给我食物。”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手指将面包捏成惨不忍睹的一团。然后随手一扔,扔到很远的地方。
我刚站起来去捡,他就在我身后用缓慢的语气道:“要想吃的话,就跪下来爬过去捡。”
我没有一点儿反抗,双腿跪下去,骨头磕在僵硬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地上还有碎石和沙子,全硌进膝盖肉里,血渍在薄袜上一点点浸出来。我像一只毫无尊严的动物,四肢跪在地上,往前艰难地爬着,没有反抗,没有愤怒,没有屈辱,我的眼里,只有食物。
就在我即将够到面包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抢走我即将到手的食物,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拈着面包打着转,斯文俊秀,倒是像个人。
“还要我做什么?”我站起来,擦去嘴边流出来的血丝,问他。
“求我,说我是你的主人。”他像一个丑陋的侏儒,借由折磨别人来挽回他变态的自尊和安慰他受到伤害的骄傲。我不能激怒他,我只能满足他,对待这样愚蠢而野蛮的衣冠禽兽,你的反抗只会让他恼羞成怒,招来更恶劣歹毒的对待,而我需要活下去。人在,真的是很可怜很脆弱的生物。
“求你,主人,给我食物。”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求他。
他恨了一下,将面包扔给我。我一把接住,正要打开吃,他又像是疯了一般抢了过去。
他笑得阴郁而扭曲,道:“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给你了。”
我坐回去,道:“我的身体很虚弱,我已经饿了很久,又生着病,长时间受冻,你再不给我食物的话,我会活不了多久的,这样,你们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他嗤笑:“你怕死?”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将硌进膝盖里的石子一颗颗挑出来,道:“除非是想进天堂的人,这世上的人都是愿意活着的。我当然怕死,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难道你不怕死?”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么羞辱你,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那样有用吗?生气只会让我消耗体力。”
“程烨是个很骄傲的人,我没想到,他的女人会这么怕死。”
“程烨是程烨,我是我,我要活着。骄傲和骨气,也得有资本,我现在连健康都没有。”
我激烈地咳嗽起来,背脊都弯了起来,你看,只要一个咳嗽,我就得佝偻我的背脊,低下我的头颅。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咳嗽,爱情和饥饿。我还未拥有健康的爱情,却已经被咳嗽和饥饿逼得原形毕露,尊严全失。我又能用什么来支撑我的骄傲和骨气呢?
“如果是程烨,他就算只剩下两颗牙齿,也能拼尽全力把对手咬死。你和他,倒是两个极端。”
我弯起唇角,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都能很开心。他是我黑夜中的光,寒冬里的火,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你笑什么”他愠怒。
我闭上眼,保持精力,不想说话。
“说,我就给你面包。”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脸色真难看,有一种灰败的落魄。他把面包拿出来,然后扔到我脚下,我捡起来,将它们重新装到包装纸袋里。面包已经被他捏碎了,上面沾满了泥沙,我一块块拈起来,把石子和灰土能吹的就吹掉,细嚼慢咽,我的胃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我吃了一点东西,感觉好受了一点,擦了擦嘴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