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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感到舒心,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和寝室里的那帮室友疯天胡地的日子。
时光渺渺,物是人非。
“你是打算长期都留在这儿么?”
“本来是这样的,现在却不得不走了。”
“为什么?”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舍不得我么?”
“你什么时候走?”
“真无情,我不会向你告别的。”
“有缘自然再见。”
他抿了一口红酒,仰头看天,野性不羁的面容带着无法消除的忧悒,日本人骨子里的纯粹。
他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孤单,那种等待而漠然的姿态很像我妈妈。”
“哦,你这样说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已经老了,还是说你妈妈跟我一样年轻。”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串愉快的笑声,道:“不,你看起来很年轻很小,一看就是很乖顺的小女人小妻子,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大学生呢,那种把颓废当浪漫的大学生。但是你的神情却很。。。这样,用你们的一句诗来说吧,就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你很爱笑,一个爱笑却是独身的人一般很容易对生活妥协,对爱情绝望,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她像日本樱色的天空,温柔美丽,多愁善感,七窍玲珑,她是烟尘不染的林黛玉。”
“世外仙姝寂寞林。。。她是个寂寞的人吧。”
“她不仅是个寂寞的人,也是个薄命的人。”
“因为爱情么?”
“是,她等我父亲,等了十年,但是我的父亲却没有回来,所以她在十年之期的那天晚上,香消玉殒,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不觉得忧伤,只是觉得费解:“为什么呢?她可以再等,有时候,等待是一个人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等待便没有意义。如果她失望,她可以放弃,不必舍弃生命。”
他的眉关锁起来,像是哀怜一朵落下的花:“她在那些年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去,她已经不爱我们了,甚至是她自己,我的父亲就是她存活下去的信念,但是我的父亲却抛弃了她,他没有赴她的约,她选择死亡来延续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摇摇头:“死了,爱情是无法继续的,因为一个人的爱情更多的是悔恨和惋惜,也不纯粹,这和她的追求也是背道而驰的,她这样,太傻了。死了,消亡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活着,能够想念心爱的人,等着心爱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他看着我,然后凝视远方,眸光幽深,道:“我的父亲是不可能回去的,我父亲和我母亲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纯粹而疯狂,我母亲纯粹是因为她一尘不染,像世外之人,而我父亲纯粹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千万红尘,不羁妖娆,他这样的人,活着要么就成佛,要么就成魔。我曾经非常的恨他,恨他辜负我的母亲,但是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却无法恨他,我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我知道了母亲为什么宁愿舍弃生命也要在他心里留一个角落。那一刻,我想,我再也不能原谅他,因为,他本就不需要我的原谅。”
“这样的爱情真是疯狂。”
“是啊,用死亡来成全爱情。我的父亲当时笑着对我说,我只是成全你的母亲,她是为了爱情而死,不是为了我而死,她在死之前,是愉快的,喜悦的,甘美的。想想看,我若是和她在一起,她会慢慢看着我老去,脸上爬满了丑陋的皱纹,身上是肮脏的涎水,她对爱情的信仰会崩溃的,她太脆弱了。而我,你看见了,我不可能只对一个女人忠诚。。。我的父亲,是天生的尤物,他不可能只为一个人停留,他是上帝的恩赐,也是上帝的惩罚。”
我有些醺然,握杯的手指渐渐变热,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你相信?”
“我相信,就像我从七岁开始就喜欢一个人,你相信么?”
他抓了抓头发,像一只聪明的龙猫,露出天真的笑容:“得看你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许有人比他更好,但是我偏偏只喜欢他。
主说,那道门是窄的,那条路是长的。
七岁那年,我被我的父亲带去一个朋友家里做客,客厅里很多大人,于是,我便跑到楼上找个安静的地方背我明天要默诵的课文。当时房间很多,走廊很长,我对这儿是陌生的,于是迷路了。走了很久,我几乎以为走不出去了,就在那时,就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高挑瘦削,明媚,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笑起来坏坏的,皮肤很白,嘴唇很红。
他正在吸烟,袅娜的烟雾中,我看见他精致的面容,左耳上有一颗宝石蓝的耳钉。他的肩上靠着一个模样娇美的女孩,那个女孩脸很红,却鼓起勇气,咬着他的耳垂拉长一点,双手也开始抚上他的胸口。他本来皱起了眉头,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勾起了罂粟般的薄唇,低下头去吻女孩的侧脸。
他很重的吻那个女孩,动作纯熟,他甚至伸出舌尖一点点勾勒女孩修长的脖颈。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j□j,只觉得这个动作经由他做来,很好看,是的,很好看,有一种佛陀坠世的美感和亚当夏娃被诱惑的恶毒。
他倚靠在钢琴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出一串流畅的音符,然后,他对我勾勾手指,我有些害怕,脚步却毫无迟疑,他一把推开那个面红耳赤软倒在他肩膀上的女孩,对我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你会不会告诉别人?譬如说大人,你的父亲,或者我的父亲。”
我张开嘴巴,没说话,随后摇了摇头。
他快活的笑起来:“没事,你可以告诉他们。”
她身边的女孩轻呼一声,惊慌失措的看着他,道:“你在做什么,程烨?你疯了。”
他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突然扭脸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那个女孩被他凌厉尖锐的眸光一惊,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他却转过脸来,对我笑,温柔皎洁:“你应该大声哭出来,应该告诉他们,把他们全叫上来才好。”
那个女孩脸色发青,看了一眼他,看了一眼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接着恨了一声就踩着高跟鞋跑开了。
我看着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不。”
他皱起眉头,对我有些不耐烦。
我那时候多倔强啊,使劲地摇头,嘴里一直说着“不”。
他顿时就火了,用手指把烟一下子就掐灭了,我几乎闻见皮肉烧焦的气味。他转了半圈,然后一巴掌拍在钢琴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我吓了一大跳,牙齿咬到了舌尖,差点就哭了出来。却也只是泪水打了个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是黄昏时候,晚霞弥留之际,我看见了一双暴怒而深沉的眼,一张嚣张而压抑的脸,他的眼睛看着我身后深处,薄红的唇抿得死紧,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我迅速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
我闻见了铁锈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血,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尤其是一个经常流鼻血的孩子来说,那是熟悉而疼痛的。但是我不敢抬头看他,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都麻木了,脖子也酸的不行,父亲和仆人也在到处喊我,我只得离开,这时,我才发现,他早已不在,原本光滑洁白的钢琴上有不规则的暗色斑块,我走过去,摸了一下。
空荡荡的房间,黑暗而狰狞,只有我一个人,巨大的窗帘被风吹得乌拉拉的响,像是巫婆的笑声。我顿时害怕得脚步发颤,我喊了起来,声音发抖,抱着钢琴,大声喊:“爸爸,我在这儿,爸爸。。。。。。”
父亲和仆人赶上来,抱起我,我趴在父亲的肩上,就在回廊转角的那一刻,风掀起白色的窗帘,借着细微的天光,我看见了少年优美而忧伤的脖颈,他穿着白色的毛衣,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像一只骄傲而受伤的天鹅,他的眼角有光,明亮而忧伤。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讽,骄傲而脆弱。
他在黑暗之中,是那么的孤独,是那么的倔强,又是那么的让人想要拥抱。
呵,我的少年。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而那个女孩,是他父亲的新宠,即将成为他的下一任继母。
四年之后,那个女孩,成为他的继母。而我,在我十一岁生日那天晚上,写下我的生日愿望:我想再见程烨一面。
那时,他即将保送中国最好的学府。
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的照片却一直在我脖子上的心型项链里躺着,岁月一轮一轮,我的思念日益茁壮,开出繁茂枝叶,爱慕如飞鸟,搏击长空,峥嵘寂阔,我期待他的回归。
主说,不要惊扰爱情,等它自发。
ˇ人鱼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11:40
时光倥偬,见面也只是匆匆,他在人群中,永远都是璀璨夺目的,即使他是那么的安静,像谷雨春花,寒光美玉,那时,他还没有野心。他看起来不羁,实则深情,他想要的,不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那时,他正在追求他人生当中第一次的爱情,也是唯一一次的爱情。
我十六岁那年,参加他的生日晚宴。那天晚上的星空绚烂得如同发光的海洋,圆月如歌,俊美深情的王子在舞台中央,和他的公主舞出世界最美的风采,他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他的眼里有跳跃的星光,让我感到悲伤。
掌声如战鼓,我看见硝烟四起,自己的亡灵高高飘起,胜利者不胜而归。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他单腿跪下,手心托着一枚璀璨的钻戒。他黑如子夜的眼眸深邃幽静,世界都在他身后,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公主,他仰望着他的公主,是那么的美,美得让人心碎。公主捂着唇,落下美丽的眼泪,却对他摇头,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带着雪白的王冠跑了出去。
我走向他,他却看不见我。
他站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镇定自若的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下巴微微扬起,漂亮得惊人。我在他的身后仰望他,眼角发疼。我看见他侧脸的阴影,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和初见时孤独的少年重合。
那时,我想抱抱他,可是,他从来都是将我当做一个见过面的陌生人,他的眼光总是凉薄的,他不喜欢我。
我跟在他身后,远远地躲着,怕被他察觉。
他还是笑着的,带点灿烂,带点嘲讽,只是手里的酒杯换了一个又一个,一直都没停下来。
公主从远处跑过来,梨花带雨,却还是那么美丽,甚至更美丽了,因为她哭起来,脆弱得像一块琉璃。她投入他的怀抱,向他解释:我不是不爱你,我很爱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结婚的话只会摧毁我们的爱情。就这样,不好么?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王子笑得邪气纵横,带着伤,带着毒,像是裹着刺的玫瑰,没有搂住她,声音如尖刀:我的臂弯里,只能容纳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妻子。我的母亲去了天国,我的妻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至于要抱我的,从来也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继母,一种是j□j。杨菲,你是哪一种?
公主没想到王子会这么恶毒,她扬起了手掌,却打不下去,因为王子已经在半空中握住了她的手。王子温柔地抚摸她海藻般的长发:你若跟了我,我保证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是你抛弃我伤害我,我保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可怜的女人。爱我的又被我爱的,我可以把一颗心挖给她,玩我的又不遵守游戏规则的,那就不要怪我狠。
他说,常人都说得不到的总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