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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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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纵上车后有一分多钟的停顿,那一阵停顿让夏耀心如刀割。

    赶上周末,夏耀还是去医院看了田严琦。

    如果不是病床上贴着病人信息,夏耀几乎都认不出田严琦。整张脸都是黑紫色的,而且颜色分布不均匀,很多地方有凸起和未脱落的血咖,而脖颈的位置更伴有溃烂化脓的现象,算是彻底毁容了。

    田严琦以前的警惕性很强,几乎有点儿动静就能马上醒过来。但现在却经常昏睡,因为醒过来就意味着难以容忍的疼痛。

    夏耀突然想起初见田严琦时,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一声“我就是奔着袁总来的”说得不卑不亢。每次看到自己,脸上都带着积极向上的迷人笑容。即便他一直迷恋着袁纵,都从未做过任何让夏耀恶心的事。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田严琦强势地在夏耀的道德和良心上寻找缺口,让夏耀忍却不甘心,恨却不够绝。

    只能在田严琦的手上使劲攥一下,起身走人。

    ……

    一月中旬,假期临近,各大学校的学生都迎来了久违的长假,袁茹也不例外。袁纵恰好有半天的空儿,便亲自去接袁茹了。

    袁茹见到袁纵,大老远就急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他,“哥,你这程子都不来瞧我!”

    袁纵说:“公司忙,没腾出空来。”

    袁茹笑眯眯地问:“我嫂子怎么没来啊?”

    自打袁纵和夏耀分手,袁茹就一直在学校接受封闭教育,对他俩分手的消息毫不知情。

    袁纵拿过袁茹的行李箱,“先上车吧。”

    到了车上之后,袁茹还一个劲地问:“我嫂子怎么没过来啊?他这程子忙什么呢?他还住在咱家么?……”

    袁纵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了?”袁茹好像比袁纵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啊?”

    袁纵不说话。

    袁茹一把拽住他,急切的口吻说:“哥,你不能和他分手!和谁分手都不能和他分手!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现在马上去求他复合!”

    袁纵纳闷了,以往袁茹都很反对他和夏耀的事,即便后来态度改观了,也没到这种死乞白赖要他俩在一起的份上,到底是怎么了?

    正想着,袁茹又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他那么对你,你还跟他分手?”

    袁纵质问的目光扫向袁茹,“他怎么对我了?”

    袁茹这张脸本来就藏不住事,现在袁纵又特别敏感,夏耀那边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撩拨起他的神经。

    “说!”很强硬的口吻。

    事到如今,袁茹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人都走了,再替他“善后”就忒悲壮了。于是,袁茹把实情全都告诉了袁纵。

    袁纵的大脑似乎不会运转了,满脑子都卡在夏耀“扒车门”那样一个画面里。

    188

    袁纵杀气冲冲地去找豹子的时候,被告之豹子已经在两个礼拜前以故意伤人罪被逮捕了。袁纵通过私下疏通,直接找到了看守所里。豹子被狱警带到会见室,隔着玻璃,两个人时隔多日首次会面。

    “你以为单单就这么一件事么?我告诉你,那天我给夏耀下了药,并没有睡成他。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死活要为了你那么一个JB挺着!你知道他当时的状况有多惨么?一个劲地在床上打滚哆嗦,到最后五官都走形了,鼻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豹子看着袁纵扭曲狰狞的面部表情,特别有成就感。

    “我等你出来。”说完这句话,袁纵就持着一张骇人的面孔离开了。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袁纵急匆匆地奔向夏耀的单位。正好看到小辉往门口走,便说:“帮我把夏耀叫下来。”

    “他不在单位,去税务局帮领导开发票了。”

    袁纵二话不说,开车直奔税务局。

    夏耀这会儿正在路上堵着,已经堵了大半个钟头,心情异常烦躁。两个正在焦灼四顾的施工人员,看到夏耀的警车眼睛一亮,火速冲过来击打他的车窗。

    夏耀把车窗摇开,“怎么了?”

    民工说:“警察同志帮帮忙吧,我们这有个人坠井了。”

    夏耀纳闷,“消防武警呢?你们没打电话么?”

    “打了,到现在还没过来。”

    夏耀一想到这个路段堵车的现状,估摸那辆消防车且开不过来呢,这寒冬腊月的,在井下多待一秒就少一分生存的希望。事不宜迟,夏耀让民工把车开到可停靠的路段,自己跟着另一个民工走了过去。

    一口直径不足一米的水井前围了七八个人,一根井绳正在缓缓地往下放,放了足足有二十多米,也没见一丝回应。

    夏耀问:“掉进去多久了?”

    民工说:“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这么深的井,下面又都是水,坠井人肯定冻得体力不支了。就算绳子放到他面前,肯定也拽不住了。

    “我下去吧。”

    说完,夏耀把绳子绑缚在身上,被七八个民工缓缓地放到井下。一直下到三十多米深,夏耀才看到了坠井人,早就已经昏迷了,接着棉衣的浮力才漂浮在水面上。夏耀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坠井人的身上,敲了敲井壁,又使劲拽了拽身上的绳子,示意民工往上拉。

    但因为坠井人身上的棉衣浸水后异常的厚重,上面人员有限,费了好大劲都拉不上去。考虑到气温低,夏耀又不能把他的衣服脱了,看着坠井人呼吸越发短促,救人刻不容缓,夏耀只能先把自己这边的绳索解开。

    这个时候井边又来了几个人,齐心协力将坠井人往上拉。

    井下的氧气稀薄,尽管夏耀身体素质好,但长时间待在这里,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夏耀的头嗡嗡作响,视线一片模糊。卡着井壁的手脚突然一阵虚脱,在坠井人距离井口还有十几米远的位置,他就跌进了水里。

    夏耀在水里挣扎扑腾,即便会游泳,在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凉的水中也容易四肢抽搐,发生溺亡。

    好在夏耀穿的棉衣也够厚,浸水后有浮力,可以给救援留下充足的时间。

    大约五分钟过后,坠井人才被拽到井口。

    “呃,怎么就一个啊?”

    “那个警察呢?不会还在下面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肯定还在下面。”

    “快放绳子啊!”

    两分钟后,绳子才重新降落在夏耀的眼前。可惜夏耀现在已经严重体力透支,意识开始恍惚,频频出现幻觉,总觉得自个是在奔向东北的雪路上,天寒地冻,哪里才是袁纵的家?

    上面的民工遇到同样的处境,绳子又没有反应了,刚才有夏耀勇于献身去救民工,现在民工却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救夏耀。反复给消防人员打电话,那边都是一句正在往这边赶。

    夏耀下水前把手机放在一个民工手里保管,民工打算给夏耀的亲朋好友打电话,假如有在附近的可以先过来支援一下。打开通讯录,袁纵的号码在首位,备注就是“永远的NO。1”。

    袁纵的车也在路上堵着,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夏耀的号码,赶忙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这个手机用户的家人么?”

    袁纵的心里咯噔一下,“我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个警察刚才经过我们施工地,有个哥们儿坠井了,他下去救人,到现在还没上来,消防武警也没赶到。假如你现在就在附近,麻烦过来援助一下。”

    袁纵脑子轰的一下就爆炸了,“你们在哪?”

    民工报了一个地址后,袁纵甩下车就朝那里跑过去,不到八分钟就到了那。看到是几十米的水井,深不见底,被巨大的恐慌逼得一声心痛的嘶吼,异常揪心。

    袁纵火速绑上绳子,都没试试是否牢实,就蹿了下去。

    189

    “妖儿,妖子……”袁纵焦急地唤了一声。

    夏耀听到袁纵的声音,恍惚间有了意识,但又不那么清晰。触到袁纵温热的手掌,喃喃自语道:“总算找着你了。”

    袁纵费力地将夏耀从水中托起,夏耀触到热源之后猛的将袁纵搂抱住,口中呛出一声哭诉,“大粽子……冷着呢……冷着呢……”

    袁纵眼中热泪翻滚,嘴唇贴在夏耀冰凉的脸面上亲吻着他,柔声哄道:“妖儿……听话……再挺一会儿……这就上去了……”

    袁纵即便再怎么不想撒手,也得先把夏耀捆上,一是两个人的重量太沉,即便拉上去也要耗费很长时间。为了让夏耀早点儿脱离险境,袁纵先把绳子绑缚到他的身上。就在袁纵绳子绑好的一刹那,夏耀的脑袋赫然清醒。

    “我要跟你一起上去!”狠狠攥住袁纵。

    袁纵沉声朝夏耀劝哄道:“两个人的重量太沉了,你先上去,我可以自己往上面爬。等你被拽到井口,我也爬上去了。”

    “我不信,这么光的井壁怎么往上爬?”

    袁纵说话间就给夏耀绑好了,拍了他的屁股一下,佯装轻松的口吻说:“你忘了我是谁了?多陡峭的石壁我都徒手攀岩过,这么一圈墙还能难得倒我?”

    “陡峭它也有棱有角啊……”夏耀还在执拗着。

    袁纵不顾夏耀的挣扎,直接敲了敲井壁,又晃了晃绳子,夏耀的身体开始缓缓地上升。

    “袁纵……袁纵……”

    夏耀每上升一米就会焦灼地喊着,每喊一次都拼尽全身力气,袁纵总只是不厌其烦地应答着,缓缓地跟在夏耀的身下往上攀爬。

    “大粽子……你还在不?”

    袁纵喘了一口粗气,沉声应道:“在呢。”

    “为啥你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呢……”

    袁纵爬到半截卡住了,这段石壁异常光滑,而且松动易开裂,袁纵刚才脚一出溜差点儿跌下去。往上爬一寸都异常艰难,而且通常都会爬十公分出溜九公分,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境地。

    “大粽子……大粽子……”

    袁纵拼尽全身力气应答,也只能让夏耀听个模糊的大概。夏耀突然慌了,脑袋更加清晰,越清晰就意味着对井底的环境越发明朗。他完全是无意识地开始晃悠自己的脚,想让拖拽的速度慢一些,想用脚踢到袁纵,不想把袁纵一个人抛在井底,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拖上去,就没有人再去救袁纵了。

    结果,绳子就在夏耀这种反复晃悠的动作中卡在一个凸起的石壁上,拖拽的时候反复磨损磨损、突然在某个时刻赫然断裂。

    “啊……”夏耀的身体急速坠落,猛的撞击到卡在半截的袁纵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个人再一次沉到水里。

    “怎么回事?”井上的工人一阵惊愕。

    “不知道啊,貌似是绳子断了。”

    旁边的人着急道:“再去找一条啊!”

    “貌似就这么一条。”

    “……”

    两个人再次坠到井底后,夏耀的情况更危险了,井里黑暗,袁纵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凭借触觉可以感觉到夏耀的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你说说你……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现在已经被拽上去把绳子给我放下来了。”袁纵心疼地埋怨着。

    夏耀费力地说:“是绳子自个……断的……不赖我……”

    在水里浸泡多一分钟,夏耀就多一分危险。袁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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