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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我说:“阿诺家变味了,活该受穷。”
“不!是汉人将我们整变味的,现在,一家人汉不汉,彝不彝,看着都烦。”
“我几十万,可以让整个家庭一夜解困,每做梦都希望一家人好起来,但是,他们都没有这个福份。”
“别说了,阿姐,我的那一部份读书钱,本来我当时是不捐,我说一定要读书用,可阿哥和阿妈——,唉——”
汉收讲到这,自己双手抓头。
“需要多少?”我问。
“我先借一万吧,”汉收说:“一万元可以读一年。”
“那一年以后呢?”我问。
“我?不知道。”
我取了茶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很冷地说:“我的是血汗钱,但很乐意送给信任我的用,不还,如果不信任我的,借也别想。”
汉收听到这,好像没希望了,似乎他的努力,到头了。
因为,他认为我是将他定在不信任的位置上。
又低下头,掉泪,才说:“我们一家人都对不起你,我代他们向你受罪吧,如果这都不行,那也希望你借我五十元,回家的路费,我也没有——”
话还没说完,好像这大学就已经失去了全部。
他能悄悄地找我,应该是想好了没问题的,在过去他的眼里。
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只要他有需要,我就会全帮。
现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加变味,希望非常的小。
再次跪在地上,只为了那五十元钱。
看到这一情景,我直接走过去,很重地就是一耳光。
“软骨头!给我起来。”
汉收就是不起来,还说:“这不是软,我代一家人向你受罪,必须的。”
我转身回到床边,取了包,从里面拿了三万出来。
“这钱,是我房子的差价,全给你。但有一个条件,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不允许你向家里报告。将当什么也不知道,我到要看看他们怎么演下去,也等着他们主动来找我的一天。”
汉收点了点头,说他一定听我的安排。
我又说:“都在一座城市,每周必须过来向我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钱不足时,我给。你的大学,由我一人全面承担完,假期可以不回老家。有房子给你住!”
汉收又哭了,他拿着钱,好像不是手在抖,而是灵魂在抖动。
起身给我行彝人礼,然后才说:“姐,你一生真不易,我知道。我会报答你!”
“少说这些,你从此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别像阿哥那样假聪明,就是对我最好的交待。”
……
汉收本来说先去他学校,我没让他走,而是要他跟我一起去吃饭。
我说明天让单位的七七送他去报名,有个同行熟人操办,快又好。
汉收那里敢反对我的安排,就真像罪人人样,在我后面跟着走。
、从零开始
一年后,曹峰那边传来消息,说他的企业合伙人将他的财产套现跑了。
我问他怎么办,是不是需要钱。
他说不用,他还有点老本金,可以东西再起。
我说想去看他的公司,他没同意,说以后重整上路时再说。
两年后,我一直没接到家里人的任何消息,似乎汉收写的信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而我已经变得将大量时间,投入到政府出国宣传中国文化的情上来。
在国内生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汉收的照顾也没太给出时间。
三年后,我刚从意大利返回成都,就又听说曹峰的新办企业再次出现问题。
他电话里说应家人的要求,将现有公司送给他兄弟。
说这是他们家老母亲的要求,认为一家人为了供他读大学到上班。
必须向最小的兄弟有个交待,对此,他只能选择赠予。
我再次问他差钱不,他再次回答我说没钱,但还有一个店子。
话中自嘲说百分百能东山再起,到时一定请我去。
本来在一座城市生活,要去看一次自己的财富恩人,理应很简单。
可是,我知道曹峰这人的性格,他太多文人特征,因此,我不愿去打破他对生活或工作的理解。尽可能地让他同意并主动请我去才好。
他问我成家没有,我说这事情好像一直没谱,原因是学校里没有一个像样的男同事。
更主要的是自己那关少爷情结还没放下,谈起成家就必然会想起过去。
四年后,汉收大学毕业,此时的国家,已经没有包分配的政策。
但汉收在大学时成绩好,刚毕业就被省林业厅录用成合同职工。
说工作两年就参加内部公务员考试,到时并入就可以了。
这个时期的中国职业性质,早已不再是当年我读书的那个样,人们对能考上大学,能吃铁饭碗,差不多就要疯狂。
如今,人人无职无业,都得从零开始。
因此,汉收算是幸运儿,上班地一天就用单位的电话给我打了一个小时。
摆他对这个世界的人,对这座城市的爱,对阿诺家族的复兴等等。
而我,好像对这一切都淡漠了,没有了兴奋也没有远景。
自己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而一家人还在小说里折腾属于他们的故事。
五年后,我的局长退休,他叫我和很多他曾关照过的年轻人到他家一起吃饭。
席间,局长很伤感,他说他一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当了无数伯乐。
一群千里马在桌子边坐着,都不说话,对于这领导,只用感激来形容。
新上任局长是一名教育局调来的,他没与大家见过一次面,听说背景很深。
同年五月,收到曹峰信息,约我去他的公司喝茶。
到达这条成都有名的历史名街,那排场相当大。
曹峰说他经过两年的努力,拼命地做到现在,很快就过千万级大关。
也就在这天,才知道他很久以前就离了婚,久到我认识他时就离了两年多。
有一小女在他身边,十岁多了。他的朋友来来往往,都爱听他讲茶。
一时间,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总觉得他是天才商人。
、善良的商人
很多诗书画界的名流也出入他的茶道馆,这些人只在报纸上见过。
如今能在这地方见上一次,很荣幸。
这次见面,我们谈了很多,主要内容都是谈生活方式。
曹峰认为他这一生注定是一名合格的儒商,也是一名文化名家。
而我,一小女子,还是彝族,很不懂汉人的生活习惯。
对自己当前的小日子生活和安静的态度很满意,也就不好与他论发展。
记得我的局长曾说,会过小日子的人,才是高手,才是生活的强者。
同样局长还说他见过无数的商人,都奸都坏。商人很少有负罪感,他们没有羞耻和良心。
这些话,在与曹峰交流时,他笑我胆小。说他将用他的人格,修正我局长的观点。
准确地说,这次见面,我们双方发生了一种观点的不信任。
这导致我们之间后来很少来往,我之所以相信局长讲的话,是因为我家族里商人,大多就是局长讲的那种人,他们欠再多的债,都能高枕无忧地睡大觉。
好像别的人都可以任意由他们欺负一样,重一点的,可以直接骗、诈、抢。
也就在同年的十月,都差点为上次的争论而不再回忆起的曹峰,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说有急事找我,得见面再谈,凭我对他的了解。
多半又是生意场上出事了。
果然,刚到约定见面的茶楼坐下,曹峰就急不可待地讲他的企业被一骗子给诈骗了。
细节讲得一点不差,当然,对与曹峰的人品,我从不怀疑。
在我看来,他讲的百分百是真实事情,他不是那种奸诈之人。
他老是被人害,在中国体制下很正常,在国外,借给骗子胆量去诈骗,都不可能。
大体上是他的所有法定文件和印件交给了他的职业经理人管理,由于是个人独资金企业。
因此在变更时很方便,不用法人签字,只需盖章就可以。
最后发现事情出大了,才反应过来,现在对方做了一假转让合同,盖了真章。
他问我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一听这请求,自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法律打官司。
但商量了近三个小时,都没有一个方法能将那个骗子合理地清理出成都。
十天后,我才知道,曹峰的一本可以将官场朋友全部拉下水的档案,被那个骗子盗取在手里。所以他不得不低头,选择一无所有地离开。
当我主动找他时,电话换了,找不到。他的家在那里也不知道。
从这一天起,我开始怀想这个人,善良的商人,永远做不好做意。
还是那句老话,中国没有合格的有道德的商人,只有罪恶的商人和充满原罪的商人。
曹峰显然不符合在中国的土地上做生意,他的性格决定了的。
至于那个带着□□做生意,抢夺曹峰企业的骗子,自然按照中国商界的常态,他必将成为众多电视报纸或糊弄风雅的伪文人例为中国茶道的代表人物。
而曹峰,这名真正的茶道高手,必将被历史淹没在人们的脚下。
但是,作为体制内的人,我也没办法去处理他的事。
、万户香火
又一年春节到来,汉收在我的要求下,一直没回边城过。
他已经谈恋爱了,带着他女友到我家团年。
他说他在我的身边找到了安全感,他说:“过去不了解,好多事情都只能从大人口中听他们对你的分析。再在看来,错得太远。”
我说,我们在边城分别的读初高中时,应该能细心地发现一些可以说是方向上的东西。
大年三十天,我们三人约定去峨眉山烧香。
汉收学会了开车,也就由他开我的小车出发。
他女朋友在市财政局工作,是一名科长,一路上她都讲做生意的理想。
我却反复不准她想这些,说生意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有老实地做自己本来的工作,才上上策。
可她说,她就是一名专想做奸商的女人,从没想过要做道德商人。
听了这话,我才笑了,说:“那就过两年,差不多了,我借给你们两个去做生意。要求:必须做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否则,不要来见我。”
当我说完这话时,快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
到了报国寺,还没到烧香时间,于是去圣洁晚钟那地方敲钟玩。
刚上去,忽然看见曹峰从上面下来。
我们相顾无言,好一阵子,他才对给我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叫思卓。”
我没有上前握手,而是总感觉这女人妖孽气息很重。
反到是问:“手机号换了,也不通知一下。”
“不想让你笑话,所以——”
“我让他换的。”那思卓接话说。
“你们早认识?”
“呵呵,他在茶城工作时认识的,不过没怎么来往,被骗子骗了后,他找我合作,哈哈。”
听到这,我差点怪曹峰,差钱可以对我讲,没必要老是找人合作。
不过还好,合作到成为女朋友,也算是不错的打算。
曹峰一直低着头,看得出来,他很失落,不愿提起从前。
最后他并没有给我讲新的茶叶公司开在那里,而是说以后条件好点时,请我去作客。
此时的我,心头突然怪怪的酸,不知道是为什么。
汉收拉了他女友上钟坛去了,曹峰拉着他女友,头也不回地朝报国寺大门里走去。
只有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原地。想这世界,真是伤人无数。
到现在,我才开始思考曹峰为何老是不找我借钱一事,他一定是没钱了,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几个月不见,如今变了一个人样,他们都成双成对,而我还在为早已离去的人守着那份苦苦的爱。
这一夜,烧完香之后,就再也没睡着,四周的鞭炮声,已经进不了我的耳朵。
不会写文字,也学着写了一篇博客《万户香火,峨眉山焚香之罪》。
第二天上山,我先到白龙寺,想找到当年学茶的记忆。
可是,小和尚们说住持已经圆寂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