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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自知理短,不多嘴了。
桂姐在一旁觉得丈夫的话反而不错,便说:“算了,也许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不必强争硬留,何况她已经走了,我们还是赶路吧!”说完便叫司机开车。
……
离开工地的我,就像离开了天堂和地狱交织的地方一般。
十二分地不情愿,又十二分地想念。
但我还是沿红星路,往新南门走。
我想跟李志生一起去邻水,又觉得赖勇昨晚跟李志生一起吵架的时候,像是话中还有话。
按理,在工地上生活了这么久,赖勇一直对我还是非常好。
我相信他本人还是爱我的,但他的家人。哎!
简单一点说,就是他一直都在袒护我。
饮食、工资、睡床都是他在为我一手争来。
那么,他不让我一起去邻水,一定有他的道理。
个中原因,虽然不明白,但言语里,已漏出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从这命令中,发现了他是不会整我的那种人。
为了不让他和李志生两人在早晨又争吵,我还是决定等他睡着的时候就走。
给自己和他们俩都设了一个下台的楼梯,免去三人争吵时的尴尬场面。
……
来到新南门车站,我矛盾到了极点。
想买车票回家,又怕自己回家后得不偿失。
小说里的玩艺儿,弄不好又要自己去死。
加之拖累汉今和汉晨他们读书,杂事更伤神。
我不知道,离开了小说里的家后,那里面的世界,变了没有。
变得是好是坏,多想回去看一看,却又不敢拿自己的命来担风险。
、艳女不归路4
我走到售票口又退了回来,就这样往返了十几次,还是拿不定主意。
最后他来到车站门口,从背包里取出笔和两张纸。
分别写上“回家”和“不许回家”字样。
我觉得,命由天定怕是更好些。
这是我们彝人的一个传统,很多时候,拿不定主意时,都这样。
我将两张纸各揉成一团,捧在两手之中合拢,摆了摆三下。
自言自语说:“阿诺宗例,请给我做主吧!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我讲完,就像一名虔城的教徒,在心中的神的面前,露出饥饿的面孔一样。
将纸团往天上轻轻一抛,又用左手背伸出去接。
果然,有一颗纸团掉在手背上,没滑下去。
我急不可待地取过纸团,又小心翼翼地打开。
此时,我突然将眼睛转开,不敢马上看。
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看,居然是“不许回家。”
“哎哟!怎么是,这个纸团?”
我从本意上讲,是想得到“回家”的那个纸团。
这时,我有点后悔。
只是先前已决定了由此来定夺去留,也只好遵守自己的许诺。
不回家,这是天意。
于是,我只能再去找事干,沿着滨江路往前走。
问了一些餐馆和杂货铺的人,都说不要人。
过人民南路,也直溜溜往前不拐弯地走着。
手放在兜里,握着半年多挣来的工钱不放。
心想:“这次找活干,就不用像刚来成都时那么紧张了,可以慢慢地找。”
来到一个保险柜厂门口,刚上前问门卫说要找事干。
被那一破男人给吼出来:“滚开点。”
我吓了一跳,不会吧?不是说好多男的见了我,都会动心么?
看来,工地上的男人们在说假话。
谁知,那男人却不是在吼我,他正在对着电脑打游戏。
见我还没走,才抬头看了一眼,转而欢喜地笑了。
“找工作啊?”
“可以吗?我会守店。”
“哇,小妹仔。靓!懂保险柜知识不?”
我摇头,表示不会。
那男人没回话,而上不停地上下看我。
这眼神让我看到了工地上李志生的眼色,赶紧转身出店门。
“今晚来陪我,200。”
我听了,心头极不舒服,没来得及回骂,就快速地走开。
后面传来:“有什么了不起,鸡!”
我心里想着,又不敢回骂。
走了一里多路,又看见一个制造卷帘门的工厂,还是厚着脸皮往厂里走。
本以为门卫又要赶我走,却见门卫是一位老头子。
正在张着大嘴呼风唤雨,倒在藤椅上做着仰天长啸的美梦。
于是,我大踏步往厂里走。
找到了办公楼,见楼梯口处的墙壁上贴着一段广告词:“夜安牌卷帘门,保您夜间平安。”
我笑了笑,上了二楼办公室。
一名约三十来岁的妇女,见我进来,以为是来谈业务购卷帘门。
忙上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说什么厂长不在,去吃团年饭去了,一切由她办理。
我有些受宠若惊,内心极度膨胀。
以为遇上了大好人,忙说:“多谢大姐。”
“不谢,都是同行,准备要多少?”那妇女问我。
“不要多少,每月五百就行了。”
我心想:“她还真开明,一看就知道问我要多少工资,如果每月五百不行,四百也行。看起来,她也是来这儿找到工作的,要不然怎么会说都是同行。”
这么想着,那妇女见我开口就每月要五百,心里欢喜得合不拢嘴。
看样子,她是今天代理一下厂务,却代出了一个大事般。
“月底我的工资又要加上去啦!”
我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想通她在讲什么。
、艳女不归路5
那妇女急急忙忙着,又从柜子里取出两张印着字的纸来。
回到办公桌前,在上面填了几下,就叫我过去签字。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以为签用工合同。
那妇女将笔递给我,示意要我签在那张纸的下边。
我拿着笔,一看纸上的文字就慌了神。
纸上头印着“购销合同书”字样。
下面的一些空格上,端端正正填着“每月五百件卷帘门”。
再下面,便留着该填购货单位名称和购货代理人姓名、银行账号的空格。
我这才明白,她误解了我的意思。
但见那妇女正乐不可支地又去倒茶水,不好挑明来扫了那妇女的兴。
那样,我自己也不好受。
便急中生智,在空格处填上邻水建筑公司成都建筑队。
代理人张兵,账号:0733346179工行分理处。
填完之后,交给那妇女后说:“我还有点事要到保险柜厂去一趟,等会儿叫一辆车来取货。”
“你去办吧!我等你!”
我走出了办公室,一身冷汗逼了出来。
匆匆地一溜烟跑到厂门口,见门卫老头子还在嘘哩呼啦地睡着,鼾声不止。
我扔下一句话:“睡死你这头死猪,美梦做不完,加油做美梦吧!”
出了厂门,我小跑了一程。
生怕那妇女追上来,识破我的行为。
到了遇仙桥才停下来,心想:这些工厂也印证了自己产品的宗旨,夜安门厂的门只保你夜间平安,白天就管不着了,而且还由自己生产厂家率先带头做起。那保险柜厂,就得白天黑夜地为人保险。所以自己被羞辱。
其实,我只是随便想了一个名字“张兵”来填。
账号也是在李志生那儿,见过的一张支票上搬过来的。
至于单位名称,就更不用说了,人都回了邻水去,哪来的什么建筑队。
此时,我正准备美滋滋地去青羊宫旅馆,去好好睡大觉,哪里还管什么卷帘门的心事!
……
找了两天的工作,我终于在成都市郊外的一个“大姐妹钓鱼庄”里,找到了事情干。
这儿吃住都非常讲究,工资高达每月八百元。
一个小工说:“如果不是要过年,生意又好又忙的话,老板才不会要人来干活。”
这让我庆幸不已,顿感这过年给我带来的好运。
、艳女不归路6
在鱼庄,我的任务是专门扫地。
几十间房全包在我身上,扫了这间扫那间,一天扫到晚,转来转去地扫,从不停息。
我的工作量,每日达到了十五六个小时。
由于我在工地食堂里学来的勤快,很快就引起了鱼庄老板的注意。
老板对我这个人,感到有点奇怪。
他对大堂经理讲,说请我这个人请对了。
在他看来,过去的鱼庄,需要两个人扫地,而且还扫不下来。
偏偏就来了这么个小女子,却一个人扫得有节有奏。
有时还等着屋子弄脏,这是个什么级别的水平?
我却不以为然,扫地算是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了。
有多大的能耐,自己心里明白。
起初,我对这个鱼庄的经营情况只限于钓鱼、喝茶、吃饭、搓麻将的了解。
对一些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也不在意。
可是过了不到两月,觉得不大对头。
在我眼前来往的一些女人,好像是成了众男人都来搂搂抱抱的女人。
加上我扫地时,发现一些脏兮兮的纸和一些胶套套。
这就想起了赖勇购的东西给我用,那场景,我脸红了。
渐渐地,我明白这儿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难怪有那么多的老头子,也能带上几个年轻的女人来光临鱼庄。
甚至有不少吃国家、穿国家的人,也大模大样地来这儿玩。
有些男人,虽一个人来,却过不了多时,就会在老板那儿带一个本鱼庄的小姐。
带到大院后坝子旁边,那儿有很多个大包间。
他们大多都会在那里面玩上个把小时,才肯出来。
……
一天夜里,我顺便问了一下同住住的女工厨师:“这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已经犯法了,怎么没有人管?”
那女工不屑一顾地说:“犯法?这些年干什么犯法?只不过要看谁的腿子肉硬一点!我们老板的腿子啊,硬到市上、省里去啦,谁还敢来过问?没看见那些顾客不但要玩女人,而且啊——嗨!吃的也不得了哦!”
“都吃些啥?”
“吃些啥?不知道吧!有娃娃鱼、熊猫肉、穿山甲、猴子肉,老虎肉也有,还有一些名贵的野鸡、野鸭之类的山珍野味。”
我睁大了双眼,惊叹不已。
之后又问:“怎么从来就没看见过有人吃这些东西?”
那女工有些自豪地说:“你都看见了那还了得,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犯法了吗?只有我才有资格看到,因为我是厨师。”
“你不是说老板不怕犯法吗?怎样还讲不要明目张胆?”
我问了这话后,觉得自己笨。
那女工果然说:“笨蛋,这点都不明白,既然是知道犯法,就要悄悄地做嘛。不然,公布于天下,谁还敢站出来撑腰?悄悄地干,一旦有人来查,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再加上老板的后台一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觉得,原来这些人还是怕动真格。
口头上吼着什么都不怕,心里头还是虚得要命。
那女工又说:“我刚来鱼庄的时候,也有点见不得这些人。等时间一长,就什么都习惯了。那些打着这样公仆、那样清官的人还不是经常悄悄来这儿吃喝玩乐,你能把人家怎样?人家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有些人钱权都有,我们工作的这个鱼庄是算小的,还有些大得很的鱼庄,里面藏着一些大得很的官和富翁呢!”
……
在鱼庄干了三个月,我越发觉得自己正在往一些不应该想的方向上走。
这种感觉,怪得发慌。
、艳女不归路7
第四个月的工资,刚刚领到手。
人事部门的就通知我去办手续,说上面有调动。
刚开始,以为会开除我,但在走到后院走栏时。
正好遇见老板,他一脸没有凶悍的从前样子。
见我过来,主动说:“给你换一份工作,快去办手续。”
我见他的笑脸,只好快速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谢意。
老板姓周,外面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周抽风,大概是他爱边讲话边抖动脚的原因。
可是,下边的员工却不一样,几乎清一色地背后叫他周扒皮。
主要是爱扣员工工资,一块钱也想扣起来自己花。
我自己有另一个叫法,那就叫周星星。
最恶心的,就是他居然有六成长像与周星驰同时。
要不是说话口音是成都话,没准就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