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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汉国像打了败仗的逃兵,匆匆地回家。
而汉晨就像是得胜的将军,被学生们簇拥着、欢呼着走路。
……
边城中学是一所老牌子中学,自从调任了一名新校长来管理学校后,学生升学率一年比一年高,已渐渐夺取了双溪中学长期独占鳌头的地位,成为边城学校生源争夺中的又一大户。
我和汉收分别在高中部和初中部就读,因汉收是转学正读生,所以有宿舍住,而我是走读生,只好去找同在双溪中学读书,又没考上中专而考进边城中学正读班的同学陈思和阮蕊帮忙。
在她俩住宿□□去打游击战,我不想每天回家住,太远。
汉收需要安静是头等大事,我知道自己是考学无太大希望的人,只望汉收静心学习,一举考上去,为家里的所有读书人争最后一口气。
我自己就按照李胜滨的分析,去走另一条听说是非常艰苦的“舞蹈长征”。
我的自知之明不失为一种选择生活的直接方式,成败得失,事实上已经提前降临在我自己的手中,将学校专门为考大学而读书而教书的老师和学生的主流分了开来。
我入高中读书的第一学期,几乎连有几个老师在上课、全班有多少同学、他们姓甚名谁都没兴趣去搞清楚,倒是把学校会跳舞的老师名字搞清楚了。
我每次搬出一些舞蹈上的问题去问舞蹈老师,却每次都要被挖苦一场。
什么问题都像去的时候一样,又完好无损地搬了回来。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几名舞蹈老师都不是学舞蹈专业出身的,除了能跳上几曲民族舞外,其余的知识都是照本宣科地比划舞步大意、舞曲思想。
其中,教我们班音乐的舞蹈老师,就只会坐在讲台旁一边喝茶一边擦眼镜。
有人传说,这舞蹈老师不是近视眼,为了体现自己知识的深厚,非要去配一副一千度的近视眼镜不可,说是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为了赶上大家戴眼镜的潮流而诞生的。
难怪我每次听她讲课时,硬看不惯她那副长把子眼镜常挂到鼻子顶点,却又老是掉不下去搂住两个常打喷嚏的鼻孔。
那双深藏在岩洞里的眼睛所放出的光芒,都会在眼镜架的上边打个盹儿,然后才转弯或折射到下面听课的学生身上。
有时,她干脆就将头微低着,好让眼光直接从眉毛的缝隙中穿过。
活像要准备着加入到斗牛比赛的公牛群中似的,由远到近。
、复原名门起点15
在正读三班读书的陈思和阮蕊与我一起读初中的时候交情甚好。
对他们两人的收容住宿,我百般感激,虽不在一个班上课,却似形影不离的一个人。
陈思的吉他曲经常奏得整个宿舍的人神魂颠倒,惹得许多同学都推选她为寝室的音乐教师。
阮蕊偏又歌喉响亮,学校的歌咏比赛少了她,就会减少许多气氛。
她们两人都是在报考中师和中专时,填错志愿而不得已读高中。
如都报考中师,边城中学将不会招到这两名算是品学兼优的学生。
我却是差生,成绩只能算擦边的球,伸手摸一把吉他,准会有弦脱落,唱歌如母鸡跑过场,除了是一遍嚎叫就是一遍惊叫。
时常让全寝室的学生,都将头往被子里钻,还不停地高呼:“狼来了。”
我觉得自己事事不如人,往往等不到寝室熄灯的时候,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省。
陈思和阮蕊两人还以为我是一名瞌睡虫,却不知我每次都在凌晨三四点钟就要爬起来独坐到天亮。
自卑的我,大脑时常上映过去。
无数次试着的想跳舞,又老是没胆,这加重了我对自己的前途十二分害怕。
好在陈思和阮蕊从来没把我这些放在眼里,有事无事爱听我在成都生活的一些历史。
我也有过三周真正的走读,从边城中学到家,一天的快速往返时间约六个钟点。
秋雨一直下,路烂湿滑,我的鞋子几乎全坏,没一双可以穿着走长途。背上常挂着一个斗笠和一张棕树毛皮雨披,一双细皮的光脚,连校长都带头去帮我买好一点的鞋子,防长路夜雨。
边城无鞋厂,订做鞋子的任务就只有交给我的阿妈。
学校公布,只许我一人可以迟到。
我的这一身装束,一下子就在全校出了名,什么丐帮代表、灭绝师太、东方不败、红衣教主、双枪老太婆、三山女侠等各式各样的绰号,随之在全校各班响起。
反而全校的人只知道这些绰号就是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苦恼地怨恨着,好像这双脚,是在一个假期突然光鲜起来,走到哪儿都有无数双惊诧的眼睛交杂着怪异的口气在周围绕圈,又气又恨。
一日,学校的宣传墙壁上贴着一张纸,围观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地挤着。
我以为是啥新闻,也走过去看。
纸上的字很小,看不清楚,正想往里面挤一点,殊不知围观的学生“哄”的一声让的让、跑的跑。
等靠近一看,果然是新闻。
不过不是别的新闻,而是自己的新闻。
纸上写着:“本校的‘灭绝师太’同学昨天上街去走了一趟,不小心用脚将沿街的小摊小贩吓得扔下自己的货物跑了,还不敢回来捡。可见她的功夫已经到了武林的最高境界。听说‘灭绝师太’同学今天还要上街,我在此特别倡议各位同学,让她在前面走,我们就在后面跟上去捡小摊小贩的东□□吃来用。特此布告。”
我看完,很愤怒,冲进校长办公室将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之后又说:“如果不查清楚是哪个开的这种侮辱人格的玩笑,我就天天来找你闹,看你还办不办公!”
校长安慰我说,这种事情他们最多不出一星期,保证查出来。而且现在就可以说,一旦查到,立即给他严重警告处分,向全校公布处分理由,这是校风不正的表现,我不来找他,他也会这么办。
、复原名门起点16
年终结账,汉收果然又一次不负众望,从刚到边中校初二年级中间水平,到期末考试后跃居同年级前五名。
我很惨,除了在自己摸索跳舞方面有所突破外,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掉入了补考的行列。
教我的老师们觉得意外,考进走读班时的成绩,只差几分就属于正读班的学生。
按理,应该与正读班的学生的水平是同一个档次。
可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居然在走读班里是中下水平。
我自己却还感到庆幸:“反正自己没成赶鸭人,怕什么?能够拿到高中毕业证就行了,得专自己的正事。”
局外人都不知道我的正事是啥名堂,谁问我,都不讲。
年终结账的最大赢家是阿爸,他除了工人的工钱,自己一年在茶场获得纯利七千多块钱。
汉今的水稻也获大丰收,几乎可以肯定来年就是最大的创收人。
比较起来,阿妈的母猪行当,收入就显得弱气多了,不过也算是一种成功的收入。
阿爸决定把全家动员起来,把破旧的家,从头再来改修一次。
汉家的突然崛起,大有超过全寨子人全年的总收入。
全村人虽然对茶场羡慕得要死,但茶场只有一个,入场人数又有限,反而对汉家提前吃着白花花的大米充满了诱惑。
纷纷效仿汉今改土改田,常把汉今奉为座上宾,指导来年如何种水稻。
汉今和农学专家的试验成功,已不单是给红村这个寨子的一个喜讯,而是给全边城县所有不种水稻的地区提供了榜样。
专家的论证报告在县委通过后,正式倡导全县人加快改土改田的速度,争取三年内脱掉外购大米的帽子。
农技校也开始成了各乡各村农民常去造访的好去处,其学员就像播种机似的,走一地宣传一地。
专家要求农业局马上派人到省种子站采购优良稻种,确保次年的种子供应。
一时间,边城县的农民,就像挖金子般地投入到了改土大军中,场面搞得不亦乐乎。
阿诺家的团年饭,也创下全寨子的历史记录,鸡鸭鱼肉样样购齐,还买回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大家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吃得心悦口舒,看得乐不可支。
这种开心的团年饭,只有一回。
人就是这样,穷够了、穷怕了之后,幸福一到,快乐相毕现无疑。
等到以后的年头,即使再富裕,也不可能有这种发自每个人心底里的兴奋情感。
再说,这迟来的年饭也用不着如此高兴,这一天迟早都会来,这是阿爸二十年的准备计划夺回来的,不是天上忽然掉下来的横财,也不是靠他人施舍得来的收入。
而是靠一家人长期不懈奋斗的必然结果,好日子迟早会来。
要庆贺的应该是幸福来得太晚或太迟,而不是有福和无福,要不然供人读书来干啥。
阿爸坐在上席位上对汉今说:“起初我还是不大赞成你改土成田种谷子,但见你干劲大,也就没开腔过问你,有胆量是一件好事。我的工人今年的收入有超过二千的,最低的也是一千三。他们每个人都将欢喜的一半分给了你,说你有胆识。”
汉今忙说:“我们都有,但不是真实的有胆。这个阿诺家的从前,我不知道。现在我们的生活方式,语言习惯,都不伦不类。杂了,杂交了。阿爸,是这样么?”
“在汉人的世界里,杂了也得认。做新的一种旺族,不是没有可能。大家努力吧,会有这一天。”
、复原名门起点17
阿妈打趣说:“你们一匹老马,一匹小马,可不要互相把屁股,拍肿了不好睡觉。”
阿爸回头对阿妈张开大嘴:“哇!差点忘了拍你这匹老母马的屁股,你的功劳最大,喂出了一头肥母猪,赶出门去就要将荒地推成良地,赶回圈里就要压断几块圈底板。”
全家大笑起来,之后阿爸又正色地问我:“你是今年我们家里收获最不大的人,讲一讲原因。”
我见问到了自己头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想了想才说:“基础差,多数时间都用在补初中的知识上去了,下学期一定会考好。”
阿爸觉得我在撒谎,硬要重新讲理由,我铁定不肯讲跳舞的事,找了些无关大节的理由来搪塞过去。
阿爸也不再多追究,表扬了一番汉收后说:“正月初三那天,全家人一起去给姑姑、姑父拜年,我已经想了好久了。”
电视机里的陈佩斯同朱时茂还在为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主持人之位争夺得热火朝天,各方演员轮番登场比试到争夺对方演员,热闹场面吸走了阿爸一家人的眼睛,都太需要这么一场游戏。
话说汉国呆在家里生闷气,他不愿看到阿爸超过他,而且这回阿爸的超越已深入人心。
他自己要压倒过去,恐怕难上加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全部被阿爸抓去了,况且有一去不复返的势头,越想心里越不好受。
他想起阿爸骂他的爱人是臭婆娘、烂婆娘的话,拳头就像要拧出水一样。
可终又奈何不了阿爸,加上阿爸年轻时对他本人的不尊敬和后来分家产时阿爸赌气什么都不要、骂他拿家产去做棺材等等坏话,就想拍桌子打板凳。
大年三十天,吃过年饭,汉国又见几个娃娃上桌子打麻将,气急了将桌子一把推了个四脚朝天:“打牌,你们只知道打牌,咋不想想办法干点事情来跟汉仔那几个狗崽子比一比?”
汉国的大儿子汉杰不冷不热地质问:“发这么大的火干啥?我们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不让我们去多读几天书的结果。要发火,我还早就想发你的火。人家汉今他们哪一点惹到你了,籽爸说的话是事实。我们有狐臭、包干家财,难道是假的吗?不把姑姑、姑父他们放在眼里是假的吗?平时,有事无事你都拿汉今几兄妹来出气是假的吗?籽爸背后骂没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