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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艳女-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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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拍着胸口说:“能上大学,就是贷款也要将你供出来。去读,红村飞出的金凤凰,哪有供不起的说法,过去我还错看了你的能耐,以为只有老四才有希望,现在可好,爆了冷门,阿诺家又有希望啦。”
我忙说:“阿爸,千万别讲出去,我——”
阿爸打断我的话说:“上了大学,是红村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你说,需要多少钱,我马上给你,反正今天卖茶叶的钱还没存进银行。”
我见事情发展成这般模样,有种不可抗拒的使命感一样。
只好说:“连路费一起,可能要花八千五,但是,现在才五月份,要八月中旬才动身,用不着这么早给我钱。”
“早点给你好,免得到时没钱了才慌得前后找不到着。”
阿爸没等我回应,就从提包里取出一大叠钱来数了八千五,递在我的手里说:“你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激动,阿诺家总算有出头的人了。”
我拿着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多次想将王二菲子对艺术学院的看法讲出来。
但是,见阿爸和汉晨那种忘情的高兴劲,只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一切不愉快不称心的事,都被家人的笑脸给冲淡了。
午饭过后,我送阿爸上路时,再一次想说不读书的话。
却无法鼓起勇气,最终还是默默地目送阿爸走远。
回到汉晨的家里,我开始阴冷着脸,想这可恶的学校。
汉晨过来问:“有了读书的钱,怎么不高兴?”
我看着汉晨,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呈痛苦状。
汉晨又问:“是不是觉得钱太少?还是为了舍不得邓凡高而不愿去读书?”
“阿姐,谢谢你的关心,这么长的时间来,你对我的伙食照顾,已经使我倍感不安。不过,去读书这件事,的确应该认真对待,我今天心里不好受,就什么也别问我,让我安心地想一想。另外,我读书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对我的任何一位朋友讲。”
“难道?这读大学的好事,变成了你的累赘?应该让你的同学乃至边中校的人全知道,尤其是你的几个跳舞朋友。”
“绝对不行,现在还不想见他们几个人。再说,他们都在全力备战高考,没时间关心这事。”
汉晨突然说:“我知道了,你是说录取通知书上没有转户口的事,怕人家笑话你对不对?其实,你只要去读到了书,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转户口去。还有,不管这些事,反正是读大学,就应该去读,万一将来跳出大名气,谁还过问你是什么城里人农村人。”


、在边城呆着惹人现眼

听了这话,又觉得好像说到我心里的需要。
便问:“真这么看?”
“不是我这样看,而是全家人都这样看,全红村人都这样看。今晚阿爸回家不知要向多少人讲你上大学的事。”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难道就这样被推上台子?王二菲子是说过,不准去读。总不可能不听她的话吧?”
想到这儿,忙问汉晨:“你觉得王二菲子这人的推算能力如何?”
“不错,她很多话都是十拿九稳,你的姐夫最佩服她。”
“就不是十拿十稳?”
“历史上孙武子、曹操、项羽、诸葛亮还不敢说十拿十稳的话!再聪明的人都有算计错误的时候,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笑了,有点开心似地说:“只是问你一下,看我的老师到底如何。”
而心里却开始了对十拿九稳和十拿十稳的一些自我判断。
觉得上次去北京开会,是王二菲子算计上的一次失误。
那么,这一次读书的事,王二菲子同样就不一定算正确。
但是,为了不太久地在边城呆着惹人现眼。
确保不在是与非的矛盾中度过几个月等待的日子。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提前上路。
一来可以免去在边城过多过沉地与笑脸和白眼打无用的交道。
二来可以亲眼去看一看学院的具体情况,也好早日作出相应的对策计划。
相到这就对汉晨说:“求你不要向任何人讲我的事,我明天准备动身上路。”
汉晨吃了一惊:“八月份开学,现在就走,太早了。”
我又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说:“骑自行车走,一路上可以感受一下大好河山的风景,慢慢地赶到吉林省,时间也怕是差不多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你还成了逍遥游客。”
我渐渐地为自己的临时决定感到自豪,站起身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晚上过来吃饭。”
汉晨忙说:“一定要过来,我将家里送来的鸡杀了吃,也算是为你送行。”
“我一定回来。”
来到红砖店,我找到王二菲子说:“请您去照几张快照。”
王二菲子变客气了,说:“你啊!钱本来就不多,照啥快照,就照一般的。”
“我明天就要去广州,所以需要照快照。”
王二菲子心惊,面却不改色问:“去广州?打工?”
“阿爸今天上街来,他同意我去广州打工做点小生意,而且还给了我路费。”
王二菲子一直盯着我,使我的眼神不敢正对她。
似乎,她知道我在撒谎,只微微地叹了口气说:“好吧!照相。”
来到相馆,我特意请照相师到边城的老城墙边、边河的河滩上一连与王二菲子合拍十张相片。
回到照相馆门口,王二菲子说:“你就自己在这等着取相,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边说边走,将我丢下来,我一下子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不堪言。
两个小时后,如愿取到相片。
匆匆付了五十元的费用,就赶到红砖店来交一半的相片给王二菲子。
而王二菲子却说:“自己留着,我不要!”
我假问:“不高兴我去广州?”
王二菲子自个忙她的事,没看我就回答:“怎么会呢!你又不小了,凡事都应该自己做主,我的话只是为你提供参考,行与不行就靠你自己去想,我无权过问。不过,明天走之前必须将我的书还来。”王二菲子说完,一点也没有过问我。
使得我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做法的对与错来。
到底该听谁的啊?我的老天爷。
我沮丧着走上街,刚骑上车,却不知是脚的原因还是车的过错。
一下子就连人带车摔在了地上,只好爬起来推着车子朝林业局的住处走。
直到在□□躺到天黑,一连出屋进屋几回。
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去还王二菲子的书。
最后,还是将书放回了屋内。


、那才是地道的文化

不还。
查看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书籍,发表了的图片、衣服和平时买的一些修车工具。
收拾来放进一个背包里,作为远行的家当。
将阿爸给的钱一张一张地分夹进书和日记本的内页里。
用胶水沾好书页四周,便于防备小偷。
然后将余下来的所有东西,捆好送到汉晨家。
汉晨早已等我吃饭,等得不耐烦了。
见我进屋来,就生气:“这么晚才来,做啥去了?”
我强装笑脸:“收拾那边的住处,与王老师摆出门的事,别生气,我这不就来了吗?”
汉晨帮着我放了东西说:“过去你要三个人才将这些东西搬得走,今晚却一个人就搬回来,是不是明天就要上路,喜昏了头?”
“对,我就是每到喜昏头的时候,力气就非常大。”
汉晨跑进屋里将饭菜端出来摆好,让我吃。
“阿乌胡妈走了后,反而觉得这屋里冷清清。加油吃,不然剩下来的鸡肉我就吃不下去了。”
“有天仁在你身边,不一样好吗?你和左右几名妇女邻居不一样有说有笑吗?”
“她们几个毕竟比不上自家亲人,这回你离开了边城,就只有我和天仁两人,心里怪不舒服。”
“别这么想,我走了还有阿爸阿妈,一切都跟过去一样。”
汉晨撕了一块鸡腿,夹放在我的碗里说:“你命真好!阿姐已经跟不上你了,希望将来做起了大事,拉我和清泉一把。”
我有苦难言,找不出回答的话。
汉晨又说:“去了长春一定要给我写信,也给汉收写一封信,鼓励一下他。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是出息最大的人。”
我冷冷地说:“我不算,四弟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恐怕我骑车到了长春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中专的录取通知书。到时,还盼着他给我报喜!”
汉晨伤感着说:“但愿如此,不过,他老是经不起大考,还是怕他败下来,好在你减轻了家里对升学的愿望,大家压力小了一些,他也可以放心地去考。”
我心里阵阵疼痛,只好说:“可以这么想,但千万别这么信,虽然开了先河,却是一种不太地道的先河!”
汉晨又不高兴了说:“没什么地道不地道之分,反正是大学,就是要比别的学生强,而且你学的是专业舞蹈,将来出大名,那才是地道的文化!”
吃完饭,我对汉晨说:“书信还是由你帮我代收,朋友来找我,就说我去了岷山。读书的事,还是请你别讲出去为好!今晚我还是要回林业局去住。”
汉晨忙问:“铺盖都抱过来了,去林业局睡什么?”
我又撒谎:“还要去王老师那边,估计这一夜是睡不成了。”
“算了,就在这儿睡你原来的床,明天就要上路,就安心地睡上一个好觉吧!”
我没听汉晨的多次劝说,走进屋里面,亲吻了一下睡着的天仁。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钻进了黑夜。
汉晨站在门口,张望了一阵子,总感到我心事重重。
好像有一股难言的苦楚不愿讲出来似的,与平时大不一样。
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就只好认命地回到屋里收拾碗筷。


、当敌人的日子向来要被打倒

当敌人的日子向来要被打倒,当好人的日子,一直流芳千古。
我心肠一硬,他六亲不认。
要滚要爬都由我自己,拉开了面纱,就从没有想过破脸的后果。
既然都认为心硬是背叛的原因,就不必再找自由的话题。
我可以从头做起,为背叛感动,为背叛目瞪口呆。
哪怕是三百六十五年,我依旧如此。
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我学着王二菲子的口哨声,一路吹着《光阴的故事》飞奔。
经过邓凡高的楼下时,将口哨声吹得特别响亮,却悲凉无比。
过了北门大桥,立即停止了口哨声。
下车来坐在桥头边的石栏上,看波光粼粼的边河水。
深夜的行人特别少,边城的夜景往往就是在行人少的时候,才显得格外美丽。
夜色将边城四周的高山,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水彩画,将边城改变成了一条蜿蜒不绝的瘦龙。
龙头在南门桥边,龙尾在张坝。
边河就像是瘦龙喷出的水,将整个画全部冲了进去。
老城堡上,早已将本来可以发现的星光或太阳的影子,改变成了比夜色更黑的方块图画。
我对深夜下河捕鱼的渔民怀疑不已,认为一张网一旦抛了出去,将会惊动河边上躺着渴望休息的瘦龙。
而且,网一旦落水,就会有无数在深夜里出来觅食的鱼丢失生命。
小渔船慢慢地驶进了边河的中心,两边的桨就像古代县太爷的官帽耳叶,摇来摇去。
但撒网的渔民,没有撒网,而是点燃了一颗爆鱼弹来扔进水里。
只听一声轰天的巨响,边河的水,在一瞬间被炸痛得跃起二三米高。
之后便是一大片被炸死炸伤的鱼,浮出了水面。
边城在这一声巨响之后,立即感到了肌肤的裂痛,感到不能再次安详地睡下去。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推着自行车走回林业局,取出笔和纸写道:
总会有那么一天,我将在生命的群体中分离出来。
到那时,看我的脸的人,并非多于听我说话的人。
就因为我是被分离开了,这就不等于其他被瓜分的东西。
叫我碎尸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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