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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摊牌】
“公司里有点事情,我出去一趟。”
江小落记得,乔谨辰是这样跟她讲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耳边徘徊了好几次之后,她竟不想去两岸咖啡店找他了。
什么捉奸在场的,还是不要搞了。
“那个……先生,对不起,不要去YY路了,开到JR集团的办公楼下吧,XX路上的那个。”
S市有七八成的出租车司机都喜欢与乘客搭话,这辆车上的也不例外,“哟,小姑娘在JR集团工作啊?”
“嗯。”江小落心里有事,答话比平常冷淡不少。
司机先生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继续滔滔不绝,“JR好啊,我女儿用的就是JR的手机,摔了几次都没坏,比以前那个杂牌的好多了。哦对,我们……”
江小落按下车窗的开关,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耳边是司机先生‘喃喃自语’的声音,出于礼貌,她只要听到他有所停顿,便会附和着应几句。
司机先生越讲越兴奋,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后座的听者早已无心聊天,话题甚至从JR蹦到了女儿的学业。
十来分钟以后,酒红色的大众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JR大厦门前。
“小姑娘,走好。”司机先生总算停下了他的魔音,笑眯眯地同江小落道别。
“嗯,谢谢。”江小落用力合上车门,低着头,一点一点向大厅里挪去。
谨辰……会在的吧?一定要在。
*
三十九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前,江小落急得团团转,大概是由于快要下班的缘故,Justin不在,梁婕也不在。唯一一个守在董事长办门前的还是个新来的小秘书,不认识她,死活不肯放她进去,说什么董事长说的,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给他打个电话就好……”江小落被那个小秘书气得直跳脚。
小秘书见她一身居家装,一看就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爱理不理地回道,“小姐,您没有预约,而且我刚才就说了,电话打不通。”
屁咧。闻言,江小落的鼻子都气歪了,如果她真的打了电话自己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这个人从头至尾,连电话线都没碰一下,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不恼?
实在无法,江小落只得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那好,你就说董事长他在不在吧?”
“……”小秘书头也不抬一下,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只有打字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
很好,很好。JR有这么个拽到不行的秘书,真是福气!越想越气,索性装模作样地朝电梯口迈了两步,便不管不顾地调转了方向,大步向那木质的大门走去。
“哎!”身后是小秘书惊慌的阻拦声,“保安!保安!”
知道自己有的时间不多,推开大门,江小落就喊,“乔谨辰!”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闭着眼,烦躁地抓抓脑袋,“好吵……”
“谨辰。”看到他的一瞬,世界安静了,费尽心思做的一切仿佛都没了意义,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然而,尾随而至的保安却让她心冷,什么时候起,她连见他也变得这样困难了?
“董事长。”小秘书匆忙赶进来,一副我很担心你的样子。
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江小落身上,他淡然地说,“出去吧,没什么事。”
小秘书沉默着看了看江小落,再看看乔谨辰,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保安们见状,心知是虚惊一场,便跟着她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伴随着‘咔哒’的响动,房间内又一次安静下来,乔谨辰从沙发上撑起身子,说,“怎么了?有事?”
江小落看他那平静到冷漠的模样,忽然委屈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自己是哪里惹到谁了,要这样担惊受怕,好像她不是在为人妻,而是养了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鸽子!
“很好,乔谨辰,我很好!”她红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那部手机,砸在他身上,“有问题的是你!为什么你的手机里会有这种短信!?啊?你说啊,为什么!”
乔谨辰瞥了一眼滑到自己身边的手机,疲倦地捏捏鼻梁,“无聊,我没理她。”
她知道!她知道的……
“这不是重点!”她吼,“是不是什么时候跟我没有感情了,你就会答应她去开房!?呵,旧情难忘的暧昧对象比已经拿到手的糟糠之妻好多了吧?你说你跟很多人上过床,是不是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旧情人来找你?我很累,乔谨辰,你知道的,什么激情、罗曼蒂克的东西,我不求,我只要幸福安定的生活!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人家说‘太优秀的人不能要’,一开始我还不信,你一说去领证就答应了。呵,结果呢?到底是印证了那句话——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谨辰,我太累了,感觉你随时都可以丢下我,一句话不说地走掉,像上次那样。”
明明不想说的,不想说的……可是一急,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抬起头,默默地凝视她:原来,他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不堪一击……
半晌,他缓缓站起身,“走吧,回家去,回家再说……小落,你冷静一下,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掉的。”
你会。江小落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太招蜂引蝶的人,真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以前的她太傻,别人的经验之谈居然不肯相信,经常自以为是地认为她跟谨辰之间的感情这么深,一定不会这样。
后来才发现,其实不然。人都有一种共性,喜新厌旧。太过优秀的人,婚姻根本算不上枷锁,无论他是几婚,都有人要。再加诸谨辰跟其他女人无法避免的暧昧,她怎么能不疑神疑鬼?到现在甚至迷失了自己。
——在男人眼里,情与欲是完全不搭杠的,她知道,谨辰养情妇,是迟早的事情。
“……再也不会了。”她跟在他身后,对自己说。
竹马【离家】
乔谨辰去洗澡了。
江小落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婚纱照,异常幸福甜蜜的笑容……这场婚姻,不明不白地开始,到如今……细白的小手紧紧地握住胸前的紫水晶吊坠,有些惘然。
即使那样也没有争执呢……
一回到家,谨辰便将她抱在怀里,头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窝,什么都不说。于是她就跟着安静下来,心下却一片清明:罢了罢了,最后纵容自己一次吧。
后来,他起身去了浴室,她就一个人坐在这里,一直到现在。
几米开外,一门之隔,流水声哗哗地响着。
终于,她叹息一声,缓缓站了起来:与其每天这样神经质地猜忌下去,不如咬咬牙,离开一段时间,让大家都稍微冷静一下,想想什么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出这个局,自己看一看,比在这里不明不白下去会好很多。而且,她总觉得谨辰瞒她的事情不只一件两件,虽然一向坚持夫妻之间应该保持一点距离的观点,但这种程度不免就太过了,直接导致身为妻子的她根本看不懂他。
不是没想过主动去问他,然,令人无奈的是,一到他面前,自己就像个哑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是的,她在他面前,变得不像自己了。
只好耐心地等他来解释,可这么久过去了,他仍是一点说给她听的念头也没有。
有钱而俊美的男人,出轨对象本就是一大堆,谨辰与其他人又有不同,他还有一群欢愉过的旧情人,和一颗似乎瞒了很多事情、若即若离的心,这种情况下,估计换成谁都要爆发了吧?毕竟,没有谁是任人蹂躏的破布娃娃。
顺手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衣服,塞进巨大的手包中,再把自己的小存折也放入其中,拉上拉链……
纤细的手指无力地从一旁滑下,愣愣地看了半晌,江小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这一走,同谨辰的婚姻,八成是没戏了吧?人家说,婚姻,好似一面镜子,经不起重物的打击,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也重圆不了了。也许,像她这样经不起跌宕起伏的生活的人,嫁给一个世袭公爵,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吧?哪怕是相处了十来年的青梅竹马,亦然。
说起来,青梅竹马本就是一个形容儿时的友谊的词汇呢。人为地延续到成年,曾经的纯真早已不在,怎么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想,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停止在十四岁那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虽然,她会抱憾终身。
拎着手包,以堪比蜗牛的速度向浴室门前移去。每一步,都像带着脚链的犯人在行走,沉重而缓慢。心下,更是混乱一片,连她自己都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花了足足五分钟蹭到洗手间前,望着紧闭的白色房门,她张了张口,却像极了困在梦魇之中的场景,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合上眼,在心中催促自己:小落,快说……快说!说完你就解脱了,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快说吧,求你了!
隐约听到里面花洒关闭的声响,流水声忽然没了,她的心脏突地一跳。一点一滴的滴水声仿佛虫噬,咬得她浑身难受且慌乱起来。
“谨……谨辰……”声音里带了哭腔。
浴室内,乔谨辰赤 裸着身体,拉开玻璃门,从洗手台上拿了护发素,又重新走回花洒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回答,她的脊背一僵,更加紧张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说,“谨辰,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分居吧……我很累,总要怀疑这怀疑那,感觉你有太多事情瞒着我,你不信任我,不该这样的……所以,所以……让我走吧。”
一口气说完,她便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像是身后有一只饿狼在追逐着,头都不敢回一下。
嘭。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护发素的瓶子‘咯噔’一声掉在地上。不知是因为那声闷响,还是因为女人那近乎蚊子哼哼的话语,一瞬间,乔谨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慌,慌得生疼。身体,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明知是粉身碎骨,神智早已吓得不再清醒,却迟迟等不到死刑执行的一刻——慌得没有底。
匆匆穿上裤子,乌黑的发丝上,水珠一颗颗地掉下来,来不及擦,只是套上了衬衫便往门外走。
心里念着想着的,仅仅剩下,小落,别走。
S市这几天的天气像会变脸耍杂的人一样罕见,明明是夏季,气温却凉得不行,衬衫沾上水珠,冷风一吹,透了骨一般的冷。
磅礴的雨水又不停地下,坑坑洼洼的地面里早已积满了水,大街上,人们顶着大风,纷纷向家赶去。
只有一个男人,像是疯了似的寻找着谁,奢昂的皮鞋踩过每一寸地方,脏兮兮的泥水溅上去,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不停地张望,不停地跑。
那样俊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