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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于春之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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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为什么要从师兄那里辞职,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谢小圆抹了抹嘴,用不经意的口吻说:“就是太好了,我永远都只能当凤凰屁股。”她连最后一点汤汁都喝尽后说:“现在多好,我谢小圆也成了女主角!”

她看展颜坐在对面有些不解,咂了咂嘴小小叹息一下说:“颜颜,像我这样后天养成的女主角,一定要够努力才能被爱慕。不然,徐子洋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瞧我一下。”

“哈?”这次轮到展颜挠头了。

谢小圆顿悟自己又说漏嘴了,光顾着治疗心伤和找工作,竟忽略了从未和颜颜说过心底的人就是徐子洋。谢小圆认真的看着展颜的眼睛说:

“颜颜,我喜欢徐子洋,一直喜欢……你让我继续说,”她看见展颜张了张嘴,立马打断她,“我知道,他一直喜欢你来着,没关系啊,你看你结婚了他都还在喜欢你,至少我喜欢的人还没结婚呢。”她满足的笑笑。

展颜看着坐在烈阳里的谢小圆,身后残破的百叶窗不能遮住春日的阳光,空气里浮动的每一颗尘埃此时都是清新的,光芒万丈的璀璨。

“哎呦,原来把秘密说出来的感觉如此之好,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该去他那里工作,现在我和他平等了,他不是BOSS,我也不在他手下讨生活,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喜欢他,真好。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相见不如怀念?”小圆腆着脸朝展颜抬眉毛,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她看展颜仍是不动,渐渐敛起僵硬的笑容说:“颜颜,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徐子洋就像我姥姥床头的那本圣经。我打小儿就和姥姥亲,那本圣经从小翻起,里面的每个字我都认识,可却一点也不明白。我甚至连他有几根眉毛都可以数出来,但我就是走不进他。有时候爱情就和宗教一样没有为什么、值不值得,只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信仰,人才会好过些,不管这个信仰有没有普照到你。”

“徐子洋是我的信仰,而你,也许是他的信仰。我傻,他更傻……嗨,我怎么也文艺腔起来了,我只是想说……颜颜,对不起,我不该瞒你这么久,还在背地里使过坏……”

展颜吸了吸鼻子握住桌上那只已能分辨出轮廓的手:“小圆,我没看过圣经,但我知道——谢小圆,其实你才是仙女。”

这话落入谢小圆的耳里,她自是嬉笑一阵反手打了展颜一下,仍旧用她的喜感说:“是啊,还是脸先着地的仙女。”

说着说着,在这个午后,两个已然成年许久的女人竟抱头痛哭起来,为了解脱的爱,为了再无嫌隙的友谊,为了彼此胸膛里的一颗水晶心。

谢小圆又大力拍了展颜一下,来不及抹去鼻涕泡泡,呜咽着说:“你这丫头!尽挑我爱听的话来说!”

正哭笑着,展颜的手机响起,曹操及时到来,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徐子洋。电话里他不由分说要来接展颜,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小圆和展颜在路口等徐子洋的车缓缓停下,他看到谢小圆,只是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谢小圆也牵动了嘴角,笑容无尽苍白。展颜重重捏了下她的手,道了别坐进车子。

徐子洋刚挂了倒档,在倒车镜中看到还站在原地的谢小圆。没了这个聒噪的人耳根清净许多,但……他加班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发现办公室比家更没有期待,连最后一丝人气都消失殆尽。

他倒好车子,就在踩油门的一刹那落下车窗,朝外面说:“要是做不惯,随时回来。”

展颜坐在飞驰的车中暗笑,谢仙女,阳光也许已经普照到你啦。徐子洋恢复了铁板一样的面孔,简明扼要的说:“当事人在狱中自杀身亡。”

展颜惊住!当事人……可不就是庄庄的父亲!

“不是后天就要开庭了吗,上诉不加刑他怕什么?!”她抓住徐子洋的胳膊,差点让他偏了路线。

“具体原因不清楚,正在尸检,但是自杀无疑。检察院再逼供,还不至于出人命。”

展颜倒吸口凉气坐回位子,一时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而且用了最不可理解的方式。

“据说,在死亡前一天他的妻子曾探视过,大半是和这个有关系。但这个女人现在又进了精神病院,不知道是逃避责任还是确实受了打击。”

一路听徐子洋说着,车不知不觉停在医院门口。展颜说:“我们现在要找庄锦玫?”“嗯,近亲属只剩下她了,还要去认领尸体。”

展颜下车时脚都踩不稳,被这不带温度的一句“认领尸体”唬的浑身冰凉,太阳再烈都暖不了她。

但他们并没有找到庄锦玫,最后苏瑞出来解释,早在旅游回来后,她就已经替锦玫姐请了长病假。说话的时候苏瑞没有看展颜的眼睛,她别开了头仿佛只是公事公办。倒是展颜垂下头,脚尖扒着地面,不晓得该不该和苏瑞再沟通一次。

早有人知会了韩天齐,天齐收了听诊器往这里走来。看到徐子洋,两个男人眼光一对视,立刻又转到别处。他和徐子洋在非洲的那点过节,无人提起,仿佛是两个男人的默契。是,如果不是为了女人,优秀的男人们完全可以惺惺相惜。

他轻抓住展颜的手问:“怎么了,手这么凉。”展颜靠向他,深深吐气,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徐子洋眼睛平视前方,仍明显感觉到她迫不及待走近韩天齐。他怎么成了越来越阴沉郁闷的角色,他能带给展颜的从来都只有黑暗。但若没有这黑暗做掩饰,他连最后接近她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苏瑞不去理会这三个人,心烦意乱的走回岗位。韩医生还是韩医生,展颜还是展颜,他们都过的好好的,可只有锦玫姐快要连女人都做不成了!

她想象着那可怕的画面,汗毛乍起。锦玫姐今后要怎么活,她上下搓着自己的胳膊,也不能打消身体的轻颤。男女之情真可怕,一个不小心堕入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还好,她拍拍胸口,我没有走火入魔,否则修不成正果还要赔上前尘诸多心血。费了多少努力才走出困窘出身,她不要被打回原形!

即使没有爱情,她也要抱紧最初的梦想。

风中玫瑰

展颜和韩天齐皆穿了素色衣服,在灵堂门口拿了一支白菊,缓缓走进庄卓华的悼念仪式。虽然身后名并不光彩,但毕竟在官在商都有诸多故交,大厅中倒也挤的熙熙攘攘各色花圈堆满了四面墙,都说人走茶凉,也该喝最后一杯残茶再奔前程。

遗体放于玻璃棺中,面目安详。展颜不敢向徐子洋多问细节,强迫自己看了一眼遗体便弹回目光。还好,没有什么狰狞伤痕。可胃里还是止不住翻江倒海起来,她不得不捕捉到这个人数众多的大厅里,有怪异的味道。不知是尸体,还是活人。她暗暗捂了胸口,简直要作呕。

天齐在她身后轻问怎么了,展颜只是摇头,这恶心一阵阵泛上来,好容易压下去。他们在慢慢挪动的队伍中,人手一支白菊绕遗体一周,做最后的告别。

他们把白菊轻轻放在周围,不论生时如何,离去时总希望能干干净净。韩天齐拥着展颜,手掌顺着她的背。展颜半靠在丈夫身上,似乎想到什么,但这个念头一瞬而过太快,她没抓住。

所有来参加悼念仪式的人最后都要向家属表示慰问,而后家属答礼一鞠躬。庄锦玫穿着黑色棉外套站于一角,冷眼旁观一切。熟人上来拍她的肩膀劝解要节哀顺变,庄锦玫竟鼻子里冷哼一声,恬美一笑算是回应。让许多来客都摸不着头脑,在哀乐戚戚的氛围中,唯一的家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抱胸立在一旁,似乎只是个过客在瞧热闹。

当她看到展颜和韩天齐朝自己走来时,脸上表情才有了点微妙的变化。这两个永远扎眼的人这么招摇的走近她,像是个无法冲破的屏障重压过来。庄锦玫眉心一痛,暗自咬紧了牙关,不去伸手捧住痛处。

韩天齐在隔的还有些距离时便停下脚步,例行公事般的口吻说,节哀顺变。

庄锦玫这次真的忍不住笑,拂了拂头发说:“我就这么像个病毒?”话刚落,眼里已经带了红。

今天这个场合,实在太需要她的眼泪来撑场,可她丝毫不觉悲伤。从小崇拜的父亲竟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世界真的好肮脏,浸染了这个棺材里躺着的人,也毁了她的整个人生。她该痛哭流涕吗,庄卓华除了给她一副肉身别无他处,而现在连这副肉身都即将溃败。

如果可以,庄锦玫希望能削肉还父削骨还母,还有剜去一颗看似七窍玲珑的空寂心。

她不敢动,因为风一吹都能将眼眶里的泪吹落。舍了一身剐,她谁也没留住。

就在三人面面相对,庄锦玫沉浸在最后的温柔中时,门口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笃笃的高跟鞋击地声响彻整个厅堂,所有人都向逆光中的人影看去——

一个窈窕的人影款款走来,蹬着足有三寸高的细高跟鞋,戴着宽大墨镜遮了半张脸,最惹眼的是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玫瑰,高昂着脖子径直走向遗体。

这个紧身黑衣女子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越过众人,来到玻璃棺前站定,墨镜下的红唇微笑,将玫瑰摆放在正中,周围一圈白菊皆成了摆设。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的指甲也是鲜红蔻丹,和烈焰红唇同种颜色。

庄锦玫僵立在原地,看着她一连串动作。真是人生如戏,这个女人跑来做什么,她连葬礼都不放过,要粉墨登场演一出与君绝吗!

她始终没有摘下墨镜,但谁都能感觉到,这墨镜后面傲然的眼神。韩天齐拉着展颜后退一步,一道道锐利的目光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小小地方。此时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有知情人开始窃窃私语。

“老头子,我来看你了,高兴吗。”她慢慢走着,手拂过玻璃棺,眼睛看向里面躺着的人,姣好的声音似是蛊惑让人不自觉沉迷。

她走到头时,俯下身,将唇贴向玻璃,闭上了眼睛。这一动作让每个人心中皆哗然,却没有人敢出声,静默的看着离经叛道的戏码。

她抬头,棺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她仍然保持着伏在棺上的姿势,朝着那张安详的脸说:“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我,我今天起的晚了,你等的着急了吗。”

“你看你,怎么穿了这套西装,你不爱这个颜色的。”

她将一侧脸贴着,继续轻轻说:“你最喜欢我给你打的温莎结,优雅极了……”涂着红蔻丹的手指像要拂过庄卓华的头发,在玻璃表面徒劳的拂动。

“老头子,还是这样好,你永远都不会再老下去了。”

在一片寂静中,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和棺中人一样停止了跳动,只是被动的接收着一句句低语,就像在每个夜里情人耳边的低语。

庄锦玫突然划破这静默,再也不能装作事不关己,一个跨步上前打落那双细白的手!

“请你马上出去,出去!”

这个女人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盯着庄锦玫说:“你是卓华的女儿?长的真像,不愧是父女俩,生气时候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她慢条斯理说着,毫无畏惧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庄锦玫。

“你给我出去!”刺耳的破音响起,那个“出”字岔了音,漏了所有底气。“你不配在这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假惺惺什么!”

“都是你!害死了他!”庄锦玫抬起胳膊指着来人,用尽所有力气控诉。

红唇边的笑倏然凝固,片刻又松弛下来,她仍旧曼声说:“是吗,你确定?为什么不问问在精神病院里的女人,都和你父亲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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