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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把餐厅的合同拿出来签字,我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你们蘑菇。”范云来恶声恶气,桀骜地扬高下巴,拿鼻孔对着人出气。
“云来,凭真心讲,那间餐厅对你来说,利用价值可不大。”南宫易晓以大义,从根本问题入手。
“怎么没用?那儿地段好,交通方便,我看哪类办画展挺合适。”范云来靠坐在沙发椅,长腿舒适地翘在茶几上,时不时抖动几下。
“别开玩笑了,堂堂知名雕刻画家的画展办在那种小地方,会成为业界笑柄的。”南宫易淡淡一笑,不认可地摇头叹气。
“范先生……”夏雨开抬头又低头,欲言又止,绝美的容颜在灯光下似出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怎样?反悔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选的机会。”范云来一脸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狭长的丹凤眼却紧张地定着,不敢挪动分毫。
“范先生。”夏雨开吸了口气,强装镇定地道:“麻烦你把腿放下,这样不雅观,何况还有孩子们在场。”
“夏雨开!你要气死我!”范云来俊脸一沉,恨不得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拖按在腿上,好好抽她一顿屁股。
“范先生,请你不要大声咆哮,这样真的不好。”夏雨开捂着耳朵,花容失色地拼命后退。
“云来,你再这样,我保证城管会来抓人的。”南宫易拧眉咽掉最后一口咖啡,所有的困惑也都迎刃而解。
“妈的,我走了,以后你也别来找我。”大爷他不爽地一脚踹开沙发,大步流星往外走。
“等等……”夏雨开急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指尖一触到勃发的体温,又被烫到似的跳开,睁着无辜的眼神,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到底想怎样?”他最受不了她这种样子,没好气的大吼,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软。
“范先生,你还没有拿到餐厅的合约书。”夏雨开嗫嚅,好委屈的样子,他既然不让她再去找他,事情总得现在解决吧。
“还不快去拿?”范云来冷笑,两手盘胸,阴鸷地盯着这个笨女人。
“好……你等一下,我回房去拿。”夏雨开要哭不哭地吸了吸鼻子,磨磨蹭蹭地上楼。
“哼!”范云来脸阴沉得可怕,嘀咕着咒骂了几句,不耐地抹了把脸。
。
“死要面子活受罪。”南宫易轻叹,云淡风轻地继续看报纸喝茶。
“你说什么?”范云来盯了好友一眼,不善地逼近过去。
“对某些人,话说得不够明白,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南宫易迎上他的目光,颇有感触地叹笑。
“妈的,我说得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脑残,还是头上那颗是空心菜?”范云来皱起浓眉,烦躁地扒头发。
“你可以说得再明显一点。”南宫易不惜赐教,凌家这位女主人,看着迷迷糊糊,大事不通,其实心似明镜,看得比谁都清楚。
“凭什么?不就是个寡妇嘛。”范云来冷嗤,可惜他天生大嗓门惯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寡妇的一双儿女立刻发起攻击。
“这位坏脾气先生,继母大人是寡妇又怎么了?这整个陇川,你能找出几个这么美丽的寡妇来。”凌心叉腰瞪眼,心里恨得要死,却又不敢过去指着这坏男人的鼻子骂。
“有些人,连个寡妇都搞不定,还出口伤人,更是恶劣。”凌偃年轻气盛,握着拳头想揍人,被姐姐死死抱住。
“好了,别闹了。”南宫易适时出来息事宁人。
夏雨开悄悄下楼来,恨不能走一步退三步地挪到客厅,表情挣扎地递出合同书,探问:“范先生,你真的要把餐厅改成画展吗?”
“当然。”范云来冷着眼,一把抽走合同,漫不经心地翻着。
“可惜了……那片的学校挺多,便宜又好吃的快餐很受学生喜欢,其实,餐厅生意还是不错的。”夏雨开婉转地暗示,就算店面即将不再属于自己,但她也希望餐厅有人继承下去,那里面也有她很多心血,很舍不得啊。
“穷鬼,餐厅一个月能挣几个钱,肯定抵不上我卖一幅画的钱。”范云来不屑地冷嘲,长手拿起一旁墙柜上的笔,刷刷写上字。
夏雨开眼睛瞪得老大,错愕的眸光渐渐浮上水雾,心中黯然,这下好了,等凌珑回来,她估计只有卷铺盖走人的份,想到即将要离开这个家,晶莹的泪珠滚滚滑落脸颊。
“喂!你哭什么?”一见她哭,范云来倒是愣住了。
“我没哭。”夏雨开擦掉眼泪,坚强地笑了笑。
“你……真是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范云来叹息不已,也不晓得向来眼高于顶的自己是发什么神经,竟然不小心把心遗落在她身上,想想也觉得冤枉得要命。
“范先生,你不要太过分哦。”还清债务,她的腰杆子也硬起来,不再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
“我有你过分吗?一而再地忽视我的真心,难道做范太太比赔掉所有家产还难受?”范云来咬牙切齿,难堪地移开目光,妈的,他还真是什么都做了,居然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范先生!”夏雨开惊呼,吓得直往后退。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范云来受不了地大吼大叫,耳根浮上可疑的暗红。
“你……”夏雨开呆住了,傻傻的没有任何表情。
凌家两姐弟下巴直接砸到了地上!
南宫易挪动身体,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无不嘲讽地想,这下,凌家可要热闹了。
第067章 这祖孙俩怎么一样听不懂人话
第二天一早,凌珑被面具脸女管家伺候吃完早餐,整个人就已经呈崩溃状态,不能走不能动,吃了睡,睡了吃,这比猪更猪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
于是,她决定亲自给瘟疫打电话。
“喂!”
“哪位?”很有共鸣感的男低音悦耳醇厚。
“是我。”凌珑恶声恶气。
“呵,好难听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吗?”南宫易低笑出声,愉悦地用单手敲击着键盘。
“对,我很想你,想你居然还苟活于世,祸害无辜。”凌珑一字一顿,眉头无语的拧起,原来这个人不自恋真的会死。
“无辜?谁啊?这话要从何说起?”南宫易眼底淌着笑意,心情并不错的陪她东拉西扯。
“当然是对我!你真的很恶劣诶,干嘛处心积虑的把我丢在你家?人生地不熟的,我情愿回医院躺一个月。”凌珑不满的叫嚷,住在这锦衣玉食,自然是很享受,但晚上会做噩梦,她心有余悸,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小姐,什么叫丢下你?用词不当,我有拜托过奶奶好好照顾你。”南宫易面露诧异。
“那也得先询问我的意见吧,我又没真打算长住,再说……我这人择床,你家的床我睡不习惯。”凌珑咳了一声。
“什么怪毛病,床多睡几日不就习惯了。”南宫易摇头叹气。
“我为什么要习惯?南宫易,你最好现在过来送我回家。”凌珑愠恼的命令。
“别闹,回家也要等你的腿能走路后再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聊了。”南宫易不以为然地挂掉电话,唇角淡淡扯开,一想着她此刻气鼓鼓的模样,轻叹了口气,继续办公。
“南宫易!……”凌珑生气地喊,那边却只剩一阵忙音。
又挂她电话!死瘟疫!臭瘟疫!凌珑火大地打砸枕头,把它看成是那个烂人的头,心火一起,力道下得过猛,枕头突然嗖的一声飞出去。
砰!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人!
女管家表情冷冷的站在门口,瞥了眼脚边的凶器,漠然地道:“凌珑小姐,老妇人担心你待在房间会觉得无聊,让我带你去花园透透气。”
扼!
“抱歉,我不是故意拿枕头砸你的。”凌珑脸上难堪,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没关系,不过在这个家里,砸了谁都不好,下次注意一些。”女管家捡起枕头,搁在几案上,从身后推出轮椅车。
“我该怎么称呼您?”凌珑放低姿态,讨好地用了敬称。
女管家抬起眼,目光挑剔地掠过她,半晌才道:“南先生叫我闵姨。”
“哦,闵姨,要你照顾我,真是麻烦了。”凌珑扬眸一笑,双手撑着床沿艰难地挪坐到轮椅上,腿不得力,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简单的动作,她也累出了一身热汗。
女管家神色稍霁,也没再说什么,走出房门,叫来另一位佣人,两人一起抬着轮椅下楼。
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屋外的温度很舒适,这栋宜古宜今的老宅子掩映在一片深绿葱茏之中,空气也格外新鲜,凌珑深吸了几口,满院子的花香,熏得人晕晕然。
“闵姨,我睡的那间房外面是什么地方?”凌珑左顾右盼,也不见想见之物,便忍不住询问。
“是后庭的一块空地,至今还荒着。”女管家淡淡地应。
“我昨天好像闻到了茉莉的香气,觉得有些异样。”凌珑神经质地摇摇头,那缕时有时无的香气似乎又凝聚在鼻尖。
“茉莉?”女管家一律平缓的语调终于起了涟漪。
“也许是我搞错了吧。”凌珑神色微忡,眼中泛起谜一样的薄雾。
“是有几株茉莉,和一棵白玉兰。”女管家回忆了片刻,继续道:“那是南先生十年前亲手种下的。”
“南宫易种的?”凌珑惊愕,圆睁的黑瞳流露出不堪一击的脆弱。
“嗯,那间房原来是南先生的卧室。”女管家顿了顿,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
凌珑心神紊乱,怎么会刚好是十年前呢?
十年前的十年,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母亲曾亲手在庭院种下茉莉和玉兰,殷殷期盼女儿能如花解语,质洁剔透。然而,转眼后的十年,伤心的父亲却亲手砍掉了花树,以致此后的岁月,她心中那道伤口,无法结痂痊愈。
“凌珑小姐!”女管家拔高音调,略含不满。
“哦?”凌珑茫然的回神,发现身已处百花丛中,但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老夫人在跟你说话。”女管家目光肃苛,不禁皱起眉。
“阿闵,别总这么太严肃,你看丫头都有点害怕了。”歪在躺椅上的南老太太怪嗔,又笑眯眯地拉过凌珑的手安抚似的轻拍。
“抱歉……我没听到。”
“瞧着脸色不太好,眼睛也红红的,难道昨晚睡得不好吗?”南老太太关切地问。
“没,就是有点择床。”凌珑扯着笑,神色窘迫。
“今晚让阿闵给你煮安神汤喝,失眠熬夜都是极伤身体的,不要以为年轻就可以不注意。”南老太太温言嘱咐,眼角眉梢的雍容之态,和某个人很像。
“嗯,谢谢。”凌珑依旧木然,多年未曾面对这种长辈之爱,她不晓得该怎样反应。
“丫头,既然叫了我一声奶奶,可不许说见外的话,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宫易的姑姑一样,她还留在我身边时,也是像你这个年纪……说起来,模样也有几分神似。”南老太太失神的笑着,眼中浮现少许悲色,又很快掩去。
姑姑?凌珑挑了下眉,心中不禁腹诽,南宫易该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姑姑,才总死缠烂打的吧?
“这是老夫人自己种的黄桃,慢用。”女管家默默放下果盘,无声无息的离开。
黄桃是个稀罕物,香甜黄灿的果肉用小银叉串着,看起来格外鲜美,凌珑见老人家正在沉思,不便打搅,于是自己动手拿了一块,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蜜汁溢满口腔,不错,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丫头,你很喜欢宫易?”南老太太突然发问。
“咳!”凌珑猛地俯身捶打胸口,一口黄桃卡在喉咙,她呛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才咳出来,急忙避嫌:“奶奶,您别误会,南先生和我只是工作合同上的关系。”
。
妈呀,您一年近八旬的老太太,非得这么劲爆吗?
“依我看,宫易倒是很喜欢你。”南老太太笑意深深,一双炯眸精